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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血肉模糊的掌心使勁兒往樹皮上蹭也沒有辦法,疼到麻木,已經沒法引出更大的刺激了。
她只能咬舌頭,咬唇,甚至在要暈過去的時候,把腦袋往樹幹上撞,才勉強堅持到現在。
直到聽見那聲「等等」,多麼像是楚昭陽的聲音啊攖。
她想,自己一定是堅持不住了,所以才開始產生了幻覺,就像做夢一樣,聽見楚昭陽的聲音在這裏出現償。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但剛才已經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跟楚昭陽說了那麼多話,此時聽到哪怕是幻覺,她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楚……楚昭陽?」
楚昭陽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抬頭,對抱着樹幹那麼無助的顧念說:「是我。」
聲音堅定,低醇,溫柔,充滿了安撫。
還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來的及時。
還好,他今天還是來看她了。
否則會發生什麼事,真的不好說。
搞不好,她真的就被……
看着顧念在樹枝上搖搖欲墜,就知道她挺不住了。
如果他們再晚來一些,後果他不敢想。
楚昭陽的眼睛有些濕,浸着暖疼。
剛經歷過那麼大的恐懼,說是死裏逃生完全不誇張。
剛才那麼害怕,現在見到了最想見到的人,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你……你怎麼才來,我叫了你這麼久……」
所以,她在害怕的時候,一直想着他嗎?
楚昭陽的心臟被撞了一下,此時卻開心不起來,滿滿的心疼。
他柔聲道:「別哭,能爬下來嗎?」
顧念試着動了動胳膊,卻僵住了:「我動不了了……」
「她應該是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又是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肌肉已經僵硬,現在無法移動了。可能也出現拉傷,要等她下來以後再具體檢查。」姜向遠解釋道。
楚昭陽抬起手電筒照過去,光亮有點兒刺眼,顧念抬不起胳膊擋着,只能別開了頭。
楚昭陽卻看見她胳膊抱着的樹皮上,有些紅色。
是她的血。
楚昭陽現在想殺人的心都有,他站在樹下,仰頭,低醇的嗓音堅定牢靠:「跳下來,我接住你。」
這樹高,否則也躲不過那頭狼跳躍的高度。
她跳下去是沒有問題,可他接她的話,會有危險。
顧念搖頭:「會傷到你的。」
「不會,相信我。」楚昭陽立即說道。
顧念搖頭,她知道危險。
她可以等人來部署好,她可以再堅持堅持,就是不想傷到他。
「顧念,我找到你了。」楚昭陽沉沉出聲,「所以,相信我。」
你都傷的這麼重了,我怎麼忍心再讓你在上面一直堅持等待,等着他們一切準備就緒?
就算我因此受傷了,能陪着你受傷,也挺好。
顧念看到他站在樹下,卻站的比樹還要挺拔,如松一樣立着,說不出的牢靠,讓她無比安心。
顧念吸吸鼻子,止住了淚,就見楚昭陽張開了雙臂,對她說:「跳下來吧。」
顧念看着他牢靠又結實的胸膛,也一刻都不想再樹上多呆了,只想投入他懷中去,被他牢牢地護着。
夜裡冷,她在這兒站了許久,渾身早已冷到僵透,瑟瑟發抖。
「我……我跳了。」顧念說。
楚昭陽沉穩的說:「好。」
顧念閉上眼,一咬牙,什麼都不顧,便往下跳了。
就算真的傷到,也不會比現在更嚴重了。
耳邊呼嘯着山林的風聲,凜冽如刀的風自她的肌膚上刮過。
緊接着,她便實實落落的撞進一堵懷抱,透着薄荷的淡香。她下墜的衝力撞着楚昭陽,連帶楚昭陽也被撞得連連倒退,最後終於穩不住,還是倒在了地上。
即使如此,楚昭陽也依舊牢牢地抱着她,雙臂緊緊地箍着她,將她護在懷裏,再沒受一絲傷害。
只是楚昭陽的後背撞上地面密密麻麻的石塊,疼得入骨。
但他卻一聲不吭,忍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也沒露出一絲疼的意思,強忍着連抽氣都沒有。
顧念忙從他懷裏坐起來,緊張的看他:「你怎麼樣?」
「沒事。」楚昭陽撐着自己坐起來。
旁邊何昊然已經感同身受的呲牙咧嘴。
顧念閉着眼睛跳下來,所以沒有看見,他可是親眼看見楚昭陽結結實實的撞到地上的石塊上的。
那疼,不敢想像。
楚昭陽卻像沒事兒人似的,眉頭都不皺一下。
反而先扶住顧念,掌心握在她的胳膊上,卻只感覺到刺骨的冰冷。
想到她在這寒夜站了這麼久,渾身早就凍僵了,受着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楚昭陽就恨得不行,立即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包,我的包,在樹底下放着。」顧念冷得上下牙齒直打顫,低聲對楚昭陽說。
