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躲在黑暗中,偷偷的覬覦觸不可及的那一點光亮。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雖然羨慕,雖然想要靠近,但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從不敢參與半分。
直到後來,一場演講比賽打破了這種平衡。
市裏的英語演講比賽,每個班級推選一兩個人固定時間參加演講培訓。最後在全校選出三個人,代表學校去參加市裏的演講比賽。
顧暉在初中時,英語成績就一直是班級遙遙領先的。溫初晗家境優渥,從小就在雙語環境中長大,無論口語交流還是整體水平都很好,所以老師推薦她們一起參加演講培訓。
顧暉趕去階梯教室參加演講培訓的時候,其他班級的人都已經選好了位置,整個教室座無虛席。
除了……溫知夏左手邊的位置。
而他的右邊,坐着溫初晗。
顧暉腦子瞬間當機,躊躇了許久才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許是因為那時候還不認識他,更重要的是他旁邊坐的是溫初晗。那兩個人不時湊在一起討論,全然當她不存在。所以培訓時間,顧暉一句話也沒能跟他說上。
雖然在他旁邊不能集中精力,但一腔熱情都被旁邊那兩個人親密的樣子澆滅。顧暉只能強行轉移注意力,仔細聽老師講的知識點。
後來,老師漸漸發現顧暉的學習能力很強。更加看好她的能力,但她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口語發音有一股濃重的湖南口音。
傳說中的塑料英語,一開口就很容易讓人出戲。
正好那幾天溫初晗因為家裏有事沒能來請假,就是那幾天,老師做了個很重大的決定。讓溫知夏幫忙輔導,改正顧暉的口音。
顧暉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瞬間的驚愕,她回頭去看他的表情。正好看見他也朝她的方向看過來,那雙漆黑眸子裏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更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在老師離開教室之後。階梯教室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顧暉雙手僵硬的垂在兩側,眼睛東瞟西瞟的,就是不敢看他。
然後他呲的笑出聲,說:「小學妹,我很可怕嗎?」
快要窒息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
和自己喜歡的人呆在一起,腦子裏顧及的東西很多。怕自己說錯話扣印象分,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和他獨處的機會。
那天之後,每天下課之後都會有和他獨處的時間。當然,在他為她糾正發音的時候,她是沒辦法看他的。否則,就會瞬間陷在他那雙黑眸里,無法思考,無法動彈。
顧暉會因為他一句小小的誇獎而興奮雀躍,也會因為他的批評而失落。
有一天他勒令顧暉將演講的稿子背下,希望她做到脫稿演講。
顧暉敲着腦袋死記硬背許久,等她感覺自己可以讓他檢驗成果的時候。回頭就看見他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顧暉屏住呼吸,因為怕吵醒她,小心翼翼的連呼吸也不敢。
他的臉頰上覆上一層朦朧的光暈,很淺的金黃色。睫毛安安靜靜的搭在眼帘上,呼吸清淺。
顧暉有些悵然的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無論眼睛,鼻子,嘴巴還是整體面部輪廓都那麼好看,就像被雕刻出來的一樣。
想着,她就不自覺趴在他旁邊,靜靜的看着他很久。
就在她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鼻尖的時候。他突然就睜開了眼睛,說了一句:「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稿子背好了嗎?」
他剛睡醒,聲音沙啞。
顧暉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轉過去捂住自己的心臟。強忍着頭皮發麻的感覺,暗自懊惱,果然一遇見他,所以有的定力都為零。
結果可想而知,被他一嚇,好不容易背好的稿子瞬間全忘到了腦後。
但好在最後成功改掉了口音,和溫知夏還有另外一個女生一起被選去參加演講比賽。
噩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從比賽回來之後,整個宿舍的人對她的態度開始大變,大概因為那一次她擋到了溫初晗的道,也可能是因為她和溫知夏走的太近,於是一些小小的玩笑就開始了。
會在回宿舍推開門時被從天而降的一桶水淋成落湯雞,會在刷牙的杯子裏看見死的蟑螂。會在體育課時找不到自己的運動服,被捉弄着,在所有人面前出醜。
這些都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後來。
