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夜色撩人。
金陵城,榮華館的包廂中。
楚牧峰今天的心情頗佳,不但解決掉了陳平的後顧之憂,還順利買到了皇胄大街上的房子,這是雙喜臨門。
現在又有這麼多同學捧場,這也算是他的人脈關係。
雖然說這些未必都是他將來的班底,但只要是能利用起來的人脈也行。
進修班三十人在這裏坐着三分之一。
不是說其餘人不能來,楚牧峰要是邀請的話,他們肯定也會過來。
只是那些人明顯不如這些在楚牧峰心中的分量重,誰讓這幾個人是最初就一直站在他這邊的。
其實楚牧峰現在也有點感覺遲了。
畢竟像是這種編織人脈的事,早就該考慮了,自己現在才做,就當做是亡羊補牢吧。
不然真的等到進修班結束,各回各家你才想起來要維持關係,那時就不是遲不遲的問題,而是你笨不笨了。
金陵警備廳的梁棟才。
華亭警備廳的葉相承。
山城警備廳的秦建祖。
津門警備廳的鄭穗治。
……
除卻楚牧峰外的九個人,就沒有一個是無名之輩。
他們都是從全國各個重要省份或者城市的警備廳來的。在各單位中,他們都是掌握着話語權的實權派。
在這裏便都圍繞着楚牧峰轉。
其實像是今晚這個酒局在座的諸位也早就都想要攢。
他們過來是進修的,但在進修的時候多多結交幾個朋友難道不好嗎?
朋友多了路好走,這以後的事誰說的准,沒準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的就是現在認識的人。
前提是你得認識。
不認識還幫個屁。
可讓他們感到鬱悶的是,楚牧峰好像對這種事沒有多少興趣,三個星期都沒有主動提出來,這就讓他們坐立不安。
他們自己也可以說有人組織,但既然都是站在楚牧峰這邊的,有他出面組織不是說更加名正言順嗎?
幸好楚牧峰沒有迂腐到底。
「各位,咱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所以那些矯情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今晚咱們不談論公事,就是純粹的喝酒聊天,一醉方休。」
「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楚牧峰雖然說是班長,但這個開場白也沒有說那些官場套話,直接了當很接地氣。
這樣做的效果顯然不錯。
其餘九個人都流露喜悅之色,全都齊唰唰地舉起酒盅。
「干!」楚牧峰先打了個樣兒。
「干!」
其他人全都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吃了口菜過橋之後,然後就開始打圈。
打圈是一種很有意思的酒場文化,只要打一圈就能把所有人都給捋順不說,還能將眾人之間的稱呼也都確定下來。
第一個打圈的是楚牧峰。
「老梁,來,走一個!」
「好,我陪你!」
楚牧峰和梁棟才碰杯後一飲而盡。
第二個楚牧峰找的是葉相承。
「老葉,我已經收到消息,那個事兒已經妥了。你這速度絕對沒的說。那,客氣話我就不說多了,我先干為敬,有情後補!」
楚牧峰說着就幹掉。
「班長,儂太客氣了!」
葉相承也將杯中酒喝掉後,然後掃視全場笑着說道:「你們都很好奇咱們的楚班長為什麼那樣說是吧?其實原因很簡單,楚班長在華亭那邊有點小事讓我處理了下。」
「我覺得吧,華夏這麼大,各位的親朋好友難免會在其他地方遇到事兒,有事的話千萬別客氣,一定要說出來。」
「別的地方咱不敢說,可只要是華亭警務系統這塊,你們誰在華亭有麻煩,遇到難題的話,都可以隨時找我的,我保證幫你們辦的妥妥噹噹!」
葉相承借着這杯酒,將想說的話說出來,這也是其餘人想要表達的態度。
「對,老葉,說的沒錯,我這裏也是這個意思。」
楚牧峰面帶微笑衝着眾人說道:「各位,咱們既然有緣在進修班中認識一場,那自然是要珍惜這個緣分。」
「大夥既然都在警備廳系統內干,要是說有誰遇到麻煩的話,記得知會一聲,大家群策群力,總會多點辦法,或許你的舉手之勞,會是別人難如登天的事。」
「嗯,班長說得有道理,咱們就該這樣互幫互助。」
「其實不用是別人的事,咱們自己也可以多多合作,多多交流嘛。」
「守望相助才是發展之道。」
……
大家都是在官場中混跡,有些話既然已經挑明,那麼就沒有遮掩的必要。
今晚的酒局只有這個目的,搞好關係,加深感情。
這是一個章程。
話說開了,大家都是笑容滿面,暢所欲言起來。
在這種閒聊中,楚牧峰將視線放到了秦建祖身上。
雖然說他現在所在的山城還不算多顯眼,可今後山城可是要成為新首都。
而且最重要的是,《楚報》如今就在那邊打拼。要是說能讓秦建祖給照應點的話,章廣盛那邊的發展將會變得很順利。
「老秦,咱們走一個!」
「必須的。」
