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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明明可媲美天籟之音,可在蘇糖聽來,她卻覺得自己聽到了地獄的呼喚。
當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敢回頭,不敢開口,死盯着眼前的佛經,正想着怎麼不翻車,就聽到了姬如雪無情地嘲諷。
「呵……」
蘇糖:???
你他喵的,一個階下囚敢笑話她?!
她那暴脾氣,抄起佛經就狠狠地砸向了姬如雪,那視死如歸的樣子,簡直是要讓姬如雪跟佛經同歸於盡。
可惜,這想法並不如願。
姬如雪也是看慣了人間百態,就那麼瞬息的功夫,就發現了這兩人之間的貓膩。
於是,緊張、害怕還有憤怒的種種情緒下,他突然以一種看戲的態度,戲虐地看向蘇糖。
墨沉半路劫走了佛經,若是按他以前對師父的尊重,定會寶貝似的捧在手心,可現在,卻以一種漫不經心地態度,隨意把玩着手裏的佛經,渾身上下,都不見半點緊張。
那感覺,就好像捧着一樣可有可無的物件。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系統看的是心驚膽戰,到最後,實在是太磨人了,忍不住道:「崽啊,你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這要從前,騷操作那是一套一套的,比如什麼,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處可走,還有什麼,佔領高地,先推了對方再說。
可現在,它家宿主不但皮不起來,還帶着幾分生無可戀,「別問,問就是我已經死了。」
系統:「???那請問需要燒紙錢嗎?」
越是緊張的時刻,其實被系統這一打斷,蘇糖倒是放鬆了幾分。
然而,下一秒,系統卻道:「燒紙服務,一萬積分,概不賒賬,謝謝配合。」
蘇糖:……
系統:「還要嗎?」
蘇糖已經徹底不想跟着小破狗說話了,果然,患難見真情都是扯淡,她家狗子,估摸着還不等她咽氣,就跑的比誰都快了。
她遲遲不開口,墨沉倒也不急,而剩下一個看戲的,姬如雪更是保持了觀眾良好的觀影態度,興致盎然地看着他們。
蘇糖:「墨師兄……」
她艱難開口,結果才一句稱呼,墨沉就跟她槓上了,「這才過去了一炷香時間,沒事兒,我時間很多,小錦鯉可以慢慢想該叫我什麼。」
蘇糖虛啊,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緩解了。
到底是經歷了無數世界的人,怎麼能被男主一逼迫,就舉手投降呢?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麼,我也不隱瞞了。」
她一開口,系統就激動了,來了來了,又到了蘇小糖拼演技的時刻了。
蘇糖這會兒,一改之前的僵硬與心虛,反倒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放感。
她說:「墨沉,其實你的師父,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死了。算算時間,是在他收養你的第三年就已經離世了。」她說到這個的時候,緩緩抬起頭,一雙澄澈的雙眸,裏面不摻任何雜質,可越是這樣,卻讓墨沉莫名開始慌了。
似乎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她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錯覺。
蘇糖卻不給他時間繼續開口,「靜清大師一世慈悲,無論是人是妖,是仙是魔,他都一視同仁。比如我,比如姬如雪,我欠他一條命,所以他臨死前求我,我義不容辭。只不過,當今世道混亂,若是讓其他人得知你拜了個妖族女子為師,怕是一輩子都要被戳脊梁骨,所以,我才易容成他。讓你無意間發現晉璃的身份,是我的錯,我到底不是靜清大師,骨子裏還是喜歡玩鬧,便給自己建了個身份。」
寥寥幾句話,卻讓墨沉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原以為,是她拋棄了自己,是她欠他的,可到頭來,她從不欠自己,她真正欠的,是靜清大師,而現在,她還完了恩,自然也沒必要繼續與他耗着了。
蘇糖不顧他的滿目慌亂,繼續以一種平靜的闡述語氣,緩緩道:「我知我比不上大師,這些年也算竭我所能,無愧天地了。」
墨沉再次開口,卻是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了,「無愧天地?」
蘇糖瞧着他狼狽的模樣,狠下心繼續道:「我是妖,你是人。你知道靜清大師為何願意收你為徒嗎?因為你是九世善人,再差這一世,你就圓滿了。我無愧天地,卻有愧大師,他的臨終囑託,我還是沒做到。」
「墨沉,你殺戮太重了,九世善人的功德,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墨沉聽到最後,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聲中卻透着幾分淒涼,「九世善人?我墨沉在你們眼中,究竟算個什麼東西?!」
「你們覺得,我稀罕你們的補償?」
「把我當個猴子一樣,甩的團團轉,最後告訴我,你們都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卻不告訴我真相,所以,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跪在地上,謝謝你錦鯉大妖,謝謝靜清大師,謝謝你們所有人為我做的一切!」
這一聲聲低吼,發自內心,到最後,墨沉的眼眶都猩紅了,可他還是沒捨得碰一下蘇糖。
這些年,他很清楚他的那位『師父』究竟修為有多高,眼前的小錦鯉,看似弱小無助,可這不過是一時的障眼法,否則,她又怎麼能做到一步破陣,放眼整個三界,一步破陣,唯有大能。
黑化值雖然一直未降,可系統那邊還是能感應到情緒起伏的,就比如現在,數值就非常不穩定,處於一種暴走階段。
「崽啊,事情有點嚴重,你的安撫住他啊,情趣再起伏,他就要失控了!」
蘇糖當然知道,黑化值只不過是一個值,可高可低,因為一個人不可能一直處於暴走狀態,可若是在這個時間段激怒他,最後的後果,必然是失控以及無法挽回。
她冷靜下來,難得以真正的身份對待,「墨沉,我從未想過要你感謝我。否則,我也不至於隱瞞。」
墨沉勾了個笑,「是啊,畢竟你想謝的一直是靜清大師,自然不必我的感謝。」
眼前這種情況,一看就是在鑽牛尖角,蘇糖嘆了口氣,「墨沉,讓你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很自責。」說完,又解釋道:「無關靜清大師,你我相識五十年,我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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