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父 第十一章 醉翁之意

    這個男人一看就和安姌很親昵，眉宇間和陸揚見過的龍少卿形神相似，陸揚不難猜出此人必是安姌的長輩。

    陸揚沒有猜錯，此人正是安姌的父親、黃海艦隊司令員——龍振海！

    既然不知道此為何人，陸揚也就沒有想過要回答他的問題。兩眼看着他，說道：「你是安姌的長輩，雖然你把我們陸家從囚車上劫到這裏，但是我並不感謝你。我們是清白，不管走到哪裏都是清白的，你這樣做反而讓我們有嘴說不清楚，讓我更加無法光明正大報效祖國，其實我挺恨你多事兒的。」

    安姌和老者同時一愣！

    安姌搶着說道：「陸揚，你錯了。把你搞到這裏來，是肖伯伯和二哥的主意，跟我父親沒有任何關係。你剛才說的話和他之前說的怎麼那麼相似？我現在非常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血緣關係了？」

    說着，安姌眼睛在父親和陸揚的臉龐掃過。

    這二人，一老一少，一壯一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男人。但是兩人的心那麼相似，兩人的胸懷那麼相似，就連話語都那麼一致！

    龍振海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感到後繼有人而開懷大笑。他看着陸揚那瘦瘦的身軀，感受到他身體裏倔強的血液，忽然間升起一種要保護他的責任感。

    「君子坦蕩蕩，小人心戚戚。你的胸懷的確寬廣，但是你太嫩了，並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想的。有的時候，為了達到光明正大的目的，你還是要採取一些手段。孩子，你的路還長着呢。這樣吧，為了將功贖罪，伯伯改正錯誤，我想辦法為你恢復清白之身。」

    陸揚馬上直起了身體，脫口道：「真的？」

    「你不相信我老爸？他可是黃海艦隊的司令耶！」安姌推了陸揚一把嗔怪道。

    陸揚一聽，啪地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後腦勺，侷促地嘿嘿一笑，「司令可是好大好大的官了，嘿嘿，對不起！我沒注意。司令同志，請你現在就恢復我的清白吧，我太想做實驗了！」

    司令當然是很大的官，尤其黃海艦隊的司令，肩披中將軍銜，與八大軍區司令同肩比座，絕對的一方諸侯。

    龍振海哈哈一笑，臉上露出慈祥的神態，伸手拉着陸揚坐在自己身邊，「孩子，恢復清白是要走行政過程的。司令再大，也不能破壞規矩。你說是不是？」

    陸揚沒想到安姌的父親是名震海內外的黃海艦隊的司令，這次對抗新八國聯軍的主力就是黃海和東海艦隊，他最嚮往的就是自己研製的武器送到他們手中狠狠打擊那些侵略者。

    「伯伯，你說吧，我要怎麼配合你？」陸揚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態度，他表現的很配合。

    「配合一定要的。首先你要跟我說一下你剛才那個武器，然後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加入海軍，最後我就會告訴你怎麼做。」薑還是老的辣，龍振海頭上的光環很快就將社會經驗為零的陸揚俘虜。

    「哦」了一聲，陸揚猶豫了好一陣，似乎心裏在做思想鬥爭，又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為了保密，那個新武器的原理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涉及太深的夸子、量子理論，我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我告訴你，新武器不是以當量大小為目標。它的中心思想是『俘獲』，目的是俘獲或改變敵人所有大殺傷力武器歸自己所有，讓對手從優勢轉為極端的劣勢。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小子，你不會告訴我你要俘獲原子彈、氫彈、導彈吧？簡直是天方夜譚嘛！」龍振海不是小孩子，聽到陸揚的話，只當聽到小孩子在談他做夢的事情。

    「唉~~」陸揚嘆了一口氣，心裏又湧現不被信任的鬱悶。他抬起頭看向天空，然後又看向秋風中的樹葉飄飄灑灑在空中飛舞，但最後還是落在了地上。

    「你看看樹葉，不管它被風吹到多遠的地方，多高的天空，他都落回到地上，你們知道為什麼嗎？」陸揚說道。

    「切，這是重力的原因，初中物理的知識！」安姌不滿說着，但忽然靈機一動，又快速問道：「你是說要建立一個強大的力場，讓導彈改變方向，把它吸引過去？」

    「不是！」陸揚搖搖頭，「吸過去也會產生爆炸，那爆炸產生千萬噸級T－N－T能量根本不是人類能承受得起的災難，所以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研究了美國從上個世紀就開始完善的導彈防禦系統和原理，他的中心思想是對撞。這種方式簡單而落後，經過近百年的努力，成功概率雖然提高了幾倍，但還是達不到80%。只要有一顆敵方導彈攔截失敗，對於系統來說，這就是致命的失敗。所以我們軍隊的導彈防禦系統絕不能採用這種方式，而要採用更先進的俘獲方式。不僅要俘獲他們的大殺傷性武器，我還要俘獲他們最先進的最牛逼的常規武器。比如美國和以色列最新研製的魔影戰機！如果能加上『湮滅』，即使敵方導彈擺脫防禦系統的俘獲，湮滅裝置也能像滅火器一樣，將核彈爆發的威力撲滅。哈哈，這才是最完美的防禦！」

