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沐也知道此事棘手,氣得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但朕也不像讓那些廢物有好日子過!」
君臣二人沉默片刻,許其堔又開了口:「不如和申小公爺一樣處置,關起來與世隔絕?」
殷沐輕嘆:「可申老公爺的人品朕信得過,朕相信他說不讓兒子出來就能做到。一筆閣 www.yibige.com其他人,朕可信不過。不能殺,不能關進大牢,到底叫朕怎麼做?」
許其堔沉吟片刻,突然道:「不如換種方式將他們關起來……皇上可以在國子監後頭弄一塊地方,把那些沾染玄丹的世家子全關起來,對那些大族就解釋成在國子監讀書。」
殷沐細細一想,拊掌道:「對,你這個注意好。那就由你來教導,如何?」
「臣願為皇上分憂!」
*
景瀾今日是被黑市上的勢力攔住了,不過他一開始佔下風是因為對那地方的地形不熟悉,但很快,他便當機立斷制定了新的攻破之法,再加上常塗之到的即使,很快便突破重圍。
今日不僅清掃了一波黑市,回京之後還將查到的與玄丹有關聯的世家子全部抓了起來,送到御書房,統統交給殷沐,之後稱自己操勞一夜,需要回家休息,便匆匆告退。
他可不想繼續留在這兒,等會兒這些世家子的爹娘入宮,定得逮到他煩他。
其實還有普通百姓,服食玄丹的,或者和玄丹有關係的,抓到後就直接交給大理寺了,這些世子家身份貴重,他就不給自己和大理寺找麻煩了,直接押送到殷沐面前。
殷沐望着那一個個被五花大綁,跪地求饒的世家子,他們都一樣的角色灰白,形容枯槁,目光渾濁,沒有一點兒人的樣子!
申照白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在渡他們成仙!仙人就要他們這樣的?仙人是吃藥就可以吃出來的?真想把申照白腦殼敲開,看看裏面到底長了什麼!
再看看這些世家子,個個都正值壯年,卻不求上進,沒有絲毫作為,吃着祖上留下來的基業混沌度日!
殷沐的心隱隱作痛,對尹諾道:「把他們全部帶出去跪着,再去把他們的爹娘全都叫進宮裏來,當着他們爹娘的面各打二十大板!」
尹諾立即去辦,一個時辰內,這些世家子的爹娘陸續進了宮,他們一眼就瞧見了跪在大殿前的自己家的孩子,有些爹娘一無所知,問尹諾道:「我兒犯了什麼罪?」
尹諾回道:「這裏跪着的小公子們,要麼服食過玄丹,要麼販賣過玄丹。」
有些人還要辯駁:「不,不會的,我兒子不會和那玩意兒有關的!我兒子一定是被誰誰家的兒子給帶壞的,待會兒見到皇上,我一定和皇上說說。」
尹諾只笑着解釋道:「大人,這裏的人可全都不無辜,而且皇上也說了,若是
那麼容易被別人給帶壞,那自己原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尹諾笑眯眯地說要這話,一聲令下,一些長相粗壯的宮人走了出來,抬起手中的板子就打。
有人爹娘着急了,大鬧着要見皇上,有些激動的甚至要衝出去替兒子擋着,尹諾派侍衛將他們團團圍住,不讓他們亂來,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道:「皇上說了,你們不會教育孩子,他便做主給你們教育教育,各打二十板子。各位大人不必擔心,二十板子死不了也殘不了,就是叫小公子們疼一會兒,留個教訓。」
人群中有貴婦人聽不了自家孩子的慘叫聲,已經哭了起來:「嗚嗚嗚,皇上饒命啊!皇上,我兒子定是無辜的啊……」
她身邊一人小聲勸阻道:「你別在鬧事了,皇上既然把人抓來,定是有了證據的。雖然我也痛心,但也怪自家孩子不爭氣……」
另一人也跟着勸道:「先前皇上說和玄丹有關的統統處死,如今若是打二十板子便可息事寧人,那打就打吧。」
先前那婦人吸了吸鼻子,嗚咽着道:「但是……真的打完就沒事了嗎?」
「……最起碼可以看得出皇上沒有處死他們的想法,若是真想處死,也不必打他們板子了。」
她聽着兒子的慘叫聲,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兒可憐,從小到大沒吃過這麼大的苦,二十大板啊,我兒細皮嫩肉的,身子又不好,平時走幾步都要下人背着……」
尹諾笑眯眯地打斷了她的話:「夫人,待會兒到皇上面前可不能說這話,皇上最厭煩的,就是這種養尊處優出來的廢物……哎哎夫人您臉色怎麼突然就白了?您別這樣看咱家,咱家也是好心,『廢物』這兩個字也不是咱家說的,是皇上親口說的。」
那貴婦人旁邊的男人拉了她一把,叫她別開口亂說話。深宮婦人不知道尹諾什麼身份,只當他是一般奴僕,但他們可知道尹諾在這宮裏是什麼分量的。
男人上前,推着侍衛的槍,看着尹諾:「尹公公,我有話想私下問你……」
