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黃侍郎後,楚牧峰打開皮包後,發現裏面裝着都是散發淡淡油墨香的嶄新美元,少說也有幾萬。
不過想想也是,那些被逮住的商人都是頗有身家的,只要不再受罪,能或者初期,這錢誰敢不花?
「老王!」
楚牧峰將一部分錢收起來後,直接來到外面喊人。
「科長!什麼事兒?」聽到招呼的王格志快步走了過來。
「喊上東廠、老宋、老黃他們幾個,咱們今晚去吃涮羊肉,我請客!」楚牧峰知道這些隊長這段時間都繃着一根弦,現在既然案子已經徹底辦妥了,自然是要好好放鬆放鬆。
「好嘞!」
聽到楚牧峰要請客吃涮羊肉後,那幫隊長自然是滿口歡笑,他們不在乎吃什麼,在乎的是和誰一起吃。
有能和楚牧峰拉近距離,搞好關係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東來順飯館。
作為北平城中首屈一指的涮羊肉館,天氣只要一冷下來,東來順的生意那是相當火爆,雖然價格不菲,但來這裏涮羊肉的食客依然是絡繹不絕。
這裏的羊肉片切得可謂是一絕。
薄如紙、勻如晶、齊如線、美如花,丟進那用炭火燒滾的銅鍋海米口蘑湯中一涮即熟,吃起來又香又嫩,不膻不膩。
羊肉館的一間包廂中。
刑偵處一科的正負隊長們是系數在場,他們此刻正圍着一張八仙桌,在熱氣騰騰的霧氣中,舉杯向楚牧峰敬酒。
「你們都別急,咱們今晚有的是時間,慢慢吃,慢慢喝。」
楚牧峰一口乾掉杯中酒後,招呼着大傢伙都坐下,然後指着眼前的羊肉片,笑吟吟地說道:「你們知道東來順的羊肉是用的哪裏的?」
「難道不是北平城的嗎?」蘇天佑眨了眨眼道。
「當然不是,蘇隊長,東來順的羊肉用的是內蒙古草原的,而且全都是經過閹割的優質小尾綿羊,這裏的羊肉片,只選取這種羊的上腦、大三岔、小三岔、磨檔和黃瓜條五個部位,科長,我說的對吧。」宋大寶笑道。
「嗯,看來你也是個老饕啊。」楚牧峰舉起筷子指了指笑道。
「還真是挺講究!」蘇天佑也跟着點點頭。
「當然,在有經驗師傅手中切出的肉片更是以薄、勻、齊、美著稱,半公斤羊肉可切出百八十片肉片,片片對摺,紋理清晰,大小重量一致。」
「嘖嘖,這刀工厲害了,能去咱們審訊室當個刀手了。」黃碩跟着笑道。
「說到這裏,咱就要說說東來順的老掌柜丁德山了,這個人做事是很講究,而且頭腦也特別活泛。你們聽沒聽說過吉祥戲院、丹桂茶園和中華舞台這三個戲院?」宋大寶豎起三個手指頭道。
「當然聽說過!」
作為北平城土生土長的老資格,黃大風放下酒杯道:「這三個戲院當時就都開在東安市場那邊,也因為這三家戲院,在前些年,東安市場才變得十分繁華熱鬧,東西兩座內城的達官貴族都會過來光顧。」
「對頭!」
宋大寶點頭說道:「老黃說的沒錯,曾經有個傳言來形容,那就是『戲場三面敞園庭,豪竹誤用絲一曲聽;欲識黃金揮灑客,但看上座幾雛伶。』那時候這裏很繁華熱鬧,而丁德山就看準了這個形勢,憑着口碑和人氣,將涮羊肉買賣一步步做強做大。」
「這裏不僅羊肉地道,佐料也是很有講究的,像咱們現在吃的醬料,有芝麻醬、醬豆腐、醃韭菜花、滷蝦油等多種選擇,匯聚香、咸、辣、鹵、糟、鮮等多種口味,要是說再加上東來順自製的白皮糖蒜和芝麻燒餅,吃起來那是醇香味美,百吃不膩!」
「科長,我沒說錯吧!」宋大寶一邊說着,一邊將目光投向了楚牧峰。
「不錯不錯,就沖你這番講解,來,老宋,我敬你一杯!」楚牧峰舉起杯子笑道。
「謝謝科長,我幹了,您隨意!」宋大寶趕緊拿起酒盅應道。
當然,除了必點的涮羊肉外,桌上還有很多招牌炒菜,像是干爆羊肉、芫爆裏脊、烤羊腿、白湯雜碎、手抓羊肉和炸羊尾等一干硬菜。
千萬不要覺得多,也不瞧瞧這裏坐着的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都是精猛漢子,吃起東西來胃口好的很。
「老蘇,怎麼樣,感覺如何?」在礦籌交錯之中,楚牧峰衝着蘇天佑問道。
