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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沐走後,安歌立即去了虎妹的房間,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當時虎妹正在呼呼大睡,安歌直接把她搖醒。
虎妹睜着朦朧睡眼,一臉迷茫地望着安歌,問道:「你做什麼?」
安歌問她:「你還記得你入宮是為什麼嗎?」
虎妹瞬間清醒,冷冷看着她道:「你想做什麼?」
「你還想不想為你哥哥報仇?」安歌故意激她道,「你該不會習慣了宮裏吃喝不愁的日子,早把仇恨拋諸腦後了吧?!」
虎妹着急反駁:「我自然知道,我做夢都想殺了殷沐,不用你提醒!只是如今我根本無法接近殷沐,我能有什麼辦法?」
安歌挑起嘴角,道:「還記得之前我說的話嗎?你配合我來個偷梁換柱,這樣你有辦法接近他,我也可以不被他侮辱。我們相互配合,得到彼此想要的。」
虎妹一時愣住了,猶豫良久不說話。
這個主意安歌先前就提過。
虎妹都能想像得到具體的流程:下次殷沐再強行逼迫她的時候,安歌假意同意,熄燈上床,而殷沐不會想到虎妹也在房間裏,到時候房間裏烏漆麻黑,虎妹和安歌調換一下,她與殷沐柔情蜜意,在殷沐最放鬆最沒有戒備的情況下,她一刀結束殷沐的性命。
聽着很簡單,但虎妹知道,風險是極大的,且不說殷沐身邊無所不在的護衛,就他本身的能力,也不是虎妹自己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
她與安歌談不上朋友,儘管在這宮裏比較親近,那也不過是兩個苦命人相互慰藉而已。如今她要自保,推她出去,不在意她的死活,也無可厚非。
虎妹咬咬牙,看向安歌:「到時候我代替你去侍寢,脫了衣服之後我便刺殺他麼?你能保證我能全身而退嗎?」
安歌輕笑,心道虎妹真是有長進了,不再像之前那麼衝動,都知道質疑她了。
不過她確實不想虎妹出事,也不想她真的刺殺殷沐,畢竟殷沐若是死了,這個國家就要動盪,也不是她想看見的。
她道:「我不但不能保證你可以全身而退,我還可以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虎妹立即怒了:「那你還叫我這麼幹!你想我死嗎?你人咋這麼壞!」
「……是你一心要接近他的,我給你提供機會,但又沒說保證你一定能成。」
虎妹沉默片刻,推着安歌道:「你滾吧滾吧,年紀不大壞心眼挺多,我要聽你的早就被你害死了!」
安歌按住她的手,道:「但你可以不那麼着急殺她,虎妹,報仇不一定得叫你的仇人死的。你可以從內里折磨他擊垮他。」
虎妹凝眉道:「你是不是掉了個孩子就瘋了?天天神神叨叨的,還內里,我又不是孫悟空我能變小了鑽他肚子裏?」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歌無奈道,「我的計劃是,你代替我侍寢,殷沐發現與你生米煮成熟飯後,指不定也就封你為妃嬪了,到時候你時常有機會接觸他,你可以慢慢消磨他的意志,慢慢獲取他的信任,慢慢復仇。」
在他身邊以妃嬪的身份潛伏個十數年,到時候炎皇子長大了,殷沐沒了大黎也不會亂。但
現在殺他不行,現在兩個皇子都太小了,若沒了殷沐,他的那些兄弟們肯定要爭權奪位,到時候大黎內戰不斷,黎國百姓也要跟着遭殃。
這就是安歌腦子一熱想出來的計劃。
她覺得可行性還是挺強的,像霽月和扶風這些原本殷沐不要,後來爬上龍床之後,殷沐也坦然接受的就是例子,虎妹與她們情況相似,殷沐這人一定會接受的。
但虎妹顯然沒覺得這計劃可行,沉默半晌,道:「再說吧。你心眼太多了,我不敢輕易相信你。」
安歌拉着她道:「還猶豫什麼?你能想到比我說的這更好的主意麼?」
「哎呀,什麼事白天說!我要睡覺!」虎妹說罷,又躺回去接着睡覺了。
「……」安歌氣呼呼地站起來,對她道,「行,你不配合我我去尋別人,這宮裏多得是人願意爬龍床!」
虎妹一聽這話,怕安歌到時候真的去找別人,自己就更沒機會接近皇帝了,忍不住坐起來,對她道:「你先別找別人,我考慮幾日再回覆你,成不?」
安歌想着殷沐今晚被自己罵了一遍,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再來找不痛快吧,於是點點頭:「行。」
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幾日,沒想到次日午後,寧妃又帶着其他妃嬪過來了。
眾妃嬪碰過許多次壁後,也知道安歌早上起不來,於是下午才來。
前殿中,眾妃嬪穿戴整齊,如今皇后還未解禁足,眾妃嬪都以寧妃為首,在寧妃身後依着次序坐下。
安歌不許她們行禮,主要是覺得麻煩。坐下後,她便直接問寧妃道:「你們又一起過來做什麼?」