秦建祖是個性格豪爽的男人,他屬於那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類型。
所以隨着一杯酒落肚後,他就和楚牧峰聊起來。
「楚班長,我老秦沒有怎麼佩服過誰,但對你卻是佩服的很,我相信咱們班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毫無線索的人口販賣案啊,那樣的案件,你都能在一天內破案,簡直就是神乎其技。還有就是你在北平警備廳那邊破掉的案子,我們也都了解過,不服氣不行。」
「那些案子要是說交到我手上來,估計就要成為懸案了,你卻能快刀斬亂麻的破掉,佩服。就沖這個,我也得敬你一杯酒。」
秦建祖跟着又舉起酒盅。
「嗨,沒你說得這麼誇張,其實就是很正常的破案而已。關於破案的心得,我想咱們以後可以多多交流下。」
「畢竟咱們都是在刑偵這一塊,能想盡辦法的將案子破掉才是最重要。」楚牧峰看到其餘人也都眼神灼熱的看過來,不由微笑着舉杯。
「大家一起吧!」
「好,一起一起!」
觥籌交錯,包間中氣氛十分融洽。
……
幾家歡樂幾家愁。
有高興盡興的,就有鬱悶苦惱的。
金陵城,一家醫院的病房中,在這裏躺着的是金君集。
一個原本在進修班中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人,卻因為非要針對楚牧峰,非要強出頭,結果導致現在只能是躺在病床上乖乖養傷。
後悔嗎?
夜深人靜的時候,金君集偶爾會感到後悔。
但這樣的後悔只是偶爾閃現,隨後更多的是一種憤怒。
要是說沒有楚牧峰的話,現在所有榮譽都該是他一個人的。
要不是楚牧峰的話,憑藉着他和顧十方的關係,難道班長還能是別人的嗎?
要不是楚牧峰的話,他現在又怎麼會受傷躺在醫院,連進修班學業都不能完成呢?
「楚牧峰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都是因為你,我才和進修班失之交臂!」
「你算什麼玩意,跟同學下狠手,你根本是德不配位!」
金君集默默咒罵着,他根本沒想過自己做了什麼,只知道怨恨別人。
吱扭。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金君集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張嘴就想要和醫生打招呼,誰讓每天的這個時間點,都輪到他換藥。
進來的不是醫生,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金君集看着走進來的這個陌生男人,不由得略帶詫異地問道:「你誰啊?」
「呵呵,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我卻知道你,你叫金君集,進修班的那個倒霉蛋吧!」男人站在燈光下從容說道。
「你到底是誰?」
沒想到自己會被調侃成倒霉蛋,金君集心底的怒火轟得就爆發出來,剛才還在咒罵着的怒意,瞬息間蔓延成災。
「我叫姚秉,外面的人都叫我姚三公子,你聽說過嗎?」年輕人微微一笑道。
沒錯,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姚秉。
這裏畢竟是紫棠公司的地盤,他想要摸清楚楚牧峰的底細還是很容易。
在知道這裏面牽扯到一個叫做金君集的人後,姚秉就煞有興致地過來了。
或許金君集能成為自己手中的那把刀。
「沒有!」金君集又不是金陵城的人,怎麼會認識姚秉呢。
「看來我還是不夠努力,要是夠努力的話,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會認識我的。即便不認識,也好歹該聽說過啊!」
姚秉露出一種很失望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
猶然陷入到這個謎團中不清醒的金君集,雙手已經開始攥緊,眼神更是變得辛辣起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三公子還是三少爺,說說你過來的目的吧,如果不說,就請你離開,別打擾我休息。」
「沒想到你還是個急性子。行吧,既然你這麼着急,那我就直說吧。」
姚秉不再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望過來:「你剛才說不認識我,沒聽過姚三公子這個名頭,那麼你總應該知道紫棠公司吧?」
「紫棠公司?你是紫棠公司的人?」金君集眯着眼懷疑地問道。
他自然是知道紫棠公司,只是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裏休息,跑來醫院和我談聊天,不覺得辛苦嗎?