「挺好的!」
蘇天佑也是頗多感慨地說道:「科長,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大夥像這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但現在跟弟兄們這麼吃喝,感覺倍兒爽。」
「嗯,擺個架子,高高在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楚牧峰對蘇天佑是很欣賞的,這個世家子弟身上沒有那種傲氣,做事情也是很靠譜,也能和王格志他們相處得來,所以說他才會想要多說兩句。
不然換做一般眼高於頂的紈絝子弟,可別想得到楚牧峰的側目關注。
「其實對你的身份,大傢伙都是能猜到些,當然你也不用說,真的,你要是現在說就沒意思了,我想說的是,做人就得接地氣,你不接地氣是難成大器。」
「是,科長,我明白您說的意思。」
蘇天佑舉起面前酒杯,衝着身邊的眾人沉聲說道:「各位,當初我沒有跟大夥直言自己的身份,是因為我不想要因為身份給咱們的相處造成什麼不必要的困擾。事實證明,咱們之間處的是真感情,和那些所謂的身份是沒有任何關係。在咱們一科做事,我也做的很痛快舒服。」
「能認識科長這樣的上司,是我的福氣,能認識你們這群兄弟,是我的運氣。行了,那些煽情的話就不多說了,來,一切都在酒里,這杯酒我幹了!」
「干!」
大傢伙紛紛舉杯乾掉。
「好了,下面有件事我要對你們宣佈。」楚牧峰這話說完之後,屋內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得湯鍋里咕嘟咕嘟的聲響。
「老王,天佑你們的任命已經下來!也就是說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咱們一科的副科長了!」
楚牧峰的話音剛落地,王格志和蘇天佑臉上就浮現出一抹高興神情,而其餘人也沒有妒忌的意思,全都起鬨般地叫嚷起來。
「老王,你今晚可得多喝點。」
「老蘇,你也別想逃掉,還不趕緊敬一科長一杯!」
「兩個副科長,又是兩頓酒可以喝嘍!」
這是天大的好事。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清楚王格志和蘇天佑要是說上位的話,對他們來說都是有好處。
況且這個提拔楚牧峰之前已經提前定過調子,因此每個人都是心裏有數,現在的起鬨鬧騰,純粹就是發自內心的,是真想為兩人的升官慶祝。
王格志自然是立即舉起酒杯,站起來來衝着楚牧峰深深鞠躬,充滿感激地說道:「科長,謝謝您!要不是有您提拔的話,我王格志恐怕一輩子都別想當上這個副科長。放在以前,別說是副科長,就算是副隊長我都沒有想過。是您帶給我希望,帶着我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我這個人嘴笨,好多道理都明白,但就是不會說,但此刻我想要說的是,科長今後您就是我的方向,您指哪兒我打到哪兒,絕無二話。這杯酒,我敬您!」
「咕咚!」
說完,王格志仰起脖子是一飲而盡。
「老王,一切都在酒中。」楚牧峰微笑着陪了一杯酒。
「現在輪到我了!」
蘇天佑自然也跟着起身,舉起酒杯的他,臉上浮現出一種感慨萬千的表情來。
「科長,老王剛才說他不會說話,但我感覺他說的挺好的。他將我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他的話也是我的意思。我蘇天佑今後絕對會唯您馬首是瞻!這杯酒,我幹了!」
「干!」
楚牧峰當然不是那種喜歡拿大的人,能坐在這裏的都是自家弟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見外。
等到這兩位都分別敬完酒後,下面就輪到宋大寶他們開始敬酒。
好歹是副科長!
