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末日堡壘基地內的一切,尚屬於超體人可以嘗試理性分析,那麼能量儲備裝置內所發生的的事,超體人則很難以理性去分析其中的邏輯規律了。
超體人的能量儲備裝置,安放在地下嚴密的金屬裝置內。
每一個能量儲備裝置,都是依靠高強度磁場封鎖的絕對純淨能量,分離淨化出阿爾法狂暴粒子的純淨能量。
比喻起來,就像脫鹽後的海水。
阿爾法狂暴粒子於超體人而言是一種劇毒,也是星幕世界遠古文明阻礙它們恢復世界穩定生機的污染,寄希望於超體人主動放棄這個已經被污染的世界。
但很顯然。
超體人並沒有放棄。
即使是一個被深度污染的世界,超體人仍然堅信,自己能夠憑藉堅持不懈的努力和智慧,去戰勝這些低等土著生物的阻撓,實現自己的意志追求。
如此。
漫漫時間過後,超體人在不斷的探索積累與技術突破過程中,終於掌握了馴化阿爾法狂暴粒子的法則技術,或者說壓制阿爾法狂暴粒子的法則技術,繼續着數萬年前的理想,在超體星外殼上重造一個大氣層護罩!
只有通過大氣層壓力,通過自我循環的自然能量,才能夠嘗試以神秘的星體精華,重新點燃地心的熱源!
但在這一刻。
明明這個被觀察者文明所籠罩觀測的能量儲備裝置,上面的所有數據一切正常,都是在按照超體人既定的數值發展着,但高空星際時空戰艦內的超體人卻發現,以這座能量儲備裝置發射器為中心創建的大氣層,突然發生了無法理解的混亂。
這個區域內的大氣層,就仿佛水杯里的油,完全無法和其他區域大氣層融為一體。
而在這個神秘圓筒巨眼出現前,這裏的一切都曾好好的。
負責監察超體星大氣層重建任務的這艘星際時空戰艦,一次又一次反覆和地面的能量儲備裝置確認着數值。
一切都正常。
超體人甚至多次是人為確認,但這裏的大氣層,就偏偏發生了超體人所無法理解的變化,竟漸漸形成了一塊詭異的空洞區域。
這裏所有的自然能量都在發射後,或溢向了宇宙深空,或重新和超體星地表惰性的阿爾法粒子結合,回歸於混亂。
這種詭異……
在超體人看來,就像是同一個方程式,同樣的先決條件,卻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結果。
這根本無法用數學邏輯表述。
但如果超體人能夠站在另一個數學邏輯立場,一切解釋都似乎變得容易了。
在一段漫長的時間裏,在這顆廣袤的超體星上,世界末日生態大滅絕後,所有的生物本都該隨着正常的宇宙演化消逝,但超體人卻沒有屈服於命運,它們以超乎常理的智慧和堅持,完成了文明的跨越進化,最終和星幕世界遠古文明進行了一場曠古絕倫戰爭。
站在這個角度,它們便是主角。
因為它們改變了宇宙既定的客觀演化,甚至在不斷創造更大的奇蹟,讓超體星死而復生的奇蹟!
這便是生命的奇蹟概率,億萬微觀粒子的糾纏態奇蹟概率。
生命的奇蹟概率不止,超體文明所能創造的未來,就充斥着無限的可能!
這便是生命與文明的魅力所在,自它們誕生的第一天起,就在改變着宇宙的客觀既定演化過程。
但觀察者文明的存在,卻在破壞這種糾纏態。
將生命淪為石頭,被宇宙的既定覆蓋奇蹟,在這種概率下,占卜也將失去意義,因為概率只剩下了對與錯,沒有了奇蹟,一切都在既定的演化過程中。
這真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法則規律。
這樣一來,原本可能發生的超體星死而復生奇蹟,也將會被既定規律所覆蓋,就宛如宇宙在自我修復漏洞一樣,繼續着既定的死亡事實,一段原本能夠成為主角的文明世界演化歷史,因為喪失了小概率奇蹟事件,淪為了平庸,無意義的掙扎,淹沒於客觀演化的歷史。
這便是觀察者文明的力量,被遠古造物評為阻止末日浩劫超過10%概率的數學武器,讓他偶然發現後並為此等候了數萬年的奇蹟概率!
