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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葉青羽表示不解。
「因為如果認了這個爹,我就時時刻刻都會想起,我親手弄死了我自個親姐姐。」安璃面無表情。
葉青羽汗顏,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這關係亂的,確實是太尷尬了。
「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收買王家或者謝家?」
收買?一提到王謝兩家,安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謝楷,雖然四大家族的幾個年青一代,他們基本上都打過照面,但是關係最熟的也還是謝家謝楷。「別了吧,你想,雖然我們和謝楷有點交情,但這交情能比得上四大家族之間的交情嗎?」
安璃又道:「這個時候上門卻找人幫忙,必然會被問原因,以謝楷的精明,他會猜不出來嗎?別真以為他跟看上去一樣憨厚啊,到時候咱們不就等於羊入虎口?」
「那就真的沒轍了。」葉青羽無奈的攤攤手。
安璃嘆了口氣,說道,「先等。」
「等?」
「現在江語梅還沒查到,對我充其量也就是懷疑,她就算嚴防死守,也都是私底下的,不可能大張旗鼓,我們再觀察幾天,如果幾天的時間,情況還是沒有改變,那我們就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硬闖!」安璃說話的時候,眉目之間,不經意的泄露出了一絲狠意,讓葉青羽都忍不住暗暗挑起了眉頭。
兩人商議了一番,倒是沒有吵醒另外幾個休息的同伴,因為心裏隱約有些預感,想要離開京城基地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遲早有異常硬仗要打。
君凌躺在床上,眼眸緊閉,眉頭擰在一起,額頭上浮起了一層細細的汗。
他看上去睡的非常的不安穩,蓋在身上的被子都被無意識的踹掉了。
而另一邊,躺在兒童房床上的時殤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閉着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枕頭被他無意識露出的喪尸利爪抓了個稀巴爛。
顯然,兩人竟然非常巧合的,同時陷入了夢魘之中。
而往往和夢魘脫不開關係的安璃,這時候倒是好好的坐在房間裏認真修煉自己的異能,對兩個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
「轟!」
劇烈的爆炸響徹天地,一團蘑菇雲出現在了城市上空,爆炸餘波導致的大火將整個城市覆蓋。
這裏火海滔天,過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變弱,連天空仿佛都被灼燒成了黑黢黢的一片。
廢墟,煙塵……
而過了不知多久,兩道人影出現在了城市的廢墟之中。
他們從遙遠的地平線上走過來,一個美麗的少女,還有一個精緻如妖,一身雪白的少年。
「時殤,他在哪裏?」
少女驚慌失措的聲音不時響起。
面容尚顯稚嫩的安璃方寸大亂的在廢墟中搜尋。
她不顧周圍的烈火,不顧周圍可能隨時會重新塌下去的斷壁殘垣,不知辛苦的瘋狂的扒拉着一塊又一塊的巨石,仿佛被逼急了一樣,連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你別翻了,我幫你找。」身後的少年終於看不下去,恨恨的說了句,十分不情願的召喚了方圓千百里還活着的喪屍。
在他的控制下,原本凶狂的喪屍都變成了乖乖聽話的苦力,一塊接着一塊的幫他把地上礙事的石頭搬開,嘶吼着尋找也許被埋在廢墟之下的人類。
然而一直找到天邊殘陽如血,也始終沒找到她想找到的那個人。
連一具屍體都沒有,仿佛就那麼炸碎在了廢墟之中。
少女終於繃不住,捂着臉蹲了下來。
殘陽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她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一雙手指已經是血肉模糊,看上去觸目驚心。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時殤看見她蹲下去,埋着頭無聲哭泣更讓人心神震動。
這一刻,向來感情淡薄,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單純喪屍皇感覺到了心情鬱結的滋味兒。
就好像一塊石頭堵在了肺管子裏,讓人一口氣下不去,上不來,折磨人的很。
作為絕無僅有的喪屍皇,時殤向來對自己的獨一無二十分自信。
他強大,美麗,他是完美無缺的,即便他是喪屍皇,但也無法否認他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
可縱然他舉世無雙又怎麼樣?他永遠都成不了某人心裏的獨一無二。
她們一起走了好久了,朝夕相處,在一起的時間比那個人長多了,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取代不了他。
安璃不愛他!
