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與白蓮花的對話(上)
「韓教授……」馮真貞欲說還休的開了口,在咖啡廳悠揚的輕音樂背景樂中,仿佛一圈漣漪,淡淡散開、淡淡消無。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韓子禾端起咖啡輕輕一啄,目光迎向馮真貞糾結的視線,她臉上恰到好處的微笑和微微挑起的彎眉、以及那雙似乎可以問話的眼眸,讓馮真貞瞬間鼓起勇氣,繼續道:
「韓教授,您和楚錚中校過得還好嗎?」
嗯?韓子禾眼睛一眯,目光無影卻銳利,只一瞬間,便劃破了層層阻力,一下子從馮真貞的眼眸看進了她的心底。
就是這一瞬,馮真貞天生.敏.感.的直覺讓她寒毛炸立,好像剛剛那一瞬間,她的所思所想、她的一切都坦白在這朗朗乾坤之下,讓她幾乎無所遁形。
這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在交談之間的正常間隔里,這個時間不算長,卻讓她心底的委屈滋生到可以讓她蓄電不足的勇氣,保持瞬間滿血狀態。
「謝謝馮小姐關心,我們過的很不錯。」韓子禾回答的禮貌又疏遠。
她這樣說話,神情舉止如前,看得馮真貞懷疑自己剛剛的感覺,不是眼前人造成的。
「哦,那就好。」馮真貞螓首微垂,神色中帶着惋惜和遺憾,那副神情,便是女人看了,也要道一聲「我見猶憐」。
「我時常在想,要是相親那天,不去那間餐廳就好了。」言談間,馮真貞珠淚雙現,掛在下睫毛處,欲.落不落地,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展示着它的晶瑩。
什麼意思?
韓子禾聽這話,氣笑了:合着馮真貞的意思是,要沒有她韓子禾,她就不會和陳述舊情復燃啦?合着,這姐姐YY到楚錚身上啦?……呵呵,就是沒有她韓子禾,楚錚也看不上你馮真貞!看不上你,好吧?!
「呵呵,要是相親那天,馮小姐別那麼熱情激動、稍稍放開下主動權的話,雖然我們家楚錚也覺得您不合適,但您至少不會再落狼爪,是吧?」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被韓子禾話裏帶針的刺了一下,馮真貞眼底的淚到給憋回去了,她煞白着小臉兒,粉.唇.哆嗦着,顫音問道。
「難道馮小姐還不知道嗎?您原先的男友陳述陳先生,是我們家楚錚小舅媽的外甥。」韓子禾依舊是原先的笑容,可看在馮真貞眼裏,卻是帶着萬分嘲諷和譏笑之意的,「因為您和陳先生早年間的戀愛,楚錚他小舅媽沒說,就把您介紹給楚錚,我婆婆那裏,還很不高興呢。」
「我、我沒有欺騙他,我、我只是想重新開始一段感情。」馮真貞一臉的委屈,一臉被旁人誤會的冤枉樣兒,「我、我是讀大學時認識的陳述,那時,他是感恩母校活動參與的五十九個成功企業家之一,因為是學校建成一百周年的紀念日,我們學生會後勤部也要配合內聯部、外聯部一起,招待那些企業家學長、學姐……我是那天認識的他。」
馮真貞柔和的聲線隨着情緒的波動.起.起.伏.伏,在她娓娓道來的開始,韓子禾打開手包撥了撥,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雖然經歷了很多起伏曲折,我一直堅信,和他能一直走下去,哪怕他破產了,哪怕他眾叛親離……」敘述的大部分時間,馮真貞都是憂鬱的,只有這會兒她明顯的激動了起來。
看着她這樣,韓子禾安撫似地點了點頭:這話我相信,很符合白蓮花人設哦。
馮真貞不知道韓子禾在想什麼,只是她恰時的頷首讓她那顆找不到着陸點,一直猶如浮萍般的心,踏實下來。
於是,自認為敢於撕開內心傷疤的馮真貞,又細細描述了半小時她和陳述的「共患難」和「小甜蜜」。
直到甜得韓子禾給齁到,時間也到了一點半時,馮真貞忽然臉色一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帶着驚怒和憤懣,壓低了聲音地控訴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騙我說他破產、他一次次的試探、他和別人.曖.昧……這些我都能原諒他,而我!我就一次被別人.強.吻,他就拋棄了我,像扔掉一塊兒抹布一樣?!」
馮真貞的聲音從她胸腔里發出,即使已經壓低聲音,但是她內心想發出的怒吼,仍舊真的桌子輕顫。
「嗚嗚……」雙手捂着臉,馮真貞哭得似乎很傷心。
韓子禾頓了頓,抽出紙巾遞了過去。
手剛伸過去,那原本還哭得.動.情.的馮真貞忽然抬起臉。
她的睫毛上還綴着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淚珠兒;她那雙圓眸在經歷過淚水的洗刷後,儘管紅彤彤的,卻格外明亮;她那張小臉兒因為激動和.用.力而變得通紅;她的聲音因為低吼而變得沙啞……
她衝着韓子禾,露出一副天真模樣,像小孩子般吸吸鼻子,雙眼放光的帶着幾分愉悅開了口:「我要是沒有再遇上他,我就不會想着報復,不會因為想報復而和他複合!……要是不符合,我是不是有機會像您一樣,有位好丈夫,體貼、大方……」
韓子禾:(⊙0⊙)→(─.─|||→((‵□′)) →(╯‵□′)╯︵┴─┴ ︵┴─┴ ︵┴─┴ ︵┴─┴ ︵┴─┴ ︵┴─┴
窩嘞個去啊!好你個馮真貞,合着你還是賊心不死啊!還當着我面兒YY我老公,是吧?!
