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
在度過一個驚心動魄的周末以後,一切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一筆閣 www.yibige.com
平靜的意思就是生活的小火車在短暫脫軌後強行被拉了回來,又載着我轟隆隆的向前行駛。
平淡的日出日落使我神不守舍,我告訴自己生活里不可能永遠都是高潮,心電圖里全是qrs波那是心律失常。
對於自己失落的原因,我心知肚明。
我患上一種名叫夏雨的病。
某一部分的我仍停留在那個靜謐的午夜,或許那時的我更想擁有一張舒適的床。然而現在躲在被窩裏卻懷念起那間只屬於我和夏雨的辦公室。
人真是一種很賤的動物。
我不確定她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有跟我此時同樣的感受。她說過我們是兄弟,兄弟不都是兩肋插刀的嗎?為什麼她卻刺中了我的心臟。
no.26
我在夏雨的世界邊緣來回遊盪,抓住機會就上場亮個相。
人形刻錄機,我給自己取的新綽號。
她早上幾點來,晚上幾點走,食堂常坐在哪個位置,喜歡吃何種口味的飯菜,這些我都瞭然於胸。
有時會費盡心機的製造一次偶遇,關鍵時刻卻又掉鏈子,說的最多的話便是「嗨。」
偶爾有外班的人來找她,女生還好,男生會讓我分外警覺,心裏一個聲音大喊:「完蛋,她外面有人!」
但是另一個聲音卻說:「就算有人,關你屁事呀?」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挫敗感。
這天,第一節剛下課,我還在迷迷糊糊中整理課本,不經意間瞧見她經過講台走出教室。
不對啊,我想,她一般都是第二節課間操的時候去廁所的。
好奇心驅使我走到後門窺探,不出意外,她又和那個高高帥帥的男生交談,而且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這個男生我認識,正是當初軍訓時五班的那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找夏雨。
關於他,我也有所耳聞。
他是五班班長,學習好籃球也棒,每次球場上有他在,都不乏眾多女生圍觀尖叫,開學不久便在整個年級擁有很高人氣,大家都把他形容為『當紅炸子雞』。
我不屑!
『辣子雞』還差不多。
按理說我跟他沒仇沒怨,甚至連話都還沒說上一句,可我看他那是相當不順眼,進而對電視劇里的後宮爭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還有兩分鐘上課,你倒是快點兒回來呀!
n0.27
陳旭這個人,怎麼說呢……
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鬍子刮的極其乾淨,衣服一塵不染。寫板書的時候,他總有本事讓粉筆末離他遠遠的。中山褲加皮鞋是他的官方搭配,跟天氣和季節沒關係。手裏常年拿着一個玻璃水杯但從不喝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煙味,卻很神奇的並不讓人討厭。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就算世界末日也要先把這道題講完。
他為人謙和而低調,沒有距離感,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無論多晚他都會不厭其煩的講上一遍又一遍。前幾天聯誼那檔子糟心事兒,他心知肚明,奇怪的地方在於他沒有深究,還幫我和夏雨把父母遣走,讓我對他頗有好感。
但是……
我孤零零的站在班門口,但是我不過睡了一小會,拖到走廊罰站這種酷刑是不是有點兒過份!
可怕的中年男人!
下課鈴響之後,陳旭把我『請』進教室。
「現在學期剛開始,正是打基礎的重要階段,今天佟雷給你們做個榜樣,我希望大家以後上課不要開小差,差距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拉開的,」他輕輕彈掉身上的粉筆末,語調和緩,竟然還朝我笑了一下,「佟雷,你今天晚自習來我辦公室,我給你開開小灶。」
說罷忽然話鋒一轉:「臨近十一,學校下個禮拜準備舉辦新生匯演,本次演出採取比賽形式,希望同學們踴躍報名,咱們班就由徐昊負責,我儘量不管,目的在於鍛煉你們的社交能力,遇到難處再來找我。好,下課!」
「老─師─再─見!」
他走後班級里震動不小,同學們對這次帶有比賽興致的匯演議論紛紛。我卻站在原地,如墜五里霧中。
徐昊戳我:「想啥呢,被走廊上的風吹傻了?」
我一激靈,眼神迷離的望向他:「他剛才為什麼要朝我笑呢?」
事實證明小灶並不好吃,一次吃太撐容易消化不良。一對一這種高級的教學模式不適合我,數學第一次讓我有反胃的感覺,現在滿腦子都是充分條件和必要條件,難道我學的不是數學而是繞口令?
臨近晚自習下課時,我夢遊般的走回教室。
教室里,大家正整理包裹準備回家。
從我進班開始,徐昊就笑嘻嘻的在我身前身後蹦躂,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背。今天真是見了鬼,我一把推開他:「甭來這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啥事兒咱明說!」
徐昊看我言辭決絕,也收起笑臉:「明人不做暗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我倆邊說邊走:「壞的。」
「其實也不算特別太壞,鑑於你平時作風端正,思想覺悟高,這次匯演你得出個節目,班委會已經替你決定了」,徐昊一臉鄭重其事,正經的讓人討厭。
我質問:「你們沒問過我就直接替我做決定?」
「對啊,組織辦事從來都是這種風格。」
上台表演不就是丟人現眼嗎?
我求他:「組織這次的任務實屬太難,鄙人能力有限,能不能放在下一馬」,我真想擠出兩滴眼淚,讓他知道我心裏有多苦。
「不能,而且你還沒聽我的好消息。」
「你能有啥好消息?」
徐昊拍拍我的肩膀:「好消息不用我說,她不請自來。」
「大兄弟,我們一起排個節目吧。」
這聲音好熟,除了夏雨還能是誰?
我輕咳一聲,努力讓自己笑的不要太明顯,右手還使勁兒掐自己的大腿,真疼!
「怎麼樣,你說話呀,」夏雨輕輕咬着嘴唇,神態略微有些許拘謹,難道在擔心我拒絕她?
我怎麼可能拒絕她!
「當……當然好,不過我要說……」.
「你想提條件?」她追問。
我擼起袖子站到板凳上:「我想說,夏雨同志,組織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我倆肯定責無旁貸,這一次革命重擔扛肩頭,高爾基說過,愚蠢的海燕不配擁有戰鬥的樂趣,□□也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這個禮拜我們必須要勤加排練,多多溝通,爭取給班級長臉,讓組織滿意。徐大班你對我的表態是否滿意?
「徐昊你說的沒錯,」夏雨頹然的坐到椅子上,「我在自虐。」
「呵呵呵,」徐昊的白眼險些翻到天上,他癱在牆邊,「佟雷同志思想進步的真快,我對你的鄙視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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