傭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訕訕地來到了沈繁星面前。
「繁星公主……」
沈繁星穿着羽絨服,脖子上帶着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臃腫普通的樣子,跟一身修身風衣的唐簡比起來……
沈繁星將車門關上,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輕笑道:
「看來有人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這次來臨時多帶了一個人。」
傭人臉上一陣青紅藍綠的變幻着。
玄關上還有幾個低着頭恭敬站在那裏的人,沒有穿統一的傭人服,可見這裏的生活還是不拘束的。
沈繁星挑了挑眉,朝着那群人問道:
「這位應該不是這莊園裏的管家吧?」
有傭人搖頭回答,「管家是宋叔,他昨天晚上接到消息說老家裏出了點事情,連夜就走了。我們家夫人現在身子不方便,聽說她是王宮裏來的有經驗的管婆喬碧蘿女士,昨天晚上宋叔一走,她就來接班了。這裏大部分都是宋叔在管理,她偶爾過來一趟,應該……也算是管家吧……」
傭人的話越來越小,最後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喬碧蘿,有些怕哪句話說的不對得罪了她。
沈繁星笑了笑,看着跟前的喬碧蘿女士,喃喃道:
「宋叔一走她就來接班了啊?時間可真巧。」
老傭人沉默了一會兒,再揚起臉,臉上已經試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
「穆夫人身子矜貴,我自然是半點都不能都耽擱的。」
沈繁星點點頭,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到心上,反而問道:
「威廉先生呢?」
喬碧蘿回答道:「先生一個小時前就出門了……」
「我沒問你。」
沈繁星聲音冰冷地打斷了她的話,連眼神都沒有給她半分。
被盯着的傭人連忙繃着身體往前挪了兩步,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的,先生剛剛在半個小時前離開……」
沈繁星緩緩邁步,踏上台階,轉身站在台階的邊緣,垂眸看向站在院子裏的喬碧蘿,在她身上停頓幾秒,唇角輕輕勾了勾。
「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今天要來的?你們家先生知道我今天會來嗎?」
喬碧蘿氣息緊繃了起來,雙手緊緊不安地交握在身前。
果然,這個女人,比想像中的難對付的多。
傭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喬碧蘿,「先生走之前並不知道您要來,我們也是在先生離開後不久才知道的。是喬碧蘿女士告訴我們的。」
沈繁星冷笑一聲,「這樣啊。」
她的笑讓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宋管家一走她連夜就來了,你們先生剛走,才知道我們要來了,這可真是……巧極了。」
她說話的時候看着喬碧蘿,似笑非笑的神色讓她在寒冷的冬季,硬生生生了一頭的汗水。
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繁星公主,外面天氣冷,請您到裏面先喝杯紅茶暖暖身體吧。」
沈繁星轉身就走,登門不入,怎麼都說不過去啊。
莊園雖然規模不大,但是比起尋常人家的房子,到底還是寬敞的。
裝修富麗堂皇,但是裏面的擺設,卻都是偏溫馨柔和的。
沈繁星眉心動了動,比起在偌大的王宮,其實這裏,才更有家的味道。
雖然她並沒有去過葉菁芸的家,但是看她們表現出來的愛慕虛榮,享受錢權的樣子,便能想像得到,她們住的地方,比不上王宮,卻不一定比王宮遜色太多。
如果是她,她寧願選擇住在這裏,而不是那種徒有其表的地方。
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地方,無數無可不彰顯她們的優雅和高貴,然而,內心卻比任何人都骯髒低級,又有什麼用呢?
這麼多年丈夫都不肯回家,葉菁芸就從來沒有好好反省過自己?
思及此,沈繁星無聲笑了笑。
她當然不會反省自己。
不然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喬碧蘿帶着傭人很快便端着托盤將紅茶給端了出來。
精緻雕花蘭紋的瓷器茶壺,她們小心翼翼地給她倒了茶,清澈的茶水在茶杯里泛着美麗的顏色。
沈繁星拿起茶杯上的銀匙放在茶杯里輕輕晃了晃,並沒有拿起來喝。
「先生走了,你們家夫人呢?」
喬碧蘿恭敬地回應,「剛剛已經讓人去請了,估計馬上就要下來了。先生不在,夫人很少出門或者見客,她現在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沈繁星沒說話,拿起了茶杯。
然而茶還沒有喝進嘴裏,旁邊便「咚」地一聲響。
把整個客廳里恭恭敬敬服侍着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沈繁星停下動作,轉眸。
唐簡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黑色燙金色的保溫杯,此刻已經用力地墩到了她的面前。
一雙眼睛充滿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白開水,萬能水,喝這個,比它強,別忘了,東西髒,要注意,身體健康。」
好好的三字經最後沒有好好收尾,但是聽起來還挺押韻。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華人,但是畢竟在國這個地方呆久了。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三字經,四字言並駕齊驅,還屬自創,大部分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可是結合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保溫杯,半猜半解的算是知道了大概意思。
沈繁星緩緩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抬頭看了一眼唐簡,左右上下看的仔仔細細的。
「你看什麼?」
「我在想你們是不是偽裝的藍胖子,怎麼什麼東西都能憑空冒出來?」
唐簡抿緊了唇,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沈繁星一次。
她現在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活祖宗,去哪裏都要把她所有的事情都放在第一位。
這次明明就是專門來虎山來了,她還不提高警惕做好防範,難道等着薄景川把她折磨死嗎?
接收到了來自唐簡的警告,沈繁星看了應急紅茶,轉手拿起了保溫杯,打開瓶蓋吹了一口氣,喝了一口。
喬碧蘿:「……」
坐在別人的家裏,喝着自己帶來的保溫杯里的水,這個場景,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怕是這個世界上也沒人能做出這種我行我素的事情來。
這裏的水髒?
就她們最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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