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市內安家啦,韓子禾也不會讓自己太清閒,家裏幾個孩子都有地方去了,她便着手整理素材,繼續寫作。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是她不想重登講台,實際上校方也表示了她想什麼時候覆課都可以,可問題是,清清不讓啊。
沒有錯,就是她那個老閨女清清。
本來她想的挺好,把孩子放到托兒所,不用一整天,每天放半天適應一下,等將來上幼兒園也能更適應。
可這小東西心眼兒忒多,每回要把她送到那裏,都還沒有進托兒所大門呢,她便哇哇大叫,完全是那種只叫不哭的那種噪音,把她耳朵震得都隱隱作痛。
瞧她這勁頭,韓子禾也沒轍,她才這麼點兒大,總不能寧可讓她鬧到嗓子嘶啞,也一定扳她吧?
所以折騰了幾次之後,韓子禾乾脆也不嘗試了,就把她帶回家自己照顧,心裏尋思着,等她可以上幼兒園再說吧!
也是因為有這麼一個時刻在她跟前兒爭取存在感的小傢伙兒在,她才不會多想其他。
「見個面吧!老朋友!」陳銘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時,韓子禾恍然,好像很久沒和這傢伙聯繫了。
來到咖啡廳,韓子禾看看周圍,沖一臉美乎的陳銘道:「怎麼把我約到這裏來?」
「我倒是想去你們家呢,賀儷知道的還不得鬧!」陳銘擺擺手,「我想過清靜日子,惹不起就儘量不惹唄!」
「怎麼?已經被收服啦?」韓子禾笑道。
陳銘撇撇嘴,道:「人啊,什麼都可以欠,就是不能欠情!可惜,我這得欠她一輩子,不讓着點兒怎麼成?」
說到欠情,這倆人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本來賀儷有了陳銘的孩子,倆人奉子結婚,也算圓了陳家二老的心愿,可惜,在他倆蜜月的時候,被陳銘以前在國外混的仇家看到,賀儷為了他擋回槍子兒,雖然人恢復的挺好,活蹦亂跳的,可是,因為那次事件,孩子沒有了,賀儷可能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雖然結果遺憾,可是陳家二老還算是知恩,從此不在和賀儷提孩子,哪怕抱養的事兒也不說,只是叮囑陳銘,說:「滴水之恩,尚應湧泉相報,更遑論救命之恩呢!」
陳銘聽得久了,便也乾脆儘量做到規範,讓大家都滿意,他耳根子就清淨一些。
這會兒見了韓子禾,他才能抱怨一兩句:「我不是不知道感恩啊,只是,我這恩情欠的也忒冤了點兒,明明她不替我擋,我也能閃過去!結果,她一定要逞能,自己受傷了不說,我還多中一槍!到最後,還讓孩子沒了!」
說到這兒,他從頭到腳就不舒服:「孩子沒有了,我心裏比誰都難受!用得着他們一遍遍提醒我賀儷的大恩大德麼?
說句讓人聽了會覺得我沒有良心的話,當初若不是她逞能,若不是她不聽我的非要和我並肩作戰,也不至於這樣!
好吧!大家都說她對我有恩,我承認,成不成?畢竟人家到底替我擋子彈了,我不能那麼混賬不是?
行!我領情!我努力對她好,不就成啦?
是,她是不能生了,可是我也不在乎啊!
要不是失誤,我也不會和她結婚,本來我就沒打算結婚生子的,她不能生了就不能生唄,有啥大不了的?好好兒過自己日子不就成了?!
再說,人生的意義也不全在生孩子啊!除卻生養孩子之外,可以有很多事情做,不是麼?
而且,我爸媽體諒她,現在也不沖我們倆催生。
反正我哥那兒,已經有小如意和小吉祥了,家裏不缺孩子!
韓苗現在才多大?她年輕!還能再生一兩胎呢!
就算不生了,我們家裏的產業也有人接手了!
現在的情況,怎麼想都沒有任何負擔,多好!