「對,我就是紫棠公司大老闆的兒子,排行老三,我叫姚秉!」
這麼一說,金君集知道他是誰了。
雖然金君集不是金陵城的人,但過來的這段時間,也多次聽說過紫棠公司的大名,知道這家公司在金陵城中擁有着很強的權勢地位。
既然眼前這位是紫棠公司老闆的兒子,那自然有這個資格跟自己平等對話。
只是他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你找我有什麼事?」金君集不由得跟着問道。
這樣人絕對不會無事上門,肯定是有所圖。
「我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那個楚牧峰造成的,要不是因為他的話,你現在還在進修班繼續風光,是他剝奪了你的一切,是他將你打得重傷住院。」
「我還知道,因為你的失敗,因為你的沒落,就連顧十方都對你開始冷言冷語,另眼相待。」
姚秉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針,深深扎進金君集的心裏,讓他原本就憋屈憤怒的情緒變得更加狂躁不安,眼神里流露出濃烈的怨恨。
「姚三公子,你這是來笑話我的嗎?」
「不不不!」
姚秉微笑着擺了擺手,淡淡說道:「我要是笑話你的話,就不會過來和你說這些,況且也沒這個必要,畢竟咱們以往素不相識。」
「所以你過來是做什麼的?」金君集漠然問道。
「合作!」
姚秉沒有繼續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金君集警員可不是蠢貨,不是那些隨便說兩句話,就會熱血上頭的愣頭青。
要是不能將事情說的直白點,他未必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坦白是交流的基礎。
「合作?什麼合作?」金君集不解地挑眉。
「你和楚牧峰之間有仇恨,恰好我和他也有過節,那麼咱們就能夠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他,我說得夠簡單明白吧?」姚秉笑眯眯地問道。
明白是明白,但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不能因為你說自己是紫棠公司的姚三公子,不能因為你說和楚牧峰有矛盾,我就信了吧。
「你和楚牧峰能有什麼矛盾?」金君集跟着問道。
「是這樣的……」
姚秉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很痛快地將昨天的衝突簡單說了說,然後跟着問道道:「怎麼樣,行不行你就給個痛快話,不行的話我立馬掉頭就走,絕對不會再跟你廢話半句。」
「行!」
金君集自然能看出姚秉的態度不似作假,況且這事也很好調查,稍微去打聽打聽就能查證,對方應該沒必要欺騙自己的。
「姚三公子,既然你來找我,想必應該已經有了對付楚牧峰的計劃,說說吧!」
「嗯,我的計劃很簡單,既然楚牧峰是你們進修班的班長,既然他在金陵城是因為進修班而出名,那咱們就讓他在進修班一敗塗地,名聲狼藉。」
「這個就需要你的配合,你也不要再躺在這裏混日子了,今天就回進修班。」姚秉直接了當說道。
「繼續。」金君集若有所思。
「回到進修班,我要你在最後一周想盡一切辦法抹黑搞臭楚牧峰,只要你能做到這個,我就會在外面給你敲邊鼓。」姚秉跟着說道。
「敲邊鼓?」
金君集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起來,「我說姚三公子,你是當我傻嗎?」
「我負責來抹黑楚牧峰,你只是在外面敲邊鼓,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什麼好處都得不到,又為什麼要這樣幫你做事?」
「我是憎恨楚牧峰,但這並不意味着我要聽你的使喚,你還沒這個資格!」
「你想要對付楚牧峰,想要和我合作,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要是說我看不到任何誠意,那你自個玩去吧!」
「呵呵,放心,誠意自然有!」
姚秉微微一笑,拿出根香煙點着,邊抽邊隨意說道:「我會投遞楚牧峰的黑材料給你們學校,我保證這些黑材料會鬧出大動靜。」
「有這些黑材料在,我相信你總能夠折騰出點事情吧?不要給我說都這樣了,你還是束手無策。」
「黑材料?你確定有?」金君集精神一振。
「當然!」姚秉傲然道。
「要是這樣的話!」
金君集低着腦袋思索了下,然後在煙霧裊繞中,眼神狠毒的說道:「只要你真能拿出足夠分量的黑材料,我自然會全力出手。」
「他作為進修班的班長,倘若真的做出一些天怒人怨,齷齪不堪的事來,自然應該受到譴責和嚴懲!」
「行啊,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嘿嘿,合作愉快。」
夜幕中兩個人兩張臉,在燈光的照耀中格外猙獰,醜陋不堪。
……
周一。
因為葉相承的幫忙,陳平和崔真已經坐火車回了華亭。
他們離開的時候自然不是空手的,還帶走了整整五萬法幣的巨款。
至於說資金來源,自然是橋本世宗的積蓄了。
而剩餘的財物,也被楚牧峰轉移到了皇胄大街的新家中,妥善安置好。
當然這裏也只是權益之地,楚牧峰有空的時候,自然會將所有錢全都存放到米國銀行。
現階段米國銀行還是很安全的,就算島國發動了那場戰爭,初期都是對老米畏懼三分。
「楚班長!」
就在楚牧峰剛要走進教室時,葉相承從裏面走出來,迎面攔住他後低聲說道:「你要有點準備,那誰回來了。」
「那誰?」
楚牧峰有些疑惑不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進修班三十個學員只有金君集是缺席的,說誰回來的話自然是他。
畢竟當時進行格鬥術的時候,楚牧峰是留有幾分餘力,沒將他打成半死不活。
但即便這樣,要是說這麼快就能出院也不現實。
難道說是一瘸一拐回來的?
