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的寸山之巔,妖界排行第三的那名大妖,萬影迷蹤鷹已然衝破了第三層結界封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付桓旌和暗侍浮屠,二人一路向北,要去往那極北的苦寒之地。
雲頂劍派的大長老慕容博已然無心勸說愛女,只得任由慕容巒婕的性子,讓她在付桓旌的身後不遠處,與其共赴劍氣長城。
門主宇文豹眼見付桓旌離開了靜心酒坊,便偷摸着潛入酒坊的二樓,將付桓旌記錄的幻界志物大典,有關八大長老的內容,全部都撕成碎片帶走了。
一路上,跟隨身後的慕容巒婕,並沒有為落魄少主付桓旌招惹一些禍事。
也就是被一些山賊擒獲,路上妖魔迷戀,娶她為妻罷了。
付桓旌念其對自己痴心一片,不好意思不出手相救,只得無奈之下救起她的那條小命。
這不救倒好,一救下來,慕容巒婕藉口要報答付桓旌的救命之恩,與其寸步不離,惹得付桓旌惱火萬分。
「師傅,徒兒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付桓旌生無可戀的哀嚎道。
「臭小子,你不喜歡人家,還想管人家喜不喜歡你嗎?」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徒兒不喜歡她,她就應該不喜歡我。」付桓旌說道。
「臭小子,遲來總比沒有好。你的師娘總是那麼的美好,我們二人的結局也很美好。為師用十二年的時間,來證明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呵呵,現實生活之中,又怎麼可能呢。首先,那個讓你師娘未婚先孕,還讓她孤身一人生下個女孩子,在當時就有違倫常。然後,我們二人可能錯過很多次,只是為了證明我們倆,才是那個最合適和深愛着彼此的人。在現實面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又怎麼可能逆天行事呢?只是,我想要說的,有時在身邊的,就是最好的,我們要去珍惜。哪怕有一天,為師錯過了那個眼裏心裏都是我的人,可能為師就真的會遭受報應吧!」暗侍浮屠掩面垂淚道。
「師傅,您老人家應該找一個時時刻刻都愛你的人,一個永遠陪伴着您的人,一個願意愛您全部的人,特別是您的缺點。?」付桓旌對師傅勸慰道。
「臭小子,適才為師向你講了,一個很俗套的情愛故事。從小青梅竹馬的為師,和你的師娘,是一對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親的家人。我們二人可以毫無條件的深愛着對方,卻陰差陽錯不斷,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兩個人越是珍惜這段寶貴的感情,越是害怕開始,因為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為師一直被師弟向羯萵譏笑,笑我們二人那是真愛繞圈圈。確實,就是在不斷的繞圈圈,這是我們兩個人,二十五年來的真實處境。為師由遠而近,慢慢靠近你的師娘,好不容易就要碰到她了,卻總是棋差一着,黯然之際,只能繼續不遠處看着對方的背影。為師明明很愛你的的師娘,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錯過她。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為師太愛她了,所以沒有勇氣失去她。其實,人真的很奇怪,對于越在乎的人,越無法及時說出真心話。縱使為師的內心,排演了無數次的告白戲碼。只要與你的師娘一見面,便會輕易破功,總是來不及告白,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為師總認為永遠留在對方身邊,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安全。事實是如此,但若沒有勇氣與最愛的人並肩前行,也將看不到對方最美的表情,更無法感受她那顆毫無遮掩的心。曾幾何時,你的師娘對我有一段深情的告白,說:可能你沒有發現,我曾經遇到過最美好的事,就在你眼前出現。無論你在哪裏,跟誰在一起,我都會永遠真心地、完全地,愛你。」暗侍浮屠情難自控道。
