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琳琅此刻心情糟糕透頂,有種想要殺人的感覺,恨不得掀翻葉凡,直接闖進去斃了那個小畜生。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光是葉凡這一關他就過不了,葉凡的修為比他還高一個層次,何況還有二頭戰獸在此,他沒有任何機會!
今日他是滿帶信心而來,因為覺得葉凡不可能知道葉小曦的天賦,這又是他的家事。
還有,葉凡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覺得此人也不過如此罷了,徒有虛名,還敢為了一個撿來的小畜生和他作對不成?
可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葉凡的樣子,似乎知道了很多事情,而且也太過堅定了,對他的態度太古怪與可疑。
可是,怎麼可能?
想要解掉噬魂毒,不但需要為數不少的治療元神的珍果寶物等,還需要相對應的合適的手段,才能治療好。
而且,治好了還不算結束,還需要耗費巨大地恢復靈魂,否則她的靈魂還是重傷,會陷入沉睡。
葉凡怎麼可能會知道那小畜生的事?不應該才對啊。
光是這一筆治療的巨大耗費,就超出了一般武皇的財力,葉凡怎麼捨得這麼做,怎麼會這麼做?
他想不通!
他只知道,他現在麻煩大了!
對於葉小曦,禹琳琅在第一次見到她,以及後來一段時間裏,感情都是很複雜的。
葉小曦是青樓女子給他生的孩子,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的孩子,並且,他已經多年沒有誕下子嗣後代了,一個後代的出現,顯得彌足珍貴。
還有就是葉小曦母親為他培養後代,付出了所有,甚至病死了,這讓他感到愧疚,虧欠這對母女太多。
另一方面,葉小曦出身終究太差,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兒,而非兒子,這不免讓禹琳琅感到分外失望。
再有就是,血脈傳承,講究純粹、純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和青樓女子所出,會出現什麼天賦不錯的後代,因此從未在意過葉小曦的天賦。
直到兩年前,他才從自己的正妻禹芙蓉那裏得知,這個小畜生天賦極其妖孽。
這一度讓他頗為後悔,感到分外遺憾、惋惜。
他的這種態度,讓禹芙蓉惶恐,唯恐他真的將葉小曦接回來,那樣的話,還有她們母子什麼事?
日後那小畜生長大了,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她會如何報復自己和兒子們?
無論如何,禹芙蓉都不能容忍那個小畜生回來!
於是她開始大鬧,不斷給禹琳琅吹枕頭風,強調那是女兒,不是兒子,日後要嫁出去的。
還有她自小經歷的這些,真正培養起來,豈會念着自己這些家人的好?指不定怎麼報復呢!
聽得多了,禹琳琅也憂慮起來,最後深刻意識到……錯誤已經造成,無法挽回,自己沒法回頭了!
雖然遺憾,雖然惋惜,禹琳琅最後還是和唯一的正妻統一了戰線,一心要除掉自己的親生女兒。
現在,他心裏更多的,是對葉小曦的怨憤和痛恨,痛恨她怎麼是女兒身,為什麼沒有早早告訴自己她的天賦,更痛恨她給自己惹來葉凡這麼一個大.麻煩。
禹琳琅神色幾經變幻,臉色由青到白,由白到紫,最後徹底黑了臉,沉聲道:「知道又如何,她就是死,那也是禹皇后裔,是我的女兒,如何處理,還輪不到你葉凡來管。」
聞言,葉凡臉色一沉,眼中殺機爆閃!
禹琳琅說的是「處理」,而非「處置」,相差一字,意思卻大相徑庭。
處置一般用在人身上,處理一般用在死物和畜生身上。
禹琳琅這下意識說出的話,足以說明他內心深處對葉小曦的態度!
這禹琳琅是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了,毫無悔過之意,殺心不改,葉凡完全想不通,親生父親怎麼會對女兒有如此大的殺意,簡直如海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小曦是禹琳琅的殺父仇人。
「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女兒?有什麼證據?別給葉某找什麼人證,葉某直接一刀全劈掉。」
葉凡殺氣騰騰,他是真的怒了,禹琳琅這種人,以他的閱歷見識,都沒見過幾個,讓他動了殺機!
禹琳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當初他們夫婦和一對兒子,為了解決掉所有痕跡,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做的太乾淨了,如今想找到證據都難。
正如葉凡說的那樣,也只有人證了。
可是,人證這種東西,葉凡會認嗎?唯有切實的證據才能說明問題,人證完全沒有可信度,除非搜索靈魂或元神。
於是,禹琳琅一下被噎住了,吭哧半天,拿不出一點證據。
「還說她是你女兒,你都沒讓她入過宗祠,得到禹皇一脈正式的承認吧?如此她算什麼禹皇一脈後人?」
葉凡冷笑着說道。
「你……」
禹琳琅氣的吐血,心中更恨,這股恨意有對葉凡的,但更多的,還是對葉小曦的。
「小畜生,為什麼沒有死掉,你死了,我哪裏會有這麼多麻煩,何必受這股氣?」
禹琳琅心中猙獰瘋狂地痛罵着。
「葉凡!你別逼我!她身上有禹皇血脈,與我血濃於水,這就是最大的證據!我若將她的天賦告知半聖,半聖出面,一切都將大白,你保不住她的!」
禹琳琅徹底撕下了面具,惡狠狠地瞪着葉凡,原本的從容、溫潤、威嚴喪失殆盡,如同一條瘋狗。
果然!
葉凡的反應一如他所想,葉凡猶豫了,神色充滿了忌憚!