寧妃不理會她那種不耐煩的語氣,道:「來與貴妃娘娘商議一件大事。日子一天一天涼了,再過三月便是年關,往年這個時候,皇后娘娘都會帶頭節省開支存錢過年。今年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不能管事,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所以來問貴妃娘娘,今年是否要像往年一樣縮減後宮開支?」
安歌有些無語,這可是個得罪人的苦差事。
她看出了有些妃嬪臉上的不情願,畢竟這裏頭不是人人都像夏嵐煙那樣有錢的,叫誰平白無故過苦日子,她們心裏也有怨言啊。
寧妃見她一直不說話,又問了一句:「貴妃娘娘?」
安歌想了想,微笑道:「後宮裏人又不多,節省也只能省下小頭。」
寧妃擰了一下眉頭:「你的意思是今年就算了?可若是這樣的話,外頭那些大臣就要給皇上找不痛快了。」
安歌搖頭:「你們省也省不了幾個錢,到時候你們自己省吃儉用不算,你們宮裏的宮女內侍心裏都存疙瘩,做事不上心,你們也不痛快……對了,寧妃娘娘,如今宮裏每位妃嬪的月例是多少?」
寧妃回道:「皇后每年兩千兩白銀,妃位每年一千兩,嬪位每年五百兩,婕妤一百兩,美人三十兩。除此之外,宮裏還會給各宮分配珠翠首飾和食材藥物。至於貴妃娘娘月份多少,我就不知道了,皇上登基以來唯有你一位貴妃。」
安歌蹙眉道:「我到現在一兩銀子都沒拿到過!」
皇帝口口聲聲對她好,結果一個銅
板都不給她,這叫好?
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皇后每年才兩千兩白銀,這個待遇,在自己之前剛進邸報府的時候還能看得上眼,後來她做《京報》,一個月就比皇后一年賺的還多。
夏嵐煙趙姒她們就更慘了,一年才三十兩!剛進入邸報府的新人都比她們賺得多!怪不得趙姒平日什麼珠翠首飾都捨不得帶,夏嵐煙就算了,據說她爹娘每個月都會托人送銀子入宮給她,所以她也看不上這一年的三十兩。
難怪那些後宮密事的話本里都寫着無論什麼妃嬪都想往上爬,安歌當初看的時候,還覺得有後宮有上進心的人咋這麼多,現在終於明白了,不上進就要過一年三十兩的苦日子……
就這樣還要她們縮減幾個月的吃穿用度?別折磨人了吧,都挺可憐的。
「你們若是真的要聽我的,今年就別縮減開支了,咱們可以賺錢補貼上。」
眾嬪妃面面相覷,最後寧妃帶頭道:「你說做繡品拿出去賣?這個宮女們私底下經常做,不過宮裏是不允許拿出去賣的,她們私下偷偷找人賣,經過侍衛內侍手裏各被剝一層皮,到手也沒多少錢了。而且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她們,但她們若是被發現,也要受處罰的。」
安歌道:「那就去尋皇上開恩,把這事兒拿到正規枱面上來,叫他改了宮裏不許賣東西出去的規矩,既然宮裏開銷壓力大,咱們賺錢也是為皇上好的,他沒道理不同意。」
寧妃嘆息道:「你是不知道朝堂上那些大臣們的規矩,他們以為女子出去賺錢都是不守婦道的,到時候可別又把皇上給罵一頓。」
「怎麼就不守婦道了?就算那些大臣自家媳婦兒,也偶爾要管管田地鋪子吧?皇上的妃嬪就不可以了?就只能在宮裏混吃等死?」安歌心裏對那些老臣們翻了個白眼,道,「大不了咱們賺了錢分一成給國庫,咱們女子也要為國家出一份力,這樣他們總沒理由說什麼了吧?」
寧妃沉思片刻,道:「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不過覺得可以和皇上提一提……那咱們如今都回去做繡品去?」
「都做繡品也沒什麼意思,再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做的吧?」安歌說道。比如她,就絲毫不會。
安歌繼續道:「我以前在後宮報做事的時候,知道外頭的百姓對宮裏的東西很是推崇,咱們除了宮裏的繡品,還可以做宮裏特製的胭脂水粉,宮扇,宮盆宮碗,宮裏的點心也可以拿出去賣,做點心還比做繡品更快,銀子來的也快,而且成本也低,做失敗了也不心疼,我看咱們可以先從點心入手。」
「而且如今後宮報不是在外面賣的也很好麼,到時候咱們還可以叫後宮報寫文章給咱們的東西宣傳宣傳。」
寧妃是知道的,安歌素來會賺錢,否則也不會把兩份邸報做的風生水起。如今聽她的,指不定真的可以走向致富之路。
「那,那不然就試試看?」寧妃掃了一下眾位妃嬪,見無人反駁,又對安歌道,「你尋個機會去與皇上說此事吧,皇上最聽你的話了。」
安歌一愣,趕緊擺手:「我可不去。你們不願做就算了,我又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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