「師傅,然後呢?」付桓旌追問道。
「然後,直到為師明白真正的愛是不會失去的,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支點。不管關係如何改變,愛都會一輩子住在對方的心裏。而這樣的體會,就從為師勇敢面對自己的心開始。幸福這件小事,從來都不會從天而降,需要很多很多的珍惜與無論如何都不放手的堅持。天涯劍才和扶搖鬼後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一步之遙,也可以是觸手可及。這幻界世上的真愛難尋,生命中若真有這樣的一個人,無論他是你的誰,都請你好好珍惜。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就別再繞圈圈啦!讓她成為那位與你並肩同行餘生之人,陪你同看細水長流,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暗侍浮屠釋然道。
「師傅,因為愛,所以怕。也因為怕,您才能看清愛。」付桓旌說道。
「臭小子,如果你今天拒絕了她慕容巒婕,她就會重新的規劃自己,找一個幻界之內最俊美的劍客,代替你在她心裏的位置,即使他並不曾真心愛過她。 ?」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可是徒兒要清楚的告訴您老人家,當您拒絕一個女孩的時候,她會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尋找這個世界上那個最好的男孩。可是到頭來,她會發現,最好的男孩還是您。我們其實都知道,不是您,對她而言,誰都不對,遲到總比沒有好。」付桓旌感同身受道。
「臭小子,總有一些寧可沉默被誤會,也要憋在心裏的浪漫,以及明知坦白會錯過,但又藏不住的喜歡。」暗侍浮屠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說道。
「師傅,徒兒早已習慣了青梅竹馬的相處,習慣了欲說還休的躲閃,少了一句勇氣的表白,多了一十年六曲折的人生。再回頭想想您與師娘,羞怯掩飾的兩人,陰錯陽差的選擇,酸甜苦辣折騰之後,各自承受了現實的重擊,各自經歷了生活的坎坷,老了也累了時,還好藕斷絲連的曖昧仍在,經由時間沉澱,彌補了一再失之交臂的遺憾,彰顯了最初怦然心動的珍貴,殊途同歸喜結連理,遲到的牽手,最終解開彼此心靈身份的長久糾結。」付桓旌艷羨不已道。
「臭小子,道歉並不一定代表你錯了,只是你認為這段關係,比你的尊嚴更重要。」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徒兒不知您老人家這是何意啊?」付桓旌疑惑不解道。
「臭小子,為師與你的師娘,我們二人機緣巧合,不斷錯過,原本應該有一段童話般美好的神仙眷侶故事。可是一路走來,漸漸變得略微苦澀,導致最後的結局不盡人意。試想一下,有一個傢伙陪伴你一起長大,清楚你所有討厭的蔬菜,見過你所有出醜的畫面,知道你所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他揪過你的辮子,扯過你的裙角,抄過你的私塾先生作業。你們二人吵吵鬧鬧的一同長大,默契到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卻在時間的某一個節點上形同陌路。這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他早就駐紮在你的心底深處了。勇敢的說出來吧!哪怕他身邊已經有了佳人相伴,哪怕你們已經遠隔重洋。相信我,時間帶給你們的默契和牽絆,旁人是永遠都無法帶走的。」暗侍浮屠故弄玄虛道。
「師傅,您口中所說的你,確定所指的就是徒兒嗎?」付桓旌聽的五迷三道不解道。
「臭小子,此你非彼你也,為師所指的是慕容巒婕,她已然向你表露心意,你小子還在猶豫遲疑什麼呢?」暗侍浮屠問道。