「金君集坐了輪椅嗎?」楚牧峰不由得問道。
「沒錯,還真是這麼來的!」葉相承笑了笑道。
「嗯,回來就回來吧,畢竟都是一個班的同學,難道說都快畢業了,還能不讓人回來嗎?再說進修班也沒有開除他,自然是能回來嘍。」楚牧峰點點頭,無所謂的說道。
「嗯,你講得沒錯!」葉相承也是釋然一笑。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金君集沒有被廢掉的時候還拿楚牧峰沒轍,現在更加沒戲。
兩人就這樣走進教室,頓時剛才還有些喧譁熱鬧的教室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望向楚牧峰。
就連那些圍繞着金君集說話的人也都下意識的蜷縮起來脖子,走到旁邊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不敢肆意喧譁。
至於說到金君集,還坐在輪椅上,眼神有些冷漠地看着楚牧峰。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表情,冷靜得像是一塊木板。
「楚牧峰,我回來了!」金君集一字一句地說道。
「哦,沒事就好!大夥準備上課吧!」楚牧峰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對方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嘿嘿!」
金君集坐在後面,看着楚牧峰的背影眼神陰鷙。
……
教育長辦公室。
顧十方神情有些激動的拿着幾封信快步走進來,站到李五省面前後,語氣有些興奮的說道:「教育長,我這裏剛收到幾封舉報信,都是舉報楚牧峰的!」
「舉報楚牧峰的?」
猛地聽到這個話,李五省有些懵神。
舉報楚牧峰?
他有什麼好舉報的?
「請您過目。」
顧十方趕緊將信件遞過去,李五省狐疑的打開後,看到第一封的瞬間,眼皮便不由微顫。
果然都是舉報楚牧峰的,而且裏面說出來的事情看上去有理有據。只要去調查,應該都是能查出來點什麼東西的,這就有些嚴重。
「是誰給你的?」李五省翻閱着舉報信肅聲問道。
「是有人送過來的,我問過門衛,只說只知道是一個男人,其餘都說不出來。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面的內容。」
「既然說有人這樣舉報,就說明事情是真的。沒想到啊,楚牧峰在進修班表現的這麼優秀,誰想背地裏竟然是這麼一個男盜女娼,齷齪不堪的小人。」
顧十方說到這裏時,神情嚴厲。
「教育長,我覺得楚牧峰這樣的行為已經是在給進修班抹黑,是在丟咱們中央警官學校的臉,應該要嚴懲的。」
「像是他這樣的,要是說不開除的話,怎麼能夠彰顯出來咱們進修班的紀律嚴明,能為表率呢?」
「開除?」
李五省眉頭皺起,聲音低沉的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嗎?你竟然想要將他開除。」
「別說是這些事情只是捕風捉影的,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即便是有證據,你覺得將楚牧峰開除的話,是件很簡單的事嗎?咱們前面剛剛正面宣傳了他,現在突然將其開除,這不是相當於扇自己臉嗎?」
「那難不成就這麼聽之任之嗎?」
顧十方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這些舉報信中可都是說了,希望咱們這邊能嚴肅處理這事,要是說不能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就會將這些舉報信公開。」
「教育長,倘若一旦被公眾所知這些情況,到那時候咱們就被動了,想要再有所作為的話更沒戲。」
「這個……」
李五省不由遲疑起來。
顧十方說的這個也很重要,真的要是說不能解決好這事,等待着的便是舉報信的公開。
那樣的話,整個進修班都會遭受到連累,成為一個巨大的笑柄。
真是活見鬼了,這叫什麼事啊!
