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楚錚好像獵人一般,將手上的獵物一把撂在地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然,他手上的不是獵物,而是被他一個手刀打暈的楊科。
已經手工的陳鐸和魏工信等人立刻圍過來,打量起了楊科,嘖嘖稱道:「老楚,你這是?」
尤其是魏工信,直接將手放到楊科的鼻翼下,試探他的氣息。
楚錚順手將「戰利品」——楊科準備偷襲他的那把手槍,扔過去。
魏工信歪頭一閃,他身後的沈亮和隨手接住,拿起來一打量,笑道:「瞧見不?還不是國產貨!」
「這小子藏得夠深啊!」馮援增湊過去,也跟着看了看彈夾。
楚錚搓搓手,將墨鏡向下一划,勉強拉到鼻尖兒上,看看這幾個哥們兒,問:「小張呢?這都準備匯報工作了,他人呢?」
陳鐸沖鄭源撇撇嘴:「你告訴他吧!」
鄭源聳肩:「那小子惹事了!」
「做什麼了?」楚錚將身上的設備一一拆下來,扔到.軍.用.吉普裏面,溜達着走到他們中間,語氣輕快地打趣道,「莫不是他找到讓席婷發瘋的人,順便送對方靈魂升華去了?」
「……」
一眾人聽楚錚說的輕鬆,不由得嘴角紛紛一抽。
不想,楚錚還沒說完呢:「那小子也就這時候像個爺們兒,平時一卸掉裝備和武器,就嘰嘰歪歪的,沒勁的很!我都想不通,那席泠怎麼就瞧上這小子了!話說,人家小姑娘多好啊!哦,對啦,席泠那姑娘怎麼樣?」
想起席泠之前中槍送到.軍.醫院了,楚錚便有這一問。
趙杉捂着被扭到的腰,走過來,將胳膊搭在楚錚肩膀上,有氣無力地說:「你小子,才想起來問啊!」
「他能想起來就不錯啦!這小子,除卻他媳婦兒,他能記得誰!」沈亮和走過來,照着趙杉腰上輕輕一拍,笑道,「老趙,你要是想找存在感,可難嘍!老楚他真能給你來一出視而不見哦!」
楚錚瞥他一眼,點頭贊同道:「那席泠又不是我媳婦兒,我關心那麼多不合適吧?也就是這種事關到生死問題,我才能想起來關心關心,不管怎麼說,她和咱們也能算是.戰.友.了吧?」
「席泠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國.安.將席泠的消息全數封鎖,別說咱們查不到了,他們內部的人也不清楚。」陳鐸嘆道,「正因如此,小張才失去理智到將那個讓她間接中槍的人擊斃。」
「這小子!」楚錚摸着下巴,「不過得注意一點兒,可別讓他給人家當了棋子兒。」
「什麼意思?」馮援增眨眨眼,好奇的問道。
「你是說,有人有意給小張大開便捷?」陳鐸和鄭源倆人最先反應過來。
楚錚點頭道:「不然呢,你們想想,小張雖然是.部.隊.所看重的人才,可他的級別還不到位啊!他就是想作!他能作到什麼地步?沒有權限啊!」
「還真是。」趙杉撓撓嘴角兒,點頭。
「所以,讓上面兒順着這條線,好好查查吧!說不定又能查出一溜兒呢!」楚錚將墨鏡拿到手裏,將鏡腳放到嘴邊兒,呵呵一笑,「具體的,就和咱們無關嘍!這麼多天,可把我累壞了!」
他說着話,便將手伸到後腰部,十分快速地連捶起來:「我這老胳膊老腿,可真折騰不起啦!」
「嘁!」所有人,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一致地沖他伸出了中指,「鄙視你!」
明明是想偷懶,還說的這麼輕鬆寫意!
