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台十分廣闊恢弘,仿佛跨越萬古降臨,濃烈的時代感撲面而來。
它由無數塊十丈大小的方形磚石鋪砌而成,每一塊上都烙印着彎彎曲曲的紋絡,勢走龍蛇,蜿蜒不絕,一道連着一道,匯成一枚枚符文,而這些符文又匯聚成片。
落在鬥戰台上,並不顯得纖柔或密集,反倒充滿一種奇異的古老風格與美感。
每一道痕跡,每一道紋絡,都有一種盎然古意。
除此之外,再無它物。簡單平實,不花俏,不繁瑣,只有質樸與滄桑。
破敗的鬥戰台,慘烈的殺伐氣,灰白的主色調,奇異的上古風格,讓人仿佛置身於上古殺場。
鬥戰台並無欄杆什麼,也沒有觀戰的座位等,懸立虛空中,磚石下,是堅硬無比的黃土地基,延伸垂落下一道道如鐘乳石般的尖柱,最長處如倒過來的漏斗般。
就是這樣一個鬥戰台,將被作為皇域爭奪戰的戰場。
若說廣闊,這鬥戰台作為戰場也是夠了。
但實際上,這只是提供給皇者戰鬥的,並且是僅供二人同時使用。
一旦有一方被擊殺,或是打出鬥戰台,立刻就是落敗。
當然,打出鬥戰台,便意味着死亡。
鬥戰台可以幫皇者抵擋磅礴浩瀚,威能無可揣度的聖威。但鬥戰台外就不能了,迎接失敗者的只有死亡一個下場。
鬥戰台一出,意味着將要開啟第一戰了。
各個霸主、准霸主,乃至皇者們,紛紛抬眼掃視其它勢力,皆是沉默無聲。
皇域爭奪戰,從來都只是頂尖皇者的事情。其餘的都是來觀戰,獲取戰鬥經驗、領悟奧義和運用奧義之法的。
當然,更遠處還站着諸多的王者、伴生王者,純粹是來看一場熱鬧。
「唔?是它們?」
觀察其它勢力的時候,葉凡忽然目光一閃,在石章霸主的隊伍里見到了黑水灣眾人,居然又多出了大群的王者,很多是生面孔。看來這一年多,黑水灣送了不少的新王者,進入燭龍聖窟內。
讓葉凡驚詫的是,它們之中居然還有幾位皇者。
黑水灣十大勢力是怎麼做到,居然將皇者送進來的?!
「不!它們不是真皇者,而是偽皇者!它們身上的皇者氣息非常弱,遠遠比不上正常的皇者,境界非常不穩也活不了太久。」
殤突然淡淡道。
「偽皇者?」
葉凡一愣。
殤很快解釋了原因。
在神武大陸,除了正常途徑晉升為皇者之外,還可以採用一些特殊昂貴的五階珍寶和手段,可以晉升臨時偽皇者。正如王者境界,也存在一些「偽王者」。
這些傢伙先以武王巔峰之身進入燭龍世界,然後以某種昂貴珍寶為手段,強行融合出了一枚魂晶,晉升為偽皇者。
只是,使用這種另類手段強行突破的,付出的代價都極其巨大。
首先是境界非常不穩,每一次大戰後,都要大量資源將境界重新穩固。
然後就是實力弱小,比正常突破的皇者弱上一大截。除了戰力稍強,境界高之外,它們比頂尖王者強不到哪裏去。
最後,就是壽命的問題。
因為強行融合出魂晶的關係,武魂和武道之心,都是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傷的,尋常珍寶根本無法治療。
魂晶本就是以堅硬難破著名,打破如此困難,想要對它做點什麼,自然也難如登天。
而武魂和武道之心融合成魂晶之後,魂晶就代表了二者,也代表着武者的武魂壽命。
修煉向來都是修體魄容易,修魂難。
受傷了也是同樣的道理,修補體魄容易,修補靈魂艱難,更何況是融合了的魂晶。
魂晶先天受損,自然命不久矣!