楚昭陽低頭看她,顧念解釋:「我的地圖,手電筒,還有指南針都有問題。我不相信這是巧合。」
楚昭陽明白的點了點頭,吩咐何昊然:「拿上包。」
何昊然四處看了半天,只有樹底下放着一個統一制式的背包,便趕緊去拿了起來。
許誠毅臉色一變,想上去拿已經晚了,包已經落在了何昊然的手裏。
楚昭陽抱着顧念經過許誠毅的面前,頓住腳步,冷冷的看許誠毅:「我記住了。」
許誠毅一哽,色厲內荏的仰着脖子叫:「你記住什麼了?」
楚昭陽卻不再理她,抱着顧念走了。
姜向遠趕緊給隊員們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跟上,護着楚昭陽跟顧念離開。
同時,又跟其他幾隊人馬聯繫,說人已找到。
楚昭陽抱着顧念到了車前,轉身對姜向遠說:「今晚,謝謝。」
「沒什麼,這本就是應該的。」姜向遠看看楚昭陽懷中的顧念,她已經疲憊的閉上了眼,渾身都透着孱弱,心下內疚,「放心,這事兒一定會給一個交代。」
楚昭陽沒有表態,抱着顧念進了車裏。
何昊然趕緊跟姜向遠道了別,坐進去開車。
顧念一直偎在楚昭陽的懷裏,他摸摸她的臉,脖子,胳膊,腰腹,甚至還有腿,都已經冷透,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熱乎氣。
初中昂揚沉着臉,將西裝脫掉,裹在了顧念的身上,但基本也沒太有什麼用。
「把暖氣開大點。」楚昭陽對開車的何昊然說。
現在晚上雖然天涼,但還沒到開暖氣的時候,一般在車裏根本不會覺得冷。
何昊然打開暖氣,聽到楚昭陽說:「開到最大。」
何昊然應了一聲,趕緊將暖氣開到了最大,沒一會兒,車內就被高溫包圍。
何昊然也把西裝外套脫了,襯衣靠近衣領的扣子都解開。
楚昭陽只顧着抱顧念,根本騰不出手。額際,脖子,都冒出了密密的汗,汗珠從他額上往下淌。
前胸後背都濕透,襯衣幾乎被全部浸濕。
顧念有他的西裝裹着,所以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她身上實在是太涼,即使是這麼高溫,她也感覺不太出來,凍僵到麻木的四肢也沒太有什麼知覺,許久之後,才能稍稍感覺到一些暖意。
楚昭陽一直緊緊地抱着她,忽然想到了剛才抬頭看到樹幹上沾染的血色印記,便輕握住她的手腕,從西裝中執了出來。
看清之後,他黑沉的雙眸一凝,瞳孔縮起,定定的看着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被粗糙的樹皮磨得須肉模糊一片,好像沒有完好的地方。
楚昭陽不敢動,怕弄疼了她,趕緊給施弘澤打了電話,讓他馬上去蘭園等着。
「你在那兒等了多久?」楚昭陽繃着聲音問,他現在心裏沉着怒氣,隨時都能爆發出來。
「從下午五點半等到剛才。」顧念虛弱的回答。
「那你們是幾點出發的?」楚昭陽眯着眼睛問。
顧念頓了頓,才說:「上午……十點。」
也就是從上午10點開始,她就一直在山裏迷路,到5點半停了下來,就一直沒有任何實物與保暖的在那兒等着。
楚昭陽用力抱緊了她:「公道我替你討回來。」
顧念愣愣的看着他,疑惑出聲:「你……」
明明上次見面還很生氣,明明身邊還有個江向雪陪着,為什麼現在又這麼溫柔了?
就好像……很在乎她似的。
「你今天來基地有事?」顧念其實想問,他是不是來找她的,卻還是沒有勇氣問出來。
楚昭陽垂眼,長長地睫毛在車內昏暗的空間內扇動着陰影,如同黑洞中的蝴蝶。
安靜,美麗。
「你說呢?」楚昭陽表面沉靜,耳根微紅。
低喃溫潤的嗓音在昏暗的車廂徐緩的響起,像是溫酒,帶着醇冽的氣息徐徐飄進她的耳中。
顧念渾身僵冷,可臉卻紅了,稍有了些暖意。
她很希望,他是來找她的。
她的手不能碰,便在他懷裏蹭了蹭,依賴的往他的懷裏偎的更緊。聞着他身上傳來的薄荷香氣,心安意暖。
「楚昭陽,謝謝你。」顧念輕聲說,「謝謝你能過來,不論你為什麼過來,謝謝你能找到我。我很高興,你來了。」
然而楚昭陽將顧念話的重點放在了最後一句上。
她很高興,他來了。
果然,她是一直都想着他的。
楚昭陽心下默默地嘆氣,這丫頭,沒他照顧着,就是不行啊。
沒有他,她太容易吃虧了。
楚昭陽坐的直了點兒,既然這樣,那他就……照看着點兒她吧。
楚昭陽紅着耳根,雙手捂上她的臉頰。
他的掌心很燙,就更覺得她的臉冰涼了。
「還冷嗎?」楚昭陽問。
他正低着頭,雙唇距她貼的有些近,說話似的呼吸灑在臉上,暖暖的。
顧念紅着臉,眼睛不住的眨,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吸引着楚昭陽的目光。
顧念很不好意思的咬着唇,她還是冷的,可是在這種時候,這種氣氛下要說冷,會不會像撒嬌啊?
顧念為難了,楚昭陽卻已經皺着眉替她回答:「怎麼還這麼涼?」
他皺着眉將她抱緊,臉頰貼着她的額頭,用他皮膚的溫度幫她取暖。
低頭時,雙唇便不由自主的蹭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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