那些人變本加厲,開始打她罵她。錄製一些私人私隱的視頻,用來威脅她。
這場夢太長了,顧暉夢到過去的種種。
受過的種種委屈,那些愛恨情仇一一從腦海中閃過。眼角還未有紋路,心上已經滿是塵霜。
顧暉醒來時,原本是想看看時間。可是手機忘記了充電,早已經自動關機了。她連忙將電充上,開機。
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有安宴打來的,也有daniel的電話。
腦子睡得還有點懵,顧暉反應了很久,才先給daniel回了個電話。
daniel很快接聽電話,她說:「顧總,您醒了嗎?」
「嗯。」顧暉一隻手接聽電話,另一隻手將短髮往後攏,「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安先生跟董事長溝通了,這幾天您的工作都會交給廖經理暫時接手,您只要安心休息就可以了。對了,還有一件事……」
她這樣猶豫的口吻,顧暉莫名有點不安。
daniel說:「關於運動app的事,宇晟的溫總要求更換項目負責人。」
顧暉沉默了片刻。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其實沒什麼好難過的。只是突然聽見這個消息,心裏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她頓了頓才說:「我知道了。」
「那您那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的再給我打電話。」daniel也有幾分悻悻,只怕顧暉因為這件事生氣。
掛斷電話之後,顧暉瞬間癱軟在沙發上。溫知夏這次,應該也是下定決心要跟她一刀兩斷了吧。
這樣的局面其實挺好的,他們都不用再為難。
她原本是想回個電話給安宴,結果還未來得及打過去。就接到了許連抻那邊打來的電話,她猜他大概是因為溫知夏要求更換項目負責人的事,來興師問罪的。
她知道許連抻發起脾氣來很麻煩,所以有些頭疼的扶額。
但最後還是接聽了電話。
「父親。」
「怎麼回事?」
簡短的四個字,明明聽不出什麼情緒的。但顧暉知道,他此刻很生氣。
顧暉解釋:「您不是希望我可以和他少些來往嗎,那天我把所有話跟他講清楚了。或許他也覺得,現在這樣處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方式。」
許連抻聲線冷硬:「我問的不是這個。」
顧暉愣了一下,等待他的下文。
「我指的是上次業誠的開盤儀式,我明明已經囑咐過你不要給安宴添麻煩。你為什麼就是記不住我說的話?」
原來他說的是那件事,顧暉一時間百口莫辯。可是那天的局面她能怎麼辦呢,難道要一直忍着,任由她打到解氣嗎?
「父親,那天的事情我真的……」
許連抻打斷她的話:「不要解釋,我不想聽過程,我只看結果。louis,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要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明白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你獨當一面,而不是時刻給我添麻煩。」
「我知道了。」顧暉垂下眼帘。
許連抻在電話那頭深吸了好幾口氣,似乎才勉強平穩情緒。
片刻後他又說:「這次你給業誠捅了這麼大婁子,一定要時刻和安宴保持聯繫,和他好好的。」
「好……」
「還有最後一點,我同安宴的父母商量過了。既然你一個人沒辦法獨當一面,有安宴幫襯着你自然更好。所以你們倆的婚事還是儘早辦為好,我們看過日子了,下個月情人節是個好日子,就在那天定下吧。」
轟隆一聲,像是瞬間五雷轟頂。
顧暉有幾分慌亂,但依舊保持着表面的平靜,什麼也沒說。
10月14日,情人節麼?
後面許連抻又嘮叨了許多話,顧暉一直沒有聽進去。反倒把他最後一句話聽進去了,他說:「你哥哥回國來了,大概明天到,你提前跟他聯繫。」
顧暉瞪大眼睛:「jessica要回來了?」
許連抻訓斥她:「怎麼這麼沒禮貌,那是你哥。」
顧暉笑了笑:「抱歉父親,我只是沒想到哥回來的這麼突然。你放心吧,我明天會去機場接他,好好接待他的。」
掛斷電話,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jessica這個人神出鬼沒的,成天為了追尋自己的藝術理想四處遊蕩。連許連抻也拿他沒辦法,所以這不才把自己當成louis來培養,希望她能獨當一面嗎。
顧暉想着jessica回來沒地方住,又想起上次對面的那套房子似乎清空了。於是想着聯繫一下房東,如果可以,替jessica把那套房子先訂下。
下午安宴來接她去吃飯,到底因為凱撒地產的事忙得暈頭轉向。他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顧暉看他那樣累,原本是想替他開車,可是安宴不讓,顧暉只好作罷。
正好是下班的時候,車子在二環堵的一塌糊塗。
在最擁擠的地段,車窗外有最美的夕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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