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狼狽地從池塘里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哆嗦的。
冷,徹骨的冷,讓她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會被活活凍死,可她沒有,硬生生的在這寒風中忍了下來。
她被凍得神志不清,依稀看到自己跟前站了個男子,男子很高,模樣應當是俊秀的,只不過她看不太真切。
&兒,游泳好玩嗎?」
蘇糖被凍得牙齒都打顫了,乍然聽到這話,整個腦袋都糊住了。
大冬天問游泳好不好玩,大兄弟,有病治病啊!
&他媽,有病?」
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開啟嘲諷,這就不能忍了。
蘇糖的聲音其實不大,這陰冷的天還呼嘯着西北風,要是換了旁人,她那點蚊子一般的聲音早就被吹散了,可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男主容晉。
&能罵人,說明還能再游一會兒。」說完,居然抬腳就直接踹了上去。
蘇糖瞪大眼,氣到想打人,可眼下根本就無人幫她,再丟一次,她敢肯定可以直接宣告任務失敗了。
秉着死也要拖個人墊背,特別是眼前這傢伙,殺人犯啊!
於是,眼看要被踹下去了,她直接抱住了對方的大腿,一副誓死不鬆手的架勢,居然成功拖得男主與她一起摔入池塘里。
她雖然被凍得神志不清,卻也記得眼前這傢伙是殺人犯,拉着他一起死的時候,她嘴角還勾了個得逞的笑容,對此,容晉直接氣笑了。
&手!」
蘇糖能鬆手嗎?當然不能,不但不能鬆手,抱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入水那一瞬,錦袍就被侵濕了,他清楚地感受到那雙手的觸感,來不及細細感受,他就直接拔出了匕首。
池塘並不深,兩人摔下去的時候,上半身都露在外面,容晉狼狽就狼狽在與,腿被抱住了,他現在是一屁股坐在淤泥中的。
他目光陰鬱地盯着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
她應當是被凍的神智錯亂了,雖然睜着一雙盈盈水眸,卻沒有半點聚焦。說起來,小姑娘長得如三月桃花,出落的三分嬌嫩七分清純,身段婀娜,柳腰盈盈一握。
然而,這樣的絕色,容晉非但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反而想直接毀了。
手中的匕首已經抬起,眼看要落下,四周響起了一些騷亂,似是有人過來了。
他看了眼懷中緊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再掃了眼遠遠趕來的人,嘴角勾了個涼薄的笑容,「這雙手,今天就暫時留着吧。」
蘇糖雖然凍得腦子一片漿糊,可在對方拿出匕首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危險,只不過身體的笨重讓她做不出反應,直到有人跑來,尖叫近乎不斷,她才徹底鬆了口氣。
昏迷前,她能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那寒冷的氣息,讓她即便昏迷了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有人接手,容晉一改之前的修羅可怕,和煦如風道:「我送吧。」
&爺,您身上也濕了,若是不早些換了,豈不又要病了?您前頭好不容易身體開始恢復,可吹不得風啊。還是將三小姐交給奴婢吧。」
容晉,「這丫頭吃那麼胖,你抱不動,左右我也濕了,不在乎這麼一小會兒。」
這一來一回,主子執意,婆子也不敢再多嘴了,只覺得九爺與三小姐的感情真好,瞧瞧,三小姐昏迷不醒,九爺都不願回去換衣服。
若是蘇糖還醒着,一定會狠狠呸他一臉,他們好個屁,再晚一點,她的手就不保了啊!
這他娘的,哪有什麼溫潤如風的九爺,分明就是個大鬼畜!
……
蘇糖再醒來的時候,全身軟綿,腦袋更像是灌了漿糊一樣,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子,我還活着嗎?」
&還活着。」說完,系統拍了拍並不存在的胸膛,「太可怕了,差一點就一命呼嗚了啊。」
蘇糖渾渾噩噩的腦袋終於開始運轉,她記得昏迷前的畫面,不過之前太冷了,根本做不出反應,現在後知後覺,才驚地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當然,蹦是蹦不起來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病的太重,手腳都抬不起的那種。
一回來就如此刺激,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只能緩了緩再問系統,「狗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主為啥要殺我?」
系統忽地沉默,片刻後才涼涼道:「你不記得他了嗎?容晉啊,你名義上的小叔!」
系統那口氣,像極了在說她渣。
不過也確實,蘇糖的皮,是深入骨髓,容晉在十二歲那年重傷被沈老侯爺帶回家,彼時蘇糖,也就是沈桃,正好十歲。
容晉真正的身份是太子之子,只不過他十二歲那年,太子與太子妃雙雙遇難,就連他都是沈老侯爺弟弟,沈凌拼死帶回去的,可即便撿回一條命,重傷加上劇毒,讓他慢慢變得痴傻蠢笨。
沈凌當年為了救他,狸貓換太子,最終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亡故了,沈家老侯爺到的時候,除了容晉,其餘人皆是命喪黃泉。
弟弟一家用命救下的孩子,沈老侯爺於心不忍,再加上那會兒反派燕王權勢滔天,為了保住容晉的命,對外宣稱他就是沈凌遺子,沈珏。
沈家後門府邸,沈珏排名第九,所以下人們都稱他為九爺,不過嘴巴上喊着九爺,心裏卻有些瞧不上的,畢竟一個痴傻主子,沒有油水又不能當靠山,最後不少下人都開始陽奉陰違。
而這其中,蘇糖折騰的最狠。
沈桃作為侯府嫡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有女紅等等,這些都是她必備的課業。可是上學多累啊,蘇糖又不想嫁人,鬼才想兢兢業業做作業呢,於是,她將點子打在了容晉身上。
沈家九爺住的十分偏僻,算起來他只是沈老侯爺的侄子,能讓他住侯府已經是恩德了,而沈老侯爺為了不那麼引人入矚目,鮮少去看他,這也導致了他那幾年日子過得相當難熬。
表面上人人喚他一聲九爺,可背地裏沒一個人上心,要不是蘇糖幾次溜過去,送吃的又送藥,他怕是連那幾年都很難熬過去。
當然了,蘇糖也沒那麼好心,要吃的可以,替她寫課業,到最後,居然連女紅都要他干,可以說相當喪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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