可這賀儷卻一定要折騰!就好像她不折騰折騰,我就會忘本一樣!你說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沒有!」
韓子禾聽陳銘打倒苦水,卻不插任何話,以免賀儷知道,反倒說她挑撥是非。
現在楚錚沒有回來,她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給她添亂。
陳銘說的盡興,他也沒有一定讓韓子禾發表意見的想法兒。
大家都是朋友,誰不知道誰呢?!
韓子禾向來認為清官難斷家務事,哪怕是朋友,她也不會對對方家人親朋多做點評的。
陳銘深知韓子禾脾性,所以也不強求,只要他說痛快就好。
啪啦啪啦一堆話扔出來,陳銘感覺好像將所有的情緒都卸掉一般,很輕鬆。
這時,他才想起來關懷一下好朋友。
「我說你好長時間沒消息,一回來就找我,原來是找人傾訴呢!」韓子禾笑道,「怎麼?這是說痛快了?才想起你乾兒子和乾女兒啊!」
「你不知道,我這不是找到之前那幫孫子了麼!我給我親兒子閨女報仇去了!」陳銘把清剿個幫派說的很簡單一樣,輕描淡寫的,跟韓子禾嬉笑,「一回來,我要是就問乾兒子干閨女,我怕不太好,和你嘮嘮嗑兒再說。」
也不知他說的這是什麼講究,韓子禾也沒有準備深究,便說起了近況。
「你們家老楚呢?」陳銘喝了口酒,問道,「好久沒見到他,我竟然挺想他!什麼時候叫出來,咱們好好兒聚聚?」
聽到他提及楚錚,韓子禾拿着杯子的手,便是一頓。
陳銘沒有聽到回話,抬頭一看她這反應,便感覺不對,意識到什麼,便道:「我跟你回去看看乾兒子乾女兒吧,我這還有禮物送給他們呢!」
韓子禾也不想在外面說這些,便點頭,帶他回去了。
……
和湛湛他們親香親香,便打發孩子們回屋玩兒,陳銘跟着韓子禾來到餐廳說話。
「之前我以為你只是在這裏歇歇腳呢,沒想到你拖家帶口,竟然搬過來住啦!楚錚呢?」陳銘發現家裏根本沒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跡,以為他倆鬧翻要分手呢,立刻想和她.統.一.陣營,和她同仇敵愾。
可是,韓子禾接下來所說的話,把他打懵啦。
「他本來出差了,可是,部隊告訴我說,他好像犧牲了。」
「……」啥玩意兒?
陳銘揉揉耳朵,看韓子禾神色淡然,看起來沒有一點兒悲傷,不由得開口道:「你跟我開玩笑?」
「你說呢?」韓子禾看向他。
陳銘頓了頓,整理一下情緒,這才小心翼翼問道:「他該不會出軌了吧?」然後讓你咔嚓掉啦?或者說,你把他從心裏劃出去了?
「你這胡說什麼呢!你以為我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陳銘乾咽了下,看向韓子禾的眼中充滿了敬畏:「那是怎麼回事兒啊?」
「就是部隊腦子抽風,他們就認定說,楚錚犧牲了,可是我不信!我這兒沒見到他本人,我不信!」
哦,原來,不是她殺夫證道啊,原來是她精神不正常了!
想到這兒,陳銘都沒工夫替楚錚難過,立刻擔憂起韓子禾來。
他伸手摸摸韓子禾的額頭:「你有沒有看過心理醫生?」
「幹什麼呢!」韓子禾沒回答,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
陳銘甩甩被韓子禾拍麻了的手,苦笑:「子禾啊,你可得面對啊!你要是心理出現問題,孩子們怎麼辦?」
「你認為我這麼脆弱?」要不是面前這人是陳銘,她早就給踹出去了,最討厭別人用同情憐憫的眼光看她了!再看!再看!哦,不對,這是法治國家,再看也不能給它們摳了。
「……」感受到韓子禾一瞬間的不懷好意,陳銘打了個哆嗦,琢磨着,她好像還真不是那麼柔弱的人。
「你這長相也太有欺騙性,有一段時間不聯繫,我就會忘記你身.體.里住着一個女漢子!哦,不對不對啊!應該說,你靈魂就是女漢子造型!」
呵呵,什麼叫朋友呢?朋友就是即使他用生命來作,你都不可能成全他。
不知死活的蹦躂好一會兒,自認為調節了氣氛的陳銘,這才說起正題。
「子禾,說真的,楚錚是否活着——這件事兒,你是有確鑿根據呢,還是憑空所想?」
韓子禾看着他:「我的心告訴我,他仍然活着,不夠麼?」
夠!這肯定夠啊!用來蒙自己,肯定是夠了。
不知道是因為韓子禾表現出來的自信,還是說,陳銘對她的迷之信任,反正對於她說的話,陳銘相信了一半兒。
「所以,我剛才,醞釀出的情緒,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啦?」陳銘還真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傷心。
「廢話!楚錚好好兒的,你不需要有啥情緒!」韓子禾鄙視的看向他。
「和你在一塊兒,很容易被你說服!」陳銘聳聳肩,「真希望同化後,不會被人認為咱倆是一對兒瘋子!」
「要是瘋子,也就你一個,你可別拉扯上我啊!」韓子禾撇撇嘴。
陳銘:「……」
總感覺,這次見面,好朋友好像有啥不一樣……該不會是徹底放飛自我,放飛靈魂了吧!
