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守在殿外,她不知道殿內的兩個人在搖曳的燭光下說了什麼,只是感覺到似乎是一件很沉重的事,因為她看見安歌的眼眶紅了。
寧九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往裏面走了兩步,她聽見殷沐對安歌說:「所以,安歌,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保護你。」
寧九趕緊頓住腳步……殷沐說的是「我」而不是「朕」,他眸子裏的關切也是那麼的明顯,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她家將軍的妻子啊!
君奪臣妻,要臉嗎!
安歌遲疑了好久,終是對他說了句:「我……我得想想……你說得對那些,太出乎我意料了,對我而言也太沉重了。」
殷沐點頭道:「不着急,你慢慢想。」
殷沐說完這些便從景陽宮離開了,寧九立馬進了內殿,神色冷凝,問安歌道:「夫人,他對你說了什麼?」
安歌望着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說……殷沐說的事太複雜了,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
寧九眉頭一擰,着急道:「夫人,我家將軍對你怎麼樣你很清楚,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安歌這才察覺到寧九誤會了什麼,她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他方才是與我說我娘那一輩兒的事……你放心,若是將軍不負我,我定不會負他,哪怕我死也不會叫別人乘虛而入。」
得了安歌這句承諾,寧九放心下來,她也知道安歌對景瀾的情義。
既然如此,那不管皇帝和安歌說了什麼,她都不會再管。
扶風等了一晚也沒有再等到殷沐回來……她入宮的第一夜,就這樣的在冰冷的夜裏度過了。
談不上傷心,畢竟她也是帶着目的來的,她壓根就不喜歡殷沐。
只是覺得有些丟臉而已。
張洛兒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床上失神的扶風,小聲道:「淑妃娘娘,皇上已經去上朝了,他讓奴婢過來伺候您回儲秀宮。」
扶風愣愣的,沒有任何反應,張洛兒卻接着道:「今個兒一早,宮裏都傳遍了,說昨夜皇上在安歌那裏過夜的。」
&麼?」扶風驚訝道。
&婢原不該說的,不過外頭都說皇上大半夜拋下娘娘你去找安歌,尤其是一些沒見過你的宮女,還說你樣貌醜陋不及安歌的一根頭髮絲兒……唉,更難聽的話奴婢都說不出口。可這明明是那安歌太放蕩了啊,又不怪娘娘,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居然還勾搭皇上。這叫將軍回來,可怎麼辦哦?」張洛兒淡淡一笑,道,「豈不是叫她一女侍二夫嗎?」
扶風更覺得丟臉,確實,安歌被這麼着肯定會背負不少罵名,不過她也能想像得到宮裏都如何嘲笑她……她一個冰清玉潔的異國公主,還比不過一個嫁過人的有夫之婦?
張洛兒的笑意更深,雖然她現在對景瀾沒什麼興趣的,但對安歌的恨意和嫉妒可一點兒都不少。這對異國姐妹又那麼好糊弄,攛掇她們出頭去對付安歌再好不過了。
想想也是可笑……這對姐妹當初收留她,就是為了把她當刀子
使吧?不過經歷那麼多事,她學聰明了,所以,她反過來利用她們。
張洛兒繼續添油加醋道:「淑妃娘娘,如今你一個人怕是對付不了她,不過你和賢妃娘娘一起聯手,還怕她不成?」
扶風看了她一眼:「本宮需要你來教?」
&婢說錯話了,娘娘別往心裏去。」張洛兒趕緊笑着搖頭,又道,「對了,奴婢還想起一件事……昨日那安歌去找娘娘的時候,不是還拿着一本書嘛,那本書一翻開第一頁便寫着,皇上最不喜妃嬪侍寢的時候說那些壞情緒的事……這安歌心機也太深了,故意不和娘娘說,叫娘娘惹怒皇上。」
扶風心裏怒火更甚,她起身,外頭已經候着她的宮女提醒道:「淑妃娘娘,現在應該去跟皇后娘娘請安。」
&道。」扶風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扶風便到了翊坤宮,她和皇后行了禮之後便坐到了留給她的位置上。
皇后和氣地笑着,問她:「妹妹初來宮中,可還習慣?」
扶風悠悠嘆了口氣,道:「一來就被人耍心眼兒對付,自然習慣不來。我們鄔國皇室,可是一片太平的,從來沒有女官敢登鼻子上臉。」
皇后一愣,疑惑道:「發生了什麼事,叫妹妹氣成這樣?」
扶風一雙水眸低垂,道:「昨晚臣妾侍寢,本該是安尚寢教導臣妾,可是臣妾不過和安尚寢拌了幾句口角,她便故意使壞不告訴臣妾皇上的禁忌,叫臣妾昨夜犯了禁惹皇上厭棄……」
扶風說着便哭了起來,霽月立即幫腔起來:「皇后娘娘,你一定要為我姐姐做主啊,我們兩姐妹是異國他鄉來的,知道自己和其他出生於大黎的妃嬪不一樣,但也不能處處別人排擠,也不能如此叫人侮辱算計啊!」
寧妃聽這話煩得慌,扶風剛入宮她不知道,但霽月的為人她是清清楚楚的,平時在大黎後宮就一副公主做派,誰也不放在眼裏,關鍵皇上還就喜歡她嬌俏任性的樣子。現在還在這裏說什麼她們是異國的,她們是孤苦無依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裝可憐給誰看?