「師傅,您老人家有所不知,人生開始的時候,大都年少輕狂,有喜歡的人,卻從不說出口,顧於彼此的面子,不斷試圖去猜想對方的心理,希望順勢而為。我們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夠完全接受自己的控制把握,行走在自己想要行走的道路上。但是,我們卻不曾知曉,那人生其實是一艘快船,風浪突如其來,可以改變一切。當我們走過改變給我們所帶來的經歷,我們懂得了珍惜,這便進入了成年,責任成為了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對於珍惜,上天給我們一絲希望,那追求就是命數。到人生結尾的時刻,得到不會欣喜若狂,失去也已經釋然開懷了。」付桓旌話中有話道。
「臭小子,你與慕容巒婕,青梅竹馬的二人。彼此喜愛卻從未說出口,一同成長面對大千世界,十六年間各自遇到無數情愛上的酸甜苦辣,卻依然彼此等待着對方。縱使你們二人相遇之中三番五次的擦肩而過,不過為師確信直到最後你會發現,最愛的那個女孩原來就是慕容巒婕。」暗侍浮屠規勸道。
「師傅,徒兒是一個特別喜歡聆聽您老人家教誨的人,而且是那種偏愛聽您敘說人界情愛糾纏故事的人。可能在您老人家眼裏,徒兒與那慕容巒婕,是一對再簡單不過的兩小無猜朋友,經過一路挫折,漸漸的敢於面對彼此的真實內心,最後終將走到一起,攜手餘生。但是師傅您老人家與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界貴族女子,在人界的迷霧森林試煉上,彼此都倔強的表現出,沒有你這個摯友,我照樣能夠瀟灑的完成最後難關。所以,那位貴族女子在得知師傅已經不再是處子之身的時候,也心下一狠,跟當時最俊美的師兄宇文伏澤共赴雲雨,並且意外的喜得貴子了。她最終為了襁褓之中的嬰兒,放棄了自己的夢想。」付桓旌說道。
暗侍浮屠聽聞此言,毛骨悚然,故意躲閃着愛徒的目光。
「而師傅您老人家來到了無量山修行之後,有了一個能夠幫助自己修為提升的傲嬌道侶,但一直都過得不是怎麼快樂幸福。那位貴族女子,曾經來找過師傅您老人家,你們因為彼此的不完美,而大吵特吵了一架。結果就是回家後,那位貴族女子與她的師兄宇文伏澤喜結連理。不久後,那位貴族女子後悔不已,寫信飛鴿傳書與您老人家,信件卻好巧不巧的被她夫君給攔住扣下了。當那位貴族女子已經一紙休書,休掉了她的師兄宇文伏澤後,發現了藏匿暗處的那封信件,立馬與師傅您取得了聯繫。但是此時的師傅您,又要和一位貌美如花的道侶洞房成親了。最後,師傅您再次與那位女子很快走到了情愛之旅的盡頭,孤身一人借着燭火賭物思故人。在兜兜轉轉些許年份後,那位貴族女子實現了自己兒時的夢想,在她自己的靜心酒館內,與相愛一生的人喜結連理。」付桓旌接着說道。
暗侍浮屠感同身受的悲痛欲絕起來,礙於愛徒在眼前,收斂了許多悲傷情緒。
「如果選錯了一個人,你的一生都會黑暗,但我會真誠的、完全的、始終的愛你。就像妹妹對哥哥的愛,親朋對摯友的愛。師傅您與師娘的情愛故事之中,除了這條顯而易見的情愛主線之外,還有一對稚嫩孩童的情愛的輔線。就是師娘的寶貝女兒,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擁有着自己的青梅竹馬。在師娘最傷心的那個晚上,她的寶貝女兒第一次被自己的青梅竹馬,輕輕的親吻了嬌唇。隨後,她的寶貝女兒一巴掌,將她的青梅竹馬掌摑的好遠好遠。她的寶貝女兒瞬間害怕了,她覺得這是不對的,她認為自己的母親以前不是這樣的。青梅竹馬之間,註定只是一場友誼罷了。所以,當師娘深情的說着,那是美好的,你不要害怕。因為如果你放棄了,那個男孩會很傷心的,那個男孩以後會遇到,這俗世間最棒最漂亮的女孩,然後假裝很幸福,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就是她,沒人可以替代得了。一開始雙方就是錯過的,師娘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和師傅您親吻過。可是在那萬妖流竄的迷霧森林之內,師娘被情思繞蠱惑之時,你們兩人相擁親吻過,後來卻躺臥在了不同伴侶的床榻之上。錯過或許是為了下次最好的遇見,但是師傅,請你們二人下次一定要相信彼此,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不要再留有遺憾了。」付桓旌一針見血的對師傅暗侍浮屠勸解道。