……
時殤突然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已經滾落到了地上,床邊上有一面鏡子,時殤一抬頭就看見了鏡中的自己,鏡中人雙眼通紅,看上去不知是恨極怒極還是悲極哀極。
……
「安……安璃?」
血色楓林之中,黑髮少年的聲音很低,微弱的仿佛一陣風吹來就散了,但即便如此,前方背對着他的人也還是被驚擾到了。
女生跪坐在一棵楓樹下,懷裏抱着一人,她將那人護的很嚴實,只能看見被染紅的白衣,還有垂落在身側破碎的喪尸利爪。
聽到身後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女生的背影肉眼可見的僵硬了。
許久,少女的聲音輕輕響起。
「君凌,我後悔了。」明明是平靜的嗓音,混着林間的微風,卻像是最悲戚的琴語,讓人聽到,便有種絕望的感覺。
黑髮少年雙眸驀然瞪大,瞳孔縮到了一個極恐怖的程度,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陡然握緊,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他一步上前,「你……」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女生卻突然回頭,一雙漂亮的眼睛如今只含冷意,她朱唇輕啟,只說了句:
「滾。」
君凌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完全定格。
滾?
他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仿佛身體裏正有某種情緒快要壓不住了似的,許久,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極克制的抿了抿唇,然後後退了一步。
自這一步後,他垂下了腦袋,許久不曾打理的碎發遮住了眼睛,他像是一直被戳破了的氣球,身上只有死寂的情緒。
下一秒,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君凌睜開眼,入眼的就是房間的天花板,還有閃爍着微光的水晶燈,燈是之前他和安璃一起去城外挑的,原本怎麼看怎麼喜歡,如今卻刺的他快睜不開眼眼睛。
可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個字便像是藤蔓一樣瘋狂的纏上他的大腦,然後在裏面攪動。
夢魘已經消散,可他卻仍然能感受到夢中自己當時入贅冰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的那種感覺。
又想起了之前時殤說過的話:「這就是宿命。」
原來不是無的放矢。
原來她早就已經為了那個喪屍放棄過他一次。
原來時殤有恃無恐的底氣在這裏。
君凌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理智告訴他,就算夢境是真實的回應,也不過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罷了,算不上什麼宿命,他要在乎的,應該是眼前,他要做的,應該是不讓悲劇重現。
可即便這樣想,也還是壓抑不住他胸口正在瘋狂滋生的暴虐和悲傷。
為什麼啊,憑什麼啊?
從來不會把滾字掛在嘴邊的人卻毫無顧忌的對他吐出了這個字。
在那種情況下,只一個字,卻抵得上所有的難聽的話。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期待過通過做夢一點點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那現在的君凌就是深惡痛疾了,他為什麼要想起來,真相這麼冰冷,他寧願一無所知。
……
「睡醒了?」安璃看見時殤從房間裏走出來。
小朋友不知道怎麼了,看上去情緒有些不對勁。
然而對方對她的詢問充耳不聞,反而一個箭步衝上來,二話不說就抱住了她的腿。
「怎麼了?」安璃又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小正太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她:「安璃,你還記得咱倆以前的事情嗎?」
安璃一愣,旋即笑道:「咱倆以前能有啥事兒啊?我以前有不養孩子。」
時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心裏清楚我不是一直這個樣子的。」
他語氣太平靜了,安璃一時也沒聽出來他話里的風暴,捏着下巴仔細回憶了一下幾次做的夢,然後笑嘻嘻道:「唉,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可愛的,果然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啊。」
時殤的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消失了,看,就是這樣。
安璃對他完全不設防,也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旖念,從前她就只把他當戰友,現在她就只把他當小孩,從以前到現在,她根本就沒有認認真真的正視過他。
他也許能在她心裏有着一席之地,說不定這地盤還不小,可那又怎樣呢?她真正心尖尖上那塊地方,始終只容得下那一個人。
不甘心!
這種不甘心讓時殤一時間能量爆發,不知怎麼的,竟然完全突破了君凌的障眼法異能。
安璃便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黑髮小正太在她眼前拔高,一頭黑色短髮肉眼可見的變成了如瀑的銀白色長髮,而時殤,也從黑髮小正太變成了銀髮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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