收回遞紙巾的手,韓子禾看着眼前馮真貞一臉幸福激動的描述「若是不和陳述複合,就能快樂生活」的樣子,尤其是馮真貞眼中閃着的光彩,那股開心到興奮的勁兒,讓韓子禾恨不得能一巴掌甩過去,讓她消停消停。
當然,再消滅敵人之前,韓子禾最想抽的人是她自己!
腦海里,韓子禾本尊拔下腳上的鞋,按着Q版韓子禾,上來就是一頓猛抽,邊抽邊數落:「讓你犯賤!讓你犯賤!你不知道什麼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還忒麼遞紙巾,遞紙巾!你聖母啊你!怎麼樣?自打耳光了吧?耳光被打得啪啪響吧?活該啊你!活該!」
在心裏把Q版的自己一通狠揍,消了氣兒,韓子禾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還滔滔不絕自言自語地馮真貞身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與白蓮花的對話(下)
「停——!打住——!STOP——!」韓子禾打出有「止住」之意的手勢,似笑非笑地直視着一臉驚詫的馮真貞,「夠了,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您可以停止這種充滿覬覦的妄想行為了,謝謝!」
「為什麼?我、我沒有惡意的,您為什麼要不高興呢?」馮真貞眨眨眼,一臉的不解。
「因為我不是木頭人啊!」韓子禾笑得依然和善大方。
看着對面兒的人對方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韓子禾覺得,她應該善意的再回應一下:「還有,馮小姐,看在咱們有過幾面之緣的份兒上,我給您一個良心建議,您最好不要在冒犯了別人之後,還擺出這麼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雖然看着很可憐,卻也會讓對面真正被您傷害了的人,特別有施.暴.的.沖.動……這樣,會給您的身體帶來破.壞.性.的傷害的,您最好記着這一點,不用謝我。」
「韓教授,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您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用話來傷害我?」馮真貞原本清明起來的雙眼,再度充滿了淚花,她咬着唇角,露出了想要哭卻又不敢哭的神情。
本想扭身走人的韓子禾,心裏的惡趣味突然之間被馮真貞給逗弄了出來,抬眼看看表,發現還有一個小時的富裕時間,韓子禾踏實下來,重新倚回到沙發上,笑道:「為什麼?馮小姐,你承不承認人是由人猿演變而來的?」
「是!」馮真貞不解韓子禾的意思,條件反射地點點頭,「可是,這和……」
「那麼,馮小姐也認可——其實,人也是動物中的一員咯?」
「是……可是,這……」
「馮小姐,您看過《動物世界》嗎?」
「是有看過,不是,那都小時候的事兒了。」
「哦,既然這樣,我想,馮小姐應該對裏面的故事還有一定的印象了?」
「是呢!尤其是播音員的聲音,記憶猶新!」
看着被自己代跑話題,一臉興趣的說起話來的馮真貞,韓子禾心裏倒是有點兒不忍心欺負她了。
當然,不忍歸不忍,心底里之前被狠揍過一頓的Q版韓子禾PP上的痛還沒散去,對被揍的原因記憶猶新的她,趕緊舉着「不要聖母」的牌子,在韓子禾心裏搖旗吶喊,鼓舞加油。
不需要她廢話,韓子禾在心裏一把把她按回去,笑着對正興高采烈描述各種動物的特點的馮真貞道:「看來馮小姐對動物的習性也很了解,我記得有一個系列,是專門講靈長類動物的……其中一期,更是拍攝了類人猿亞目?」
「是呢!我也記着有這麼一回呢!」馮真貞對此,還特別說起這幾期的觀看感受來。
「嗯。」韓子禾耐心地傾聽着,點點頭,「是啊,無論是一般的哺乳動物,還是說高級的靈長類動物,對自己的領區,都有一種不容.侵.犯.的.獨.占.欲和不容旁人.染.指.的意識。」
