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濤生雲滅,世事過往轉瞬即變,仿佛從古至今能長存於是的只有天上的日月方可。
就像那萬古之前的媧皇,雖為一介女流,卻能一統媧皇九部,神州八荒一半在她的掌握之中,凡人生死她之一念。更有補天公德,造人傳說護身,天地間難尋對手。
那是何等的鼎盛,何等的威風。
然,媧皇九部統治統治半邊天下不過區區數百載歲月,便被人斬殺。媧皇九部也死的死,逃的逃,還有的轉投他人門下,尋求庇佑。
而媧皇當年所造的生靈,她謂之聖族的生靈,更是死傷慘重,在媧皇部將的護持之下,也只得逃往偏遠異界,這才得以苟延殘喘。
世事如棋,世事難料。
而統治神州八荒另外半壁江山的,自然是這傳承萬古還不曾斷絕的玄門,任憑歲月侵擾,人事輪轉不休,仍是佇立在神州八荒之上。並且一統神州八荒數萬年之久,同時玄門子弟更是遍佈神州八荒之中,無論是何種族,皆可修習玄門五氣。
像青水和成廣靈這樣不修玄門之法,修行其他法門的是極為少數的存在。而像這樣的人,一經發現立即斬草除根,不會留絲毫的情面。
若非成廣靈是九陽玄門首座之一北玄真人的弟子,他早就死千次萬次了。皆因北玄真人留得三分情面,成廣靈這才得以存活至今,只是他現在被北玄真人擒獲,若無意外,他的功體修為是保不住的了。
在震雷銀川雪山的頂峰之上,聽聞媧皇名號,震雷天窮一時有些怔住。太久了,太久了,他只在接任震雷部的族長之時聽聞過這個名號,卻也是只鱗片爪,語焉不詳,只知道他們這一部鎮守在這裏與媧皇略有關係。
而他一直以為他們震雷部留在這裏,只是為了鎮壓鬼石天唱這隻凶物。沒想到在這裏鎮守,竟是為了媧皇。
「大人,還請明示。」震雷天窮收起心神道,面色凝重起來。
北玄真人的臉色在陰影之下,看不明白,不過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道:「就在不久之前,棲光峰上的八玄鏡現出異象,預示着媧皇即將出世。當年斬殺媧皇的人並非是神州八荒中人,亦非玄門之人,不過玄門中人在其中幫襯許久。出世的媧皇遍尋不見敵人,定會將氣都撒在我們玄門之上,所以我這次匆忙來巡視,便是為了告知你與純極陽天宗的極陽子,密切注意孤天湖之中的變化,媧皇九部大都被封印在孤天湖附近。」
震雷天窮臉色陰霾不定,心中似乎在想着什麼,而後他道:「那鬼石天唱又要如何,還有剛剛從銀灘之下傳送過來的那人又要如何?」
撫着鬍鬚,北玄真人許久都沒有說話,似是在沉思着什麼。這時突來驚空之響,
一陣大風呼嘯,華涼身上帶着凍氣跌落在北玄真人和震雷天窮的身前,她的臉色極
為蒼白,口中都在冒着寒氣。
北玄真人眸中訝色一閃,飛快的來到華涼跟前,伸手一點,封住華涼周生氣脈,阻止寒氣繼續入侵華涼的身體。再一掌擊在華涼後心之處,白煙飄散,熾烈玄陽之氣湧入華涼身體之中驅散凍氣,繼而滋潤華涼軀體,以免留下後遺症。
震雷天窮同樣驚訝,連忙出聲道:「大人,怎麼樣?華涼沒事吧?」
若是華涼在這裏有了什麼閃失,他的罪過首當其衝。畢竟華涼不是九陽玄門的外天門弟子,也不是哪位首座的記名弟子,乃是棲光峰首座陽清輪的親傳弟子,地位至高,輩分之厚,就連他這個外天門的門主也是比不上的。
北玄真人搖搖頭,以示無礙,道:「調養一陣子就好了,只是這段時間不能動用真元功體。」
聽北玄真人如此次說,震雷天窮長吁了一口氣,這才放心下來。
被華涼打斷,北玄真人與震雷天窮也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意思,他們也就此收住了話題。震雷天窮別過北玄真人,帶着華涼離開了這裏,只剩下北玄真人在這裏。
北玄真人看了看天上的金烏神日,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掌教師兄,這玄陽萬年基業會不會敗在你的手中呢?