「臭小子,因為一開始的錯誤,造成十二年間無數次的擦肩而過。其實相愛已久,奈何陰差陽錯,不過不曲折,又怎麼會有戲呢?不曲折,又怎麼會有愛呢?」暗侍浮屠解釋道。
「選擇一個可以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對我們每一個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決定,沒有之一。因為當你決定錯了,你的人生就會從白色變成黑白,而且有時候,甚至於你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直到你某天早上醒來,然後發現,但是許多年已經過去了。」付桓旌唏噓道。
「總要經歷一番失去與錯過,才懂得什麼重要什麼最珍惜。有的愛可以找回來,那是你的幸運,可也有,是永遠也不會再找回來的。」暗侍浮屠悲痛道。
「某一時刻,你以為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可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時候,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相反,那些我們反覆糾結,深思熟慮的決定,遠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選擇一個,和你共度一生的人。真愛來臨的時候,要去牢牢抓緊,愛就要去表達、去追尋,不要害怕失去。越是小心翼翼,越會得不償失,等愛溜走的時候,再去後悔不把握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對的人終會在一起,不用害怕彼此會錯過,無稽之談罷了。如果當初我們彼此兩個人都勇敢一點的話,可能也不會經歷這麼多的情感失敗。」付桓旌有所感悟道。
「兩個人為了共赴雲雨,然後扶牆而出很容易,與他人產生情感聯結而魚水之歡卻很難。忽然就理解了很多道侶,因為床榻生活交好或者交惡,能折射出來很多的問題。」暗侍浮屠講解多年的情愛經驗道。
「是完全的交付出自己,是暴露弱點,是互相填補。熟悉對方的身體,每一處筋脈。如果不夠愛,又怎麼能做到呢?徒兒屬於欲望全來自愛意,並不會因為她慕容巒婕一廂情願而可憐她。」付桓旌表明態度道。
「為師總是嚷嚷着要找一個老伴,卻從來沒有主動想要去勾搭過誰。為師害怕稍縱即逝的情愛,害怕分開,害怕最後我認真了,別人卻只是敷衍而已。所以為師就等啊等,等一個到最後,還願意在我身邊的人。總有一些人,來的快去得也快。可能這其中也有那麼一個兩個,為師對她有好感的人吧!為師也會難過,也會覺得失望。但是為師回頭想一想,發現自己還是不想改變自己的想法和原則,仍然堅持或者偏執的相信,有一個人終究會看穿我假裝的冷漠,真正的靠近我。她願意不嫌棄為師我的幼稚任性孩子氣,留在為師的身邊,陪伴着為師,愛護着為師,也給為師一個機會去愛她。如果最後能在一起的話,那麼晚一點兒也沒有關係。」暗侍浮屠說道。
「看多了人情冷暖,經歷了離合聚散,放不下的責任,說不清的無奈,使徒兒身心疲憊。徒兒想,我是真的累了,只想喝醉,一醉解千愁。」付桓旌手握滿滿一壺的仙人釀痛飲道。
付桓旌和夢穎嬙,二人在那縹緲峰頂,向下俯視群山,頓覺一覽眾山小。
「不知二位,這裏的風景美如畫嗎?」縹緲道人在二人身後輕聲問道。
「還行,不知…………」秦篤涯回首剛想問他是何人,便被其一棍棒打暈過去說道。
「我跟你說,我可是一位女劍仙,別把我惹急了,否則…………」沉醉美景的林雪舞反應過來,仗劍對飄渺道人說道。
「否則如何呀?」奉惠真人上前淺笑問道。
原來這縹緲峰頂,修有法力屏障,可阻斷仙力施展。
準備使出雲頂劍法的林雪舞,無奈仙法全失,形同廢人一個。
「否則別打臉,人家可是靠臉…………」林雪舞雙手捂臉尷尬笑道。
沒等她林雪舞把話說完,乾元女帝上前便是一鞭子,把她抽暈了過去。