有點兒闊怕!
「有什麼需要幫忙之處,你就開口說,不要客氣。」陳銘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友,事實上,他從她現在的表現看,都不認為她需要安慰。
仔細想想,無論楚錚怎樣,只要她願意這麼相信,也是好事。
陳銘呆了一會兒,準備告辭了。
他臨走前,韓子禾囑咐他:「楚錚的事兒,你別回去亂說。」
「你放心,和你們家楚錚相關的事兒,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多說多錯,我懂!」陳銘自從和韓子禾成為朋友,在外面都不議論部隊了。
韓子禾卻不太滿意,她見他沒聽懂,便乾脆直說:「我是說,你別和韓苗提!」
「不是,怎麼個意思啊?」陳銘這才反應過來,驚道,「你別告訴我,你沒有跟你們家人說吧?」
「他好好兒的,我說什麼說!」韓子禾翻眼。
陳銘吧嗒一下,把手放在頭上,驚嘆:「你又來了!」
「不是,你認為他沒事,這是一回事兒;可是,部隊那邊不是……」眼見好友要發飆,陳銘趕緊改口,道,「傻不拉幾的,不是認為……楚錚犧牲了麼!」
「這可是兩回事兒啊!不管你怎麼認為,你也應該說一聲吧?不然,將來他們知道,不得傻眼啊!」
「知道就知道!反正,等楚錚回來,就都好了。」
陳銘看着韓子禾這麼固執,不得不嘆口氣——雖然他不想承認,可是她這表現,當真和精神病有點兒像!
……
陳銘到底沒有做出扳正她想法的舉動,他能做的就是準備着,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幫忙。
陳銘回去了,韓子禾的生活,還在繼續着。
……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流淌,韓子禾的日子漸漸回歸了正常,而第一次搬來時的那次被跟蹤,竟然像是一場虛幻,出現過一次後便杳無音信了。
直到這天,一陣鈴聲響起。
彼時,韓子禾正準備將稿件修改發送。
聽到門鈴聲,她還有點兒疑惑。
「誰啊?」走到門前,從貓眼向外看,卻見一個面容乾淨、氣質獨特的青年站在外面。
韓子禾想了想,還是打開門了。
「請問你是?」
「您好!請問您是韓子禾女士麼?」青年站在門外,眼睛一亮。
韓子禾聽到這人是找她的,不由有些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
見這人看起來應該二十郎當歲,臉上還能看出幾分稚嫩來,瞧他說話的事臉頰泛紅,很有些羞赧,應該是個靦腆的孩子。
只是這個靦腆孩子怎麼還能做出找上門來的事兒呢……韓子禾表示很好奇。
「我就是韓子禾,你是?」
「小師叔祖,我找您找的好辛苦啊!」
韓子禾:「……」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有點兒懵。
韓子禾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見眼前的青年動作了!
這青年撲上前,雙手扒在門上,看向韓子禾的眸光充滿了炙熱。
這目光熱切的,韓子禾都想找塊兒冰給他敷敷。
不過,幫他敷敷之前,她很想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大孩子,跑這兒認師祖來了?
這都是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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