尹諾一抬手,侍衛抬起了手中的槍放他出去,那人走到尹諾身邊,偷偷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尹諾手中,討好地道:「皇上罰的對,這些小東西不爭氣,是該好好罰罰。多謝公公提醒,我們待會兒見了皇上會小心說話的。」
尹諾接了銀子,態度也好了些,小聲提醒道:「大人真是通情達理。皇上今日氣的差點兒就要殺人了,你們待會兒進去,最好別求情,別觸皇上的逆鱗,什麼話都得順着皇上,才可得一線生機啊。」
那貴婦人咬牙切齒地看着尹諾,但涉及她的兒子的性命,她就算再氣,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還得扯出一絲笑,跟着她的夫君一起道
:「多謝公公提點。」
二十板子打完了,大殿之前哀號一片,尹諾又下令叫人先把那些公子哥兒全部都帶下去關了起來。
他們的爹娘被帶進了大殿,殷沐坐於殿上,冷着臉掃視了一圈,開口道:「簡侍郎,唐詹士,白右丞,你們三站起來。」
被點到名字的三個人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站起來。
殷沐語氣凌厲:「你們三這些年來為朝政所做的貢獻,朕看在眼裏,所以朕可以理解你們沒工夫陪伴子女,沒有好好將他們教成人樣。可你們的夫人在做什麼?就放任孩子長成這種敗類?還有剩下的,你們朝政上毫無建樹,孩子也教不好,你們幹什麼吃的?!」
地上跪着的大氣不敢出,有人心中不服,抬起頭悄悄看了殷沐一眼。
殷沐察覺到了,猛地看向他,道:「朕說你們在朝政上毫無建樹,誰不服大可站出來與朕辯說。」
默了會兒,方才那個偷看殷沐的大臣抬頭道:「皇上,臣在職期間,曾替百姓處理糾紛七百二十八件,替朝中同僚處理糾紛六十四件,臣曾有六次通宵未免翻閱宗卷,臣還……」
他還未數完自己的豐功偉績,殷沐卻已經聽不下去了,拿起桌邊放着的硯台砸向那人:「你還有臉說?那是你刑部該做的事!難不成你做你的本職差事朕還要給你記功勞不成?朕沒給你發俸祿?!再說你在這個位置多少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你一共才做七百多件,一個月能有幾件?」
那人捂着被砸出血的腦門,臉比墨還黑,諾諾地點頭,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朕給你們發的俸祿是百姓繳納的稅錢!你們倒好,真覺得這些錢是你們坐到這個位置都該得的?」
殷沐大手一揮,桌上的茶盞應聲倒地,尹諾連忙示意身邊的小太監收拾了杯盞,上前小聲安慰道:「皇上消消氣。」
被尹諾一打斷,殷沐漸漸迴轉過來了,今日不是要說這個的,是要說他們那些不上進的兒子們的。
「一粒玄丹十兩銀子,你們的兒子,光瞧那樣也不像是只用了一兩顆,為何一到大黎有難處的時候,讓你們捐錢一個個和朕哭窮,這個時候反倒有這麼多銀子給兒子敗?你們的兒子少服食十粒可就一百兩銀子了!」
沒有人敢應聲。
殷沐的目光定在那些人中一個看起來十分平庸的人身上:「左侍郎,你可知玄丹這玩意兒有壞處?」
被點到名的左侍郎一怔,立即點頭道:「回皇上,臣知道,臣還聽說,有普通百姓沉迷玄丹,後續買不起,便去偷去搶。玄丹至今雖沒有令人有生命危險,但許多服食之人,精力越來越差,長此以往與廢人無異。」
殷沐冷笑兩聲:「看來你知道的很清楚。
那朕問你,你為何不阻止你兒子服食?」
左侍郎結結巴巴地道:「臣……臣不知道那個逆子偷偷接觸了這玩意兒啊,臣一直被蒙在鼓裏,有幾次發現他不對勁,臣問了他卻直說是喝多了酒……臣,臣知罪,求皇上饒恕我兒一命吧!」
殷沐沒有回他,又看向另一人:「昝主使,你也是不知自己的孩子服食?」
昝主使面對天子威儀,不敢撒謊,結結巴巴回道:「臣……臣……臣知道。」
「知道,你為何不干涉?難不成你不知這玄丹的壞處?」
「臣……臣也知道,只是……只是臣覺得……覺得一次兩次沒事的,只要不用多就好……」
「你他娘的……」殷沐暴怒,氣得還想拿東西砸他,可手邊只剩一盞筆架了,框子大,不順手,只好作罷。
默了良久,他深深突出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道:「朕這些日子,令人在國子監後頭辟出一塊地來,另蓋個別院,把你們的兒子都送進去,好好讀書。既然你們忙於朝政沒時間教養,朕便找人幫你們教。你們可同意?」
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去國子監讀書也叫懲罰?這是好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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