到最後,人們會驚訝的發現,這些偽皇者死去多年,身軀仍舊是生機勃勃,唯獨魂晶不見,留下一具空殼。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無法計數的副作用,難以一一表述清楚。
「付出巨大的代價造出幾尊偽皇者,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為了一個偽皇者的境界,壽命大減,實力低微,還有諸多的副作用,何苦來着!」
葉凡暗自搖頭不已。
這些傢伙也真是夠不惜代價,要知道,用了這種方法,就相當於絕了真正成為皇者的路。而且活不了多久,便會死去。
「也不知道心月,到了黑水灣沒有!」
葉凡懶得多想這些傢伙的處境,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他之前閉關,足足就是一年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谷心月和谷淳伯也應該到黑水灣了,只是在場的皇者之中並沒有她的身影。
至少說明,她並沒有捲入黑水灣的風波之中。
「黑水灣眾皇者中,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幽靈女皇一個。心月若是沒有找這個線索,找不到我的蹤跡是有可能的。燭龍聖窟的消息,又被眾皇者們壟斷封鎖……外人也難以得知。這樣也好,她在外面好好修煉、突破,無需來趟這渾水。」
葉凡推測着,很快得出結論。
而此時,黑水灣進來的偽皇者、王者們,也都發現了葉凡的存在,畢竟那一身充滿了鬼族氣息的黑袍太顯眼了,在這燭龍小世界幾乎是獨一無二。
因為燭龍礦山的通道,只能讓王者以下進來。這點微末的實力,根本無望奪取聖物。
他們也很無奈。
所以黑水灣十大勢力的皇者們,咬牙動用了一批特殊的珍寶,強行將它們中的幾位,晉升為偽皇者。以期能獲得燭龍小世界的聖物。
「是黑袍鬼皇,它竟然投靠了重土熊霸主,還有虛空螳皇、毒岩巨蜈靈皇!」
一個血剎門最先進來的王者,認出了葉凡和虛空螳皇等。
「果然是它。」
「這黑袍鬼皇無利不早起,它居然也投靠了一位頂尖皇者。」
「它現在已經是皇者,所圖的難道是聖物?」
一眾黑水灣各勢力強者神念傳音,紛紛猜測着。
越是深想,它們越是覺得有可能。
燭龍世界的「大計劃」太隱秘了,除了頂尖皇者和有數的強大皇境後期皇者外,其它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它們也是因為全無聖物消息,本着不放過一切可能的原則,投入了一位頂尖皇者麾下,勉強得到了投效的機會。可現在它們看到葉凡後,立刻有了各種猜測,覺得這「大計劃」應該與聖物有關。
「不對,如果僅僅是聖物,對於頂尖皇者而言,又算得了什麼?這個計劃,可是連頂尖皇者都瘋狂,想要加入的。」
「還有,黑袍鬼皇也只是新晉皇者罷了,它應該也不知道『大計劃』是什麼才對,搞不准和我們的打算是一樣的。先混進來看看情況!」
一個偽白狐皇皺眉思索着說道。
它們的打算,自然是不放過一切可能,什麼都要摻合一手。
「先不管它,希望這石化章霸主能保住它的位子吧,不然我們就麻煩了。」
一個金斑虎王說道。
其實提前做好選擇,站好隊,是充滿風險的選擇。
要是在過去,根本不會有多少皇者,去投效頂尖皇者。即使有,風險也不大。
能奪取皇域爭奪戰勝利搶下一個位置的,都不是什麼弱者,後來者想要擊敗老霸主,太困難了。
但今時今日卻是不同了。
因為「大計劃」風聲傳出的關係,幾乎所有皇者捲入進來,投效某位霸主。
又有一些強大的皇者本身實力不俗,又積累了數屆,滿懷信心滿滿而來,每一個都強的令人髮指。頓時就讓這一次皇域爭奪戰充滿了變數。
老牌霸主可能隕落被斬殺,准霸主也可能順利晉升成為新霸主。
在這種情況下,提前投效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可誰都看得清楚,提前接受招攬和過後投效,差距太大太大了。從龍之臣,向來都是最受重用的,無不是封疆大吏,王公重臣。
過後再投靠,那時候大局已定,總歸是少了一份信任和忠誠。
所以,雖然風險大,但絕大多數皇者還是選擇了提前接受招攬。
至於如果投效的霸主、准霸主在皇域爭奪戰中失敗了。那自然要接受其它霸主的招攬,沒有任何好處,還會被看輕,嚴重的可能被拋出去當炮灰都說不定!