「是啊,要不人類社會怎麼會演變成國家,並且有了.國.防.和分界線呢!」馮真貞感慨道。
「對……誒?馮小姐,您聽新聞了嗎?M國最近又攛掇小國和咱們華夏鬧.領.土.問題了。」
「卑鄙!絕對的卑鄙啊!」提到相關新聞,馮真貞特別的憤慨。
看不出,她還是個隱形憤青呢。
「馮小姐何必如此生氣?反正他們也只能是口頭兒說說,YY一下,滿足滿足自己的妄想,何必與宵小計較呢?」
「肖想也不行!就是他們私下裏想想,叫咱們聽到了,還膈應得很呢!更何況,它們還敢這麼大言不慚的當着咱們面兒嚷嚷出來,這簡直是對咱們國家的精神傷害啊!這種行為更無恥更小人!」說到激憤處,馮真貞的表情特別嚴肅鄭重,眼底的憤怒顯而易見。
韓子禾可真沒想到馮真貞這麼配合,一通話說下來,相關的不相關的都配合着說出來了。
她笑着看向馮真貞,目不轉睛地望着她,看得馮真貞渾身不得勁兒,立時從激昂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韓教授,您怎麼、怎麼這麼看着我啊?」馮真貞不自在地看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裏不得體,讓人家笑話了。
「馮小姐。」韓子禾的輕喚,讓馮真貞抬起頭來,。
「馮小姐,可知道將心比心、由此及彼的道理呢?人雖比動物進化、高級,可有時候,潛意識的道德行為,未必比動物要自律;甚至,有時候,人比動物更無情無義……啊,國尚有疆、家院有牆、人心有界、愛唯兩方……
馮小姐,一個家庭一個愛情,也是有邊界、領區的,那個地方不容外人闖入,闖者必逐!您,明白嗎?」
「韓教授,我、我沒有……」馮真貞聽得有些發傻,她不太明白韓子禾繞來繞去的意思。
韓子禾不想分辨她是真傻裝傻,見她表現出來茫然,便乾脆幫她分析讓她明白:「馮小姐應該聽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話吧?想必,當初陳先生被別的女生纏住時,馮小姐也很不開心……
我知道,您之前異想天開的話,只是說說而已,但是,人通常會存在意識指揮行動的行為,所以,我希望馮小姐心裏有一桿秤,什麼人可以想,什麼人不可以想。
比如,對於有婦之夫,就該退避三舍,懂得避嫌。我不希望再聽到、或者看到,您對我先生的YY。」
「原來如此……」馮真貞終於知道韓子禾的意思了,她有點兒失落、有點兒落寞,「韓教授,很抱歉,我沒想到我無意的話會讓您生氣。」
「馮小姐,您不是小孩子……即便是小孩子,口無遮攔,也是會被懲罰教育的。」韓子禾笑嘆道,「不知道馮小姐是否清楚,無意間的傷害,也是傷害,即使傷害別人的人的主觀意識不是那樣的,可傷害就是傷害,沒有人能因為自己的主觀的無辜,而擺脫罪名……如果有,那就是對受害者的犯罪。」
「韓教授好厲害。」馮真貞苦笑着垂下頭,眼淚一滴一滴打落在腿上,「韓教授這樣說話,算不算是另一種傷害?」
「馮小姐可以理解為,我這是反擊、自.衛.反.擊!因為,我很討厭別人肖想我的丈夫。」韓子禾拎起手包,準備離開,「說真的,馮小姐,我可以浪費時間來聽您抱怨,如果抱怨之後,能讓您心理放鬆一些,也是好的,我權當做好事兒啦……但是我的這種好心,不意味着我能允許您來品鑑和肖想我們家楚錚,這事關原則,不可能退。」
「這麼一說,我倒是該慶幸您沒有拿咖啡潑我一臉。」看着韓子禾面前剩下大半杯的咖啡,馮真貞強笑道。
「怎麼可能呢?我可不是那種粗魯的人。」韓子禾輕笑道。
馮真貞在韓子禾準備起身時,突然出聲問道:「韓教授,您對誰都、都這麼犀利麼?」
韓子禾正身看她,盯着她打量十幾秒,忽然便綻放出一抹極為亮眼的笑容來:「馮小姐應該覺得慶幸,因為我還願意和您說說道理,至於有的人麼,未必比您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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