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敏銳地察覺到,只要蔡頌吟他們執意要告原博博主,這原博博主就只有把有人給錢他寫文抹黑顧念之和霍紹恆的事抖出來,說自己是替罪羊,是被人黑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到時候哪怕大家都知道是抹黑和污衊,但是那短文的大綱和宗旨一出來,圍觀群眾的注意力就會被成功帶偏……
顧念之一時又氣又急,恨不得從網絡里伸出手,將這個博主狠揍一頓!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更不能無法無天的肉體消滅這個博主。
她到底要怎麼辦?
才能既讓這個博主閉嘴,又不違背法律?
顧念之坐在電腦前腦子轉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走進了誤區。
她幹嘛要一直想着從這個原博博主入手?
這個原博博主雖然不無辜,但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自私自利的人最會明哲保身,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時候,這個原博博主不會出來說那篇小短文的事。
不讓他上法庭,出現在公眾矚目的情況下就可以了。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寫,私下會不會寫,就不關他們的事了,而且也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社會影響。
畢竟霍紹恆是什麼身份,大家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的思維真是走入誤區了。
如果要給這個博主一條退路,她應該從蔡頌吟那邊入手,而不是在原博博主這裏敲打……
剛才她記得那個原博博主說,蔡頌吟要告他,所以他才選擇把蔡頌吟的手下聯繫他寫小短文的事說出來。
蔡頌吟和譚東邦他們是債多不愁,也不用顧忌形象了,他們不會在乎被原博博主抖出來這件事跟他們有關。
在直接證據缺損的情況下,他們肯定能在法律上佔優勢,不會被追究這件事的法律責任。
而顧念之和霍紹恆就不一樣了。
兩個清白無辜的人,就這樣被潑上髒水。
霍紹恆會在公眾眼裏的形象就會受到無法挽回的損失,他的仕途,肯定就止步於少將了。
這樣惡毒到斷人後路的計策,顧念之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生生倒抽一口涼氣。
她捂着嘴,腦子裏飛快地思考着。
所以解套的關鍵,應該是在蔡頌吟那邊。
她需要做點事情,讓蔡頌吟告不了這個原博博主。
不僅不能告這個博主,而且連上傳視頻的「黑客」都不能告!
這件事,必須要在法庭之外解決。
但是她要如何做,才能讓蔡頌吟他們沒法告呢?
從法律角度來說,讓對方無法起訴,無非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打消對方起訴的念頭,這種是釜底抽薪。
另一種就是哪怕你告了,法庭也無法立案。
出於職業習慣,顧念之首先考慮了法庭無法立案的情況。
根據華夏帝國的法律,對於符合法律規定條件的民事起訴和刑事起訴,一定會接收訴狀,並且會當場立案。
當場不能判定是否符合法律規定的訴狀,則會在法律規定的期限內決定是否立案。
如果在法律規定期限內還是無法判定的,那麼可以先行立案。
而且蔡頌吟他們要打官司,律師肯定是行業頂尖人才。
比如蔡頌吟那個外甥女蔡勝男,美國回來的大律師。
還有蔡頌吟的哥哥,也就是蔡勝男的父親,是美國少有頂尖的華裔律師,曾經幫陷入緋聞被大陪審團彈劾的美國總統打贏官司。
在這樣豪華的律師團隊下,如果還不能立案成功,那這些律法界精英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很明顯,這第二種情況肯定不可能。
如果蔡頌吟他們想告,是一定能夠立案的。
那麼只有第一種了。
在什麼情況下,蔡頌吟他們會主動不想去法庭告呢?
顧念之從電腦前站了起來,在屋子裏抱着胳膊走來走去,絞盡腦汁地想着。
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她有些挫敗地歪倒在沙發上,抱着頭愁眉苦臉,差一點就哀嚎出聲了。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顧念之拿過來一看,居然是何之初!
太好了!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她可以問何之初啊!