「三位還是如此孩子氣,這二位可是貴客,怎可如此怠慢呢?」拂塵老祖偷偷重踹了昏迷的二人一腳說道。
「還好意思說我們三人,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腳下一點也不比我們輕啊!」縹緲道人大笑道。
「不許胡說,我這是在鍛煉他們二人的筋骨呢!」拂塵老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都別再耽誤時間了,估計那坤元神君,早已等候他們二人多時了。」乾元女帝催促三人說道。
四人各佔一方,神力指中,轉瞬間,便帶着二人出現在了縹緲神殿內。
「醒醒!」奉惠真人喝了口手中壺內美酒,並未咽下,含於口腔內,吐向二人大喊道。
醒過來的二人,驚嚇不已,互相蜷縮在了一起。
「殿下何人?」坤元神君輕咳一聲問道。
「啟稟神君!新任劍道女劍仙林雪舞,與那刀意少年秦篤涯。」拂塵老祖回道。
「壞老頭,怎麼說話呢!刀意少年?小爺我現在可是一位刀意縱橫的強者,知道嗎?」秦篤涯一臉不悅道。。
「記住!在此處,你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一個而已。」乾元女帝一臉不屑道。
秦篤涯張口欲言,卻不曾想,竟被那縹緲道人施了啞語咒。
「何以人界刀意中人,和仙界劍道中人來我神界的地界?」坤元神君咳嗽的越發厲害問道。
「神界?對不起,打擾了,來錯地方了,告辭啦!」林雪舞拉扯着身旁的秦篤涯,起身向眾位上神作別道。
眼見林雪舞要逃,乾元女帝持鞭擋住了她的去路。
「二位既然來了,那就在此,多逗留幾日吧!」坤元神君收起右手中,那沾染了自己咳出血的手帕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的家人還等着我回家吃飯呢!」林雪舞婉言拒絕道。
「吃飯?我這桌滿漢全席的飯菜如何?還回不回家吃飯啦?」坤元神君拂袖一揮,一桌子山珍海味便出現在了,她林雪舞的眼前,對其問道。
「自然是這世間極好的飯菜,我不回家了。上神前輩,刀可以拿下來了嗎?」林雪舞被奉惠真人刀架脖頸處,對其苦苦懇求道。
「如此甚好!如此便甚好!」坤元神君面色蒼白的笑道。
話音未落,坤元神君卻匆匆起身離開了。
秦篤涯和林雪舞,二人吃着這滿桌佳肴,四人佇立四周,坤元神君因身體不適離開了。
「四位上神,這九尾皮皮蝦,吃嗎?」林雪舞發覺自己一人吃不下這麼多,便邀請四位上神入席笑道。
「你是什麼時候瞎的?那只是九隻皮皮蝦,被串在了一起而已。」乾元女帝譏笑道。
「你們二人吃好喝好便是,我們四人可千年不進酒食。」縹緲道人說道。
「不吃就不吃,那你們也別都站着呀!你們這樣,我們也吃不下,都坐下吧!」林雪舞邊吃着桂花魚邊說道。
「吃不下?我看你是生怕一張嘴不夠吧?」拂塵老祖笑道。
飄渺道人,解除了施展在秦篤涯,身上的啞語咒。
「好吧!我開門見山,我們二人就是想問一問你們,究竟因何事有求於我們?」秦篤涯問道。
四人對坐了下來,眉頭緊鎖,互相推諉,都不願開口。
「那我們二人走嘍!」秦篤涯拉扯着沉醉於美食的林雪舞假意作別道。
「別走!我說還不行嘛!」奉惠真人開口挽留道。
「那可要從縹緲往事說起了,真可謂相當久遠了。三千年前,坤元神君,一身二元。換言之,他一個肉身,兩個魂元。這件事被六界內的各大帝君所恥笑,自然讓坤元神君很是不悅。於是,他遍訪六界,取得人界麒麟甲、仙界誅仙劍、魔界九幽珏,製成一物『菩提盅』。利用盅開二花,坤元神君向六界眾人,宣稱自己已經魂元分離。現在,他自己一身一元,並非怪物一個。」奉惠真人又喝了口壺中美酒說道。
「然後呢?」林雪舞追問道。
「然後,坤元神君並沒有把另一魂元毀滅,而是將其囚於菩提盅內。誰料那魂元,竟聚六界煞氣,凝結成了肉身,乾元神君破盅而出。一善一惡,一坤一乾,兩位神君纏鬥了五百年。最終,在其他六界的帝君幫助下,坤元神君打敗了乾元神君,把他封印在了菩提境榠之內。但是坤元神君身受重傷,魂元裂損了,急需身無煞氣的乾元神君,自願獻出自己的神元救治。」乾元女帝把手中神鞭放在飯桌上,接着奉惠真人的話繼續說道。
「乾元女帝?莫非…………」秦篤涯好奇的問道。
「沒錯,我的父親就是那乾元神君,他和北冥女鯤生下了我。」乾元女帝釋然道。
