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朝工部尚書蘇方回改良了炮車,大弘朝軍制炮車已有五十座。
炮車行進緩慢,然而一彈發而血濺十丈,在戰場上如同閻羅一般。它的缺點是不方便在山路上行進,且發炮時需要地形平緩,這才沒有被太子帶入武婆山。
太子的計謀是,等金人進入武婆山,大弘軍在外部圍合,以炮震懾對方,亂金人陣腳。
竟然在王冉手上。
戴帽兜的男子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你準備怎麼做?」他說。
王冉左右看看,抿嘴道:「若是末將不遵指令去援,恐怕以後不太好跟陳將軍交代。末將已經着心腹把炮弄啞了,到時候發不上力。這樣金人還不死困着太子?」
帳內靜默一瞬。
「你那些心腹可靠嗎?」
王冉點頭:「放心,已經處理掉了。大人——」
「啪」的一聲,外面的什麼東西掉落,打斷了王冉的話。
「是誰?」他大喝一聲掀開營帳跑出去,見地上掉落了一袋乾糧。那是士兵每人分得的軍糧。
「來人!」他氣急敗壞大喊一聲,被他支到十丈外的護衛忙上前聽訓。
「剛剛誰在這裏?」
那護衛支吾一聲,見王冉的神情看起來非同小可,才交代道:「晨起將軍讓大寬把悅風牽走刷毛,剛剛大寬牽了回來,要拴在大人軍帳外面。」
悅風是王冉的戰馬,因為金貴,向來是拴在他軍帳外。這樣若下起雨來,可以直接進帳避雨。
「後來呢?」王冉急急上前一步,扯住護衛的衣領。
「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便騎上悅風跑走了。屬下還以為是像往常一樣,帶悅風遛彎。」
「遛你娘的彎!」王冉鬆開手,一腳踹在護衛胸口。
「去追!」他歇斯底里道:「去把他抓回來!不,不用抓了!就說鄭寬要做逃兵,直接殺無赦!」
……
道路狹窄。
好在過了這一片,便是略開闊處。蘇薔記得前面有一處官道,可直通武婆山。聽說金人已經和大弘軍在武婆山開戰,她要早點到那裏,把軍將中有奸細的事情告訴太子。
前面馬蹄聲陣陣,一個男人鞭打着馬臀快速衝過來,那速度看起來十分罕見。蘇薔神情一動,看到他穿着大弘朝灰黑色的軍服。
近一些了,她才看到那男人幾乎是趴在馬身上,像是在拼命忍着劇痛。
「讓開!讓開!」他向蘇薔喊道。
看起來軍情緊急。
蘇薔偏轉馬頭,靠在道旁。
那男人和她擦身而過,血腥氣頓時竄入口鼻。她下意識回頭,竟然看到他在馬身上劇烈起伏的後背上插着幾根斷掉的箭。
能身負重傷又拼命趕路,這人也太……
蘇薔來不及細想,便見他忽然哀叫一聲,接着從馬上摔了下去。那馬竟不知主人已經掉落,飛快沒入山林,不見了蹤跡。
不能見死不救。
蘇薔連忙跳下馬奔過去。
那男人口鼻流血,蜷縮在地上,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他見到蘇薔靠近,把手裏的名牌遞出去,示意她過來。
「你說,我會幫你把話帶到。」蘇薔輕聲道。
「我叫阿寬,」他忍着一口氣不咽,開口道:「我是太子暗衛,告訴太子,王冉謀反,弄啞了火炮,武婆山之戰……」
蘇薔的眸子,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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