到底是楚牧峰自己做了這些醜事沒遮住呢,還是說有人故意抹黑?
要是前者的話怎麼都好說,可要是後者的話,又是誰膽子這麼大?
「顧十方,你給我實話實說,這事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吧?」李五省站住腳步,眼神銳利望過來,聲音冷厲地問道。
誰最有嫌疑?
顧十方自然跑不開。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做的,教育長,請您要相信我,這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顧十方連忙擺動着雙手,一臉惶恐地說道。
「真的沒有?」
「我向您保證,絕對沒有,如有半句假話,任憑你處置!」
「行,那就公事公辦吧!」李五省沉聲說道。
……
「各位同學,這第四周的進修內容與其說是學習新知識,不如說是複習之前學過的知識點。」
「你們也都知道,最後你們都要遞交結業報告書,我希望你們都能嚴肅對待這事,要將你們這一個月來的學習心得好好的總結出來,這樣才能證明你們此次的進修是有價值的,你們……」
教室中楊首隸正在一板一眼的講話時,門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隨即便是一群人出現。
為首的是訓導處主任張道池,在他旁邊站着的是神情肅穆的顧十方。
「張主任,你們這是?」
被打斷講課進程的楊首隸,臉色緊繃,語氣頗為不悅地問道。
「楊主任,不好意思,我們要帶走一個人!」張道池帶着一抹傲然道。
「什麼意思?帶走誰」楊首隸冷聲問道。
「我們剛剛接到幾封舉報信,舉報的是咱們進修班的學員楚牧峰,在外面和人爭風吃醋,揮金如土,我想以着他的身份,憑什麼擁有巨款,所以說這事要好好了解了解!」
「還有就是舉報信還說楚牧峰逼良為娼,行兇殺人,這嚴重挑釁着咱們進修班學員的聲譽。為此,我們訓導處有權力帶他回去問話!」張道池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
巨額資金來路不明。
逼良為娼,行兇殺人。
當聽到這樣的舉報內容時,進修班的學生頓時一片譁然。
沒誰能想到還有人敢來這一出,這擺明就是在抹黑楚牧峰。
這事兒連他們都能看出來有點誇大其詞,難道說訓導處的人都看不出來嗎?你們非要這樣裝傻充愣不成?
不對,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誰都不傻,一眼就看出來這事的古怪。
但問題是,明知道這事是有古怪的,校方還是要這麼堅持的去調查,這就不由讓人心生疑惑,莫非校方是故意要摻和其中的嗎?
梁棟才臉色不屑。
葉相承嘴角冷笑。
楚牧峰則穩坐釣魚台。
金君集卻是露出一抹狠光。
「就這些嗎?」
楊首隸聽到張道池的話,短暫的愣神過後,神情漠然的問道。
「這些難道還不夠嗎?」張道池擺出公事公辦的神情。
「當然不夠!」
楊首隸的表情淡然,無所畏懼的說道:「楚牧峰是誰,他的秉性如何,他的人品怎樣,我們政治處比誰都清楚。」
「這些情況我們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都是留有備案的。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這些舉報信,但靠着這些捕風捉影的信件,就要從我的課堂上帶走我的學生,那是做夢!」
「張道池,你如果想要帶人走,就請拿着確鑿證據過來。如果沒有,就請離開,我這邊還要繼續講課,不要打擾我們的正常進程。」
「聽懂了嗎?」
張道池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知道楊首隸是個很強勢的主兒,卻沒想到敢這樣強勢。
我都已經拿出來舉報信,你還不配合?竟然還說出來什麼政治處的政審,你這是想要和我們訓導處打擂台嗎?
楊首隸,你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自焚嗎?
