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父 第一百零四章 走出苑囿

    生物醫學分會場的會議開始了，陸揚對癌症學不感興趣，也沒有去聽301的研討會；他感興趣的是遺傳基因學、血液學、病毒學、生物分子學、生命科學，所以他回到臨時辦公室一邊「聽」來自非洲的科學家講述馬托拉病毒，一邊打開借來的幾本遺傳基因和病毒學書籍惡補。

    病毒是一種非細胞生命體，那有很多種。如流感病毒、乙肝病毒等。

    癌也是一種病毒，它寄附於腦細胞、血液細胞、組織細胞等裏面，不斷地複製產生新個體，反向吞噬細胞體，讓被寄存的細胞慢慢死去或發生畸變。

    陸揚對這種病毒不陌生，他研究的是那些具有強力侵蝕性和傳播性的病毒，因為這些病毒他以前沒有研究過。

    越看越覺得簡單，所有學科到了最深層次解釋不僅要從機理出發探究病毒，更要從微細的分子、原子特性去解釋。

    比如病毒如此，血液學如此，就連基因學也是如此。找到了其共性，那些紛雜的學科不再是獨立、分離的了，這讓陸揚找到了一個快速入門的方法。

    但是不管哪一門，都不可能是看了一兩本書就可以了解的，都需要深入的研究。99.999%的人窮一生的研究，也不能到達頂峰。如果陸揚要在這裏面扎進去，學盡所有的知識，那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事情的了。

    很快，陸揚發現了這一點。即刻感覺自己掉進了常規解決問題的俗套里，那樣下去等自己解決了胡蒙身上的問題，美國佬的細菌武器也把國人殺死不少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終止自己想當然而幼稚的行為，必須另闢蹊徑，才能在短時間攻克胡蒙這個難題。

    按照以前解困的方式，陸揚只要騎着自行車和媽媽一起去海邊吹吹風，或是爬到山頂上，對着群山喊幾嗓子，馬上便有了思路或靈感。

    北京沒有海，但是有山，他可以去爬山，而且媽媽也不在身邊。

    陸揚想到母親，心裏有些煩躁，隨手點進一個國外的軍事網站，無序地翻看着上面發佈的消息。翻着翻着，一個震驚的名字闖入他的眼帘：

    「……美國中央情報局全球通緝陸天林始末……」

    經過了好長的時間，陸揚終於走出辦公室，想找翁立問點事情。但是找了一圈，卻不見翁立的身影，門口只有添樣像棵樹一樣站在那裏。

    陸揚問道：「看到翁立沒有？」

    添樣很少言語，他指了指倉庫的方向，說道：「他和胡蒙去裏面比試去了。」

    陸揚一聽頭就大了！這兩人在潛艇上就想動手比試，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就沒有比。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了，但是兩人的狀況也都發生了變化。尤其是胡蒙的情緒和身體還不能自我控制，這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

    陸揚想到這裏，快速地向倉庫走去。添樣緊跟其後，寸步不離。

    進了倉庫雙層保溫門，就見到倉庫空地中央，胡蒙和翁立兩人正打得熱火朝天。一旁，邙力忙活着做裁判。外面還圍着二十幾個陸揚沒見過的便衣特工。

    經過這兩天的訓練，胡蒙的身形要比測試那天快多了。以他碩大的身體，拳頭打得虎虎生風，威猛異常，而且速度奇快，着實進步不少。

    但是他的技巧性和靈巧性顯然還是不如受過特殊訓練的翁立。每次拳頭明明擊中了翁立，但都被翁立輕輕地卸掉全部力道，或是最後時刻躲開。有時甚至還會被翁立借力打力，逼得自己倒跌出幾米遠。

    好在胡蒙屬於坦克那種體形的，柔韌性、結實度超乎常人，並不會受到傷害。每次一倒下去，馬上又從地上跳起來，再次撲向翁立……

    陸揚沒有干涉他們之間的戰鬥，因為他發現胡蒙每次進攻都要比上一次速度更快，身體更協調，而且倒下的幾率也越來越小了。而且有時甚至能模仿出翁立的招法來對付翁立的進攻，這是讓陸揚最欣慰的地方。

    訓練、模仿、使用、提高，這是學習新東西必經之路。

    即使是一個超級戰士，也需要學習。

    陸揚感覺手機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安姌發來的短訊息，馬上打開看了一眼。

    「陸揚，你認識一個叫徐詩曼的人嗎？」

    陸揚當然不能否定，因為徐詩曼的姐姐徐雲曼正是自己的助手。

    「認識，她是我初中時的同桌。怎麼你也認識她嗎？」陸揚馬上回了一條短訊。

    「嘻嘻，我剛認識！她就是昨天中午和金色瓢蟲在一起總注意你的女孩，難道你昨天沒有認出來她嗎？」安姌的短訊也回得很快。

    怎麼會是她呢？陸揚極少去注意女孩子，哪怕是再漂亮的女人從他眼皮底下過，他也不會看一眼。因為他這種身體，幾乎沒有女人看得起，他也不想去自尋煩惱。不如把想入菲菲的時間用在設計武器和研究武器上。