這樣的結果,在場任何一位皇者都不想遇到,包括葉凡。
當然了,最忐忑的不是別的皇者,正是那八個准霸主身後的一批皇者。
這畢竟是逆襲挑戰權威,從過去的皇域爭奪戰看幾率並不大。
一番觀察下,葉凡忽然又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就見赤猩霸主身後的隊伍中,三道被埋的窈窕身影,在一片猙獰凶狂的身影中瑟瑟發抖,美眸黯淡無神,俏臉麻木,沒有一絲表情。儘管看上去依舊容光艷麗,整個人卻滿是死氣沉沉的晦暗之色,心如死灰,說的也許就是這個模樣。
這三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葉凡一道進來,結果失去蹤影,傳言落在焱猿獸皇手中的雲煙宮女武王。
簡單一眼,葉凡就知道這三個女武王過的很悽慘。其悲慘的過程葉凡都不想去多想,心中發出一聲輕嘆,不再多看她們。
正在這時,有頂尖皇者開口了。
這是一個赤角赤須燭龍首,金鱗魚身的飛魚獸族皇者,更是皇域之中的一方頂尖皇者霸主,聲音不屑地開口道:「皇域爭奪戰規則,向來是弱者挑戰強者。怎麼?等了半天,沒有一個敢上來挑戰嗎?既然如此的話,你們哪來的膽子招兵買馬,自成新霸主勢力?」
這話一出,八個准霸主都不服了,目光冰冷地望過去,森然冷冽,鋒銳如刀。
「看什麼看?誰不服就上來,我會讓你們知道,不是積累幾年,就能挑戰我們這些頂尖皇者的。」
飛魚霸主眼睛一瞪,神華灼灼格外熾盛,如二輪如日中天的小太陽,霸氣地一一瞪了回去。
葉凡等眾多皇者心下一凜。
都是皇者中的皇者,誰會真的懼怕誰?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釁一群皇者,肯定要被挑戰了。
然而,結果完全出乎數百位皇者的預料。
飛魚霸主挑釁下,確實有一位準霸主站出來發起挑戰。
只不過,它挑戰的卻是熾尾狼霸主,而不是飛魚霸主。
終於有挑戰者站出來,飛魚霸主見不是挑戰自己,也沒有再說什麼,重新退了回去,鼻間吞吐二道如霧如光又如火焰的金色烈焰,景象頗為奇異。
如此結果,讓眾多皇者一陣不解。
這飛魚霸主就真的這麼讓人忌憚,如此挑釁都沒有準霸主敢挑戰它?
這裏有八個准霸主。
也就是說,最多可能會有八個霸主會遭到挑戰。
發起挑戰的,是一個人身蛇尾,渾身沐浴在聖潔的金黃烈焰中的靈皇,背上還有一對神異非凡的羽翼,根根翎羽都是火焰凝成,散發金色毫光,令它看起來神威凜凜,聖潔出塵。
一個準霸主,一個霸主,各自走上了一條黃金虹光大道。
霎時間,空間轉換,景色萬變,當它們反應過來時,已是來到了鬥戰台正中央。
皇域爭奪戰首戰,一觸即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81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