「那你父親的牙口可真的好,連鯤都下的去口。」秦篤涯對乾元神君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道。
「停!都別說話!我捋一捋,一肉身,二魂元,菩提盅,乾與坤兩位神君,菩提境榠。也就是說,你們四位上神,想讓我們二人去那菩提境榠內。勸說煞氣縱橫的乾元神君自願獻出,那祛除煞氣的魂元,去救治如今魂元已裂損嚴重的坤元神君。我說的,都對嗎?」林雪舞問道。
「一點兒也沒錯!」四人齊聲笑道。
「你愛去就去,反正我是不去。我的血飲殤刀自帶殤煞之氣,到了那菩提境榠之內,再遇如此強大的煞氣,那可如何了得?」秦篤涯細思恐極膽怯道。
「不去?涯哥哥,那你就願意在一旁親眼,看我一個弱女子身處險境嗎?」林雪舞對秦篤涯撒嬌道。
「好吧!服了你了,誰讓我答應過你,此生一定會迎娶你呢!」秦篤涯無奈應允道。
作別了四位上神,二人飛身到了菩提境榠的面前,磨蹭了半天,卻不知如何進入。
「四位上神別走啊!不知那菩提境榠如何進入?入口在何處?」秦篤涯連忙呼喊在他二人,四周徘徊閒逛的四位上神問道。
「你真想知道?」縹緲道人笑道。
「當然了,不然喊你幹嘛?」秦篤涯說道。
「聽我指揮!轉過身,俯身向前,屁股撅起,然後走你!」縹緲道人用力一腳把秦篤涯揣進了菩提境榠內,大笑不止道。
「別!我自己跳。」林雪舞對縹緲道人說道。
「那可由不得你!」乾元女帝神鞭一甩,打中了林雪舞的翹臀說道。
疼痛不已的林雪舞,也一頭栽進了那菩提境榠內。
「對於這四位上神,我真是無話可說了。要不是我急於重返人界,打死我也不願忍受這種委屈。」秦篤涯喃喃自語道。
「涯哥哥,咕囔着什麼呢?記住!我們現在身在人家屋檐下,哪敢不低頭啊!更何況這裏是六界之外,他們殺死我們二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林雪舞對秦篤涯勸解道。
「瞭然,瞭然,我就說一說,過過嘴癮,你別當真!」秦篤涯趕緊跟上前方的林雪舞說道。
二人走走停停,終於到了那百層境榠的頂層,可真累壞了他們二人。
「我也是服氣的,這群上神真是閒的沒事幹嗎?百層境榠,你倒是往下建造啊!非要往上面搭蓋,不知道一層一層往上爬,很累人的嗎?」秦篤涯氣喘吁吁的責罵道。
「別再罵啦!涯哥哥,省點力氣吧!幸好這不是萬層境榠,你還是燒高香吧!」林雪舞深呼吸一口氣笑道。
「何人來此菩提境榠?」一個暗處的聲音,對二人問道。
「人界刀意強者秦篤涯,與那仙界劍道的女劍仙林雪舞,前來叨擾乾元神君,不知您可否現身一見?」秦篤涯雙手抱拳,向暗處躬身問道。
「為何見我?」暗處的乾元神君問道。
「晚輩聽聞六界傳言,您乾元神君的魂元迥異。因此,特地前來菩提境榠內,一探究竟,還望神君您應允一見!」秦篤涯學着那魔界至尊耶律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對!一探究竟,還望神君您應允一見!」林雪舞看見秦篤涯給她使的眼色,便上前附和道。
「滾開!」
菩提境榠的穹頂處,碩大無比的乾元神君現出真身,巨大的手臂一把就甩開了林雪舞。
「對!神君您做的太對了,大老爺們說話,哪有卑賤女子插話的份!」秦篤涯眼見心中摯愛被摔成重傷,敢怒不敢言違心說道。
「秦篤涯,你死定啦!」林雪舞對秦篤涯氣惱責罵道。
話音未落,林雪舞便吐血昏死過去了。
眼見乾元神君就是一個,身形擴大了百倍的坤元神君,秦篤涯的身體瑟瑟發抖,強裝淡定。
「你不懼怕我嗎?」乾元神君問道。
「怕!但是一想到,晚輩背後有血飲殤刀,就不怎麼怕了。」秦篤涯笑道。
「為何?那刀能傷我分毫?」乾元神君用巨掌擺弄着血飲殤刀,對秦篤涯問道。
「自是不能,晚輩的意思是,我們都與殤煞之氣有緣,應屬同類中人。」秦篤涯笑道。
「你說我的魂元迥異,怕不是誆我?你此行,莫非是為了救我那病危的坤元老弟?」乾元神君對秦篤涯狐疑道。
「怎麼可能,神君您瞎說什麼大實話!晚輩都不曾知曉這六界之外,有什麼人叫坤元神君的。晚輩此行真的一心只為得見,乾元神君您的魂元迥異奇妙之處。晚輩此行絕對別無二心,還望神君您能,成全一下晚輩的餘生心愿!」秦篤涯一邊把被乾元神君,打落在地的菩提盅放回石台上,一邊對他苦苦懇求道。
「這菩提盅,和我可算是舊相識了,你休要蒙我!」乾元神君伸出巨大的手掌,把秦篤涯攥握在手心內威脅道。