楚錚對他們的反應毫不在意,抬腿踢踢楊科,跟他們說:「他媳婦兒呢?還有那個小保姆?」
陳鐸揮揮手,叫來不遠處的、處於待命.狀態的幾個.戰.士,讓他們把楊科帶到應該帶到的地方,又跟楚錚說:「他們家小保姆,也就是叫趙娣的那個,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倒是她那個老鄉,有點兒意思,據說已經送到專門的地方等候審訊了。」
「至於顧盼,說起來,你可能都想不到!要不是之前弟妹送來的消息,讓咱們查到了她的影子,這回,說不定會上演一出臨場救夫的戲呢!」沈亮和接着說道,「剛才接到的消息說,從她租借的地方,已經搜出了數十公斤的.炸.藥。」
「靠!這女人,簡直瘋了!」魏工信也是剛知道這事兒,不禁瞠目結舌。
「已經抓到就好。」楚錚想得開,他從不為這種已經即使制止的事情感到後怕,他認為那樣的話太浪費感情和精力,不值得。
「這回你等到了!」魏工信轉頭拍拍鄭源肩膀,哈哈笑,「楊科從不屬於他的地方挪開了,老楚肯定回去,你們倆又要搭檔了吧?」
「那你得問他啊!」鄭源呵呵一笑。
「怎麼滴?」魏工信看看鄭源,又看看楚錚,「老鄭,聽你這話,怎麼有種還不落定的即視感呢?」
「你問我幹什麼?你問問他啊!」鄭源將手一指楚錚,悠悠道。
「嘿!夥計!你這說的,好像閨中怨婦!」馮援增跟魏工信配合多了,不免也學到他幾分嘴欠的本事。
這不,話音剛落,就給鄭源一記「飛毛腿」給擊中。
「滾犢子!」鄭源讓馮援增這話給氣笑了,笑罵道。
「哈哈哈!」馮援增這話,惹得在場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楚錚拉住和馮援增過招的鄭源,將胳膊放他肩膀上,沖大家一揮手:「不許欺負我們.政.委.啊!有事兒和我說!」
說罷,看向魏工信,道:「老魏,有問題你問我!」
「靠!這話說的,好像我問你就回答一樣!」魏工信對於楚錚這會兒表現得大氣嗤之以鼻。
「那你問了嗎?」楚錚捋袖子。
魏工信也捋起袖子來:「我問你可答啊!」
「你問都不問,怎麼知道我不回答?」楚錚嗤笑。
魏工信活動着手腕兒:「靠!問就問!我問你!你小子打不打算回.特.戰.隊?」
「……」楚錚沒想到魏工信真這麼問,頓時便道,「無可奉告!」
魏工信沒想到楚錚能夠無賴到這種地步,登時看向周圍這幾個看熱鬧的:「你們看到了?」
「呵呵呵。」被他要求作證的人,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魏工信:「……」
比中指!
就知道你們這幫人也不靠譜兒!
……
「你醒了?」
張至泓恍惚地從昏昏沉沉的夢中醒來,一睜眼,就聽到席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頓時,張至泓的眼皮快速的動了動,原本已經睜開一點兒的雙眼,復又緩緩合上。
席婷:「……」
看到張至泓幼稚的做法,席婷氣笑了。
伸手戳戳他的肩胛骨,說:「甭裝了!既然已經醒來,就像個醒來的樣子。」
張至泓不動。
席婷定定地看向他,好半晌,嘆口氣:「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你又不是嫌犯,人家確認你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不放你,莫不是還留着你吃人家經費?」正當席婷以為張至泓不會理睬她時,張至泓開口了。
「可是,我之前打傷了她,甚至,是想殺掉席玲的。」
雖然「席泠」和「席玲」倆名字同音,但是,張至泓就是知道席婷說的都是誰。
張至泓沉默了片刻,才說:「你當時已經失去對自己的控制能力了,那事兒……不能完全怪你,真要怪就怪給顏文姿.下.藥.的那個人吧。」
席婷聞言,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張至泓也不介意她是否開口。
於是,屬於兩個人的沉默,出現了。
張至泓對此,根本無所謂,因為不說話的時候,他可以盡情想自己想要想、也需要想的事情,所以,沉默倒是給他提供良好的安靜環境進行思考了。
倒是席婷,到底不能適應這種沉默,無話可說給她帶來的,只有尷尬。
席婷深深地呼一口氣,好像抽取全身力氣以鼓足勇氣,她跟張至泓說:「其實,當時的我,還是有些許意識的,我……」
「閉嘴!」張至泓猛然睜開雙眼,炯炯地瞪向她,呵斥,「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你只要記住你應該記住的就好!」
「……」席婷被他這聲呵斥弄懵了。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登時,反應過來的她,猛然地哈哈哈,大聲笑了起來。
這陣笑,持續很長時間,比最優秀的.海.軍.戰.士.在水裏憋氣的時間還要長。
這麼長的一陣大笑,讓張至泓聽了,也不免毛骨悚然;可卻讓席婷,笑一個痛快!
