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光飛,
點滴情義存心頭,
天地不容橫禍起,
無力操決怎奈何?
一點一點的時光流逝,轉眼青水來到這裏已經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裏黃花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今年算來也有十五歲了。青今年也弱冠之齡,看起來更為成熟,只是他的身體也一直沒有好,也同樣的也沒有惡化。
這天,春色吹遍這座靠山臨湖的村落,當村頭的那棵高大的樹木抽出第一枝花蕾。村中的村民們都張燈結綵,準備為村中滿十五歲的女孩行笄(激第一聲)禮。
這一天對村裏的人來說也是極為重大的節日,不過這一切都和青水以及黃花無關。黃花只能推着青水站在村外向裏面張望,她和她的姐姐青花,以及青水皆住在距離這村落的一里左右的地方。在山的另一處向陽的地方,他們很少和村民有交集,倒是村中的小男孩偶爾會遇到。
當暮色完全斂去,一輪皎潔的明月出現在夜空之中,周圍散落着點點星光。黃花推着青水坐在村頭的花樹下,遠遠的看着村中的熱鬧,張紅結綠,掛燈點火。
相比較黃花卻是只有青水陪伴,她的姐姐黃花前幾天身體突然變得虛弱起來,在躺在床上連起身都有些困難。這幾天來都是黃花在照顧這一家的大小事情,倒是讓她褪去了幾分青澀,有了一點成熟的樣子。
黃花站在站在青水的身側,向裏面眺望,她的心中同樣懷着被家人祝福的笄禮。
只是……
她看了看青水,有想到了還在床上躺着的姐姐,嘴角下出一點苦笑。不過很快的又轉為了滿足,至少她還有她的青花姐姐以及青水哥哥陪在身邊。
就這樣她也已經很滿足了,此生再無所求。
夜色深重,寒意漸起。
一隻只小小的螢火蟲不知從哪裏飛了出來,全都聚集在花樹之下,一隻只閃着點點冷光。仿佛知道今天是黃花的笄禮,全都跑來慶祝。
黃花欣喜,去撲螢火蟲,捉到一隻睇到青水的面前道:「青水哥哥你看,這裏有好多螢火蟲啊,好漂亮。」
青水伸手,接過螢火蟲,那隻螢火蟲在青水的手上趴了一會,又走了。青水是看不見的,他一直以為螢火蟲在他的手上,睇到眼前贊道:「是很漂亮,和小花一樣漂亮。」
黃花撲哧一笑,打了一下青水的手道:「螢火蟲都跑了,青水哥哥你還看什麼呢。再說了,我可沒有螢火蟲漂亮,它們是那麼的美麗。」
青水拍了拍黃花的手道:「在我心中小花是最漂亮的,這世間沒有水能比得上小花的了。」
黃花啐了一聲,不再多言,撲了一會螢火蟲之後,她也覺得累了。便蹲在青水身前,將頭靠在青水的腿上,青水慢慢的撫摸着她的頭髮,黃花如同一隻乖巧的貓一樣。
青水從懷中摸出一根木簪,上面有一朵小黃花,極其簡單質樸的木簪。慢慢的挽起黃花的髮絲,將這根木簪帶到黃花的頭上。
黃花摸了摸,又拿下來看了看,只是一根很簡單的木簪。上面的黃花雖然簡單,但是也別有一種味道。黃花欣喜道:「青水哥哥你是拿來的,你自己做的麼?」
青水點點頭道:「去年我托青花折下了這棵書上第一根開花的枝條,做成的這根木簪,我看不見什麼樣子。只能照着感覺做了,不好看你也見諒。」
黃花笑道:「多謝青水哥哥,我很喜歡。」說着眼中已經流下了欣喜的淚水,將木簪緊緊的握在手中。
青水摸了摸黃花的頭髮,道:「我們回去吧,要不然青花該擔心我們了,她一個人在床上也不方便。」
黃花恩了一聲,將木簪收入懷中,推着青水離開了花樹。
在花樹之上,一個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的生靈,豎瞳一直看着遠去的兩人,剛剛的螢火蟲正是從他的手中溜出的。在他的身側又大片的赤紅色蜉蝣生物,一隻只發出不詳的紅光。隨後他看了看另一邊的村落,低語:「這些年你們加諸在我王身上的痛苦,今日我便加倍還給你們。」
說着他的雙眸發出詭異紅光,手中的三鋒戟也是寒光一閃。在他身側的赤紅蜉蝣生物,一個個尖聲利嘯,向着村落撲去,落地之後化成一個個蒙面的紅衣武士,手執大刀,叫囂着殺向村落。
這些平日裏偏安一隅的村民,又哪裏能抵抗的了這些蜉蝣生物所化的武士呢。一時間喊殺沖天,流血漂櫓,紅色的血腥染紅了半邊的山頭。
今天本事笄禮喜事,今天本事歡樂的日子,今天本是成人之禮。
為何會這樣。
那些村名至死不明,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是不是冥冥之中得罪了神靈。所以上天要派這些強匪來懲罰他們,懲罰他們曾今犯過的錯誤。
而在山的另一處,青水躺在床上,額頭冒汗。他的夢中一片火勢,仿佛又讓他回到了親族死亡的那一刻,整個村落都燃起了滔天的兇猛火焰。他近身不得,只能在外面看着,聽着裏面親族們傳來的哭喊聲。
那兇猛的火舌,只要一靠近就會被燒傷,就會被燒成灰燼。他沒有力量去就他們,只能無助的看着。不曉得這火是從何而起,從何而起?
