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飯而已,誰會給你氣受?」霍紹恆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詫異的神情和語氣。一筆閣 www.yibige.com
洪子奇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張比較長的小白臉頓時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可能是有些誤會,我去看看。」
霍紹恆也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不用了,我是來陪我未婚妻的,她不吃了,我也沒必要留下。——告辭。」
他對着洪子奇隨意點了點頭,又對一旁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薛靖江禮貌地說:「靖江,我們就不用客氣了,有空再聯絡。」
薛靖江知道霍紹恆工作的性質,所以從來不會問他去幹嘛,更不會主動打聽他的行蹤。
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問候一聲,時機湊巧就一起聚一聚,平時都是霍紹恆聯絡他,他是聯繫不到霍紹恆的。
今天霍紹恆找他要洪氏酒店的訂座,他才大喜過望,趕緊跑來見他一面。
見霍紹恆也要走,他忙跟着站起來,說:「是不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霍少夫人?誰這麼大膽子?!霍少你別急,我幫霍少夫人出這口氣!」
他對霍紹恆的關注比洪子奇多多了,自然知道霍紹恆和顧念之在俄羅斯訂婚的消息,也看見了由俄羅斯總統普辛主持的訂婚儀式。
霍紹恆淡笑一聲,「不用了,只是一頓飯而已。以後不吃就行了。」
他對洪氏酒店完全沒有留餘地,再說這種商家,也不值得他留餘地。
他的念之從來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現在能發狠說出這種話,不知道在洪氏酒店受到多大委屈。
霍紹恆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其實跟顧念之一樣,也把洪氏酒店劃入了「永不踏入」的名單範疇。
霍紹恆輕聲打了個唿哨,帶着短腿小柯基狗阿柯迅速離去。
洪子奇跑步都沒有追上霍紹恆的腳步。
薛靖江見狀,叫住他說:「不用追了,還是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洪子奇臉色陰沉無比,他握着拳頭,怒氣沖衝來到一樓大堂。
那個穿着紅馬甲的侍應生正要上樓,迎面遇到洪子奇,忙小跑着上前,輕聲說:「洪少,那三位客人走了,跟郭小姐鬧得很不愉快。」
「走了?!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們?!」洪子奇瞪了這個紅馬甲侍應生一眼,「我不是說了要好好招待他們?!」
「我知道,可是郭小姐……」紅馬甲侍應生苦笑一聲,知道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但沒辦法,做底層打工仔就是這樣動輒得咎。
她低着頭不再說話。
洪子奇哼了一聲,「帶我去見郭小姐,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敢撒謊,看我怎麼整治你!」
他不會只聽這個侍應生的一面之詞。
紅馬甲侍應生一聲不吭地帶着洪子奇回到後窗那個靠窗的位置。
顧念之他們走後,郭惠寧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就叫了投行的那三個人過來一起吃飯了。
四個人正好把位置坐得滿滿的。
洪子奇他們到的時候,這三女一男不知道說到什麼高興的事,歡歌笑語聲不絕於耳。
洪子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兩手插在褲兜里,緩步走了過去,說:「打擾了,我能跟惠寧說句話嗎?」
郭惠寧抬頭看見洪子奇面色不善地站在她面前,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笑語盈盈地說:「子奇來了,來,我跟你介紹一下。」
她站了起來,指着桌上另外三個人說:「這是易馨妍,凱雷投資有限公司環太平洋地區首席分析師。」
「這是竇愛言,凱雷投資有限公司亞洲法務部門的實習生。」她頓了頓,又微笑着說:「竇小姐的父親以前是首相。」
至於竇首相因為跟日本人勾結鋃鐺入獄的事,她絕口不提。
可薛靖江不能不提。
他發現竇愛言在這裏,非常意外。
「……竇首相?是不是那個跟日本人勾結,企圖擾亂大選的竇首相?」薛靖江輕描淡寫地說,「我記得那個竇首相已經進監獄了。怎麼這也成了炫耀的資本?」
竇愛言大怒,猛然扭頭回身,看見說話的居然是薛靖江。
滿肚子的怒氣一下子卡殼了,堵在身體裏不上不下,就像一堆黑火藥瀕臨爆炸的臨界點,但卻突然被澆了盆涼水,騰起沖天的黑煙,只能荼毒自己。
她是認識薛靖江的。
