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萬分恢宏的零星殿裏,坐着的已經不是那脫俗而負重的少女,倒是映着一個男孩的影子,乍看上去,和零星琉是一般大小,臉上卻沒有聖主該有的威嚴與認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隨意和無所事事之態。
被戰火洗刷過後的紅日十分熱烈,上面飛過俊朗的少年,面色卻是少有的凝重,直勾勾地望着下面雜草叢生的戰場。
凝風顧修卻過以後,便直接回來。不久後,被打暈的眾人這才陸陸續續地睜開雙眼,望向四周的眼神不乏驚異與迷茫。許多人仔細回想一番後,皆是心尖一抖,條件反射地拿起手中的刀劍,連忙叫醒周圍仍舊倒地不起的同伴。
另一邊,軒衡也趕到了月瞳仙族。不過他並未現身,倒是隱入了宮殿裏一個陰暗的角落——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這裏。
「聖主,少聖又跑去樂笛仙族了。」一個侍女跪在下方,聲音沒有多餘的阿諛,只有尊敬。金色台階上,一個美婦正在聖主座上小憩,聽見下面說話,這才微微睜開雙目,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美婦,自然是月瞳仙族的聖主——月瞳屏,也是月瞳縭步的母親。
侍女卻還沒離開,眼裏隱隱有些擔憂:「聖主,若是身體不適,困頓疲乏,還是去就寢比較好。」
月瞳屏人就沒有說話,目光轉向了門外。侍女見了,知道聖主示意其退下,也只好起身出門。她剛一走,月瞳屏又望向幾個駐守大殿的侍衛,顯然也叫他們出去。
這碩大的殿宇,寂靜如夜,只聽見月瞳屏細微的呼吸聲。
軒衡見她又閉上兩眼,暗嘆是個機會,便隱藏身形,飛身來到案桌前,掃了掃面前的文件,卻沒有發現什麼。他正要悻悻離去,卻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吱吱聲,心想不妙,連忙要抽身,一個巨大的鐵籠「轟」的一聲將軒衡籠罩起來。
座上的月瞳屏輕咦一聲,睜開雙眼,便直接從聖主座上翻身而下,一臉警惕地看着空蕩蕩的鐵籠。
「何人在此?」月瞳屏豎起眉角,沒有絲毫放鬆。就在她神經緊繃之際,一道略有嬉笑的聲音從籠中傳出,一道欣長的身影也泛着波紋緩緩露出,身上投映出鐵欄的一片陰影。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軒衡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面前的月瞳屏,後者也正一臉不善地望着他。
這個傢伙實力非凡,連我都沒有發現他的侵入,還是儘量不要交惡的好。
月瞳屏心裏划過這想法,也是微微一笑,卻沒有解開這籠子:「閣下若是要拜訪,我等自然是歡迎至極。不過......不知閣下為何要來此處?」
軒衡沒有回答她,反而饒有興致地瞧着這大鐵籠:「你以為這籠子我弄不壞?還是放我出去吧,我可不想給你損壞賠償。」
「呵呵,閣下實力遠在我之上,這自然困不住你。」月瞳屏嘴角一勾,探出玉手,只見整個籠子的鐵欄漸漸虛幻起來,最後消失殆盡,「這鐵籠會感知這些範圍,即使高手入侵,也會觸動腳下探測重量的機關,一旦上面有人,鐵籠自然會落下。」
「這下,可否請閣下說說來我大殿的原由?」月瞳屏自然不會忘記正事。軒衡倒也沒有什麼好隱藏的,攤開雙手:「不知可否將零星仙族遺民遷入此處之後的一些有關文件交給我看看?」
「你要那些文件?」月瞳屏有些詫異,「難不成零星聖主回來了?」
「沒有。」軒衡自然不會說零星琉回來一事,畢竟要是知道的人太多,很快就會傳到凝風肖耳朵里,無法趁其不備,會有些麻煩——雖然凝風肖在之前只有四重巔峰的修為,但先前聽說那次隱隱有衝擊五重天的實力,還是小心為好。
畢竟,五重天前,都不值一提。
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將什麼重要的人給忽略掉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乾脆不想了。
「那可是兩位聖宗要用?」月瞳屏並未懷疑軒衡所言,又問起來。
軒衡點點頭:「是。」
月瞳屏聽罷,走到了聖主座,將左邊扶手上金龍的龍舌輕輕一抬,一個凹槽便從龍身上顯現出來。裏面,幾卷比較新的竹簡靜靜的放在其中,隱隱有竹香飄出。
「因為這件事是在凝風肖眼皮下進行,十分機密,所以並沒有放在案桌上。」月瞳屏輕輕一拋,竹簡便穩穩噹噹地落在了軒衡手裏。
軒衡也不再過多停留,向月瞳屏道了聲謝,便隱沒身形,飛身而出,傳來一道聲音:「此物兩日後,我會前來歸還。」
......秦雲仙界......
台下的一些高層見到他們聖主微笑的神色,有些稀奇。
當初零星仙族同他們大戰,零星琉被池凌大人帶走,凝風顧修硬是不搭理凝風肖好幾天——誰都知曉他一直喜歡零星琉,零星琉卻不太待見凝風肖,自然不會理會凝風顧修的追求。本來因為兩者的父輩,決定聯婚來着,零星琉卻硬是不肯答應,零行古行也只好順着她,取消了婚約。
結果這件事倒惹得凝風顧修耿耿於懷,但礙於先前零星琉和他爹關係惡化,便不好說什麼。最後直接開戰時,他也不願一同前往,害怕自己左右為難。
不過......如今卻不一樣了。
如果零星琉回來,他再與其聯婚,凝風肖便不會說什麼——這樣不僅他可享得溫香軟玉,也控制了零星琉的行動,可以說是一樁美事。
以現在他們凝風仙族的勢力,這點小事,自然是分分鐘搞定。
想到這裏,他怎麼會不高興呢?他堅持了這麼久,今天倒是終於可以實現了。
凝風顧修忽然轉頭,神色顯得很是激動,大聲道:「去告訴我爹,說零星琉回來了,我明日要回去一趟。」
聽聞過後,眾人便知曉聖主為什麼如此激動了,當即全部領會地點點頭,退了出去。
零星琉,你只能是我凝風顧修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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