「晚輩……不敢!晚輩……不敢!」秦篤涯快要無法呼吸,對乾元神君苦苦哀求道。
「諒你也不敢!快些滾吧!這菩提盅,我就收下了。」乾元神君扔開手中奄奄一息的秦篤涯,捏起對他而言,芝麻粒般大小的菩提盅說道。
「膽小鬼!您肯定魂元已失,不然您拿出來,放在那菩提盅上,給晚輩瞧一瞧啊!」秦篤涯起身後,重傷的大口吐血,對乾元神君譏諷的叫喊道。
「你說什麼?找死不成?」乾元神君回身更加用力的捏起秦篤涯問道。
「晚輩說您就是,這六界之外的第一膽小鬼。連魂元都不敢示於他人眼前,膽……小……鬼……」秦篤涯面色張的通紅,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最後只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說道。
「好!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乾元神君鬆手放開秦篤涯,將菩提盅重新放回石台上說道。
「那神君您就拿出魂元,好讓晚輩臨死之際,能夠欣賞一番其中玄妙。」秦篤涯繼續激怒乾元神君說道。
「臭小子,看好了,可千萬別眨眼!」乾元神君從腹內掏出晶瑩璀璨的魂元,攤放於掌心說道。
「膽小鬼!有本事您放在菩提盅上啊!六界之內的第一膽小鬼!」秦篤涯繼續加大激怒力度,對乾元神君嘶吼道。
「看好了,我放上去了,別眨眼!哎!我又拿回來了,我又放上去了,我又拿回來了。臭小子,想要誆騙我,再回去修煉個幾千年,回來再說吧!」乾元神君早就識破了秦篤涯的激將法,與他玩耍大笑道。
「我回去修煉你個錘子!」秦篤涯見乾元神君身材碩大,移動緩慢,便飛身搶奪魂元說道。
只見那秦篤涯身材矮小,移動起來迅速敏捷,讓他乾元神君無法抓住。
將魂元搶奪到手的秦篤涯,用盡全身氣力一扣,把那魂元放在了菩提盅內。
剎那間,菩提盅凌空飛起,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盅生二花,一株善,一株惡。
秦篤涯自知那朵善花,便是他來此求取的魂元。自然,那惡花也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與此同時,秦篤涯背後的血飲殤刀震顫的厲害,脫鞘而出。只見它一往無前,徑直衝向菩提盅內的那朵惡花,將其吞噬啖盡了。
霎那間,佛光普照,秦篤涯眼前的百層菩提境榠,與那乾元神君都消失無蹤了。
秦篤涯攙扶起地上重傷的林雪舞,手握那顆煞氣全無的魂元,御刀飛身到了境榠渡口處。
四位上神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見他們二人平安的走出來,自是滿臉堆笑,欣喜異常。
四位上神的神力,聚於一處,醫治好了林雪舞的重傷。他們和秦篤涯寒暄了幾句,便前往坤元神殿去了。
「啟稟神君!乾元神君已被那人界,刀意強者秦篤涯擊殺了。屬下手中的這顆魂元,已被那菩提盅淨化了煞氣,還請神君您快快服下!」拂塵老祖說道。
「刀意強者,還行,還湊合吧!」秦篤涯笑道。
「別臭屁啦!刀意強者,快聽神君獎賞!」乾元女帝笑道。
秦篤涯收斂了一下笑意,被一旁的林雪舞看見,這下子他秦篤涯算是死定了。
「這是技術活,該賞!秦篤涯,你說本神君該賞你點什麼呢?」服下魂元的坤元神君精神抖擻問道。
「客氣!客氣!那當然是神君您賞賜什麼,晚輩便收下什麼,怎敢再作其他奢求。」秦篤涯向神君使了個眼色,看了眼乾元女帝說道。
「我看這人界刀意強者,和我們六界之外的第一美人乾元女帝,很是般配啊!不如…………」坤元神君想撮合二人道。
「啊!不如神君放我們二人快些離去吧!這人神結合,有違天理,不可!不可!」被林雪舞重重踩了一腳叫出了聲的秦篤涯,連忙打斷了神君的好意,婉言拒絕道。
看着林雪舞睜大雙眼,醋意滿滿的瞪着自己。秦篤涯別說是迎娶乾元女帝了,下輩子他估計都要癱躺在床上,求她林雪舞伺候餘生的飲食起居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這門親事,就算了吧!不過,你也不能空手而歸,就把那菩提盅賜予你吧!」神君將菩提盅放在秦篤涯的面前說道。