顧念之覺得,何之初應該是比蔡勝男她父親更厲害的大律師,而且他比他年輕,就有這麼大的成就,以後一定更有前途。
顧念之歡歡喜喜滑開手機接通,「何教授過年好!」
聲音脆脆甜甜,充滿了重逢的喜悅和發自內心的依賴之情。
何之初乍一聽到顧念之這把嗓子,居然恍惚了一剎那。
仿佛回到了顧念之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那個對他無限依賴信任的顧念之真的回來了……
「何教授?」顧念之半天沒有聽見那邊人說話,還以為自己看錯電話號碼了,「何教授,是你嗎?」
「是,是我。」何之初回過神,淡淡地笑了,「怎麼了?很想我?」
「想啊!我想得頭髮都快掉光了!」顧念之誇張地大笑,翹起腿,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誇張。」何之初挑了挑眉,「說吧,什麼事?你一定是遇到事了,才這麼想我。」
顧念之:「……」
過了一會兒,呵呵地笑,「何教授真厲害,什麼都瞞不過您……」
「那就確實有事了?」何之初的聲音清冽冷漠,像是夏天的檸檬冰,倒是讓顧念之煩躁的心情冷靜下來。
顧念之點了點頭,「何教授,您在哪兒呢?回學校了嗎?」
何之初剛從車裏下來,抬頭看了看面前的教授樓,「到了,剛到。」
「哦,那您先忙,等閒下來我們再聊?」顧念之客氣地說道。
何之初搖了搖頭,「說吧,我有空。」
對你,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有空。
只要我在。
顧念之想了一下,突然發現她說不出口。
這件事,怎麼能問何之初呢?
別說何之初聽了心情會怎樣,就說霍紹恆和她的小短文這種事,顧念之恨不得捂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知道。
顧念之心念電轉,馬上換了話題,嘟噥着說:「您這個假期過得可夠長的,家裏人都還好嗎?」
何之初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從電梯裏出來,他才點了點頭,清冽冷漠的聲音有些沙啞:「……都好。念之,你想……家嗎?」
他心裏有股雀躍,覺得顧念之是不是記憶恢復了?
還是想起什麼了?
顧念之這時候心裏卻全是蔡頌吟那檔子破事兒,完全沒有體會到何之初心情的千迴百轉。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笑着說:「不想啊,我為什麼要想家?我就在家裏過年的啊。」
「家裏過年?」何之初徹底站住了,「哪裏的家?」
「軍營啊。」顧念之脫口而出,「軍營就是我的家。」
她其實想說霍少,但話到嘴邊還是生生轉圜了一下,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何之初明白了,神情冰冷了幾分,打開門走進自己的套房,「你是在霍少那裏過的年?」
「……呃,我其實是在宋伯母那裏過的年。」顧念之小心翼翼地說,「大年三十,宋伯母來接我去她新家吃年夜飯,我就去了。霍少在值班。」
不過大年三十之後,她就住到霍紹恆的官邸來了。
結果一來就惹下一樁大禍,顧念之不敢對何之初說。
「然後呢?」何之初將行李箱推進屋子,自己坐到沙發上,輕輕吁了一口氣。
長途旅行真是夠累的,他的身體雖然很好,但也經不起這樣經常的跋涉。
好在這一次,他把家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會留在這裏,陪着顧念之,一直陪到老……
顧念之沒想到何之初還繼續追問。
她不想說實話,但也不想撒謊,哼哼唧唧一會兒,何之初徹底明白了,「你在霍少官邸?」
顧念之差一點給跪了。
慌亂之下想不到好的由頭,只好點點頭,忙給自己分解:「霍少從初一就下基層,直到今天凌晨才回來,現在又去上班了。您找他有事?」
何之初默了默,「那我來接你?念之,你不是跟霍少分手了嗎?怎麼還住在他家?你對他余情未了?還是他強迫你?」
顧念之:「……」
這個問題真是太複雜了。
顧念之抬頭望天,無語半晌,說:「那您來接我吧,回我自己的房子。」
她在和平里有自己買的二手房,霍紹恆在那裏安裝了很嚴格的監控,應該也是安全的。
何之初鬆了一口氣,「行了,我馬上來接你。」