她父親還是首相的時候,薛家跟他們家還是有人情往來的。
只是她跟薛靖江不是很熟,她姐姐竇卿言跟薛靖江他們曾經經常在一起玩。
想起自己的姐姐,竇愛言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她不會跟她姐姐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薛靖江瞥見竇愛言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就跟開了顏料鋪似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俱全,甚是有趣。
他微微躬身,「竇二小姐,你不是從B大法律系退學了?難道後來出國留學了?」
竇愛言還沒想清楚要怎麼說,郭惠寧已經搶着說:「竇首相是犯了錯,可是我們這個社會不興連坐。竇首相犯的錯,跟竇愛言無關。」
「竇愛言從B大法律系退學之後,就去了英國牛津大學,在那裏繼續自己的本科學位,現在是大四,在凱雷投資有限公司做實習生。基本上已經內定是凱雷投資有限公司法務部的實習律師。」
郭惠寧趁機又介紹他們飯桌上唯一的男性,「這是凱雷投資有限公司的賈先生。賈先生是證券承銷部門的副總監,也是我們洪氏集團這一次上市的主要聯絡人。」
「最後說,凱雷投資有限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投資證券分銷商,我們洪氏集團經過幾輪挑選,才選中跟凱雷投資有限公司合作。」
洪子奇容色稍霽,對賈先生點點頭,說:「您好,公司的事,有勞您了。」
「好說好說,在商言商,洪氏集團確實是優質資產,值得上市,給股民更多的福利。」賈先生打着官腔哈哈笑道。
寒暄幾句之後,洪子奇就把郭惠寧叫到大堂另一邊的小辦公室里,關上門,才問道:「惠寧,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着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兩位紅藍馬甲侍應生,以及像是看熱鬧的閒人薛靖江。
郭惠寧臉上有些不自在,咳嗽一聲,說:「要不我們去裏面的屋子詳談?」
她這是不想在員工和薛靖江面前丟面子。
洪子奇卻不同意,昂頭說:「就在這裏說,方便你們對質。」
「我不會只信一面之詞。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口供互相應證。」
郭惠寧扯了扯嘴角。
還口供?
這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懂法律了?
不過洪子奇可以不給她面子,她卻不能不給洪子奇面子。
她無法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尷尬了一會兒,郭惠寧說:「其實也沒什麼嚴重的事。就是我今天請外面那三個投行朋友吃飯,其中一個說這邊的風景好,我就想起來我們在這邊有保留座,便帶他們過來了。」
洪子奇看了一眼那紅馬甲侍應生,說:「她沒跟你說,這保留座我已經安排給別人了?」
紅馬甲侍應生忙說:「洪少,我說過了。我專門跟她說的。」
她不敢直指郭惠寧,而是看向藍馬甲侍應生。
事實上,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藍馬甲侍應生過來讓顧念之他們讓座的。
洪子奇朝藍馬甲侍應生抬了抬下頜,「你說,怎麼回事?你不是知道我這個座位已經給人了?」
藍馬甲侍應生慌了,她也不知道那座上的幾個人氣性這麼大……
忙推脫說:「……我跟郭小姐說了,郭小姐說來看看他們吃完沒有……」
郭惠寧會意,接着說:「對,她跟我說了,我聽說那三個人吃得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希望他們能調劑一下,我還說這頓飯錢包我身上。結果……結果……」
她心裏的委屈漫了上來,眼圈又紅了,「結果那個顧念之說話跟吃了嗆藥似的,明明是一件極小的事,非要鬧大。她不想讓就不讓唄,我又沒趕她走,結果她完全不講道理,扔了菜單就走人了。」
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是霍少那個未婚妻太嬌氣了。
洪子奇有些遲疑,垂眸想了一下,說:「那位顧小姐年紀不大,我記得兩年前好像還在上大學吧?你都三十的人了,還不能多體諒體諒?何必讓過來讓她讓座呢?」
郭惠寧氣得發抖。
女人最忌諱的兩件事,一件是說她胖,一件是說她老。
她咬了咬牙,梗着脖子說:「我還不是為了公司着想?你說,為了海外上市,集團準備多少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找一個好的國外證券承銷商有多重要?不打點好關係,公司的損失你我承擔得起嗎?!」
洪子奇的氣焰矮了下來,心裏也有些偏向郭惠寧了。
薛靖江卻在旁邊心裏明鏡似的,似笑非笑地說:「說來說去,郭總監就是認為,顧小姐這些人的重要性,沒有你的投行朋友重要性高是吧?」
郭惠寧心想,是這個理兒,但是你這樣大咧咧說出來,豈不是顯得我很傻逼?