「謝謝神君恩賜!」秦篤涯接過菩提盅致謝道。
聚散總有時,又到了話別離的時候了。
秦篤涯和縹緲道人、奉惠真人、拂塵老祖,一一擁抱過後,來到了乾元女帝的面前,羞澀萬分。
秦篤涯剛想要擁抱乾元女帝,那邊的正宮娘娘林雪舞輕咳了一聲,秦篤涯便無奈作罷了。
「那下回再見啦!」秦篤涯揮手作別道。
「下回再見,我等你!」乾元女帝回道。
二人作別四位上神,來到了神界、人界和仙界的三叉渡口。
「涯哥哥,我不想離開你。那劍道仙界,太枯燥乏味了,就只有我的爹爹和爺爺。我要和你去遊歷人界,可以嗎?」林雪舞緊緊的抱住秦篤涯不願分離撒嬌道。
「雪舞妹妹,說到底,你是劍道仙界中人。而我只不過是一個,人界小小的刀意強者罷了,怎能配得上你呢!」秦篤涯有自知之明的掙脫林雪舞說道。
「小涯子,你的皮又癢了,是嗎?」林雪舞彈着翎雪劍的劍刃對秦篤涯問道。
「林大劍仙,怎麼可能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回什麼劍道仙界,天天面對着兩個老男人,煩都會煩死了。走!跟小涯子,去遊歷人界,那多有意思啊!」秦篤涯轉身背起林雪舞滿臉堆笑道。
「小涯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賤呢?」林雪舞在秦篤涯的背上很是納悶的問道。
「林大劍仙,這不叫賤,這喚作疼愛夫人!」秦篤涯背着林雪舞一路狂奔,跑向人界渡口處大笑道。
「慢點!好像有什麼東西硌着我了,我看看是什麼。」到了人界渡口處的林雪舞對着秦篤涯說道。
「是什麼?」秦篤涯像對待放置無價的珍寶一般,輕輕的放下林雪舞問道。
「小涯子,還能是什麼,還不是你那該死的血飲殤刀,硌死我了。」林雪舞埋冤道。
「林大劍仙,別再氣惱啦!這都到人界渡口了,馬上就要去人界了,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嘛!」秦篤涯突然一臉嚴肅道。
「小涯子,怎麼啦?要面子?面子能當飯吃嗎?面子能讓你帶領,那匈奴的十萬亡靈鐵甲軍還鄉不成?」林雪舞突然臉色一沉,對秦篤涯一再逼問道。
「怎麼啦?林雪舞,你真的以為沒了你,我秦篤涯就沒有辦法,帶領那十萬亡靈鐵甲軍還鄉了嗎?告訴你,好歹我也是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不需要仰仗你這名柔弱女子,我也不可能仰仗其他女子。我以前之所以在你面前唯命是從,並不是因為我懼怕你,而是因為我疼愛你,如珍,如寶。如今,我們二人馬上就要去那人界了,你若再不收斂一下你的大小姐脾氣。這人界,你不去也罷!」秦篤涯板着一張臭臉,對林雪舞說道。
「好!秦篤涯,你吼我!告訴你,你可別後悔。那人界,我林雪舞還就真不去了。我林雪舞就算老死在這劍道仙界,也絕不會去那人界尋你!」林雪舞掩面垂淚,背身御劍,飛往仙界渡口,頭也不回的說道。
秦篤涯雖然有些許悔恨,想要伸手去挽留,卻什麼也留不住,竟呆愣住了。
眼看林雪舞的倩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秦篤涯回想起了,當初他自己痛失心中摯愛林雪舞的樣子,竟笑了。隨後自嘲道,這又是何苦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秦篤涯喃喃自語道。
人界秦篤涯和仙界林雪舞,一條綿長的仙人銀河,令二人仙人永隔。魔界至尊耶律銘,被劍聖獨孤傲,一劍破魂元。他正在艱難的一片一片,從六界之內,收集失散各處的魂元。
人神魔的三人,前路何在?
怕黑就點燃燭火,想念就飛鴿傳書聯繫。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只是故事,我們最多也就是一個個有故事的人罷了。
所以,人生就像一朵蒲公英一般,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樣?自己盡力了就好,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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