怎麼都得好好慶祝下。
看到這樣熱鬧歡騰的畫面,楚牧峰是滿心高興,一邊看着,一邊吃着,樂在其中。
一科的上下級關係就是這麼融洽,像是這樣的情況在別的科室很少出現。
那些科長都會將自己定位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別說是如此吃飯喝酒,哪怕是平常見面說兩句話,都得揚起着頭,板着臉,好像不這樣就不足以顯示出來他們的牛逼哄哄。
「老華,咱們偵緝五隊吧,你說要是你成了隊長,誰最合適接替你的位置呢?」蘇天佑喝得有點多,臉蛋發紅滾燙着問道。
「我當隊長?」
華容喝的也有點多,和蘇天佑勾肩搭背的聊着,這要是放在平常,他們兩人雖然說關係也很親近,但卻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動作來。
「對啊,怎麼?覺得不可能嗎?你看我現在都是副科長了,那這個隊長就非你莫屬啊。你要是也上位的話,屁股下面的副隊長總是要交出來的,說說吧,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要我說的話。」
華容略作遲疑,然後很痛快地說道:「我覺得黃九陵那小子不錯,為人夠機靈,辦事卻又很謹慎周全,再加上他又有着黃鼠狼這個親戚在,擔任副隊長對咱們偵緝五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看呢?」
「正合我意!」
蘇天佑哈哈大笑,扭頭衝着楚牧峰說道:「科長,您說我們說的對嗎?黃九陵那小子是不是也入了您的法眼?」
「黃九陵嗎?」
楚牧峰吃了一筷子熱騰騰的羊肉片後,點頭說道:「九陵的確不錯,那小子是夠機敏,不過這事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成,有值得培養的人你們就好好栽培,將來都會是有用的人才。」
「是!」
這便相當於是放權。
楚牧峰從來都沒想過要將每個人都抓在手心,他只要能掌握住眼前這群人就成,至於說到下面的人,就要靠眼前這幾個人去掌握。
這樣才是最完美的權力金字塔,一味地將權力全部抓在自己手裏,其實並不利於拉攏人心和幹事情。
這個季節來吃吃涮羊肉的當然不止只有楚牧峰等人,飯店裏是滿滿都是食客,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
其中一個包廂中,坐着的是江怡和白吟霜。
江怡有在西華醫院上班的同學韓嫣,也有在貧民窟學堂教學的閨蜜死黨白吟霜,而她閒着沒事的話,就會約她們兩個出來散散心,吃吃飯。
「韓嫣就快到了,咱們可以開吃了吧。」面對着一桌子菜,江怡有些食慾大開地說道,反正都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那就等等一起吧!」白吟霜看了看門外說道。
「行吧,聽你的!」
江怡放下筷子,陪着白吟霜閒聊,差不多五分鐘後,韓嫣就進來,脫下身上的大衣後就開始道歉,說路上堵車。
「堵什麼車,遲到就是遲到,一會兒罰你多喝一杯!」江怡笑眯眯地說道。
「又喝酒啊!」
韓嫣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種記憶猶新的神情,略顯尷尬地說道:「咱們能不能不喝酒了,我現在一聽到你們說喝酒就頭大。」
江怡能喝就算了,誰想白吟霜別看嬌滴滴的,那喝起酒來也是很猛的,韓嫣這樣的小酒量和她們相比,壓根就不夠看的。
「沒關係,多喝幾次就沒事了,酒量就是練出來的嘛。」
「是啊,少喝點,沒關係啦。」
「好吧好吧,那我只喝三杯,說好了就三杯啊。」
「好好好,先喝三杯,來來,趕緊先吃羊肉!」
正在幾個女孩邊吃邊聊的時候,包廂外傳來了敲門聲,然後沒等到她們有所動作,房門便從外面猛地被推開了,緊接着走進來幾道身影。
當在看到為首的那人是誰後,白吟霜臉色頓時驟變。
「你們是什麼人,我們認識嗎?」韓嫣看到這種情形後,舉在空中的筷子放下來漠然問道。
「嘿嘿,不認識不要緊,認識下不就行了。再說你和我不認識,我和她卻很熟悉,你說對吧,吟霜?」
為首的是個相貌還算英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他進來後眼神便貪婪的從江怡和韓嫣身上划過,最後落在白吟霜身上。
「小白,你們認識嗎?」江怡扭頭問道。
「豈止是認識!」
西裝男人手指間夾着一根雪茄,吸了一口後笑容邪魅地說道:「吟霜,你難道不準備跟朋友介紹下我嗎?要不給我介紹下你的朋友也行。」
「周牆風,你不要太過分!」
白吟霜儘管還坐在椅子上,但她的雙手卻是死死抓住桌角,粉面含霜地說道:「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出去?」
被這樣橫眉冷對,周牆風咧嘴一笑,眼眸如同發情的野狼般般掃視過來。
「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一面,怎麼能說出去就說去。吟霜,別忘記,咱們兩個人曾經可是有過一段感情,你總不能否認吧。」
「啊?」
江怡和韓嫣聽到這個後都不由錯愕,她們自問早就認識了白吟霜,對她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但卻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難道眼前這位真的是白吟霜的前男友,兩個人也曾經有過山盟海誓?可瞧着不像啊,這個叫做周牆風的人如此輕浮,而且年齡似乎也不小,怎麼配得上知書達理的白吟霜呢?
