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不知是何所在的地界,靈山鍾秀,煙霧繚繞,亭台樓閣點綴其間。
黃花躺在一張極大,極為華麗的床上,有無數的花朵從床上生長出來,有的結着種子果實。四周是青山綠水,遠眺還能看見湖水,陽光永遠是升在東方,露出微白的曦光。她的臉上原本有一大塊的黑色斑點,此刻附上了一張金色的面具,右邊的臉仍是白皙可人。
在這張床邊有一名人首蛇身的男子守護着,他的身後是無數的赤紅色蜉蝣生物,手中三鋒戟寒光畢露。
他眼中利光閃過,低語道:「待我王君臨天下,玄門看你們要如何?」
深水之下,銀白色的水晶宮中。
銀恩坐在一顆白色的珍珠之前,圓潤通亮的白色珍珠將她美麗的妝容照在裏面,鮮紅的嫁衣配上梨花妝。原本就姿容非凡的她,此刻更是驚艷。
香肌玉骨,黑眸白仁,顧盼之間生出萬千的輝耀。
青水站在她的身後,看了看銀恩的妝容,心中不免可惜。這麼漂亮的銀恩就要嫁給那醜陋的深水魚怪,他們一個個生的一個個齜牙咧嘴,黑鱗小眼。
又怎麼能配得上這麼漂亮的銀恩?
銀恩察覺到青水異樣的眼光,道:「你覺得可惜麼?」
青水點點頭道:「是挺可惜的,我以前見過那些深水魚怪,一個個長得奇醜非凡,你嫁過去真的可惜了。」
銀恩低頭,用手撫摸着橫在身前的銀色長劍,嘆道:「我族祭祀的話就連父王也會聽從一二的,何況是我呢?這把銀解是我族先輩從那片遺蹟之中得到的,說是能庇佑我族長盛永昌。當年父親讓我保管,便是希望這柄銀解同樣能庇護我,奈何。」
奈何性命無虞,人卻要遠嫁。
銀恩心中縱然是有萬千的不甘,卻也不得不遵從族中祭祀的命令,她的父王閉關未出,整個族群全都掌握在祭祀的手中,況且兩族聯姻不僅可以免去多年的兩族戰亂,這同樣的也是為了族人們,日後能夠更好的生存在這片島嶼之上。
那太古遺蹟已經開啟三年有餘了,他們一直沒有進去,不僅是擔心那幾位大能還在裏面。同樣的也擔心裏面再起一些變化,所以一直都沒有再去探尋。
另一邊的深水魚怪也是如此。
他們這次聯姻便是希望能夠合作,雙方全都取出族中的鎮族神器,分別派出族中的勇士一起去太古遺蹟之中尋取機緣。
而且他們這兩族只有到靈台境界的修煉方法,再往上的一直都沒有得到。兩族的祭祀所剩的壽元全都不多了,所以他們也才這麼急着合作去太古遺蹟。
青水滿不在乎的道:「祭祀是什麼,他的命令你就一定要遵守麼,你逃出去不就得了?」
銀恩看了一眼青水,點上紅妝的眼角似是嘲笑青水的無知,道:「若是能輕易逃出去我會在這裏?我銀雪王族自生下來,命就不時握在自己的手中。我還在母胎之中的時候就被祭祀種下了歸魂引,無論我在哪裏他都能夠憑藉手中的歸魂引找到。這也是我們銀雪王族的悲哀,我們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銀恩閉上眼睛,有淚水流淌而出,只是混在水中,看不出來。
這時外面響起了號角的聲音,這是出嫁的奏樂。
銀恩擦了擦臉頰道:「我先前對你說的你可都記住了,那相紅銀貝只要在百里之內就能感應到他身上的那一塊,你若真的見到他就告訴他。孤天湖的約定,銀恩至死不敢忘。」
青水摸了摸懷中的相紅銀貝,似乎從上面還能感覺到溫度,看着銀恩鄭重的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銀恩擺擺手,掩面蓋住悲傷道:「你快走吧,千萬不要忘了。」
青點點頭,身形一晃變成了一尾銀色的小魚從窗戶間游去,這乃是銀恩教他的法術,這樣他就能掩過銀雪部族的耳目,順利的離開這裏。
青水游出銀恩的水晶宮之後,到處晃蕩,想要尋找去太古遺蹟的路徑,只是周圍的水域都是差不多模樣。一塊塊怪石林立,茂盛的水藻生長在地上,根本看不見太古遺蹟的方向。
這時一輛魚車滾滾行來,坐在上面的正是銀恩的哥哥,生的威武雄壯。眼中不時有精光射出,讓人看了心中難免生出懼意。青水躲在水草後面,看着這輛氣勢非凡的魚車滾滾而來,滾滾而去。他腦中靈光一轉,與其這樣自己四處亂撞,倒不如跟着他,說不定能知道那太古遺蹟的具體位置。
青水心中主意已定,急忙追了上去,只是那魚車越來越快,青水根本沒辦法追上。眼看着魚車消失在視線中,只能無可奈何的停下腳步。
青水看着消失不見的魚車,心中一陣惋惜,突然感覺周圍陰森冰冷,這才發覺,自己只顧着追魚車,根本沒注意路途,更是不曉得怎麼就追到了這裏了。
四下望去,兩側是黑色的崖壁,前後看去都是幽深之極,難以揣測到底有多遠。原本青水就是追着魚車過來的,此刻又哪裏記得哪一條是他進來的路。而向上看去,上面則是一片漆黑,渾渾昧昧不曉得上面有什麼事物,反而看了有一股寒意瀰漫心頭。
