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本王倒把這位美人兒給忘了,本王這就去找她。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綰雲看着殷澂一甩袖子站起來就真的要離開,她也沒時間哭了,站起來抹了一把眼睛,道:「王爺!妾身已經為你打探過了,那小丫頭美則美矣,可是行為不端,還不如我這煙花女子!你可知道,她為了拿到一些酬勞多的差事,竟出賣色相討好邸報府主管!這種人怎麼能嫁入我王府?」
殷澂一雙淺色的眸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哦?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邸報府里她的一位同僚......」
殷澂輕笑道:「同僚?朝廷命官之間,看不慣他人,在背後造謠誹謗的也不在少數,她才貌雙全,同僚在背後說她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聽你這麼一說,本王反倒對她更有興趣了。」殷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嘖嘖稱讚道,「回想起本王那日牽過片刻她軟若玉蔥的芊芊玉手,真叫人魂牽夢繞......哈哈,本王這就去會會她。」
看着殷澂頭也不回地走出去,綰雲重重地跺了一下腳......可她又做什麼呢?王府的正妃是大家千金,性子溫婉,遵從什麼三從四德,從不敢對殷澂說半個不是,另一位側妃幾乎要開始吃齋念佛了,完全不在意殷澂,府上的其他姬妾,地位還沒有她高,絕對也勸不住殷澂......可她又能怎麼辦?
真是氣死了!
鍾粹宮,安歌跟在譚與白身後,抬起頭瞧瞧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寧妃。
她還記得上一次見到她時,她囂張跋扈的樣子,那時候她神采飛揚,妝容艷麗,而現在,一身縞素,頭上沒有戴任何珠翠,臉上也沒有塗抹脂粉,神色呆滯地看着譚與白。不過才幾日,她就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安歌在心裏嘆了口氣,她也理解。上次小雨公公帶她去各宮分派邸報的時候,跟她說了目前鍾粹宮上下的處境,寧妃現在依舊是在禁足中,難怪她會這樣。
「本宮怎麼可能會殺害惠妃?本宮與她一起嫁給皇上,情同姐妹......」她緩緩開口,冷着臉解釋。
安歌又惋惜地嘆了口氣,上次她不過是撞了她一下,她就要將她杖斃,可以看出她是一位有恃無恐的寵妃,頤指氣使慣了,如今還要接受宦官的盤問,怕是能擺出這張冷臉好好回話,也忍耐了不少吧。
「可景陽宮的宮女們說,她曾聽見寧妃娘娘與惠妃娘娘爭執,而且惠妃娘娘有孕期間,各宮娘娘們都時常去見惠妃娘娘,只有您對惠妃娘娘不削一顧,很少踏足景陽宮。這......該不是情同姐妹的樣子吧?」譚與白顯然沒有買她的帳,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寧妃擰了一下眉頭:「難道那些天天趕着趟去見她的人就與她關係好了?錦上添花誰不會?本宮雖然很少去看她,不過也是覺得她懷有身孕容易勞累,本宮是為她着想。而且本宮時常找蘇易安詢問她的情況,這不是關心她嗎?」
「娘娘找蘇易安詢問惠妃娘娘的情況,難道不是因為皇上和皇后娘娘吩咐您負責惠妃娘娘的胎嗎?」譚與白輕笑了一聲,眼神中卻浮上一層冷意,「而且,誰又知道娘娘您找蘇易安問惠妃娘娘的情況,不是想找機會做些什麼?您當年與惠妃娘娘同時嫁入太子府為側妃,這麼多年過去,惠妃娘娘有了身孕,而您卻毫無動靜,誰知道您不是記恨惠妃娘娘呢?」
「你!你個閹......」那個「奴」字還在口中,寧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立馬上前叫道,「寧妃娘娘!」
寧妃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東廠勢大,譚與白又是此次案子的主審,得罪他沒什麼好處,還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寧妃強行按捺住怒火,勉強擠出一笑,道:「譚督主,本宮昨夜為惠妃娘娘誦經了一整晚,有些累了,您不如改日再過來查吧,本宮一定知無不言。」
她看了一眼貼身宮女,宮女會意,立馬拿了一個盒子,塞進了譚與白手中。
譚與白笑眯眯地接了,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說罷,譚與白恭敬地退了出去,安歌不敢說什麼,也跟着退了出去。她全程沒有抬起頭一下,寧妃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到了鍾粹宮外頭,譚與白回頭看了安歌一眼,道:「你今日便先回邸報府吧,晚些時候,我派人去你那兒取東西。」
安歌知道他說的東西便是要求寫給各宮娘娘們看的文章,可現在午時都沒到......「譚督主,我看現在時辰還早,不如再去查查別人?」
譚與白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冷了些語氣道:「劉詠絮沒有交代你該怎麼做麼?」
交代過,交代過她千萬要聽譚與白的話。
安歌稍稍愣了愣便回過神來,連忙道:「安歌明白了,這就回邸報府寫文章。」
譚與白看她乖順的樣子,「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了,抱着手中的盒子,施施然離開。
安歌看着他離去的方向,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剛才是自己沒想明白才會問出那樣的話,其實稍微想想就知道,惠妃娘娘墜樓已經過去好幾日了,這些日子的查探真的是一點兒眉目都沒有嗎?