就像此刻,離他們不遠處的村落生起火焰一般,是為何而起呢?
沒有通天道行,高深法力的凡人是不會懂得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只需一個念頭便會生出這樣的滔天火焰。
青花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在輪椅上反覆睡不着,口中一直低低的喚着小花小花。只是小花最近特別的勞累,睡得很熟,似乎並沒有聽見。倒是青水從噩夢中驚醒,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聽見青花在低低的喚着小花的名字,便慢慢的自己滾着輪椅來到青花的床前。
青花的手四處亂抓,兩眼迷離的樣子,當她抓到青水的手時便沒有再鬆開。口中低低的道:「我可憐的小花,可憐的小花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啊。
我最放心不下你的,爹娘走的早。我再走了就剩你一個人了,要怎麼辦才還,要怎麼辦才好。」
說着,說着,她渾濁的眼中老淚縱橫。緊緊抓着青水的手不放開,青水心中向着青花似乎是快不行了,於是他連忙叫小花過來。可是一連叫了幾聲都聽不見小花的回答,用力掰開青花的手摸去小花的床邊。
空的?
怎麼回事?
青水在小花的床上什麼都沒有摸到,他的心中急了,急匆匆的滾着輪椅向門口走去。不慎摔了一跤,爬起來,努力的爬到到了門口。他大聲的叫着小花,可是屋外空悠悠的什麼都沒有,沒有人回答,沒有蟲鳴,天地寂靜。
青水又再次爬到來到青花的床前,抓住青花的手,道:「青花,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小花也許是到湖邊出恭去了,馬上就回來了,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青水只能一直重複着這五個字,他現在痛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眼睛瞎了,身體也殘廢了。只能由着別人去照顧,自己連路都走不了,青花要不行了,小花又不見了。
此刻在湖邊,上半生為人,下半生為蛇的生物懷中正抱着熟睡的黃花。他的身後是那些赤紅色蜉蝣生物所化的紅衣武士,他們單膝跪地齊聲道:「恭賀執司大人迎回我王。」
被稱為執司的生類,他點點頭道:「我們回去吧。」
後面一干紅衣武士齊聲應是,重新化為赤紅色蜉蝣生物,載着他向着湖中而去。
躺在床上的青花抓緊青水的手不放,她的意識漸漸混沌起來,眼前是無盡的白光,仿佛是來迎接她前往彼世。青水的眼中淚滴不斷的低下,口中不停的喚着青花的名字。
黃花你去哪裏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青花你不能死,你若死了小花又該怎麼辦。
青水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之上,是上天要這般的對他麼?誰若靠近便會有不好的下場,他的親族,長陽師姐,橫庸,白滅陽,以及現在的青花和黃花。
這是怎麼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沖刷着村落里的血液流向湖水之中,將這裏都染成了紅色。
湖水之中咕嚕嚕的往外翻起濁水,一隻面貌醜陋的怪物從水中走出,似是被這血腥的味道吸引而來的。它眼睛很小,卻又賊光,嘴巴很長的樣子,牙齒翻露在外面。身材矮小,渾身呈現出黑色,雙手過膝,弓着腰爬出水面。
在它的身後陸續有着和它差不多樣子的怪物爬出水面,它們伸長鼻子嗅了嗅,順着血腥的氣味向村落中走去。
不光是湖水中有這樣的怪物出現,在村落靠近的山中同樣有着類似的怪物出現。
難得人類的血食,此刻又怎麼好放過呢。一隻只,一群群不斷的撲向人類的屍體上。張口吞噬血食,紅了眼睛,紅了嘴巴,紅了身子。
青水聽到外面有動靜,心中害怕是野獸,爬到門前將門關好。背靠着門,可是又害怕小花還在外面,急忙打開門。一陣惡風吹來,幾隻水中怪物竄了進來,看見青水聞了聞,還沒有死去,頓時失去了興趣。
問道了躺在床上的青花散發出的屍體味,眼中流露出陶醉的色彩,一下躍到青花的身上。張開利口咬下,血液噴灑,濺到周圍的群獸身上,更加的刺激了這些獸類的凶性,紛紛撲上去吞食血肉。
這飛濺的血液同樣噴灑到青水的身上,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沾了噴濺到臉上的液體。仰天悲吼,法決掐動,玄陽道法心決在他的心中默念。他似乎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流在他的周身環繞,一條火鳥盤在他的頭上。
青水口中大喝一聲:「不滅玄陽道,玄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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