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樣鎖門來幫助自己的人是誰,但是易秋猜測九成是隊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他只是好奇,那位隊友是如何認出自己的。如果是通過「亦秋」這個名字的話,那個隊友就只能是和他組隊的幽羅。
「所以說那兩個姐姐中有一個會是我的隊友幽羅?」
當然了,易秋絕對不會排除鎖門的人手滑了,然後沒鎖上。
不過這不影響他光明正大地走出這間屋子。
沒有忙着離開。
易秋重新打開之前封住的木板,露出裏面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體。
現在狀態的易秋身體上任何一個需要動關節和肌肉的動作都會讓他感覺到被撕咬的痛苦,好在他的承受能力不錯,不至於發出悶哼聲來。
將屍體拖了出來,脫下他這身體面的衣服,然後易秋解開自己身上的繃帶。他沒有去照鏡子欣賞自己現在這副慘澹的樣子,不過就算是低頭打量也能知道了。
腐爛的左腿,骨頭露在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攀附在骨頭上面的血管和暗紅色肉絲。胸腹的衝擊感更加強烈,腹部潰爛到了裏面的器官,讓他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走路走着內臟就滑了出來。胸腔可以看到彎曲橫列着的肋骨,然後一處的肉膜在不斷顫動着,這意味着他還是個有心跳的人。
既然血管斷掉了這麼多都沒死,那麼即便是裸露在空氣中也不會有什麼事。
易秋將屍體的衣服脫了下來,自己穿上,然後把繃帶纏在屍體上面,按照自己之前被纏住的樣子纏的。
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易秋踱步一圈,張開手打量一番自己的樣子。
「不錯,很體面。」
將屍體放在輪椅上,或許是骨頭僵硬了,沒有東倒西歪,安安靜靜地坐着,一動不動。屍體怔怔無神的眼睛直對着前面,如果不拆開繃帶看的話,一定察覺不到這是個死人。
妥善處理好細節,易秋覺得很完美。
他笑了笑,伸手抓住屍體的右手晃了晃,輕輕說
「合作愉快,屍體先生。」
噠噠——
馬丁靴的硬底碰撞木質地面,會發出很好聽的聲音。易秋恰巧就挺喜歡這種聲音。
他在鏡子面前照了照,確定了一下即便帶着小丑面具也一點不像從馬戲團出來的,然後臉上掛起微笑,象徵性地理了理領口。
轉過身,從床邊拿起大黑傘,抵在手心。
邁步走到門前,拉開門縫,用黑傘的傘柄鈎子將沒有被固定住的鐵鏈勾開。
嘩啦啦——
這聲音對於現在的易秋而言,聽上去很是美妙。
這是代表着自由的聲音。
鐵鏈滑落,因為足夠長所以掉地沒有發出多麼響亮的聲音。雖然在這空蕩蕩的走廊裏面很是清晰可辨,但是這裏似乎沒人。
拉開門,面向着自由。
或許是錯覺,真有那麼一剎那,易秋覺得外面的空氣要好聞得多。談不上鳥語花香,但也沒有濃郁的屍臭味兒。
彎腰拾起地上的鐵鏈,按照之前的樣子重新將鐵鏈繞好,易秋轉身離開這裏。
噠噠——
聽着這清脆的腳步聲,易秋覺得自己大概是很囂張的逃犯了,一點沒有想着隱藏什麼的。
稍稍辨別了一下,感覺到左手邊的光亮要明顯一些,所以易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右邊。
噠噠——
步伐不急不緩,跟飯後散步一樣。旁人再次,看着易秋這悠閒的樣子,或許會以為他是在這裏練習一些優雅的步伐。
輕輕扶了扶肩頭的斗篷,易秋燦爛地笑了起來
「這東西還真是好看,那傢伙挺會打扮的。」
隨着步子多了一些,昏黃的燈光漸漸變得朦朧起來,視線也變得更加昏黑起來。
易秋帶着脫下一隻手的手套,張開橫在空中,感受着氣流的變化。
有微風。
是從面前的方向吹向後面的。
帶上手套,易秋稍稍加快了步伐。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在認真打量着牆壁兩邊的樣子。幾乎沒有間斷,一道又一道利器劃痕手指甲抓痕印在上面,只是沒有血跡在上面,要不然真的可以認為這裏曾有過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
往裏面後,兩道牆壁這件的距離沒有變化,但是能夠明顯感覺到視角變得狹窄起來,興許是奇特的光線造成的感覺。
繼續前進,光線幾乎是沒有了,只是還沒有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在這種環境氛圍中行走,有些考驗膽力。
腳踩在地上的感覺漸漸變得柔軟起來,不是太聽得清楚靴子撞擊在地面的聲音了。
滴答——
有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滴答——
節奏均勻,代表着有穩定的水流在附近。
易秋第一個想到的是下水道。但是動了動鼻子又沒有聞到臭味兒之類的。
往前面慢慢前進,他可不敢確保在滴落髮出聲音的到底是不是水,興許是不明黃色渾濁液體。
更前面一些後,體表感覺得到的風大了不少,而且帶着點濕漉漉的感覺。
忽然,傘觸碰到了障礙物。易秋先用傘感受了一下,發現是鐵圍欄門之類的東西,然後伸出手去撫摸,握到半個手掌粗的鐵杆後,基本確定了這是一扇門。
繼續用手探了探,沒有摸到門栓,倒是摸到了被剪斷的痕跡。被用利器剪斷的鐵杆呈現出斜着向易秋這個方向的斷裂的斜面,說明是人在外面剪斷的。
繼續摸了摸後,發現這扇鐵門被剪出了一個可以容納人通過的洞口。
「這裏有人來過。而且應該是準備很齊全的。」
易秋鑽過洞。
腳步踩在地面感受到是稀軟的泥。這裏的地面已經被水浸潤了。易秋用黑傘杵地,以防滑到。
憑着現在這個身體狀態,要是摔一下的話——
「我可能疼得直接退出夢境。」
用傘尖感受了一下地面的柔軟程度,能夠插進去很深,這意味着這邊的泥土被不算多但是足夠的水浸潤許久了。
泥土的腥氣越來越重,而且帶着那種被翻起的土的味道,雖然腥氣,但是新鮮。
空氣中的濕澤越來越重,讓易秋沒有被面具覆蓋的頭頂感覺涼颼颼的,尤其是有很規律的風吹過來,感覺尤其明顯。
說到底,在這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些許朦朧中前進給人的感覺不太好,如果是全部的黑暗還好,起碼什麼都看不到,不用多去猜疑。這種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的才是惱人,指不定一塊石頭看上去都像是可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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