然而……下一刻,葉凡神色一定,仿佛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神色極不自然道:「那你就請半聖來好了,讓她受到半聖重點栽培,也總比落到你們幾個毫無人性的畜生手裏好,去吧,將半聖請來。」
聞聽此言,禹琳琅洶洶氣勢頓時一凝,而後如決堤洪水般狂泄,臉色難看地坐回到座位上,神色陰晴不定,心中艱難地掙扎着。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這與他預計的完全是天壤之別,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別看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勝券在握,其實他比誰都要恐懼葉小曦被半聖發現的後果。
埋沒天才、折磨驕女,更意圖謀殺,光憑這些,半聖那一關就很難過。
除此之外,他還要面對日後成長起來的葉小曦的報復,從禹芙蓉那裏聽來的,對葉小曦天賦隻言片語的形容,他都能想像的到,那等天賦是何等妖孽,日後成就會很恐怖!
他不敢,也不願承擔這樣的後果!
前堂很快沉寂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氣氛越來越凝固,如狂暴暗潮在涌動。
禹琳琅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他無力地說道:「葉凡,我們都各自退一步吧,我們無論誰豁出去,對方都不好受,那樣的後果我們都不願意接受的。」
葉凡心下冷笑不迭……這禹琳琅,還真以為他沒有將半聖算在內,以為他真會忌憚半聖奪走葉小曦不成?
葉凡沒有說話,似乎也在考慮着,實際上,葉凡心中在默默計算着時間。
「時間快到了,十、九、八……三、二、一。」
葉凡心中默數着,數完最後一個數,葉凡便聽到了堂外傳來一個蒼老雄渾的聲音,他也順勢抬起了頭,正好見到,禹琳琅如喪考妣的臉色。
「葉小友,為何不借小狻猊了?孩子嘛,總是好玩的,和小狻猊也有感情了,有些不舍,也是可以諒解的嘛。」
說話間,禹明成半聖跨步走進了堂里。
聽到這話,禹琳琅身軀狠狠一震,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向葉凡,卻是見到葉凡臉上那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見到這個笑容,禹琳琅不由狠狠打了個冷顫。
此刻他才明白,什麼禹明成半聖后人借走了小狻猊,根本沒有,被葉凡扣下了,並未借出去,葉凡算準了半聖會來!
「小賊陰我!」
禹琳琅快瘋了,眼睛通紅,恨不得活吞了葉凡。
只是,他更不安了。
葉凡主動將半聖引來,這說明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忌憚半聖,他不怕葉小曦被半聖奪走!
可是……怎麼可能?
禹琳琅不敢相信,難以置信。
半聖要的,一個武皇敢不給?何況這還是禹皇后裔,他葉凡憑什麼不還回來?
他想不通,只感覺整個人都快炸開了,深深感覺到,自己就像一條狗,一頭牛,被牽着鼻子走,而葉凡,則攥着繩子的另一頭,隱沒在化不開的濃重黑霧裏。
「唔?琳琅你也在啊?你也是來借小狻猊的?」
禹明成半聖神色有些不悅。
「沒有,沒有的事,晚輩、晚輩是來和葉武皇……」
禹琳琅連忙否認。
這時,葉凡忽然說道:「他是來要女兒的。」
聞言,禹琳琅臉都綠了,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
「要女兒?」
禹明成半聖眉頭一挑,看了看禹琳琅吃了死孩子般的臉色,又看了看一臉冷笑與不忿的葉凡。
努力從記憶中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禹琳琅的確有過一個女兒,但是,大半年前似乎就「意外」死亡,在族譜里除名了。
此事,還是他操辦的,族譜就掌握在他手裏。
這也不算什麼事,這畢竟是一個雜種,血脈不純,不會有什麼好資質。
他理解禹琳琅久未有子嗣,突然得到一個女兒的欣喜,更理解熱情消減後的難堪……這畢竟是他的污點。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禹琳琅也不會是最後一例。
規矩也擺在那裏,這種子嗣可以接引回來,資質好的可以培養,不好的就另外處理。
像禹琳琅這般,高高興興將孩子接回來,沒幾年又滿臉嫌惡地驅逐出族譜,甚至宰掉,這種事太尋常了,他也就沒在意,處理便處理了。
然而,此事明顯有後續,而且另有內情,否則這二位武皇之尊,豈會因為這樣一個雜種鬧成這般?
「怎麼回事?」
禹明成半聖臉色一沉,不得不過問此事。
一是不想和葉凡交惡,二也是保障家族利益不被侵犯,能讓二位武皇爭成這樣,事情必然不簡單。
「哼,此人沒頭沒腦的,突然就來找我要女兒,我上哪兒給他找去,我撿來的一個小乞丐,他就非說是他女兒,簡直是荒謬,至於具體的,還是由他自己說吧。」
「葉某話放在這裏了,沒有證據,便是半聖開口,葉某也不會交人。」
葉凡臉色冷硬。
一番話讓禹明成半聖未免有些不舒服,但也沒和葉凡計較,瞪着禹琳琅道:「還不快說!將整件事從頭到尾,一點不落地說出來,事到如今,你敢有絲毫隱瞞,本聖滅了你一族!」
禹琳琅身軀狠狠一顫,不敢有絲毫違逆,當即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來。
「愚蠢!廢物!混蛋!」
禹明成半聖鬚髮皆張,氣的眼睛通紅,怒不可遏,大手扇在禹琳琅臉上,將其拍的橫飛了出去,臉骨都裂開了,滿口牙齒混着鮮血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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