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孤行 第一一四頁:此樹是我栽 五

    轉眼間，肉蓯蓉又從另一個地方鑽了出來，並繼續出言挑釁：「嘿，雜毛！眼睛瞎了嗎？往哪兒飛呢，這邊這邊，有本事過來咬我呀！哈哈哈哈……」

    這一舉動無疑激怒了雙鳥，只聽又是幾聲啼叫連續響起，海豚似的叫聲明顯發生了變化，變得短促且尖銳，掀起的陣陣音浪幾乎快要達到人類耳膜的承受極限。讀字閣 www.duzige.com同時，它們疾行如風，猶如兩股噴射而出的火焰，再次向肉蓯蓉猛地襲去。

    然而幾次三番過後，迅猛的雙鳥卻並未佔到任何便宜，反而被肉蓯蓉玩弄於股掌之間。其實從旁觀者的角度不難看出，不是雙鳥的追擊不夠果斷迅速，而是每一次都被肉蓯蓉搶得了先機，提前做出了預判，因此才能及時地躲過空襲。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種僵持的局面。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肉蓯蓉掌控了局面，但實際上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只要雙鳥冷靜下來，此時喪失能力的肉蓯蓉充其量也只能逞一時口舌之快了。

    「你倆不是——誒，這什麼……誒誒！媽的，大意了！」就在肉蓯蓉第六次從血地里鑽出來的時候，一根靈動的「髮絲」悄然出擊，瞬間將其拖拽至半空中，令它猝不及防，「卑鄙的人類！有種待會別跑，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的血全都吊起來放干！」

    「我瞧你全身上下也就這張……哦，不好意思，忘了你連嘴都沒有。」天平的兩端，聞人初自然選擇於他們有利的一方站邊，就目前而言，至少雙鳥對他們的態度還是友善的。當然也正是多虧了雙鳥的牽制，才讓他得以順利抓住方才的可乘之機。

    「人類，沒想到你還有點手段，這份人情我們記下了。」

    貼着地面，雙鳥裹挾着熱浪騰空而起，直接落在了肉蓯蓉的身上，接着揚起尖利的鳥喙就是一通打樁機式的猛啄，以此來發泄它們心中的不快。但是作為植物，肉蓯蓉的生理構造並不存在所謂痛覺神經這種纖維束，以致於即便身上被啄得汁液橫流，它的靈魂也僅僅只是在宣洩着憎恨與怒火。

    「狗日的臭雜毛！你倆給我等着，今日之仇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喂，嘴下留點情，別把它給弄死了。」

    「怎麼？這傢伙殺了你們那麼多同類，你還要替它求情、留它繼續荼毒生靈嗎？」

    儘管不解，但雙鳥看在聞人初的情面上還是停了下來。而聞人初之所以選擇在這時候上前勸阻，自然也不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

    「怎麼可能呢，我只是還有些事情想問它。等我問完之後，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一聽這話，肉蓯蓉不憂反喜，並且馬上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人類，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想要我告訴你是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想讓我放你一條生路是吧？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現在有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因為我從沒想過要你放了我，所以我尋思着這點臨死前的要求應該還是有可能得到滿足的。」

    聞人初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好奇：「哦？既然你都已經做好了覺悟，那我就姑且聽你說說看。」

    「很簡單，幫我把這兩隻臭鳥弄死，我就告訴你。」

    「人類，你可別受它的挑撥！這傢伙生性兇殘狡猾，嘴裏從來都沒有一句實話！」畢竟剛和聞人初接觸不久，雙鳥有此擔憂也是在所難免。

    「放心，我又不傻，三十年的乾飯也不是白吃的。它無非就是想等我把你倆解決、自己恢復能力之後，再反過來對付我們嘛，就這智商，還好意思學人耍心機呢！」

    「哼，沒想到你這人類居然也擁有看穿別人心思的能力！這次算我倒霉，碰上了你們這幾個克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對於聞人初能夠瞬間洞悉自己的想法，肉蓯蓉顯然感到很是詫異，稍微想了想，它以為聞人初也有和它相同的能力，但其實不然，只能說人類社會的生存之道遠比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要複雜得多得多。

    「先別急着求死，條件咱們還是可以慢慢談的嘛！只要你如實告訴我們逃走的那幾個人去了哪裏，我可以保證讓你少受一些折磨，你看怎麼樣？」本來聞人初還有一種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通過「靈魂共鳴」直接獲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奈何受限於某些未知的因素，幾次嘗試窺探都沒能成功。

    「呵，反正老子就算被大卸八塊了都不會有半點感覺，愛咋咋地！」

    正當聞人初還在思考該如何對寧死不屈的肉蓯蓉施以嚴刑逼供的時候，一旁的雙鳥又幫他省去了一次麻煩：「原來你們來這的目的是這個呀！早說嘛，那幾個人類就是被我們救走的，不過其他人就……」

    「是嗎？那太好了！他們現在在哪？」聞人初此時別無所求，只希望陸珂珂吉人天相，剛好在獲救的幾人當中。

    「別擔心，他們現在很安全，等解決了這禍害就帶你們去。」

    「那別浪費時間了，我直接給它個痛快吧！」

    說罷，湮魂絲的韌性隨即改變，接着猛地一收緊，便將肉蓯蓉勒成了兩截。可誰都沒料到，這精怪的生命力竟異常頑強，儘管已被身首異處，也依舊生龍活虎，絲毫不影響它的活動能力。等反應過來，這該死的禍害已經遁地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句沒頭沒尾且又意味深長的話，迴響於腦海發人深省。

    「地球從來都不屬於人類，可你們卻自以為是肆意妄為，那就乖乖等着接受制裁吧！」

    這是否暗示着什麼？聞人初暫時不得而知，但此話說得不無道理，人類確實存在不少需要反躬自省之處，也許地球的裂變正是大自然發出的一次警告，也許你我正處在一次大規模物種更替的序幕之中，也許人類的命運已經沒有也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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