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內,人氣是隨着太陽的行動逐漸升起來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文家一眾嫡系子弟,自然有看台上視野最好的地方給他們留着。
對這等特權夜聆依表示很滿意,四周的隔音陣法,能讓她的耳朵少遭點兒罪。
她只需在這地方安心等着,迫不及待的熊孩子們自會搶着幫她安排賽程。
「小嬸嬸,規矩在上,我等也無從通融,侄兒算了算,少說也要十場,今日完不成,侄兒們可以明日再陪您來。「
文思玡在夜聆依右手邊,開口的文思正在坐,不被待見的文思儀被和氣的踹到了下一階上。
夜聆依聞言頓了頓,把本能的就要衝出口的另一句話原封不動的咽了回去,斟酌道:「你們被他支使來跟我磨時間,我也順着他的意思來陪着了,不過,一天是我認為的極限,明日,誰出面打混,我也得保證他在我眼前。」
文思儀低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心說為什麼他不能力排眾議,堅定的執行小叔的良心提醒,跟小嬸嬸坦白這一趟目的呢,瞞了這麼辛苦的一路,用處在哪?
「吶,小嬸嬸你要想最快通過,過會兒去哪完全沒人的零號比武台就好啦。」文思玡正太覺察到了他家大哥的尷尬,全心全意啃糖的間隙里,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
「站上零號比武台,就是直挑天榜第一的架勢,天地兩榜的榜首榜尾,天榜每百人中任意一個,地榜每千人中一個,加起來就是大哥說的最少十場,當然,小嬸嬸,您得保證每一場都不輸。」文思玡把那一根棒棒糖吸得滋滋作響,「當年時候,小叔就是這麼一路殺過去的。」
竹筒倒豆子的一大段,最後一句話里,夜聆依聽進去了。
所以等一切準備就緒,她就直接掠進了最中央的那座「零號」比武台。
而當她旋身輕盈的落入場中,繡着獨一樣的暗雲紋衣擺自主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着她一同落下,整個演武場,瞬間!
不只是因為進入零號比武台這行為本身——
如今這一茬少年們,多時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三年前,正是他們剛入演武場打拼的年紀,所以幾乎所有人都還清楚記得:
當年那一襲白山,一位謫仙,是以何等樣的風姿作為一個外來者震懾全族,又是如何以最優雅的姿態,幹了那些「喪心病狂」的傳奇事。
先時近距離看,一群跟鳳惜緣接觸最多的少年們都說她像極了那人,現如今站遠了,又夜聆依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的浮空站着……
這全場震驚點的跑偏可以解釋了。
「天,那是十九爺?!」
「十九叔?!」
「當真是小叔?」
……
就在這不長的時間裏,另一半的演武場悄無聲息的開啟,沒引起任何注意的,承接了更多收到即時消息趕來的人。「
席捲全場的「十九」二字,明明白白告訴夜聆依,鳳惜緣在文家,尤其在小輩里,呼聲是又多高,給孩子們留下的心理陰影是又多深。
也告訴了她,那當初表現的跟她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是有多少潛藏的親友團。
不免讓人牙根痒痒。
……
「小嬸嬸!」這聲音獨特,但在這全場的吵嚷里,委實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好在夜聆依獨留了一道神魂在那一片看台上,也分辨的出,這如出一轍的聲音,只有文思珧、文思瑒二人發得出。
熊孩子們撤了像是專門為她開了一回的隔音陣法。
「加油!」文思儀一聲尾調上天的別樣「慘嚎」竟奇蹟般的將那一片裏其他議論聲壓了下去。
卻是文思珧、文思瑒在文思儀張口喊時,一邊一個用劍頂了他後腰一記,將這聲音生生拔高了。
