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他立馬變了一張臉,冷色道:「我早就該知道,他是君,我是臣,根本就不可能有完完全全的信任。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安歌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那張以往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臉龐,今日卻陰霾密佈,還夾雜着失望。
他冷笑道:「他一次次地說這樣的話,就是為了試探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他有意令我去北邊支援四王爺,但又怕我一旦與四王爺匯合會生出異心,所以才要將你關在宮裏做人質。」
安歌還不知道背後還有這個事,她隱隱心疼,上前輕輕握住他垂下來的手,安慰道:「他如今不會放你去北邊打仗的,他今晚不是說自己喝多了才會亂說的麼……」
「北邊的戰事拖了許久,他暗示過我許多次,但我若太主動,他就懷疑我有異心。」景瀾心煩道,「我本就沒有任何反叛之心,也斷是不會違背景家忠君愛國的家訓,他還要一次次的試探……真是麻煩。」
「他性格如此,你現在認清了是好事,在朝中不要事事出頭,見好就收,他也沒藉口對你怎麼樣。」安歌揉開他皺在一起的眉頭,又幽幽嘆了口氣,道,「在朝為官還可以見好就收,他的那些后妃,將自己一生榮辱都依託給他,卻沒有哪一個能真正的得到他的心……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那日從大殿上逃了,出宮之後又遇見了你。」
安歌握住他的手,深情道:「無論什麼事,我都與你一起面對。」
「嗯。」景瀾輕輕地應了一聲,又緊緊地抱住她道,「小歌兒,我想今晚就與你洞房!」
他仿佛一下子就從方才低落的情緒里走出來了,又變成了以往的意氣風發……真不知道是樂天開朗呢,還是沒心沒肺。
「……你瘋了嗎!」安歌抬手重重地捶了他一拳,打斷了他更多的無恥之言,可這點兒力道景瀾是完全不放在眼裏的,他直接橫抱起她,進了內室,將她放到了床上,又俯下身來,壓在她身上輕輕吻着。
安歌掙扎不得,都快哭了的時候景瀾才放開她,又直起了身子。
安歌輕輕舒了口氣,以為景瀾玩笑開夠了要離開了,卻沒想到下一刻他居然開始脫她的衣服。
「啊啊啊……」安歌嚇得一陣慘叫,雙手抵着他的腦袋道,「景瀾……景將軍你再稍等幾天!過幾天我們拜堂之後再再再……」
景瀾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衣服裏面,胡亂摸着,還一臉正經地與她解釋道:「我們北方的風俗和你們江南不一樣,只要下了聘禮就已經是夫妻了,並不需要等到六禮都結束。所以在北方這樣是沒關係的。」
「你……你放開我!」安歌情急之下打了他一巴掌,打完就哭:「你再這樣欺負我,我不嫁你了,我要退婚!我現在就寫信給我爹叫他退婚!把你的聘禮都送回來!」
「……」景瀾沉默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從床上下來,又伸手將她的領口整理好。
雖然他不得不聽話,但心裏還是不服氣,埋怨道:「你們讀書多的就是迂腐,不懂變通。本就只差一禮,也是遲早的事,有那麼重要嗎?」
安歌氣不過踹了她兩腳,踹完自己委屈巴巴地道:「明明是你不通禮儀,
你還說我不懂變通!你……你這個糙人!」
景瀾抓着她的腳,將她塞回被子裏,也委屈道:「明明就是你的不對,你還不讓說,真不講理。」
安歌瞪向他:「我哪兒不對了?!」
「你撩撥我,撩撥完了還不認賬,還要做出一副烈女的模樣。」
安歌不服:「……我怎麼撩撥你了?!」
景瀾認真道:「你喘口氣都是撩撥我。」
安歌:「……」
酉時末一過,去宮裏參加晚宴的人陸續離開。
殷沐徒步去鍾粹宮看望寧妃,身後只跟着一貼身內侍,手裏拎着盞燈籠。
突然,迎面走來一身段婀娜的女子,身上香氣裊裊,舉手投足間全是魅惑。
她迎到殷沐面前,盈盈笑道:「霽月參見皇上。」
殷沐看着她精心打扮過的妝容,她今晚存了什麼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方才安歌說的話又冒了出來……殷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時候確實是自己思慮太多,瞻前顧後,總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倒是安歌膽大心細,若有她在自己身邊……
算了,既然錯過了,也就只能這樣了,總不能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和景瀾的君臣情分。
殷沐將一抹算計隱藏在眸子裏,上前輕笑着扶起她,溫柔地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沒有隨着使臣一塊兒出宮?你姐姐呢?」
「我本是想出宮的,但方才人太多,我與姐姐走散了。」霽月起身時,忽然雙腿一軟,竟向前摔去,直直摔進殷沐的懷中,「我……我腳扭到了。」
殷沐扶着她,那股香氣越發濃郁,直刺的他腦袋發脹,但還是能保持清明。
「手怎麼這麼冷?」殷沐抓着她丰韻細膩的手,心疼道,「你穿得這樣單薄,今晚就別折騰了,留宿在宮裏吧。」
霽月垂下眼瞼,靠在他胸口道:「皇上,這樣會不會於理不合?」
「不會。朕冊封你為妃,就不會有人感多說什麼了。」
霽月心中訝異……這藥效居然如此厲害?本想着還需多費一番口舌才能騙得到殷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辦妥了?