「小白,真的嗎?」江怡詫異地說道。
「有是有過,但我們早就分手了,實際上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長,不過就是短短一個月而已,在這個一個月也徹底認清了他的嘴臉是多麼醜陋不堪,所以根本不想再見到他了。」
顯然是被戳到傷心事,白吟霜沒有想多做解釋的意思。
「我知道了!」
從白吟霜神情中就猜到一二的江怡,心裏頓時有數。
就算他們兩個人以前真的是情侶又如何?現在白吟霜不想再見你,你就趕緊給我們消失。
「先生,這裏是我們的包廂,我們是不歡迎你的,所以請你現在就離開,從我們眼前消失。」江怡冷冷地說道。
「消失?哈哈,你讓我消失?」
聽到這番話的周牆風,不由得發出一陣狂笑:「就你這樣的小丫頭,居然敢跟我周牆風說這種話,口氣挺大啊!」
「嗯,不錯不錯,哥就喜歡有性格有脾氣的女孩子,這樣吧,要不你和吟霜都從了我吧,我保證讓你們過上少奶奶的安逸日子如何?」
「你簡直太無恥了!」
江怡頓時漲紅了臉,沒想到居然碰到這麼一個無恥之極的無賴。真的不知道白吟霜當年怎麼會和他有過交往。
「我是西華醫院的醫生,說這個不是想要威脅你們什麼,只想告訴你們,這裏是我們的私人聚會場所,你們要是說繼續在這裏糾纏不休的話,我會報警的。」
「你們說要是警員來了,是會幫你們這些混混呢,還是會站在我這個主治醫生這一邊?」韓嫣掃了對方一眼冷漠地說道。
「呦呵,有點意思!」
周牆風眼神變得炙熱起來,看向韓嫣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貪婪的味道。
「吟霜,你現在交的朋友素質都挺高的嘛。行啊,她們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傢伙都是朋友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
「什麼事?」江怡挑眉問道。
「還錢!」
周牆風這話剛說出口來,白吟霜便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急聲說道:「誰欠你的錢了?周牆風,你要是再敢在這裏無理取鬧,胡說八道,我真的會報警!」
「誰欠我錢?」
周牆風嘿嘿一笑,眼神陡然狠辣的說道:「你說誰欠我的錢?當然是你們家欠我的錢。」
「別忘了你那個該死的哥哥,當初要不是我墊付的醫藥費,他早就死了?雖然說他最後還是見了閻王爺,但那是他命不好,難道他死了就不用還錢嗎?」
「你這個混蛋,還有臉提我哥哥!」
聽到「哥哥」這個字眼的白吟霜,一直很竭力控制的心情轟然間爆發出來,瞪大的雙眸中帶着一股不加掩飾的怨恨和毒辣。
「當年的真相我是清楚的,你敢說那筆錢是你的錢嗎?你怎麼能這麼昧着良心說話?周牆風,你這樣做,對得起那些死掉的同伴嗎?你就不怕晚上睡覺他們會過來找你嗎?就不怕死後下陰曹地府嗎?周牆風,做人不能這麼肆無忌憚沒有底線。」
江怡和韓嫣已經是開始感覺不對勁,她們兩個是清楚白吟霜有個哥哥的,不過這個哥哥好像早就因病去世。
可現在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貌似這事還是有內情,能讓一向很冷靜自謙的白吟霜都變成這樣,想必她哥哥去世的事對她影響甚大。
「嘿嘿!」
周牆風神色十分淡然,絲毫沒有驚慌害怕的意思,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有什麼不敢面對他的,不就是個死人嗎?有什麼可怕的,說什麼陰曹地府,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死後是要上西方極樂世界的,知道不!」
「你!無恥!」
面對一個死活不講道理的人,那就算講再多的道理都是白搭的。
能做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比他還強硬,直接將對方的囂張氣焰打壓住,要麼就忍氣吞聲,默默忍受這樣的挑釁。
「吟霜,我可是聽說你現在在貧民窟的學堂裏面教書,你瞧瞧你多沒勁,去和那麼一群窮孩子玩有什麼前途,還不如跟了我呢。你還不知道我現在是做什麼的吧?告訴你吧,我現在是給法國人當差,替他們辦事,是個買辦!」
「那,既然今天碰到了,正好可以算算舊賬。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還錢,要麼跟我走。」
「很好選擇是吧?你跟我走,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還錢不說我還得把自己的錢給你,多簡單的選擇題,我要是你的話,肯定會選擇第二條。吟霜,你說呢?」
周牆風抽着雪茄,眉宇間蕩漾出來一種狂妄自傲的神情,就好像他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他在做的事就是要將白吟霜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吟霜,別怕!」
江怡伸出手來攥住白吟霜的手,眼神堅定沉穩的說道:「有我和韓嫣在,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不就是還錢嗎?咱們還就是!」
「不能還!」白吟霜果斷搖頭,一臉恨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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