好像將自婚後至今所有的鬱氣,全數笑出來般,席婷笑彎了腰,笑酸了腹部,直到笑得周身幾乎沒有力氣了,她這才緩緩地收起笑來。
席婷笑夠了,看向一頭霧水、卻面無表情的張至泓,嘲弄道:「張至泓,我真不知道是該為你道一聲悲哀,還是為席泠掬一把辛酸淚啊!」
張至泓面無表情地聽着,除卻席婷提及「席泠」時抬抬眼皮,其他時候他基本屬於不為所動的狀態。
席婷對此卻也不以為意了,她徑自說着自己的心裏話:「你看!就算這會兒了,你仍然對我心軟,哪怕,我是讓席泠至今生死不知的元兇!」
「你閉嘴!我讓你閉嘴!」張至泓聽到她提起席泠,情緒陡然失控,隨手抓起瓷缸,一把將它扔了出去。
「哐啷啷啷!」一聲響,瓷缸順勢骨碌碌就滾遠了。
席婷對此,置若罔聞一般,一點兒都沒有影響她的發言:「怎麼?張至泓?我這話說到你心坎兒里了?所以,你才這麼失態?」
她盯着氣喘吁吁的張至泓,嘴角的諷刺愈發顯眼了:「也是,你要不是那麼優柔寡斷,現在的張太太,應該就是席泠了吧?哦,不,也許,她還叫席婷呢!」
「她是你親姐姐!」張至泓瞪住席婷,似乎對她到現在仍保持着這種冷情而不可置信,又似乎在痛心她的「不知悔改」。
「謝謝你的提醒,只是,我想我對我們倆人的關係,要比你清楚,就不勞你提醒我啦!」席婷換了個姿勢站住,道,「不過呢,張至泓,我卻要提醒提醒你,你應該想想,你為什麼總要同情那些不值得你同情的人,卻要委屈值得你珍惜的人?從我們在一起開始,到現在。
張至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可笑?我不領情,席泠傷情……我到現在,安然無恙;席泠卻不知所蹤,而你……這麼失魂落魄,算不算是顧影自憐呢?」
張至泓被席婷的挑釁氣得牙痒痒,卻也無可奈何,到最後,只能承認:「是我對不起你們倆人。」
看他低着頭無精打采的樣子,原本想宣洩一般將心裏話都說出來的席婷,頓時沒有了說出來的.欲.望。
「行吧!」席婷忽地一笑,笑出了聲,她抬着頭,胡亂地掃了一遍目所能及的地方,不知原由地搖搖頭,笑得愈發嘲諷。
她拎起手包兒,沖張至泓揚起一抹她自認為最漂亮、最燦爛,也最難忘的笑容,沖他擺擺手:「就這樣吧,張至泓,祝你好自為之!我們倆人……」
說到這兒,她又揚起了頭,試圖將眼底幾乎無法承受的淚珠兒全數都憋回。
她做到了,聲音卻帶上無法修改的哽咽。
她快速地眨眨眼睛,好像這樣就能讓她顯得輕鬆瀟灑一樣。
她連續抿了好幾次嘴,張張合合之間,淚水已然垂落。
「張至泓!」席婷哽咽着開口,她輕輕地齧着唇,任臉頰上兩道自眼底開始滑下的淚痕明晃晃的想張至泓控訴着。
她說:「張至泓!從今以後,我們彼此……都、都不用再見了!」
話一出口,席婷和張至泓倆人不約而同的渾身一震。
這一刻的倆人,好像終於可以從這場混亂之中抽身了,無論身體還是他們的精神。
……
席婷離開了,留下張至泓呆怔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
幾乎同一時間,飛向M國的國際航班上,一個打開飛機遮光板的女孩子露出了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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