    陸揚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後，雙手不禁捏起拳頭，揮起了手臂。眼睛更亮得如天上的太陽，發出刺眼的光芒。

    他的話語不僅感染了安姌，也感染了靜靜聽着的龍振海。

    魔影戰機可在三萬米高空飛行，打擊地面目標；又可以變換引擎進入太空，對衛星和空間站進行攻擊，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空間戰鬥機。如果能俘獲它，那可是件絕對偉大的事情。

    龍振海只笑不語，雖然是天方夜譚的構思，但是人類升空到登月、登陸火星這種事情在幾百年前不也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嗎？

    他不能笑話陸揚，因為那樣會打擊他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但是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面前這個孩子會在有生之年實現他的夢想。而且，自己對那些高深的理論知之甚少，很難跟陸揚做詳細的溝通，只有約上武器專家再來談這些詳細的構思，才能確定陸洋的話對還是不對。

    「陸揚，我很喜歡和你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你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去和上級溝通，，為你建立一個實驗室，讓你能潛心研究。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必須加入海軍，怎麼樣？」

    龍振海期望地看着陸揚，按照他的經驗，自己發出這個邀請，沒有幾個人會拒絕的。

    但是，陸揚卻是一臉的猶豫，像是衡量這其中的利弊。

    過了好幾分鐘，陸揚才悠悠說道：

    「穿上軍裝，成為一名軍人，衝鋒陷陣，這是我的夢想。可是，現在我和我的父母都戴着敵特的帽子，連自由都受到限制。如果，你們能恢復我父母的自由，恢復他們的工作和正常的生活，我想我會接受您的邀請。但是，我還要告訴您，我所需要的實驗室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事情，那些類似電子對撞裝置，沒有幾年的建設、千億元的投資，根本建設不好。現在，敵人已經躍馬陣前，時間不等人呀！不過，我已經聯繫好國家對撞中心，他們已經答應我去那裏做課題。條件是要見到我的初步研究成果。所以，伯伯，我求你儘快拿回我的實驗記錄和電腦，還有一塊鋼板，鋼板的中心有八毫米大小粗糙的圓點。這非常重要！」

    醉翁之意不在酒。

    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數據和標靶，這才是今天談話的關鍵。

    電子對撞中心是國內超級重點實驗室，號稱世紀第三大粒子研究室，那裏可不是是個課題就能在那裏做的。

    龍振海沒想到陸揚的方案居然能取得這麼重要的研究機構的認可，看來這孩子剛才說的方案並非痴人說夢。加上所謂的敵特案本就和陸揚的父母無關，雖然這幾天自己為了這事兒，也受到一些方面的壓力，並不是輕而易舉的，但只要努力一下，還是能辦到的。

    想到這裏，龍振海微微一笑，道：「好！時不待我，我就同意你的條件。我恢復你父母的人生自由、洗清冤案，甚至包括賠償；你加入海軍。但是你必須把你說的那個電源設備恢復起來，才可以去北京。安姌，領他到你三哥那裏，給陸揚辦理入伍手續。編制屬於黃海艦隊下屬705研究院，職務是上校級高級研究員，只聽我一個人的指揮。我這就親自給國安局打電話，問他們要回陸揚的東西。」

    龍振海的話語堅決，更不容任何人爭辯。在部隊，這就命令，不得有任何違抗！

    說完話，龍振海騰地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渣，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走了。

    但是陸揚卻覺得多此一舉，並沒有領會龍振海的良苦用心，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道：「唉，這時何必呢？我……電源盒子？我加入海軍又有什麼用嘛……」

    一旁的安姌見他還在想，馬上道：「陸揚，別冒傻氣了！你只要穿上軍裝，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不能再打你的主意，即使無意冒犯了那些權貴，我老爸都能護着你。你怎麼看不懂呢？而且，你也太牛了，一入伍就是上校級別，可以配正式的警衛員，很威的！我二哥幹了八年，立了好幾個軍功，也才是個上校。你就知足吧。」

    「……」

    龍振海輕鬆地走了，但他的心裏卻並不輕鬆。

    一棵小樹要長成參天大樹，要經歷許多風雨、許多磨練，他要一路護航，以免一顆新星很快就隕滅。

    僅有一面之緣，僅憑陸揚一席漫無邊際的幻想，憑什麼一方諸侯的龍振海就給他優勢許諾陸天林夫妻的平反，又是許諾加官進爵寓意招攬，大打感情牌？

    難道龍振海也是個糊塗蛋？只是因為安姌的面子？或者是他真的相信陸揚未來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