「楊首隸,我們也是公事公辦,請你不要自誤!」張道池帶着幾分不滿道。
「自誤?」
楊首隸不屑的挑起唇角,將粉筆放在講台上,毫不客氣說道:「張道池,咱們兩個到底是誰在自誤?你隨便拿出來幾封信,就要從我這裏帶人,你問過他們的意見嗎?你覺得他們會讓你就這樣帶走他們的班長嗎?」
「不願意!」
梁棟才第一個就站起身來,望着張道池毫不客氣的說道:「張主任,你說楚班長有大筆金錢來路不明,我想要請問,這事和你們訓導處有關係嗎?」
「那些錢是怎麼得來的,你們訓導處管得着嗎?那是個人私事,需要向你匯報嗎?」
「你好像誤會了一件事,我們是過來進修的,不是來接受審問的,更不是被你訓斥的!」
「你……」張道池的語氣頓時一窒。
「你什麼你?難道我說錯了嗎?」梁棟才滿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說的不錯!」
第二個站起身的是華亭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葉相承,這個已經準備站到楚牧峰那邊的人,自然是不會錯過這種表現的機會。
「幾封信就能當做證據嗎?幾封信就能值得你們訓導處這樣興師動眾的過來嗎?你們如此大動干戈,到底有沒有證據?」
「逼良為娼?我想你們即便沒有了解過楚班長在北平警備廳破獲的諸多案件,也應該知道前些時候那起人口販賣案就是他偵破的,裏面那些女子是被他營救出來。」
葉相承眼神蔑視的掃過對方,擲地有聲地說道。
「一個盡心盡力破案的警員,你們怎麼敢說他會做出逼良為娼的事呢?」
「你……」
張道池被氣得臉色有些發白,原以為一個梁棟才就夠難纏的,誰想這又冒出來一個葉相承。
你們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都跳出來為楚牧峰說話。
而這只是開始。
「我也有話要說!」
第三個站起身的是山城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秦建祖,他帶着幾分怒色望着張道池,目光從那些訓導處的人身上掃過。
「你們來的倒是夠快夠整齊的,看你們這番氣勢洶洶的架勢,像是不把楚班長帶走誓不罷休。」
「那麼我想要請教下,你們給出的第三條罪名行兇殺人,他是殺誰了?又是誰被他殺死了?咱們破案講究的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說殺人了,總該有屍體的吧?那麼請問,屍體在哪?」
屍體?
從哪裏找屍體?
我們這裏就只有舉報信,想要找屍體,難不成我們還得從太平間給你鼓搗出來一具來嗎?
聽到這個問題,訓導處的人都有些傻了眼。
他們是誰?
是訓導處的人。
在這中央警官學校中就沒有誰敢忽視他們的存在,那些學員看到他們都會天然帶着幾分畏懼。
可眼前這群進修班的學員們非但不害怕,反而還敢出言挑釁。
他們這是瘋了嗎?
這是準備拿我們立威不成?
「我也有話要問!」
第四個站起來的是津門警備廳刑偵處的副處長鄭穗治,他振振有詞地說道。
「三條罪名分別是巨額財產不明,逼良為娼,行兇殺人!我就納悶了,你們訓導處的人到底是相信這些不知道誰編造的莫須有罪名更多些呢,還是說相信自己人更多些?」
「我們是被選送過來進修深造的,我倒想要請教下你們訓導處的各位,你們清不清楚我們的作息規律時間表?」
「我們每晚都是要回宿舍休息!我們從第一周到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說離開咱們學校的監督視線,雖然不能說每時每刻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但基本上都在掌控之中,你們說楚班長就算是想要做那些事,有這個時間嗎?」
「還有作案動機呢?」
「只是憑藉幾封可笑的舉報信,就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抓人,我覺得你們訓導處的行為需要反思,不要總是覺得你們是高高在上,身為學員就理所當然接受你們的質問。」
「要知道,這裏是中央警官學校,你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學校的顏面,別自己親手葬送掉。」
瘋了!
你們都瘋了嗎?
知不知道我們是訓導處,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訓導處的這幫人都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得不輕,臉上全都露出驚愕之色來。
張道池更是傻了眼。
這番話要是楊首隸說出來的,我不會覺得有多奇怪,畢竟楊首隸是站在楚牧峰那邊的,誰讓他也是葉鯤鵬的人。
但你們這些學員為什麼會這樣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力挺楚牧峰?
楚牧峰是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高的威望,能讓你們這樣死心塌地的跟隨。
而且要知道,即便是張道池也不敢說對站出來的四位多加苛責。
金陵!
華亭!
山城!
津門!
這四個地方的警備廳地位超然,他只是中央警官學校的一個訓導處主任,又不是內政部警政司,得罪一個楚牧峰已經算不錯了,哪裏還敢一口氣得罪幾個重量級學員呢!
同樣懵圈的還有顧十方。
他原以為只要張道池出馬,就能夠將楚牧峰給帶走,那樣的話,只要自己這邊稍加運作,就是能夠將這盆髒水給扣實了。
可現在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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