震驚之後便是欣喜,霽月連忙點了點頭:「霽月謝皇上垂憐。」
殷沐淡淡一笑,忽然把她抱了起來:「你腳扭傷了,不能走,朕親自送你過去。」
霽月輕呼一聲,又咯咯笑了起來,伸出雙臂攬住殷沐的脖子,毫無黎國女兒家的嬌羞,兩隻眼睛亮閃閃地看着殷沐道:「皇上,你好勇猛,你果然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其實霽月第一次見到皇上時就愛慕皇上了,每一夜都能夢見皇上……」
「夢見我什麼?」殷沐含笑看着她。
霽月湊過去,緊貼着他的耳朵道:「夢見皇上疼愛霽月,還和霽月生了好多小皇子小公主。」
殷沐勾了勾嘴角道:「今晚就讓你美夢成真。」
安歌說的不錯,霽月確實沒什麼心眼,什麼都寫在臉上。
後宮之中,能有一位嬌俏異國少女,倒也確實不錯。
小太監估摸着皇帝今晚是不會去寧妃那兒了,立即換了個方向,在前
頭為他們照亮回去的小路。
他們三人走遠,躲在樹後的張洛兒鑽出來,她才是真的迷路了。
之前她想跟着眾人一起離開皇宮的,但又怕扶風尋她麻煩,便落後了一步,沒想到再走出來的時候,那波人全都走了,她雖然來過宮裏幾趟,但如今天黑,皇宮又大,真不知道怎麼走才能出去,所以誤打誤撞走到了這裏,還意外看見了這麼一齣好戲。
鄔國公主還真的大膽啊……這在皇宮就勾搭上了,而且想想霽月方才的樣子,一點兒羞恥都沒有,還笑呵呵的說那麼多羞恥的話,跟煙花女子似的……
張洛兒搖了搖頭,無力再想霽月的破事,她沿着皇帝走過得路往前走,想着待會兒遇見宮人問一問出宮的路,可才走到半路,突然聽見一陣幽幽的哭聲從旁邊的另一道岔路往這邊來。
張洛兒下意識地慢下腳步,那個人漸漸接近,張洛兒才看清她的長相,似乎有些熟悉……那人身上穿的並不是宮女穿的衣服,而是宮外貴家女子穿的。
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對了,想起來了,之前她去邸報府找過安歌一次……她是柳平樂!
自己到邸報府的時候,柳平樂因為家中出事而離開,所以她們倆錯過了,對彼此都不太熟悉。
張洛兒眼珠一轉,迎上她道:「柳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柳平樂止住了哭聲,揉了揉眼睛問道:「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
「哦,我……奴婢就是一普通宮女,奴婢認識您,是因為您入宮過好幾次,而且做過女學的女夫子,宮中不少宮女都十分敬佩你呢!」張洛兒笑着與她攀談道,「柳姑娘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兒哭?其他人都已經出宮了。」
「沒……沒什麼。我也要出宮的。」柳平樂說完,便要匆匆跑開。
張洛兒發現了柳平樂的慌張,母親說過,對付安歌,可以從柳平樂下手,她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張洛兒追上去道:「柳姑娘,奴婢最喜歡你寫的話本了,心裏對你十分崇敬。若是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不妨說出來,興許奴婢能給你出主意。」
「真沒什麼。」柳平樂說着,加快了離宮的腳步。
張洛兒也一路跟着她,問道:「柳姑娘……可是宴席上有什麼不妥之處?若真是這樣,柳姑娘一定要告知啊,不然皇后娘娘定然要責罰我們的。」
「不是,你們伺候的很周道,不關你們的事。」柳平樂暗暗擰眉,她進宮不少次,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活絡的宮女,可真是奇怪。
「那……那柳姑娘是因為與姐妹吵架了?」
「不是。」
「柳姑娘傷心,是因為……某位男子?」
「……」柳平樂沉默了一會兒才否認道,「不是。」
張洛兒淡淡一笑,她已經知道柳平樂差不多就是因此而哭的了。
「既然柳姑娘不願意多說,奴婢也不方便問。不過奴婢方才見着一好玩的事,說出來與柳姑娘聽聽,只盼望柳姑娘聽了之後別難過了。」張洛兒頓了頓,道,「方才奴婢在前面見到皇上抱着鄔國公主霽月……想必霽月公主不久後,就是宮裏的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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