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和巫女已經聽傻了。
總覺得眼前這娘們是在胡扯,但仔細想想,似乎邏輯也挺通順。至於為什麼和《西遊記》重合度那麼高……想想石鐵心的實力,想想華夏龍組的神秘,兩女忽然產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話說吳承恩當年寫的該不會是紀實文學吧!
都說文學作品來自生活又高於生活。
高於生活我明白。
這個來自生活就有點可怕……
巫女還在掙扎着保持理智,黛月已經開始接受設定。
但最能將悠悠這番話聽進去的,反而是一個竊聽的人。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
他本站在陰影中,毫無氣息,仿佛一截朽木、一塊石頭,全然不惹人注意。
直到他開口說話的時候,才讓人驚覺,這裏還有如此雄偉的一條壯漢。
「貧僧本以為你們的山廟早已被世俗沾染殆盡,畢竟少林都已經上市賣股票了,誰還會相信你們有佛門正傳呢?沒想到,亞洲文明的源頭果然還是源頭,真是小看你們了。」
他從陰影中走出來,身穿僧袍,頭戴斗笠,左手豎起單掌,右手拿着禪杖,脖子上掛着體積誇張的串珠。粗粗的禪杖在他的大手中顯得十分輕巧,杖頭上咣當作響的鐵環每一個都不輕,黑漆漆的串珠每一顆都像饅頭一樣大,但此人如此負重之下卻完全不覺吃力。
這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渾身肌肉非常膨脹的僧人。
他抬起頭,露出了斗笠下瘋狂的眼睛,帶着野獸般的殺氣俯視着悠悠:「我瘋僧,一定會去會會那位魔僧,看看他的八戒之力到底有何特別。而你,小姑娘,我很不喜歡你居高臨下的態度,更不喜歡你們背着陛下偷偷摸摸的行事。」
黛月緊張起來:「瘋僧,你想幹什麼?」
悠悠也皺起眉毛,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瘋和尚根本就不是個理智的人。
「我想——讓那個陳司令吃屎去吧!」
咣噹噹,瘋僧揮動着巨大的禪杖,口中念誦着錯亂的經文,手上則發動了必殺的攻擊。
噗嗤,有血液濺在後面的牆壁上。
這血,鮮紅。
另外一邊。
發生爆炸的高樓附近,人員匯聚繁忙無比。
在大樓強大的滅火系統下,大火漸漸熄滅。也多虧了它在設計之初就餘留了巨大的抗震餘量,所以這樓並沒有坍塌,唯有最上面兩層爆掉了。
破片瓦礫掉的滿街都是,大多數傷員都被轉運走了。
一個破爛的沙發上,石鐵心坐在瓦礫中間,臉上有些火燒火燎的焦黑。
之前爆炸的時候,由於炸藥並不是同一時間炸開,所以給了他一個逃生的機會。之前準備好的繩索不能用,生怕被大火燒斷。石鐵心選擇疾走狂奔,手指一插一拉,嘎吱一下把電梯門整個分開,然後抓着電梯鋼索縱身而下。
好懸,沒受什麼傷。
現在,他沉默着,坐在沙發上沒有走。他的身邊擺着一個熏黑的鐵人樁,手中拿着個文件夾。
鐵人樁是被炸下來的,看看它眼前似乎還能浮現出他在屋裏練拳的場景。現在,拳樁還在,看他練拳的人則已經鴻飛冥冥,只留下了巨大而無言的嘲弄。
咯吱,手指將文件夾捏的起皺。
所有原由,都在這個文件夾中。
文件夾里是一個發報秘本,記錄了很多秘密通訊的內容。
看了這個秘本,石鐵心才總算明白了悠悠的真實身份——國內某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的特派員。
這個大人物,不知其真實身份,只在秘本上記載為「陳司令」。而這個陳司令,就是歐陽兄弟的主要保護傘,是王大發想抱上的大腿,更是特殊獨品的主要運輸目標。
就像王大發曾經說的,一個小小的大興根本吃不下那麼多獨品。而且,現在雙方海軍,尤其是東方國度海軍將海面基本封鎖,那麼大量的獨品是怎麼運出去的?
再引申一些,悠悠為什麼對歐陽兄弟這麼上心?王大發為什麼會這麼信任她,特意叫她來聽聽自己的宏圖大志?
一切,水落石出。
查歐陽也好,幫大發也罷,還有後來跳槽到新興霸主石鐵心這裏來當保姆,以及不遺餘力的探索怪物勢力、殺死神之子等,一切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讓陳司令,最大程度的掌控這種力量。
畢竟,這是一種能夠讓人返老還童的力量。
「呵呵,我真是傻透了。這或許才是大人物的行事方式吧,一個特派員就把我耍的團團轉。」石鐵心一頁一頁翻看着文件,心中酸楚簡直無法釋放。
這算是舔狗的痛嗎?
不全是。
別看他從前也常說「不信你」之類的話,但石鐵心的潛意識中,並沒有懷疑過悠悠的立場。這不僅僅是因為風光旖旎的曖昧,更多的還是受到了另一個世界線的影響。
鳳鳴一中的凌星見,那種古靈精怪,那種嬌憨可愛,還有共同奮鬥共同努力的種種,讓石鐵心下意識地就不去懷疑她。即便看到了點點可疑之處,也會下意識的忽略,會自動為她解釋。
沒想到,最終卻夢碎東京灣。
仔細想想,這心態和舔狗好像也沒差多少。
石鐵心自嘲一笑,呵呵,沒想到我這種硬漢也有今天。
翻看,翻看,下意識地翻看。
忽然,石鐵心不笑了。
他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嗯?這個字……怎麼這麼新?」石鐵心重新翻了一邊文件夾,從頭到尾,通訊秘錄的時間跨度長達半年,而且不同的時間上書寫的字跡也有些微妙的不同,看起來沒什麼毛病。
但這個墨水的顏色,太統一了。
不像是橫跨半年寫出來的東西。
湊近了用鼻子嗅了嗅,嘶嘶,嘶嘶,嗯?
這個味道……不對吧!
這是我的秘制墨水的味道!
作為一個成熟的書法家,石鐵心已經可以自己調墨水了,就像一個成熟的美妝博主會自己調香水一樣。
但這一款是我特麼一個星期前才剛調出來的!
一個星期內的墨水,寫出了半年多的通訊記錄。
這是什麼感覺?這是一筆一夜一條命狂補暑假作業的感覺。
石鐵心腦中頓時蹦出了一個念頭,趕緊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又聞了一遍,最後啪的一下把文件合起來,抓狂的摔在沙發上。
「我特麼就知道!她的話,任、何、一、句、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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