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父 第六章 電力炸彈

    吉祥酒店位於東海之濱的東海四路上，臨窗而坐，可以看到滔滔的海水。海水發黃，不是碧藍的。但是海風吹過，依舊讓人神清氣爽，心胸開闊。

    兒子生病五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全家來這麼高檔次的地方吃飯。難得兒子有這個雅興，陸天林下午一上完課，就到酒店等着了。但是母子二人卻因逛街而姍姍來遲，到了六點半才到。

    在二樓臨窗的餐桌旁坐下，陸天林看了一下妻子劉欣的臉色，想從她臉上看出今天的檢查結果是好是壞，但是劉欣臉上很平靜。一坐下就拿起點菜單子，笑着對兒子說道：「陸揚，你想吃什麼？咱們好不容易出來吃頓飯，吃點好的吧？」

    陸揚呵呵一笑，看着老爸老媽，說道：「不用點菜了，我昨晚上已經下好菜單了。」說着，轉身對一旁的服務員說道：「小姐，我叫陸揚，昨晚上已經下單了，請上菜吧。」

    沒想到兒子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準備了！

    陸天林喝了一口茶水，拍着兒子的肩膀，問道：「陸揚，你賣什麼關子？快點說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路上，劉欣什麼也沒有問出來，以為丈夫知道，沒承想他也不知道，心裏頓時感覺納悶。

    「稍安勿躁。等菜上齊，我就告訴你們。」陸揚忙着給媽媽倒茶水，也不着急。

    劉欣和陸天林馬上湊到一起，低頭交耳一陣，但都搖頭說不是，最後只好等着陸揚宣佈了。

    菜上得很快，最後居然還有一個大蛋糕，蛋糕上插着兩大兩小四根蠟燭。蛋糕上，紅色的奶油寫着一行字：「祝爸爸媽媽結婚22周年快樂！」

    「原來是這樣！」陸天林如夢方醒。

    「我們都忘記了！」劉欣恍然大悟。

    自從兒子生病以來，夫妻兩個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什麼節日生日一概都已忘記。尤其是在陸揚生病的前兩年，陸天林只要一休息，就會帶着兒子去北京、上海去找那些腫瘤專家給兒子看病。有時為了排隊掛號，半夜就到醫院掛號大廳睡覺……，真是費盡了心機和體力。

    陸揚看着爸爸媽媽相互對視，眼睛裏露出激動的淚花。他點燃了蠟燭，微笑着坐下，雙手撐着餐枱，說道：

    「爸爸、媽媽，你們為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慶祝自己的結婚紀念日了吧？今天是您們的大喜日子，兒子自作主張給你們慶祝。快點許願吹蠟燭吧！」

    「好，謝謝兒子。等會兒跟爸爸媽媽一起吹蠟燭。」

    陸天林說着，和劉欣手拉着手，默默地閉上雙眼，真誠地在心裏許下了願望。一邊一個拉起陸揚，三個人低頭對着蠟燭大力地吹了一口氣。

    飄搖的蠟燭之焰帶着陸天林和劉欣夫婦許下的心愿飛到神秘的世界去了，它的尾巴拖着裊裊藍煙在空間飄散着、飄散着。

    那青煙飄逸而灑脫，陸揚嚮往地看着它自由自在升空，心思跟着青煙飄散到窗外，消失在秋風之中。

    「陸揚，你不是有事情宣佈嗎？」劉欣很了解兒子，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又覺得他變得很陌生。自己這些年雖然心思都花在他身上，但是卻沒有發現兒子長大了，他到底有什麼本領？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陸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一笑，恭恭敬敬地給父母斟上紅酒，端起酒杯，說道：「今天是老爸老媽的結婚紀念日。為了我，你們累白了頭髮，媽媽憔悴了，爸爸的頭髮也越來越少了。我呢都二十歲了，還不能給你們解憂，心裏……心裏很……很難過……」

    說到這裏，陸揚的言語有些哽噎，眼前浮現的是暴雨天，爸爸背着自己，媽媽在一旁打着傘。狂風吹襲，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衣衫，媽媽的身子在風雨中飄搖，爸爸弓着背，迎着風雨前進。到了醫院，陸揚身上乾乾的，而他們的衣衫已經濕透了……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難過，他的眼淚不聽話地涌了出來。

    「孩子，你坐下吧，你是我們的兒子！我們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管你是好是壞，也不管是健康是病殘，你都是我們的兒子。」陸天林扶着兒子的肩膀，溫和地說道。話語中透着堅定，也透着對兒子的鼓勵。

    陸揚點了點頭，接過母親遞來的紙巾，抹乾眼淚，說道：「但是今天，不一樣了。陸揚長大了，我不再想依靠你們生活，我要自己去找出一條路！」

    「你說什麼？你要走？」劉欣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兒子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對劉欣有極大的衝擊。「孩子，母親生下你，卻沒有能力救你，你怨恨我了？」

