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們的烤魚。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服務員帶着厚厚的白手套,端着一大盆烤魚放在桌上,盛着烤魚的鐵盤下還燃燒着酒精火焰。
「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蘇飴深吸了一口氣,「三歲,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以為這樣一直躲着就是辦法麼?」葉新一隻手握着一隻筷子,將魚肚劃開了兩道,小心翼翼地夾住那塊,顫抖着緩緩抬起雙手,魚肉還是掉了回去。
「為什麼偏偏是躲呢……」蘇飴用筷子夾住那塊魚肉,放在三歲面前的盤子裏,「為什麼我們想開啟新的生活,就是躲呢?」
「謝謝。」三歲低頭叼住那塊魚肉,吸進嘴裏咀嚼着,「主要是你和白鞍都欠着異界的債,暫時的逃避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呵。」蘇飴哼笑着說,「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句話,白鞍到現在都一直承受着折磨,他的脾氣越變越壞,如果不是你這句話在時刻的譴責他,我們可以一直都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是這樣嗎?今天打劫你的那個傢伙,跟你有仇嗎?」葉新說道,「哪怕你們不去找任何麻煩,麻煩也會去找你們的。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真正讓白鞍承受折磨的不是我的話語,而是你對他好的方式。」
「現在說這些話還為時過早,三歲,看在你曾是他戰寵的份上,放過我們。總有一天他會忘掉所有事情,我會讓他很幸福的!」
「雷克知道羅貝曼來了,所以想去找你商議。但當他發現你已經死了之後,便猜想羅貝曼一定會祭獻出白鞍的靈魂,於是費盡心思地製造出他已經把白鞍殺掉的假象。」葉新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巴,「衛生間的馬桶里,全都是被放空的血袋,我想浴缸里的血就是這麼來的。」
「雷克的確是個好人,他為了白鞍放棄了自己一切。我知道是我的自私才引發了這一切,如果在異界的時候我沒有以懷孕的事情為難他的話……三歲,雷剋死了我也很難過,但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舉個例子。」葉新說,「如果現在雷克復活了,白鞍知道了一切真相。」
「這不可能!你閉嘴!」蘇飴猛地拍向桌子,烤魚的火焰被來風扇得晃動,「只要你不說,白鞍永遠,永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我是不會讓他去承擔這些愧疚的!」
「在異界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在現世想要保護自己的愛人,這些出於本能的心思,實際上都是沒有錯的。」葉新盯着蘇飴的雙眼,「可你錯在了方式上,你總覺得保護就是幫助他們避免一切困難的圍攻,哪怕付出自己或是其他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三歲!」蘇飴站起身,陰沉着臉說,「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教育我,我可是……」
七分殿的公主麼?蘇飴突然中斷了話語,她一時間忘記自己失去了所有能力,三歲要想殺她,易如反掌。
「你是七分殿的公主。」葉新微笑着說,「不好意思,是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隻貓而已。」
「在快餐廳的時候你答應我了,只要我告訴你一切真相,你就不會再插手我和白鞍的生活。」
「沒錯,我說話算話。如果你有事情的話,可以先回去了。」
蘇飴盯着葉新看一會,拎着包回身走出了烤魚店。
「放心好了,我不會去插手你們的生活……」葉新自言自語地喃喃着,他緩緩地握住一隻筷子,朝烤魚的眼珠插進去。
*
「嘶——」倉田一目痛苦地捂着包裹住自己雙眼的紗布,「可惡,要不是血瞳無法視物……我才不會和你們做這樣的交易。」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身穿燕尾服的紅髮男子望着窗外,一臉享受地深深吸氣,「真是久違的味道啊,這個有趣的世界。」
「米卡斯修,如果你敢擾亂這個世界的秩序……」
「我勸你能睜開眼的時候再說這些話吧。」米卡斯修回身看着他,「快點達成交易,一會我可愛的小主人就該召喚我了。」
倉田一目沉默了很久。
一刻鐘過去了,米卡斯修開始不耐煩地催促他,甚至提出要取消交易。
倉田一目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將左邊的紗布向下扯了扯,露出那隻紅色的血瞳,「出來吧,式神·提燈小僧。」