他來不及換下旅行裝,就拿着車鑰匙下樓了。
一路風馳電掣,很快來到特別行動司的總部駐地大門口。
何之初沒有通行證,當然不能進去。
他也不想進去,根本沒有下車,就在門口給顧念之打電話,「出來,我到了。」
顧念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給霍紹恆留了個紙條,就匆匆忙忙下樓去了。
在門口的時候,霍紹恆知道了她要走的消息,三步並作兩步下樓,追到門口,問道:「怎麼突然要走?」
顧念之忙說:「何教授回來了,他接我回和平里。」
霍紹恆面不改色,也沒挽留,「我送你出去。」
他叫了一輛車,帶着顧念之上車,一路開到總部駐地門口。
何之初看見一輛車開了過來,下車靠在車門上,卻看見霍紹恆帶着顧念之下了車。
何之初眯了眯眼,兩手插在駝色羊絨大衣外套兜里,站直了身子,對着霍紹恆僵硬地點了點頭,「霍少過年好。」
「何教授過年好。」霍紹恆微笑着牽着顧念之的手,一手拉着她的小行李箱,「念之在我這裏過年,勞煩何教授來接她。」
「不客氣,份內之事。」何之初淡淡地看向顧念之,「你在霍少這裏也好,安全,我也放心。」
顧念之還沒說話,霍紹恆卻接了話茬:「那當然。何教授每一次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念之也只有待在我這裏。」
何之初抿了抿唇,居然沒有懟回去,一隻手捻捻兜里的手機,對顧念之揚了揚下頜,「走吧。」
顧念之鬆開霍紹恆的手,笑着說:「霍少再見。」
霍紹恆點點頭,「記得我讓你想的問題,如果想不出辦法,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正在想啊!」顧念之朝霍紹恆揮了揮手,「我會想到的!」
何之初沉着臉坐進車裏,等顧念之繫上安全帶,他嗖地一聲將車開得如同離弦之箭。
顧念之看了看,發現何之初又換了輛車。
又是一輛世界級的名車。
顧念之嘖嘖兩聲,「何教授,您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花法。」
何之初目不斜視地開車,完全不想跟她說話。
顧念之一個人倒挺能自得其樂,坐在何之初身邊嘰嘰喳喳開始說她過年時候的趣事,特別是馬琦琦和陰世雄的訂婚儀式。
「……何教授,您是沒看見現場,那個美啊!對了,我有視頻,等下給您看?」
何之初神色略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麼樣的訂婚儀式能讓你高興成這樣?」
「何教授,不是讓我高興,而是大雄哥能讓琦琦高興。」顧念之一本正經地說,「朋友的訂婚儀式,只要他們兩人高興,我就高興。」
何之初嗤笑一聲,熟練地打着方向盤上了高速,「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虛偽。」
「我哪裏虛偽了?」顧念之瞪了何之初一眼,「我真的是這麼想的。人家的訂婚儀式,當然只要他們高興就好。我是不是喜歡,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路人乙。」
「路人乙?那誰是路人甲?」何之初瞥了她一眼,「別跟我說是霍紹恆。」
顧念之:「……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
「這有什麼不對?」何之初惱了,「路人甲和路人乙是天生一對!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霍紹恆?!」
顧念之:「!!!」
她怎麼沒從這個角度想過呢?
霍紹恆說「路人甲和路人乙」,是這個意思嗎?
顧念之雖然極力忍耐,但是心情奇蹟般地好轉了。
心情一好,腦子就格外清楚靈活。
等她下車的時候,心中居然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如何阻止蔡頌吟有向法庭起訴的心思。
顧念之想,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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