要是霽月直接站起來大罵安歌,寧妃還會覺得她有性子。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裝模作樣,還裝的不像的。
寧妃輕撫自己的腹部,道:「喲,瞧賢妃這話說的,要是被皇上聽見還以為咱們這些出生大黎的妃子平日裏給你多大罪受似的,你要是真的自覺自己低人一等吧,以後就別擺出那囂張跋扈的樣子,這各宮妃嬪哪個沒被你截過胡?到底是你欺負她們還是她們欺負你?」
霽月怒道:「我截過誰也沒截過你啊!」
寧妃一拍桌子:「你勾搭皇上的第一晚截的就是我的!」
皇后趕緊和事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吧,諸位都在這宮裏,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事說出來好,把事兒解決了就完事了。」
霽月今天要對付的也不是寧妃,所以先咽了寧妃的這口氣,繼續與皇后道:「皇后娘娘,宮裏都傳遍了,說昨晚皇上是在安尚寢那裏過夜的。全京城都知道安歌是景將軍的人,
他們倆婚事都辦了,如今她還在宮裏勾搭皇上,傳出去叫宮外的人怎麼想呀?他們定是要說咱們皇上是個淫奔之人,銀人妻啊,而且還是肱骨之臣的妻子。」
扶風就在一旁擺着嬌弱的樣子,哭着道:「皇上自然不是那樣的人,都是安歌耍心眼的。她那副騷狐狸的做派,擱哪個男人也受不住啊。」
皇后聽着這姐妹倆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道:「本宮了解安歌,安歌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更何況皇上也不會與安歌有什麼的,本宮看一切都是誤會吧。」
扶風看向皇后:「他倆要真沒什麼,皇上大半夜去找安歌做什麼?一男一女深更半夜純說話嗎?」
扶風話音剛落,外頭突然出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是,純說話。」
殿中妃子連忙起身行禮,殷沐抬手叫她們都坐下,自己坐到皇后身邊,先對皇后柔聲解釋了一句:「朕昨夜突然得了北疆戰事的消息,知道安歌便過去告訴安歌。景瀾是朕的肱骨,也是真的兄弟,朕怎麼會對兄弟妻作出不軌的事?」
皇后點點頭,望着他道:「臣妾知道皇上的。」
殷沐笑了笑,又眼神冰冷地掃過在場的眾人,道:「再讓朕聽見誰傳這話,格殺勿論。」
皇后愧疚道:「皇上切莫生氣,小心傷了龍體。這都是臣妾做的不好,臣妾身為皇后,理應為皇上分憂,卻沒有管好後宮中人的嘴……」
皇上握着她的手,深情道:「皇后無需自責,你平日裏要替朕照顧兩個孩子,已經十分操勞了,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她們的錯。」
眾嬪妃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心裏卻都在想……照顧孩子累着皇后?這是什麼狗屁理由?
況且那孩子是皇后照顧的嗎?那是翊坤宮裏百八十個宮人們照顧的好嗎?皇后又幹了什麼?
不過她們卻敢怒不敢言,誰叫皇后最受寵呢。
皇上又看向眾嬪妃,道:「你們回去約束好宮人,若是再給皇后添亂,各個宮從上到下一起受罰。也別整日湊在一起說別人是非,實在沒事就抄抄佛經,修身養性。」
「…人有氣無力地應道。
從皇后那裏出來後,霽月和扶風走在最前面,扶風小聲道:「皇上似乎很寵愛皇后?」
霽月點頭道:「對,君上叫咱們取代皇后,但目前看來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一直沒有對皇后對手,如今姐姐也入宮了,咱倆可以一起對付她了。」
扶風想到自己昨晚被皇帝拋在寢宮,深知皇帝如今對她也沒多少好感,甚至還不如霽月,便道:「我們得找別的盟友一起才行。」
霽月也覺得有道理,一想到盟友,她心裏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看起來沒什麼心眼又喜歡來事兒的夏嵐煙。
她張着眼睛四處往往,發現夏嵐煙後,便拉着扶風追上夏嵐煙,沖她笑道:「夏美人,去我宮裏坐坐?」
夏美人害怕地擺擺手,道:「不了不了,皇上說了,別沒事湊在一起……臣妾還是回去抄佛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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