……
超體人戰略指揮部無法再繼續保持客觀冷靜了。
超體星末日堡壘基地數以百計,它們可以損失掉其中三座,甚至包括駐守的長官,但卻不能眼睜睜看着大氣層計劃的變故,哪怕這裏的能量儲備裝置所影響的大氣層面積,僅僅是總體面積的萬分之一二,也將是巨大的缺憾。
二級超體人長官,j20來了。
它是繼超體人歷史上唯一的一級超體人長官a2後,最偉大的幾位超體人之一,也是當今蔓陀羅沙封印外的超體文明社會中,最高統治者。
通過膠囊塌縮,其龐大的精神力軀體短暫凝實,j20通過高速傳送,來到了這片被觀察者文明所籠罩的地帶。
一瞬間。
相較於其他超體人,j20更能夠深切感受得到,那種奇蹟概率態不斷從身體流失的絕望。
那是源自於生命對於宇宙客觀既定演化影響力不斷縮小的恐懼,從主角淪為平庸的不甘。
但是j20和低等生物不同的是,它已經足夠強大。
觀察者可以讓受觀察者的未來淪為平庸,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自然演化的既定事實,但卻不能抹去受觀察者已經完成的奇蹟。
譬如說,j20如今所擁有的無與倫比力量,進化為六級生物的奇蹟!
而這個奇蹟,所影響的不僅僅只有j20自己,更代表着整個超體星殘存的文明體系。
觀察者文明可以覆蓋四萬平方公里,可以影響三座末日堡壘基地,但卻絕無法囊括整個超體星,甚至連千百分之一都遠遠無法做到。
此刻它之所以能夠影響到三座末日堡壘基地,僅僅是因為這三座基地恰巧緊鄰在一起而已,又恰巧附近有一座創建大氣層計劃的能量儲備裝置,卻絕非代表這超體星面積如此渺小。
同樣道理。
區區四萬平方公里。
若是在格蘭自然科學院,自然是能夠將周邊的幾座緊鄰科學院一同覆蓋,但若是在風眼邊緣,恐怕連一座科學院也不會覆蓋到。
j20所喪失的糾纏態,於他而言,可能連千百分之一都不到,雖然不可逆的特殊影響仍然會讓他的未來受到某些未知的改變,卻並不會讓它發生本質的改變,淪為只有正確與錯誤的既定平庸者。
如此。
j20站在了圓筒內,觀察者巨眼的中央。
巨眼似乎從未觀察到過如此豐富多彩的東西,或者說從未觀察到過如此巨碩的高緯度物質,它所具有的糾纏態,即使巨眼竭盡所能去眺望,所看到了僅僅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而在觀察者巨眼影響這個高緯度生物,使其喪失糾纏態概率的同時,j20也在以高緯度生物身份,在觀察着這個低溫度文明。
超體人諺語中,有這樣一句話。
當你注視着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注視着你,當你在畫別人的時候,你已經在別人的畫中。
觀察者文明能夠對高緯度世界造成影響沒錯。
但與之相對,高緯度生物必然同樣能夠以對觀察者文明造成某種無法理解的影響!
就像雷洛和觀察者文明的相互利用,雙方均無法理解彼此的行為一樣,觀察者文明在對高維度文明進行數學概率傷害的同時,它同樣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普普通通行為,竟會對高緯度生物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就像是我吃葡萄,你被隕石襲擊,你卻告訴我這是因我我吃葡萄一樣。
其中的邏輯聯繫對於二維觀察者文明而言,實在無法理解。
那麼。
與之相對。
高緯度生物對低緯度生物的影響傷害,也必然是在高緯度生物看來近乎無厘頭的過程中完成。
譬如這次。
籠罩四萬平方公里的數學概率災難,已經持續了足足十幾分鐘,如此漫長的時間,足以讓那些潛力原本堪比【焰心之力】奧恩的超體人,在未來的歲月里淪為路人甲了。
j20 的到來,並沒有發現觀察者的任何奧秘,也沒有找到阻止的辦法,
但這一切,卻因為超體人光腦計算裝置受到災難影響,發生了一次錯誤數據計算,僅僅是自身的一次邏輯錯誤,一個高緯度生物即使在知道其中原因,也完全無法聯想到究竟和低緯度生物發生何種交際的事件,卻對低緯度生物文明產生了浩劫災難般影響。
滋滋滋。
突然。
就像觀察者文明巨眼毫無徵兆突然出現的時候一樣,巨眼的消失同樣沒有任何徵兆。
不要說j20和億萬超體人莫名其妙,便是遠在星幕世界始作俑者的雷洛,對於觀察者巨眼的突然回歸,並似乎處於虛弱自閉態,同樣莫名其妙!
戈壁灘試驗台前端坐的雷洛,手中粒子界目之杖右眼幽光微微一斂後,便恢復了平常。
這一切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一旁的尼古拉已經等候許久。
曾經他眼中的改天換月幻境,早已隨着雷洛的粒子界目之杖反擊,d35100超體人無暇理會這裏而消失了。
雷洛起身,皺眉看向手中魔杖,百思不解。
一旁大氣不敢喘的尼古拉同樣瞪大了眼睛,心中感嘆,難道這就是泰斗境學者實驗探索的領域嗎。
也實在太詭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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