    在陸揚的記憶中，徐詩曼是個很不起眼的女孩子，相貌並不突出，身材也不情感。這和昨天那個星味十足的女子相差十萬八千里。難道是女大十八變了嗎？

    「唉~~」，想到這裏，陸揚嘆了一口氣。但他怎麼不能明白，徐詩曼為什麼會和桑德拉在一起。他想起徐雲曼說起她妹妹在北大學什麼國際關係的，跟醫學一點也不答嘎的嘛！

    一個念頭在陸揚的腦子裏飛快地打轉，即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徐詩曼和他什麼關係？」陸揚莫名地有點擔心，至於擔心什麼？他又觸摸不到。

    桑德拉的資料他昨天就知道了，既然是癌症專家，必然會和安姌碰面的，這好像一點也不奇怪。

    「徐詩曼是桑德拉聘請的翻譯，我和她一見如故，還約好了中午幾個人一起吃飯，就在旁邊的御龍坊吃宮廷菜。桑德拉特意要我問你，你過來嗎？」安姌問道。

    陸揚心道，她們兩個吃飯也不算什麼，人家女生在一起，他一個大男人去摻和什麼？但轉念一想，桑德拉這個問話是什麼意思？

    挑戰？還是什麼？

    這時，一旁傳來幾個圍觀人的叫好聲。陸揚一抬頭，就見胡蒙又被翁立打倒下了。胡蒙有彈起來，要打。

    陸揚馬上出聲喊道：「胡蒙、老翁，別打了！」

    隨着他的聲音，胡蒙飛起的身體在空中一頓，身體在空中一個玄妙的九十度大轉身，砰地落在地上。

    「報告首長！」胡蒙一如既往地嚴格執行軍隊紀律，就像機器一樣。

    翁立也小跑過來，立正敬禮，「報告陸老師，請指示！」

    陸揚看了一眼胡蒙身上的泥土和頭上的汗水，揮手說道：「胡蒙去洗澡，一會兒保溫服來了，跟我出去散散心。」

    「是！首長。」胡蒙應聲而去。

    「陸老師要去哪裏？」翁立見胡蒙走開，馬上問道。

    「去會會昨天見過的那隻金色瓢蟲。」陸揚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問道：「那個桑德拉的底細調查出來嗎？都快一天了，應該有消息了吧？」

    「我們在歐洲的同事今天上午發來消息，核實了昨天那人，說千真萬確，的確就是桑德拉本人。但是他只在醫學上成績突出，並沒發表過任何數學方面的論文之類的。他在大學的成績單和這些年的研究的歷程都要通過瑞典、英國和美國的同事驗證，起碼要三天才能搞齊資料，所以其他方面還不能驗證。陸老師，戴局長問你，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這個桑德拉有鬼呢？」

    翁立說完，很期待地看着陸揚。

    陸揚搖了搖頭，「沒有證據，只是一個感覺。學醫好的人，理科不會太差。但是一個明明可以做赫赫有名的數學家的人，不去研究數學，而是去做一個二流醫學專家，這讓人難以理解，而且匪夷所思。」

    翁立明白了陸揚的懷疑，按照常規來說，的確是這樣。但馬上他想起了陸揚，笑着問道：「不過，也有特例。比如你，計算機黑客水平高到極點，你卻沒有去做黑客，也沒有去做計算機專家；醫學水準據說超過了安姌小姐，你卻沒有去研究醫學；常規武器上……」

    「停！」陸揚馬上揮手打斷翁立的話，一個怪異的靈感跳入腦海中，「我知道桑德拉應該屬於什麼樣的人了！天啊，他是個全才！因為他的最強項不是數學而已，除了醫學，他還有別的選擇。好，對手難求！我一定要去會會他！」

    陸揚猜對了一半，喬治華森的確是個全系的科學家，數學也不是他的最強項。而醫學真還是他的強項之一。

    「那您是不是要去國際會議中心？」翁立問道。如果陸揚要去國際會議中心，那就必須和戴龍先打招呼，把那邊先安排一下，然後才能去。

    「不是去會場，而是去御龍坊吃午飯。但是我們要準備一下，我想今天能解開他身上的謎底。」陸揚看了一下時間，距離12點還有兩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他和戴龍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

    御龍坊距離國際會議中心不到兩公里，據說這裏能吃到失傳依舊的宮廷菜，最著名的有乾隆最喜歡的「雁歸來」、「龍肝鳳膽」「七里活話」等等，所以到這裏來的達官貴人、海外來賓絡繹不絕。

    與他們同行的，除了桑德拉之外，有桑德拉兩個瑞典皇家醫學會的同事，一個世界癌症基金會的理事德蘭科夫婦和腫瘤醫院的副院長馬懷清教授。

    按照安姌的初衷，她只想和徐詩曼一起午餐聊天，不想和這些一板正經的老外一起就餐，但是徐詩曼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不能單獨行動，而且陸揚回電說要來，於是她就來了。

    安姌沒想到馬懷清居然還訂了包房——「咸寧宮」！雖然位置很不錯，在三樓走廊的最深處，臨窗就是護城河，而且遠離大堂吵雜的噪音，優雅的環境顯然要好多了。

    腫瘤醫院和瑞典皇家醫學院有個交流活動（安姌不是院領導，所以事前並不知曉），院方對於客人的招待自然會很熱情的。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商務性質的午餐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兩個決定世界未來走向的人物將同坐在一張餐枱上，於是，這頓午餐馬上就有了非同尋常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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