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聽到毓靈產子並不意外,「把朕的賀儀送去。」
「陛下,王府戒嚴,說有刺客,這些似乎都暗有所指啊。」玉成先生提醒,秦紹又何嘗不知,她朝容宿抬抬下巴,那邊默契解釋道「想必過不了幾日,容王府就會『查清』真相,行刺的人估計會和禁軍有點關係。」
玉成先生臉色微變「陛下打算怎麼應對?」
「還能怎麼應對,」秦紹走下龍椅,手一搭,放在容宿肩上,容宿配合着微微屈膝,兩人相視一笑,「顧氏都讓人家抓了,我還能有什麼法子,讓他鬧吧。」
「這太冒險了!」玉成強烈反對。
既然知道顧氏落在容閎手裏,就更該謹慎才是,怎麼能放任自流。
「陛下,您剛剛登基地位不穩,若是身份暴露,可是滅頂之災啊。」玉成知道秦紹要玩火,總是謹慎些的好。
秦紹莞爾「滅頂之災?先生以為,誰能滅我?」
……
毓靈公主產後失調,堪堪將養着,何皇后自己還經常迷迷瞪瞪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倒是何啟盛以「娘家表哥」的身份登門拜訪兩次。
當然,他一個男人到底不便去見產婦,家裏又沒有妻室可以替之一探究竟,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但刺客的事已經如秦紹所料查出一些端倪,矛頭果然直指禁軍,甚至在「刺客」身上查出了一些「證據」,當然,全都被容閎知情識趣地毀掉了。
但消息被一班老古董得知,隨即鬧上了朝堂。
「毓靈公主是大秦的嫡公主,遇刺早產,豈能不了了之!臣請徹查此案!」幾個御使拉住了周老御使一起進言。
這件事雖說沒有證據,但也不算空穴來風,畢竟毓靈公主的確「死裏逃生」,周老御史即便是懷疑自己要被人當槍使,也還是站出來為毓靈發聲「請陛下徹查此案,還殿下一個公道。」
「公道自然要還,」秦紹意味深長地看了容閎一眼,「容愛卿,你覺得這個案子派誰去合適呢?」
容閎跪倒「臣之家事,不敢勞陛下費心,臣一定儘快查清真相,請陛下恕罪。」
「朕恕什麼罪?」秦紹眯起眼,挑了個話錯。
容閎這廝,也忒心急了。
「是,是臣沒能照顧好公主,愧對先帝聖恩。」容閎對答如流,秦紹也沒想在朝堂上鬧得難看,索性散朝。
但下了朝,就有人非議起來。
「你說這陛下皇位已經坐穩,為何還要扒着毓靈公主不放?」
「這還不簡單,到底不是親姐弟,還有大公主和江國公的前車之鑑,陛下能不忌憚世子麼。」
「這話就理偏了啊,世子年幼,待成年懂事,陛下兒子都得有七八個了,江山穩固,哪裏需要忌憚這個。」
聽的人冷笑起來「說得就是這個理,既然如此殿下為何還要忌憚毓靈公主的兒子?說不定就是因為陛下自己……也是個女兒身。」
暗中引導起效,長安城那股邪風又吹了起來,而且這次比德王那回安排的更周密。
消息是從渝州城來的行腳商人處傳出的,說在渝州時紹世子就只允許一個奶娘近身伺候,根本不需別的女人近身,行止頗為詭異。
後來又說秦紹有「龍陽之好」,實際上是因為人家虛凰假鳳,倒過來了。
這事兒來得突然又詭異,但是和毓靈公主遇刺的事互為表裏,多了幾分可信。畢竟秦紹要是女的,那相較之下毓靈公主才是繼位的最佳人選,何況公主還有兒子,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陛下會「迫害」毓靈。
隨着容閎「查案」,風聲越演越厲,開始有人拔出了顧氏的事,傳說也越發可怕。
曹太后為何被先帝褫奪封號?除了害死幾位皇子外,最初的成因可是顧氏,太后將顧氏獻給皇帝,隨後曹氏一黨迅速垮台,而後陛下也病情加重沒過多少時日就去世了。
雖說陛下一直是清醒的,但當時秦紹監國已久,誰能保證不是她做了什麼,逼迫陛下認下她這個儲君?
要不然,陛下何以傳位給裕王的女兒,而不傳給自己的女兒?
這說不通,絕對說不通。
人心就是如此,當第二個事發生時,下意識就認定了第一件事是真,故此他們很少有人意識到,所有的猜想已經默認了秦紹是女人這件事。
這讓容閎心情甚好,散朝回府,特意抱起兒子搖搖。
「殿下,你看咱們的兒子——」
「那不是我的兒子。」毓靈冷漠地轉過身,淚如雨下。
容閎笑笑抱着孩子上前「殿下,這就是咱們的孩子,你生了四個時辰才生下來的兒子。」
毓靈看着那細弱的孩子被擦得乾乾淨淨,心裏酸楚不已,不知自己的孩子是否也能得到這樣的照顧。
「王爺,那也是您的骨血,求求您,讓我見見她吧,讓我養着她吧!」毓靈扒着容閎的衣襟哀求。
容閎冷下臉來「毓靈,你當時疼昏過去了,這就是你的孩子。」
「他不是!」毓靈瘋狂搖頭,根本不肯承認,容閎無奈地垂下手,讓奶娘抱走孩子「毓靈,是我不好,我不該嚇唬你,但他真的是你生下來的孩子,是我們的兒子。」
毓靈幾乎就要信了,可想到後院那幾個大肚子的女人她就脊背發寒,她生怕自己生的是女兒,怕女兒已經被容閎殘忍地殺害送走。
「別,別這麼對我!別這麼對她!」毓靈抱住頭,整個人瀕臨崩潰。
容閎皺起眉,拂袖而去「難成大器。」
女人,都一樣。
這個時候,容閎倒是有些佩服秦紹,這個女人的手腕和心智的確不讓鬚眉。
可惜她八成已經是容宿的女人了,否則……
容閎推門出來「殿下受驚過度,發了癔症,讓太醫院的人好好診治。」
御史台的老傢伙們不是想要看毓靈有多慘嗎?
那他就讓他們看個夠。
容閎冷笑,這個時候,毓靈越是瘋瘋癲癲,顧氏出面作證時對秦紹的情況就越不利。
這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容閎心裏歡喜,毓靈清醒可以替他爭皇位,不清醒,也能用來賣慘騙騙老傢伙們,算起來怎麼都是他贏的面大,而且他還有意想不到的幫手。
「大慶,是時候放狗出去了。」
容閎得意萬分地走出家門,他沒看到的是,屋內公主床下爬出一個顫抖得不能自己,只用拳頭塞住嘴才能不發出聲來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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