    陸揚看着母親的眼淚奪眶而出，歉意地說道：「媽，不是這樣的。在我心裏，他們都說錯了。那根本不是癌細胞擴散，那些斑點都是我的智慧，每多一個斑點，就多一分智慧，所以我根本不擔心我的腦瘤。今天我的研究已經告一段落了，我要告訴你們，我初步成功了。明天我要去北京，那裏有人給我提供了一個實驗室，我去那裏把我的理論，放大付諸於實踐。你們就放心吧！」

    「真的？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要離家出走呢。唉，兒子，我祝賀你！」微笑又掛在劉欣的臉龐，她從來也沒有問過兒子研究的是什麼，但她今天知道，兒子研究的一定是非常高級的東西。

    「哈哈，祝賀你！」陸天林聽到兒子實驗成功的消息，一下子跳了起來，簡直比自己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還要高興。「來，我們一家三口喝一杯！」

    ……

    在東淼小區，到了七點鐘，還沒有來電。

    小區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輛，有十幾部警車、十幾部橙色的供電局的車輛，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四部黑色的、帶着特警閃電符號的專用車停在那裏。

    在小區的各個出口，特警戰士荷槍實彈肅穆站立。幾位帶槍警察，在小區管理處人員的配合下，對進出小區的人挨個核查着；另外幾十個身穿電力局制服的工人分赴每棟樓，緊張地核查這每個配電箱，每一個電力開關，每一根電線。

    小區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所有的電話線都被控制了，連手機信號也被屏蔽，打不出去了。沒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人敢高聲喧譁，個個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家中，等待電工師傅，在特警戰士的陪同下，上門查線。

    這時，兩部警用摩托車引領五部奧迪車開進了小區，停在了管理處的門口。

    車上下來六個中年男女，只見他們個個神情肅穆走進管理處。管理處里，在那裏指揮檢查工作的電力局王大君局長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方震書記、劉長奇市長，你們怎麼來了？」王大君誠惶誠恐地問道。

    「在這麼敏感的形勢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坐得住嗎？我帶來了公安局、武警的領導、省里派來的電力專家、東海大學的教授、國安局東海分局的局長張大豪，你趕快把情況進展匯報一下。」

    方震說着，擺了擺手，徑直走到臨時會議桌旁，不客氣地招呼大家坐下。

    緊急情況就有緊急措施，這是中國備戰戰爭建立起的一整套機制。警報一響，全民皆兵。但沒人想到會在這時、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居民小區拉響了警報。

    「情況是這樣的……」電力局的總工程師王志宇將今天測查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出來，「各個線路已經查完，現在僅留下這個小區最有嫌疑。東淼小區住了一千八百多住戶，挨樓棟檢查，需要大約三個小時的時間。」

    「敵人是用什麼設備？或是用什麼方法攻擊我們的電力線路的？」劉長奇問道。

    「我們已將樣本送去國家電力研究所了，結果要晚上八點之後出來，現在還無從知曉。但從我的經驗來講，一定是超高頻電源炸彈。」王志宇馬上回答道。

    「超高頻電源炸彈？」電力專家孔澤武驚聲道：「在美國的確有這樣的炸彈，可以產生五十萬赫茲以上的震盪電波，引起供電線路產生諧振，在瞬間燒毀線路上所有的用電設備。這種炸彈被美國佬吹噓為戰爭的先鋒，可以在戰爭前攻擊線路上所有暗藏的軍事指揮所、雷達站、衛星地面基地等等重要目標，令對手的軍事指揮系統徹底癱瘓或受到重大損傷。但是，因為高壓電流的傳輸難以跨越變壓器這個大感抗，所以這種設備不能從低壓側作用，必須直接作用在高壓線路上。但從今天的情況判斷，起始點卻是從低壓側，而且通過民用電路，要跨越多級變壓器，十幾層的電路保護，最後燒毀高壓線路，這……這好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呀，難道美國人在這種武器的研發中取得重大突破了？」

    王志宇認識孔澤武，知道他雖然今年才四十幾歲，但是在電力上卻是名副其實的國際級專家。對於他的判斷，他無法提供論據，也無法回答。而且他還有一堆的疑問和不安。

    「孔教授，無論什麼炸彈，在我們的認知里，都知道電源炸彈在開啟後，會造成與它連接的線路一起損毀。但是現在很奇怪，小區的低壓側線路沒有絲毫損壞。這是為什麼？」

    情況介紹到這裏，到下定論的時候還為之尚早，方震越聽越覺得事態比想像中的要嚴重多了！東海在全國來說，並不是軍事重鎮，也不是經濟重鎮，除了黃海艦隊司令部設在東海之外，再也沒有其它軍事基地。為什麼美國佬要選擇東海動手呢？難道是因為就是黃海艦隊的司令部在這裏嗎？

    市長劉長奇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方震，說道：「現在科技發展日新月異，孔教授說的不一定實現不了，如果美國佬的這種電源炸彈真能達到這種厲害的程度，我們必須馬上匯報到中央有關部門。」

    正在這時，卻見一個帶着大沿帽的警察同志走進來。徑直走到公安局局長黃星的身旁，小聲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黃星和身旁的國安局局長張大豪又嘀咕了一陣。

    兩人神情嚴肅，最後黃星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那個小警察知趣地閃開了。

    「報告各位領導，我們剛剛接到一個重要的情報。」黃星站起身說道：「就在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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