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華此刻已經摘了牡丹面具露出真容,的的確確是慈安宮中的二等宮女,安晴。
「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我看看哪條能信。」容宿漫不經心道。
安晴也笑了。
「四爺這麼說我倒不知從何開口。」
容宿招手,大成呈上托盤,容宿撿起一枚銀鈴遞上去「那就先從這個鈴鐺說起。」
他檢查過了,再普通不過的銀鈴,表面毫無裝飾,除了形狀和他娘的那枚相似外,沒什麼特別之處。
「尋常女兒家的玩物罷了,四爺感興趣可以去銀匠鋪子打上幾個玩。」安晴說的很是自然,長安城也有不少女兒家打這樣的銀鈴裝飾。
容宿放下銀鈴鐺,轉手拿起那張牡丹花面具「這個呢?一點眉。」
安晴微微眯起眼「我若這麼輕鬆就招供,四爺怕是會懷疑我話中真假吧?」
「你這麼輕鬆就落網,我是否也該懷疑你的真假?」容宿挑眉,安晴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讓四爺見笑了,我一介女流,能有今天已經值了。」
「你口口聲聲喚我四爺,看來是跟容家關係匪淺了。」
「王妃娘娘栽培我,幫過我,我自然要叫你四爺。」安晴招出了容王妃,不過這事早就知道的情況,慈安宮中有人見到兩人偷偷會面無可抵賴,容宿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宮中和你接頭的人是誰?容嵐?還是……」
安晴眉頭一挑「四爺不是已經抓住人了嗎,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就想問問,是哪位主子對你有大恩至此,讓你豁出命來陷害貴妃?」
安晴乾笑一聲「四爺錯了,我不是陷害,我是報復。」
「哦?」
「若不是他們出賣我,我怎麼可能落入你手。」
「你是說殷照為了陷害你,把自己也搭進去?」容宿嗤笑。
安晴分毫不讓「四爺不是還相信他們是無辜的嗎?」
容宿臉色變了變。
真真假假,實難分辨。
或許幕後黑手真的是容貴妃,因為安晴身份暴露便丟卒保車,也利用容宿平時對她的信任以及和容閎的矛盾迷惑容宿,兵行險招除掉安晴滅口。
當然,也可能是黑手另有其人,安晴不過是過於忠心,知道自己藏不住索性拼得一死禍水東引,可若真如此,她又是用什麼法子把殷照引來的?
容宿一無所獲,轉身出了大牢。
曹國舅一早就等在牢門口「容大人可有收穫?」他臉色焦急,顯然是想早了解早放鬆。
容宿看到他好不客氣地拱了拱手「還要勞煩國舅爺手下留情,別要了人命才是。」
「這……這就見笑了,本官也是急於問個結果。」曹國舅有些尷尬,刑訊殷照的事的確是他操之過急了,「對了,殿下來了,正在大堂等你。」
容宿眼睛一亮,旋即皺起眉「來的是殿下?」不是容閎?
以他對殿下的了解,有了爭聽雲這一樁,只怕殿下就要把所有好事全推給容閎了,更別說他院子裏還扣了個舒涵。
按說起來也有趣。
他如今已經替秦紹扣了三個女人,舟舟、林家大小姐還有舒涵。
殿下卻連個女人都不捨得賞他呢。
「見過殿下,」容宿雖有些許不滿,但態度很好,殿下遲早是他的大表兄。
這邊大表兄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倒不是因為想給容宿臉色瞧,而是單純受不了容宿看她時的眼神。
經過昨晚的連翻驚嚇,秦紹已經有些杯弓蛇影了,看到容宿就會想到那句喜歡聽雲,下一秒就是腰上宗遙那雙手的觸感,簡直讓她頭皮發麻,只想儘快了結這些烏七八糟的事,讓一切步入正軌。
雖然,連她自己對「正軌」也沒什麼準確的觀念。
「容卿審了這麼久,可有收穫?」秦紹已經翻看過曹國舅那毫無收穫的審訊記錄,但容宿的答案也不容樂觀,他說了兩種可能後,秦紹笑了。
「不可能是容貴妃。」秦紹開口,替他一錘定音。
容宿眉頭一挑「臣多謝殿下信任,不過……」
誰信你了。
秦紹忍不住吐舌頭,開口道「容貴妃對你多年栽培之情不假,你無需懷疑,眼下宮中除了她,也就只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了。」
她如今已經摸出大概規律,前世容宿設計陷害也好證據確鑿也罷,除掉的人多數都是對她抱有歹意的。
而容貴妃,是唯一一個容宿沒有動過的人,可見這位貴妃雖然孤傲冷僻但對容宿着實真心,不會這麼算計他。
真正的黑手另有其人。
容宿捏了捏拳頭「皇后娘娘。」
秦紹漫不經心地拿起那顆平淡無奇的銀鈴鐺「且看看我這個好『娘親』想做些什麼吧。」
容宿看到她掌心的鈴鐺忽然眼皮一挑「殿下別動。」
秦紹動作一僵,就見容宿面容嚴肅地湊上前來,伸手覆住銀鈴的同時與秦紹手指有了短暫摩擦。
秦紹喉頭下意識滾了滾,微抬頭才意識道容宿的半截側臉距離這樣近,近到她險些丟掉了反抗的力氣。
「別動,」容宿只是一個制止她抽回手的眼神,就讓她肌肉僵硬,耳邊鬼使神差地又響起了那聲「我喜歡聽雲」。
像在瞬息點燃了她的臉。
容宿說的是喜歡她,喜歡她這個人。
不論聽雲是不是她的身份,都不可否認容宿喜歡的是她本人。
一個……不知情的暗戀者,竟然是容宿。
「殿下請看,這個銀鈴鐺裏面有刻字。」容宿沒想到秦紹會如此掙扎,只是指着裏面一處道。
「呃,嗯,這個……」秦紹收斂心神仔細看去,「這么小,似乎只是個劃痕。」
「如果看的人是在深夜且角度微妙呢?」容宿說出一個可能。
秦紹挑眉「你是說……」
「我要入宮一趟,請殿下為我做主,留住二人性命。」容宿抱拳,急匆匆跑了出去。
秦紹冷哼一聲「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私事也敢使喚她。
秦紹在空無一人的大堂掃了眼,兩步走上堂上正坐,一拍驚堂木「來人,提審人犯安晴、殷照。」
刑部的人匆匆把人帶上來,因為殷照有傷,秦紹便命他先到後堂由玉成先生幫忙療傷,打算自己先會一會安晴。
堂上,安晴還是對付容宿的那一套話「指使我的人,就是容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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