她微笑起來,說:「話不能這麼說,靖江你有所不知,海外上市,證券承銷商太重要了,幾乎能左右一半國外證監會的決定。我們不得不慎重……」
說得好像薛靖江不懂什麼叫海外上市一樣。
薛靖江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郭總監,我沒說國外的證券承銷商不重要啊,可是就你今天請的幾個人,在凱雷投資有限公司里能有多重要?那個副總也就罷了。另外一個首席分析師,還是環太平洋地區的。還有那個竇愛言只是個實習生,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她跟顧念之有私怨吧?」
「今天是不是她說這邊的風景好,慫恿你要換座位的?」
郭惠寧猶豫了一下。
今天確實是竇愛言提起來的,另外兩個沒有反對,她一時頭腦發熱,就答應了。
現在不是不後悔的,但沒有想過有多嚴重,只是覺得自己在洪子奇面前丟了面子。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默認了。」薛靖江聳了聳肩,「從這裏,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你們沒理。」
郭惠寧急了,「怎麼就是我們沒理了?我說了,我只是看他們快吃完了……」
薛靖江見郭惠寧這個時候還攀扯不清,不想再跟她糾纏了,毫不猶豫地打斷她,說:「郭總監,你別跟我玩文字遊戲,你得罪的人不是我,跟我解釋也沒用。」
「我只是提醒你一聲,竇愛言跟顧念之和霍少的私怨,不是一般的嚴重。但凡是她出言慫恿,你聽她話,就是上了她的套了。不信咱們走着瞧。」
說完他扭頭對洪子奇說,「洪少,我只提醒你一句話,霍少現在把他的小未婚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半點委屈都受不得。而且,你們是不是不知道,那顧念之自己也挺有本事的。她現在是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是龍議長看好的接班人啊……」
洪子奇猛地抬頭,眼睛都瞪大了,「什麼?!顧念之混得這麼高了?!」
郭惠寧也大吃一驚,失聲說:「這不可能!顧念之才畢業多久,怎麼就成了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了?!龍議長真的不是看在霍家面子上,給她走後門拖人情的位置?!」
「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你以為這個曝光率極高的位置,是能夠靠人情私相授受?」
薛靖江鄙夷地斜了這兩口子一眼。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都是一樣的無知自大。
他算是明白,洪家人為什麼遲遲不同意兩個人結婚領證辦婚禮了。
有哪一對男女朋友訂婚這麼多年還不結婚的?
明顯是對郭惠寧還是不滿意。
要不是洪子奇本人除了蠢點兒,沒別的大毛病,而且這麼多年跟薛靖江交情還不錯,薛靖江才懶得提醒他們。
他拍了拍洪子奇的肩膀,慎重地說:「別說哥哥不提醒你,趕緊準備一份厚禮,給顧念之送過去,請她高抬貴手,原諒郭總監的一時糊塗。不然的話,你們等着吧……」
還想着海外上市?
等着國內清盤吧……
郭惠寧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說:「霍家的權勢是大,可也犯不着跟我們這些商業公司過不去吧?再說他們是有權有勢,可真的要用權勢打擊我們,難道我們不會去舉報?那些監察部門能眼睜睜看着這些權貴打壓我們小老百姓?」
「他們敢這麼做,我就到網上去讓大家評評理!」
這是暗示她會用輿論來對抗霍家。
薛靖江心想,這點小事,霍家當然不會跟你們洪家過不去,你們還沒到那個位置。
可是霍紹恆會不會給自己的小未婚妻撐腰,這是誰都說不好的事。
另外顧念之本人的能量也很大,薛靖江也拿不準顧念之會不會為她自己出氣,擺洪家一道。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顧念之背後還有個寵女狂魔,只考慮了顧念之和霍紹恆兩個人的本事。
再說了,這個事兒明明是郭惠寧不在理,可她一再擺出「我弱我有理」的姿態,恃弱凌強,也是醉了。
雞蛋故意碰石頭,真當石頭是豆腐做的?
薛靖江不再解釋,對洪子奇說:「洪少,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
此時洪氏酒店的停車場裏,霍紹恆追了出來,見顧念之兩手背在身後靠在車門上,低着頭,一隻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踢着停車場上的小石子。
陳列和馬琦琦一左一右在她身邊,好像在說話安慰她。
看這幅小樣兒,還真是受了委屈了。
霍紹恆不動聲色走過去,將車鑰匙遞給她,「……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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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大章更新:第1946章《恃弱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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