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途 第12章：燃燒的決心

    鏡心剛落地，紫靈也在同一時間倒了下去，鄧峰連驚慌的對象都沒有，鏡心身形過去嬌小，他不敢用就這樣用手觸碰，只用意識呼喊她幾遍沒有反應後，他念了召回鏡心的口訣。

    顯然，這召回口訣的力量極為強大，鏡心成功的回到了鄧峰的念源，來不及內視，鄧峰又來到紫靈身旁，輕輕的搖晃了她幾下，心知對方已是昏迷。

    這突然的一幕，算是徹底冷卻了鄧峰剛才那股激動勁，眼下只能耐心等待。

    時間的流逝無聲無息，一晃已是天明，而不管是鏡心，還是紫靈，兩者都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而洞中的柴火已經所剩不多，鄧峰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獨自離開，去到之前與隱刀分開的地方。二是留在這裏，等到紫靈醒來，對方雖然是登天頂的御術師，但終究是一少女，鄧峰不忍。更何況，鄧峰還要弄清楚為什麼會發生剛才這一幕。

    等待一直持續到中午，洞中的火焰也快熄滅，鄧峰只好出去，再拾一些柴火回來。這冰天雪地的枯枝雖多，可都很潮濕，還需要一個乾燥的過程，自然不能等火焰徹底熄滅。

    鄧峰剛出洞穴，就見兩道黑色身影擋在去路，他們正是紫靈的兩名師弟，不過此時他們可是來者不善。

    「小子，識相的話，交出你手中的無色印石，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對，不客氣！」

    這兇狠的語氣，讓毫無心理準備的鄧峰兩腿一僵，沒有了鏡心警戒，有人來到了自己面前都後知後覺。

    接着，一道凌厲的氣流猶如長鞭所及，還沒回上話的鄧峰已經被其中一人抽了個耳光，火辣辣的感覺讓鄧峰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是對方並沒有就此罷手，連續的抽打，夾雜着輕蔑的話語，節奏那叫一個輕快。

    「我叫你發愣！我叫你傻站着！我叫你看着我！……」

    而鄧峰是讓也不讓，到了後面，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對方。

    鄧峰這反應是讓另一人更加不爽了，他身形猛然一閃，來到鄧峰面前就是一腳凌空飛踢，鄧峰抵擋不住，連人帶着空中接踵而至的氣流衝擊，被狠狠的踹進了洞穴。

    洞外兩人來到洞口，彼此低聲說道。

    「師弟，就按我們欺負新人的那一套，這小子還是聚源進階的慫貨，吃點苦頭就會乖乖求饒了。動作要快，保不准他還有人在這荒山野嶺，他沒有空間手環，那印石就放在胸前，你進去拿出來，我在門口給你把風。」

    踢飛鄧峰的那人聞言連連點頭，想都沒想就衝進洞穴，似乎鄧峰身上的印石已是探囊取物這般理所當然。

    「紫靈師姐！！！紫靈師姐，你怎麼了？紫靈師姐？？？……」

    隨着驚呼，洞外那人也隨後衝進洞穴，映入他們眼中的竟然是昏迷在火堆旁的紫靈。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鄧峰，後入那人簡直陷入了狂暴，他不問所以然，拎着鄧峰衣口就往外拖。

    鄧峰根本有口難辨，更何況對方根本不給解釋的餘地，此時的身體不斷傳來強烈的痛楚，在一聲瘋狂的咆哮下，鄧峰只覺嘴中一甜，一口鮮血涌了出去。

    「要是師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命！！！」

    周圍的感知變得模糊，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鄧峰幾乎要忘了這樣的感受，可是偏偏此刻是如此的清晰。他不在乎對方為什麼出手，也不在乎對方出手是輕是重，恍惚的外界意識下，鄧峰的內心十分清晰，因為他在乎的是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力還手。

    沒錯，如果自己有戰鬥力，哪怕戰鬥力不如對方，鄧峰也不會放棄，也不會氣妥。他不怕苦，不怕疼，也不懼一死，可是，事到如今，除了身體的完整，他發現自己和在葬神窟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別。

    「師兄，快來幫我一把，師兄……」

    「沒事，師姐身上沒有傷口，來，來，來，快把師姐扶到我背上來，先把師姐送下山再說。」

    「師兄，那這傢伙怎麼辦？要不要把他一起帶下山？」

    「不用管他，他這種慫貨，怎麼可能傷到師姐，去，去把他身上的印石拿過來。」

    「師兄，師兄，居然有五顆，真的是無色印石。師兄，這下我們發了。」

    「沒志氣的東西，趕緊走啊！要是師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隨着聲音漸行漸遠，鄧峰渾身無力的躺在雪地中，無聲的流淚，他很慶幸來的兩人是紫靈的師弟。這種場面，總能讓他想起當初族人遭遇的那悽慘的一幕幕，而那一幕幕總能讓鄧峰陷入無法自拔的自責。