不過是譚與白不想這麼早查出真相罷了。
就像剛才在寧妃那兒一樣,寧妃隨手就給了一盒子好處,雖然安歌沒看見裏面的具體數目,也知道不會少,旁的人,上到各位妃子,下到宮女內侍,估計人人都願意拿好處換平安吧。
所以,時間拖得越久,他拿到手的好處就越多。
而且譚與白甚至都不屑於將這些賞賜偷偷收起來,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帶走了,可見是多麼猖獗。
正胡思亂想着,安歌感覺到身後有人拉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褡褳,安歌詫異地回過頭,見是小宣公公,立即笑道:「雨公公,你也在呀?」
「我就是寧妃娘娘宮裏的人,不在這兒能去哪兒?」雨甘霖神色與寧妃相比也好不到哪兒去,將安歌拉到一旁,小聲問道,「你怎麼與譚督主一塊兒過來了?」
「是皇后娘娘想叫我們將惠妃之案公佈在邸報上,所以我便跟着譚督主一塊兒過來了。」安歌小聲問道,「寧妃娘娘被禁足至今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沒有說什麼麼?」
雨甘霖嘆了口氣:「還能說什麼?我看皇上早就厭煩我們寧妃娘娘了......其實啊,寧妃娘娘雖然表面上囂張跋扈,但對鍾粹宮裏的下人們都是極好的,娘娘當初被安排負責惠妃娘娘的胎兒的時候,就是為了不惹禍上身才不怎麼願意去見惠妃娘娘的,沒想到最後還是......」
安歌眼珠轉了一圈:「我對後宮不太清楚,但憑以往的見識來看,負責後宮的人不應該是皇后娘娘嗎?她為何要將惠妃娘娘的安全交給寧妃娘娘?」
安歌也看了些兵書,知道裏面有一招叫作「借刀殺人」,目前從表象上來看,她是不相信寧妃會這麼愚蠢的害死惠妃的,就算她和惠妃存在競爭關係,也應該知道,在她負責的期間,惠妃出了任何事都會算在她頭上。
那麼......幕後之人難道會是將惠妃安排給寧妃的皇后嗎?安歌回想起那日殿選時皇后救了她一命的事,頓時搖了搖頭,她不願意懷疑皇后,皇后對她有恩。
「皇后……皇后娘娘對待宮人也是好的,只是她似乎不太願意多管宮裏的事。」雨甘霖解釋了一句,又看向安歌,祈求道,「安大人,既然你如今負責和譚督主一起查案,請還寧妃娘娘一個清白,我們鍾粹宮上下的性命,就交託在安大人手上了......」他不知何時掏出了三枚銀子,遞到安歌手上,「安大人,下官當初有眼不識泰山,貿然收你的銀子,實在是罪該萬死,下官這就將銀子還給安大人。」
安歌回過神來,看着目前的銀子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她現在確實缺銀子,這些銀子也是當初她為了求一些線索給雨甘霖的好處,但若這個時候拿回來,她總覺得自己和那譚與白沒什麼區別了,就成了收受賄賂的貪官......
父親的教導猶在耳畔,她絕不可能使自己成為那樣的社稷蛀蟲。
正在猶豫着要怎麼拒絕的時候,鍾粹宮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呼聲:「安歌,安大人,原來你在這兒啊,本王終於找到你了。」
安歌和雨甘霖都猛地回頭看去,見殷澂滿臉堆笑地走進來,站到安歌面前:「原來你在這兒,本王方才去了你們邸報府,府上的人說你進宮了,本王便立即找了過來,」說罷,他伸手在安歌的臉上捏了一把,「你這小東西,可叫本王好找。」
安歌滿心的厭惡,若不是殷澂現在就站在面前,她真想回去拿皂角好好洗一洗剛才被她捏過的地方。她後退一步趕緊低下頭道:「安歌見過七王爺,不知七王爺找下官有何吩咐?」
「沒有什麼吩咐,不過是想......」殷澂看着安歌的目光都帶着赤裸裸的欲望,頓了一頓,接着道,「本王在天匯軒要了間雅座,請了最有名的名角兒唱戲,想邀你同去。」
安歌連忙拒絕道:「回七王爺,下官還有公務纏身。」
「公務?」殷澂眉頭一揚,道,「你的主管是劉詠絮?本王回頭與他說一聲,以後你便不用再操勞了,但你的俸祿本王讓他照常給你,可好?」
安歌擰了一下眉頭,不幹活光拿俸祿?呵呵,她的父親在萬里之外的揚州城為了百姓肝腦塗地,這些京管,這些皇親國戚,只仗着權勢就可以斂財無度,她現在真的想拉着殷澂的腦袋去皇極殿上與皇上對峙,問問他是不是只要投胎進皇家,就可以享受着無盡的榮華富貴而不必承擔應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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