文思玡見狀眨巴眨巴眼,把棒棒糖含在嘴裏,一手擎着一塊擴音石分別高舉到了文思珧、文思瑒嘴邊。
於是下一秒全場都聽到了那第二聲帶着莫名耿直感的咬字特別清晰的「小嬸嬸」,而後是一聲同樣擴了音的「加油」。
來自餘下的十三個少年——文思正到底得隻身守住他們最後的矜持,文思玡則是陀螺一般往眾人手裏塞了擴音石,自己一口氣沒倒上來,沒能跟得上。
十三個少年和頂級擴音石的默契配合,壓得偌大的呆住的演武場只剩下他們的呼聲。
這麼着半二不傻的喊過旁若無人的四五聲,最後是夜聆依忍無可忍,揮手甩出白皮的俏暮離,正中文思儀。
因為喊得最起勁而被格外寵愛的熊孩子一下砸到了文思珧、文思瑒身上,被兩兄弟嫌棄的一個側身,然後當然是一聲不那麼的清晰——撤擴音石的文思玡眼疾手快——的「哀嚎」。
當然,聽得到也沒誰去關注那活寶的纖腰傷情如何。
「小嬸嬸?那位原來是……」
「十九爺家的新夫人!」
「怎麼這麼像……「
……
先時的混亂過去,話題就轉了個彎兒。
「她這是……」
「零號比武台啊,外貌是像就能……主家改規矩了?可以刷臉了」
「這誰知道,十九爺要是想縱容……」
……
無論這場大討論的方向是好是壞,這一個入場,夜聆依算是很正式高調的出現在文家人面前了,引起的騷亂還不小。
夜聆依的關注點很應當的沒在這裏,她在想那統一口徑的「小嬸嬸」,一時想不通為何鳳惜緣對這稱呼情有獨鍾。
不過很快的,那第一個必須迎戰的少年,一聲,說不上是套近乎,還是拉距離的,「十九嬸兒」,之後,夜聆依想通了。
她還是選擇認領不那麼硌牙的「小嬸嬸」吧。
畢竟就算按這地方的風俗,她未及笄,怎麼也算個未成年!
被這別開生面的稱呼完完整整的哽了一把的夜聆依沒帶猶豫的。
全場安靜,裁判喊完開始,剛才還在文思儀手裏捧着的俏生生的暮離,就架到了對面還沒來得及拔劍的少年的脖子上。
之前明白了今日怎麼着都少不了「現眼」賣才藝,夜聆依沒再想一定要速戰速決的,只是,她怕聽多了那稱呼,耳朵疼!
夜聆依倒是乾脆了,畫面也很瀟灑。
但後果很炸裂。
全場上下幾萬人,無論是上過天榜的幾百天階「高手,還是周邊大了一輩的護衛,亦或是角落裏不知什麼時候就湊到了一塊兒的,那群大了兩代的裁判們,沒人看清了夜聆依是怎麼動作的!
所達到的靜音效果超乎夜聆依的想像,一多半的人沒了原有論調。
無知着倒了霉的少年禮都忘了全的,暈暈乎乎的下了台,對面夜聆依也不在意,飄身退回了那隔音的「窩」里。
這是地榜上的人,雖是最末,但場中更有太多仰望都望不到天地榜的人。
相似的畫面自然讓人想到當年。
「謫仙」自始至終沒挪地方,指間無限延展的繞指琴弦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速度,送到了零號比武台上另一個人的喉間。
武器和其時還是少年的人,都鋒銳出了一種帶着戾氣的漂亮,就和方才那一幕中的主角一樣的從容。
演武場最北,那一座只能用「巨大」二字來形容的石碑上,最底最左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夜聆依」三個金光大字緩緩浮現,字跡是夜聆依在文思儀給她收拾身份玉珏時所留。
字主人隨意的可以,撲面而來一股懶散,不定型里有顯得刻意的張揚狂傲,最裏層里又是一層漫不經心下的疏離淡漠。
字如其人放夜聆依這裏不合適,她一個殺手,是不被允許有固定字跡的。
但這事實上並沒過夜聆依腦子的信手一揮,本身也夠獨特的了,獨特的讓看過來的人統統沒了言語,不知怎的就篤定了,這字,就是當年,十九爺,留下的墨寶的風骨!
仗着修為虐人還不算,暗搓搓的恩愛秀一臉!
果然外表仙氣飄飄而內里心肝全黑的人,討個媳婦也是一路貨色,心理陰影深到三年未散盡的文家孩子們如是憤然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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