    過了很久，鄧峰兩手一先一後的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然後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臉上，直到融化的白雪，模糊了他臉上的淚痕。

    這一次，他沒有把心中的決心喊出來，而是默默的印在了心裏。

    等身上因為疼痛而變得麻木的感覺消褪後，鄧峰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洞穴，在最後一絲火光熄滅後，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到了第五天上午，鏡心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鄧峰只顧讓鏡心尋到當初和隱刀分開的位置，而後瘋狂的趕路，一路上鄧峰一直沉默不語，弄得鏡心一頭霧水。

    一天一夜的行程，讓鄧峰迴到了原先的位置，只不過火堆早已被積雪覆蓋。

    ……

    「紫靈當時對你做了什麼？」

    站在崖邊，鄧峰負手而立，目光游離在遠處，那是光華變幻的位置，一共有七處。鄧峰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他可以肯定，之所以師傅隱刀將他帶到此處，肯定和這七處光華有關。

    鏡心懸浮在鄧峰右邊抬手的位置，從洞穴到這裏，這麼長一段時間，鄧峰情緒上的變化，即便他不說，鏡心也感受到了。

    轉身，鏡心看了看鄧峰那張俊朗的面容，那一抹憂鬱的神色也越發明顯，眼神格外冰冷。

    搖了搖頭，鏡心只輕輕的落到鄧峰肩膀，神色低落的坐在肩膀上。

    「鄧峰，你是擔心你師傅會因此責怪你，對嗎？」

    「責怪倒好，至少我和他還是師徒，就怕他連責怪都省了。鏡心，你知道我心中所想，也應該知道我心中最渴望的是什麼。」

    「我知道。」

    「那五顆無色印石，我該怎麼和他交代？無色印石的價值是你告訴我的，你應該明白他對我的期望。若是不能吸收還好，至少我可以還給他。」

    說到這裏，兩者都沒有再續下去，除了鄧峰身後的火堆時不時的發出噼啪聲響，周圍一片死寂，這死寂就如鄧峰此刻的內心。

    又站了許久，鄧峰長嘆一聲，現在他只能幹巴巴的等待隱刀的歸來。

    「好像是你師傅回來了！」一股快速移動的念力波動進入了鏡心的識查範圍，這讓鄧峰的心狂跳起來，因為在夜間往這裏疾馳的，隱刀是首選。

    過了片刻，鏡心又喊，「不對，不是你師傅，是她！」

    「誰？」

    鄧峰聞言警惕起來，現在乃是臨近午夜時分，如果不是隱刀，還會有誰朝這頂峰而來。

    「紫靈。」

    聽到這個名字，鄧峰再無好感，徑直回到火堆旁，靜靜的盤坐在旁。鏡心也一躍至上空，將識查範圍擴大到極致。

    果然，當火光照清來人的模樣後，正是長髮及腰的紫靈。再見到鄧峰，她首先從空間手環中取出五顆無色印石，然後在火堆的一側蹲下身子，將五顆印石遞到鄧峰面前。

    鄧峰沒有說一個字，甚至都沒仔細的看上紫靈一眼，利索的拿回那五顆無色印石。將五顆印石放入懷中後，鄧峰自顧閉上了眼睛，不再管紫靈的存在。

    這五顆無色印石本來就是鄧峰的，現在她送回來，雖然難得，但也無可厚非。不過，這一次，鄧峰不打算再和這眼前的女子再有分毫的瓜葛，惹不起的，躲得起。

    鄧峰很清楚，紫靈是怎樣的存在，雖然鏡心無法解釋之前無故昏迷的原因，但是鄧峰心中卻有了自己的推斷。

    那就是紫靈對鏡心使用了她的血繼界限，讀心術。至於為什麼會導致兩者同時昏迷，鄧峰不知，不過也不重要了。

    見鄧峰板着個臭臉，紫靈不好說些什麼，更不好再如先前那樣糾纏，只拿出一碗水面，一瓶藥水，放到鄧峰身旁，然後起身要離去。

    「我兩位師弟年紀小，不懂事，希望你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說完這句，紫靈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直到她徹底淡出了鏡心的識查範圍，鄧峰才睜開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那碗面，還有藥水。

    「鏡心，趁現在還有些時間，且試一試她之前說的那個方法。」

    如此，鄧峰將五顆無色印石在地上排成一排，仍由鏡心生出一個吸收漩渦，快速的吸納着無色印石中的能量。

    就在這時，之前的一幕再度上演，隨着鏡心不斷的吸納大量的能量。鄧峰腦海深處不斷的有各種畫面聲音從沉睡中甦醒，就像一段段錯亂的記憶，也正因為十分錯亂而毫無意義。

    「你吸收得太快，我先喚你回來，看看你能不能把那些轉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