青水打算在這裏等一會,看看是否能等到那輛魚車,若真的能等到,還能再次跟着魚車出去,若是等不到,只能自己慢慢尋找出路了。
沒一會便有滾滾水聲傳來。一輛四條通體金色的大魚,拉着黑色的車廂從左邊的那條幽徑奔馳而來。青水心中暗喜。躲在一旁的石頭後面,準備跟着魚車出去。
這時在右邊同樣有滾滾水聲傳來,四條通體金色的大魚同樣拉着一輛黑色的車廂行來。站在上面的人,和左邊的一模一樣,生的威武雄壯,眼中不時有精光射出。
青水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跟着那一輛,只是他猶豫的片刻,這兩輛魚車已相互交錯奔馳而過,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青水回過神來,向左右看了看,摸摸後腦勺不曉得剛才是怎樣一種情況,兩邊竟然都有魚車行來,難不成銀恩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哥哥不成。
「憑你這點道行是看不出名堂的,非有靈台不可破此陣。」青水正像看個究竟,卻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有人的樣子。
那聲音又道:「別找了,你才鍊氣境界如何能發現這裏的端倪。你若信我,便隨便找一個方向,向前走十丈,再後退五丈,往返十次,就能見到我了。」
青水也不疑有他,若這個聲音真是圖謀不軌也不會出聲幫他了,何況他身上也沒有東西可圖謀的。於是他就隨便找了一個方位,向前十丈,又後退了五丈。往返十次之後,天地瞬變,周圍水域消失不見,他站在了陸地之上,一座銀白色的宮殿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他的身後卻是一片昏黑,看不到裏面究竟是什麼。
銀白色的十塊堆砌成的宮殿,飛檐挑壁,雕樑畫棟,卻又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意味在其中。青水化成本體的模樣,推開緊閉的宮門,裏面出乎意料的昏暗,看不清臉面究竟有什麼。
這時剛才指點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道:「你進來,進來。我不會害你。」
雖然裏面的聲音如此說,青水仍是小心翼翼,一團火光出現在他的手中,照亮了周圍。看到附近有燈台,青水走過去,點燃了燈台裏面的油脂。
昏暗的宮殿被照亮,空曠的宮殿並沒有什麼陳設,唯在大殿的最裏面,有一黑色的王座。如同黑水晶雕刻而成,在火光之下,閃着點點冷光。而在這黑色王座的上面,是一名垂老的男子,白髮蒼蒼,鬍鬚拖曳到地上,他的下身並不是魚尾,而是一雙腿。
莫非,他並不是銀雪魚族。
青水心中狐疑,不過他口中還是道:「多謝前輩指點,這裏究竟是何地方,前輩是否知曉。」
在王座之上垂老的男子,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青水,他的眼中渾濁不明,真的是極老的模樣了。
打量了一番青水之後,他道:「是銀恩讓你過來的。她。出嫁了沒有?」
青水道:「不是,晚輩是誤入這裏的。你說銀恩,莫非你認得她,今天便是她出嫁的日子,要嫁給深水魚怪。」
「哦,是嗎。」渾濁的眼中似乎在發亮,有水光點點,他的聲音也充滿了無奈。過了一會他又道:「既然不是銀恩讓你前來,那你又是如何來到王宮的,聽你剛才的語氣,你認得銀恩。」
青水嘿嘿笑道:「晚輩是誤打誤撞進來的,至於銀恩姑娘,當初在水下還是她救的我,不過前輩您是?」
在王座上的白髮老者,古怪的看了青水一眼,有說不清的意味,道:「我是誰,我是銀恩的父親,是銀雪魚族的王。」
青水心中一驚,他從未聽銀恩提起過這件事情。他還以為銀恩的父親是整天飲酒作樂不顧銀恩死活的,否則又怎麼會將銀恩嫁給那深水魚怪。
「銀恩出嫁前有沒有說什麼,銀解她帶在身上了麼?」白髮老者挪動了一下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王座之上,看着青水。一雙睿智的眼睛,似乎要將青水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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