紅色的符咒從倉田一目的周身飄落到地上,提着燈籠的小僧剛剛出現,就被米卡斯修突然張開的扭曲大口咬掉了腦袋。
無頭的身子尚未傾倒,就被緊接着變得更大的血盆給吞了進去。
倉田一目無法看到發生了什麼,但他聽着米卡斯修咀嚼的聲音,緊緊地皺着自己的眉頭。
提燈小僧是他所收的第一個式神,那年他剛九歲。
可是,為了能夠視物,為了可以繼續守護這個世界的秩序……
「對不起了小僧……」倉田一目死死地握着自己的雙拳,「在這個時候,我只能痛下狠心。」
*
二叔根本就狠不下心來往死里打我,不管我說多難聽的話,不管他表現得有多憤怒,都像怕真把我打壞了似的,刻意收着力道。
直到他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我後退幾步,屁股一下撞在了身後的牆面上。
就像一根鋼針刺入了心臟,我突然捂住了胸口,哐當一聲栽倒,頭部正撞在地上
「小鞍!」二叔愣了下,以為是自己出手重了,還沒來得及上前查看狀況,只聽身後突然有女生喊道:「白鞍!」
鑰匙從她手裏脫落下來,「雷克?!」,蘇飴直直地朝我走過來,路過二叔的時候一把推開了他。
我強忍着心臟的劇痛,全身不住地痙攣顫抖。
「你沒事吧白鞍?」蘇飴將我抱在懷裏,不住地摸着我的頭,「別怕別怕,沒事的,什麼都別想,什麼都不要想……」
二叔呆呆地望着這一切,良久之後,他說;「我……我叫救護車。」
話音未落,我突然像復活了的木乃伊般長吸了一口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坐直了身體。
「白鞍?」蘇飴死死地抱住我,「你快把我嚇死了!」
我木訥地朝前望了一會,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你這樣很不正常,應該趕快到醫院去檢查。」
二叔正朝我走過來,蘇飴突然抬起頭,對他吼道:「你別過來!」
「蘇飴……他不是……」
「雷克,我不管你是怎麼復活的,也不管這個世界到底會發生多少匪夷所思的事。」蘇飴咬着牙,過了一會,卻突然流下了眼淚,「全都走開吧……求求你們了,別在折磨他了……」
我知道蘇飴是在心疼我,可她的確是誤會了。
「蘇飴,他不是雷克,他是……」
「你是誰!」二叔死死地盯着蘇飴,額頭上的汗珠圓滾滾地滑落下來,順着臉頰流到他顫抖着的嘴角,「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名字……」
「呵。」有些神志不清地蘇飴冷笑了一聲,拾起身旁盆栽里的一塊石頭,猛地朝二叔的臉上扔了過去。
*
雙手穩穩地接住了旋轉而來的籃球。
一言不發,靈活的身影閃過對面三個前來圍攻的球員,前場空無一人。
踏!
罰球線起跳。
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教練緊張地握緊雙拳身子前傾,板凳的兩個後腿都翹了起來。
空中胯下換手。
砰!
一記炸裂全場的扣籃。
伴隨着觀眾席上的尖叫和歡呼,李木子穩穩地落在地上。
「哇~~你男朋友太帥了吧!」那女生死死地抓着葉梓的衣角,激動地直跺碎步。
「還行吧。」葉梓強憋着內心的得意,故作鎮定地喝了一小口水,「有什麼用啊,天天追個球跑。」
「總比整天在盯着手機看小說強吧……」女生睜着圓溜溜地雙眼望着,瞳孔里映着的只有正在擦汗的李木子,她喃喃着:「你不去給他送水嗎?」
葉梓抿了抿嘴唇,「這麼多人不太好吧?」
「那……」女生捏着手裏的水,欲言又止。
葉梓上下瞄了她一眼,「徐苒苒,要不你去給他送吧,我不好意思。」
「可以嗎?!」徐苒苒根本沒聽出葉梓的語氣,激動地說,「那我去了啊。」
「去吧。」葉梓笑眯眯地望着,在心裏陰沉着說:李木子,你要是敢接就死定了。
李木子很禮貌地接過徐苒苒送來的水,並說了聲謝謝。
怒火讓葉梓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但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在李木子身後的場外,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正死死地盯着李木子。
男生穿着黑色的長款加厚風衣,站在很不起眼的地方,立着的橫幅廣告牌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
「李……」葉梓突然轉變了話鋒,「徐苒苒!」
帶着眼睛的男生聽到了葉梓的喊聲,突然背過身,低頭朝體育館大門的方向走去。
徐苒苒跑回葉梓身邊,「怎麼了葉梓,你……你生氣了啊?」
「不是!你看那個人,好像是宗瑜?」
徐苒苒順着葉梓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像是黑色鬼火般離去的背影,一次也沒有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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