玄陽與媧皇究竟孰強孰弱,真是拭目以待。
深水之下,上面是轟鳴落下的九天銀瀑,下面傳來的是漩渦吸力,青水在水下奮力掙扎,每次都剛要冒頭都被上面落下的激流沖入水中,而下面的漩渦吸力青水越是掙扎,吸力便是越大。
眼看着就要被漩渦吸入其中,青水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怎麼忘記銀恩交給他過變化之術。心中默念道決,身上銀光一閃,青水化成一尾一色小魚,歡快的擺脫吸力,向着水面之上游去。
站在峽谷邊緣的銀恩,眸中銀光無情,她饒有興味的看着青水在水中掙扎,嘴角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
待看到青水化成一尾銀魚就要躍出水面之時,抬手一掌,雄渾勁氣發出,將剛要躍出水面的青水拍入水中。
原本心中生喜的青水,被這突來的雄渾勁氣再次打入深水之中,深水之下的吸力奇大無比,就算他化成銀魚也難以抗拒,不斷的被水流向着下面吸去。
青水心中深知那佔據銀恩身體的銀解就在上面守着他,就算他再次衝出去還是會被銀恩打落,想到此處青水也不去掙扎,反正他會變化之處,在水下呆多久都行,他就不行那銀恩真的會一直守着他。
幽幽深水之下,青水也不知道被這漩渦吸到了哪裏,腦袋被轉的昏昏沉沉的,根本辨不清方向。當青水再次醒來之時,他卻已經在了岸上,身體也回復原狀。
青水起身離開岸邊,運功將身上的衣服烘乾,他看了看身後的一潭冷水,那潭水平靜無波,如同死水一般。青水搖搖頭不知道怎麼被卷到這裏來了,看那潭水的模樣並不像有很大吸力的樣子。
不過青水也沒有去深究,總之都來到這裏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原路回去,還不如向前看,說不定前方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四周具是黑色一片,只有在很遠的地方才有一點亮光,很微弱的樣子,仿佛風一吹那點亮光就會被周圍的黑暗吞噬。
身在黑暗中的人總會被光明所吸引,就像撲火的飛蛾,明知道前方是危險絕地,仍然會前往。何況青水並不知曉前方的亮光到底是什麼,可能是出路,也可能是險地,不去看看永遠不會知曉前方是什麼。
青水掌中出現一團白色的火光,冷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青水也不知曉為什麼他用生死之力施展玄陽之法會變成這樣,原本他習得的是召喚一團金紅色光芒的火球的,出現在手中的卻是白色發冷的。
白色的光亮照亮周圍方圓數丈,再遠已是看不清了,一開始青水以為是自己沒用多少真元,便加大真元催動,結果還是那般。只能照亮方圓數丈的距離,再遠的地方仍然是照不到,光線仿佛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般。
青水心中暗自警惕,想來這裏也不是什麼善地,滅去火光,青水將山河珠取出,藉助山河珠的隱隱神光來照明,同時這山河珠攻防兼備,是個再好不過的利器。
突然青水耳邊傳來嘶嘶的聲音,如同蛇類在吞吐舌頭,又像是神魔的低吟,在引誘人去犯罪。青水放慢腳步,一點一點的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步步生出萬分的警惕,一下一下,嘶嘶魔聲在耳畔迴響。
仿佛就要在下一刻,奪取眼前生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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