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悍刀行 第四十八章 御劍術

    「弟子蕭玄，見過二位伯伯。」蕭玄連忙施禮。

    蕭戰曾受搖光上代聖主公孫無我的指點，全是半個搖光弟子，因此，這兩人是實打實的長輩。

    「你就是那個十歲就去逛青樓的牛人？」楚留仙頓時來了興趣，上下打量蕭玄。

    「這個……」蕭玄一臉尷尬，這事背後說說沒啥事，當年說出來可就有點難為情了。

    「喲，還臉紅。」楚留仙大笑，沒一點搖光大長老該有的威嚴，反而像一個老頑童。

    「年輕人就是應該趁早釋放天性，好事。」白敬亭搖了搖摺扇悠悠說道。

    在這寒冬臘月，白雪紛飛的季節，白敬亭的摺扇不知扇來的是冰涼還是扇走煩憂。

    「小師弟，你準備收這個小娃子為弟子？」白敬亭收起摺扇突然問道。

    「這樣會不會將搖光帶進廟堂紛爭之中？」楚留仙眼中憂色，扯了扯下巴上的鬍鬚問道，只是用力過猛，扯掉了幾根，疼得他齜牙。

    楚留仙沒有避諱蕭玄，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說太出來。

    蕭戰是大周王朝的功勳彪炳的大將軍，蕭玄身為蕭戰的獨子，未來必定會接替蕭戰，搖光一旦牽涉進去恐怕就難以獨善其身了。

    「廟堂之爭與江湖從來都不曾真的完全分離，搖光未來的路該怎麼走，自然有後來人決定，多思無益。」白敬亭目光掃過台下三千張朝氣蓬勃的年輕面孔，心懷寬慰，這些弟子就是搖光的希望。

    幾個頗有希望成為搖光第七位嫡傳弟子的年輕俊傑聽到台上的對話，心理頓時涼了半截。

    幾乎所有弟子心中都覺得蕭玄只是命好，有一個牛氣的老子，離了蕭戰，蕭玄除了長得還算俊俏外，一無是處。

    謝流雲卻搖頭道：「這小子的道與我的道不合，我可教不了他。」

    此言一出，不僅台下眾弟子面露驚喜，就連楚留仙和白敬亭也頗為詫異。

    蕭玄雖然是蕭戰的兒子，但他也是陳靈素的兒子，謝流雲對陳靈素一直有種複雜情感，這也是謝流雲不曾娶妻生的原因之一。

    一見白衣誤終身，三十年前有太多這樣的可憐人，謝流雲便是其中之一。那個令天下側目的女子最終情歸梁州，選擇了那時還沒有屠滅四國的梁州兵痞子。

    「哦？小師弟可有中意的人選？」白敬亭好奇的問道。

    台下三千弟子皆呼吸微凝，緊張的望着謝流雲，聖主一句話，或許就能讓他們中的其中一個一步登天，成為搖光七大嫡傳弟子之一。

    第七位嫡傳弟子的熱門人選吳越、方白羽等人，不過，在場三千名弟子，心裏都有所期盼，誰都想成為劍神的傳人，稱為搖光未來的主人。

    「有！」謝流雲笑着點頭，卻沒有說出心中的人選：「此事先不急，我有一件大事要與幾位師兄商量。」

    楚留仙說完與白敬亭對望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今日洗劍池不開了，大家先回去吧。」楚留仙揮了揮手，搖光三千弟子依次散去，有條不紊。

    謝流雲望着依次退去的一眾弟子，笑着說道：「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將搖光打理得井井有條。」

    楚留仙瞪了謝流雲一眼，不滿的道：「你還好意思說，師父當年可沒叫你當個甩手掌柜，搖光大大小小的事情喲，可愁死我了，你看頭髮都愁白了。」

    謝流雲連忙道：「辛苦諸位師兄了。」

    「好多年沒吃過小師弟炒的小菜了，甚是想念吶。」楚留仙一副懷念的神色。

    「黃酒小菜，綠水臨帖，以前的日子真好……」白敬亭也是一臉悵然。

    「兩位師兄不必這樣，等此事了結，小弟一定親自下廚。」謝流雲無奈。

    「哎，這才像話嘛。」楚留仙和白敬亭頓時開懷，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蕭玄有些傻眼，這倆老頭與傳聞中的孤傲嚴肅嚴重不符，謝流雲也與他想像中的劍神大相徑庭。

    在蕭玄的想像中，楚留仙和白敬亭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宗師，應該是嚴於律己，嚴肅如學堂里的夫子。至於，劍神則是那種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蕭玄跟着謝流雲、楚留仙和白敬亭來到了洗劍閣中，一踏進洗劍閣，蕭玄就感到無數劍氣撲面而來。抬眼望去，洗劍閣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寶劍，有的短小如牙籤，有的則寬大如門板，其中最長一柄劍足有三十米長，大劍無鋒，卻給人一種凌厲之感，似乎每一柄劍都擁有獨特的靈性。

    「這麼大的劍誰能使得動？」蕭玄撇了撇嘴，對這柄巨劍沒什麼好感，這麼龐大的劍，除了放在家裏蒙塵，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鑄造這樣一柄巨劍，也必定費時費力。

    「不要被自己的淺薄限制了想像力！」白敬亭用摺扇敲了一下蕭玄的頭。

    蕭玄摸了摸頭，一臉孤疑的看着白敬亭，問道：「難道你能使這巨劍？」

    這柄巨劍的劍柄都比白敬亭長高，其重量至少有數千斤，這樣的巨劍，別說人了，就算蛟龍都不一定能揮得動。

    「小子，瞧好咯。」白敬亭收起摺扇，手掌輕輕一招，重達數千斤的巨劍便立了起來，手臂一揮，巨劍就飛了出去，在洗劍閣外的廣場上轉了一圈又飛回來，穩穩的平落到地上。

    蕭玄目瞪口呆，白敬亭這一手是真將蕭玄震住了，蕭玄常年混跡在天機閣中，再加上五年的遊歷，見聞已非一般人所能及，卻從未想過居然真的有人可以靈活指使如此巨大的一柄劍。

    蕭玄緩過神後，深吸一口氣，對這個看似羸弱多病的書生印象大為改觀，不愧是老高着重提及的人，如此手段可以用神鬼莫測來形容。

    「這叫御劍術，你有不有興趣學？」白敬亭笑眯眯的望着蕭玄，終於將露這一手的目的說了出來。

    「神奇的御劍術！」蕭玄驚嘆連連。

    就在白敬亭以為魚兒上鈎的時刻，蕭玄突然搖頭道：「不過，我還是選擇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