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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了『欺負』皇三子的貼宮女,婉芸又將矛頭對準了皇三子的乃娘。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狂沙網
「媽媽,本宮今囑咐你的事兒,都拋到腦後了嗎?」
又是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清晰地飄過來。
「娘娘,不是奴婢不想往前站一站,成郡王的乃娘見奴婢往前擠,訓斥了奴婢,所以奴婢也不敢將成郡王擠在後。」
「蠢豬!真是蠢豬!你那麼聽她的話,要不你去給她當奴婢好了,迎宮用不了你了!」
「娘娘,成郡王是咱們弘的哥哥,乃娘這麼做也沒有錯!」這是大宮女茉兒的聲音。
「你懂什麼!弘成已經是個聾子,這一輩子即位無望,一個即位無望的皇子,站在咱們弘前面,合適嗎?」
「娘娘,成郡王就算失聰,終究還是哥哥,你硬讓乃娘往前面擠,萬一讓太后和皇貴妃看見了,豈有不吃心的?」
婉芸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變相地說道:「一個即位無望的皇子,活在皇家,就是個廢物,本宮不許一個廢物,擋在本宮兒子前面。」
太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對着魏公公淡淡地說道:「回去吧,原本想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誰知道聽了一肚子的煩惱。」
魏公公嘆息一聲,攙扶着太后說道:「太后,回去也好,眼不見心不亂,耳不聽心自清。」
太后朗然輕笑道:「你既然什麼都明白,又嘆息什麼?」
魏公公憂心地說道:「奴才這幾年,也來越猜不透太后的心思了。」
太后扭頭,饒有興致地說道:「哦?是嗎?這還是當年機靈透頂的小魏子嘛?」
「太后,奴才看得出你心疼皇貴妃,既然心疼皇貴妃,又何必給她留着這麼大一個隱患?」
太后忽然停住腳步,枯瘦的手,撫摸着宮道旁邊的垂柳。
昏黃的宮燈下,垂柳絲和太后的手一樣,枯黃,乾瘦。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不光青草,這柳芽也是如此。哀家白天瞧着這柳樹上一樹萌綠,走進一看,什麼都沒有。」
「太后,奴才跟你說皇貴妃的事兒,你怎麼又說上這柳芽了。」
「你這人,哀家好不容易跟你嘮叨幾句,你還不耐煩。」
「太后,奴才不是不耐煩,奴才真不知你為何這麼做。」
太后鬆開柳枝,獨自迎着晚風往前走,後留下一串篤定的話語,「哀家不處置德妃,不僅僅因為德妃是師仲遠的親閨女。」
「太后縱然覺得愧對師大人,也不能拿皇室的血脈和臉面開玩笑。奴才真是想不明白太后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哀家之所以留着德妃,一方面是因為哀家心裏愧對師仲遠,還有……」
「還能有什麼能讓一向鐵腕剛硬的皇太后,軟下心腸?」
「連你也笑話哀家平生過於嚴苛?」
「奴才不敢,奴才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太后竟然能對德妃和那個孽障網開一面?」
「為了皇貴妃,也為了皇太子弘治……」
魏公公旋即笑了,說道:「太后既然為了皇貴妃,就應該……」然而,魏公公的話還沒說完,臉上的浮笑就已經僵硬。
魏公公回想起太后這一生後宮沉浮,恍惚間明白了太后的深意。趕緊上前緊追幾步,攙扶着太后的胳膊。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聽罷太后這一句話,魏公公深地說道:「太后聖明。太后真是古往今來,第一聖明寬仁的太后。」
太后悅然地擺了擺手說道:「什麼聖明不聖明的,哀家也沒你們捧得那樣邪乎。哀家不過就是一個常坐深宮的老婆子罷了。」
「太后能這樣為皇貴妃打算,真叫奴才佩服又感動。」
「兒孫自有兒孫福,後宮的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太后當年自己吃的苦,也捨得皇貴妃和皇太子去承受?」
「哀家能為她遮擋一次,不能為她遮擋一世,有些事兒,終究還是要她自己去面對,去碰撞。只有當心被碰的血模糊的時候,結了痂,軟肋才能變成盔甲!皇貴妃如今還不夠火候,德妃或許能給她加一把火。」
「皇貴妃和德妃是親姐妹,皇貴妃向來心善手軟,德妃又藏狠辣;太后就不怕皇貴妃鬥不過德妃?」
「倘若真的這樣,那也是皇貴妃的宿命,哀家若是有命活到哪一,必定會幫她;哀家若是無命等到那一天,一切只能靠天意了。後宮的女人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嘛!」
「太后真的不準備對德妃下手了?」
太后鑑定地搖了搖頭,果斷地說道:「不會!哀家不會對德妃動手,但也不會讓弘有即位的可能。」
「可是今兒太后也瞧見了,方才也聽見了,德妃現在一門心思地想讓皇三子取代太子和成郡王的位置。」
「痴心妄想!也是該斷了她這個念頭的時候了。」
「太后準備怎麼辦?」
太后扭頭,盯着魏公公問道:「哀家問問你這個老油條,要是讓你決定,你會怎麼辦?」
魏公公不假思索地說道:「要不過繼出去吧?在宗室找個人家,過繼出去也就是了!」
太后意味深長地笑問道:「你果真這麼想?過繼給宗室,弘可是頂着皇子的份,還不是照樣飛揚跋扈,有恃無恐?這不是禍害宗室親貴嘛?再說德妃能輕易放過對方?」
「既然這樣,那只能出家為僧。一輩子青燈禮佛,懺悔救贖他們娘兒倆的罪孽。」
太后胳膊在上,拍了拍魏公公托在下面的手,說道:「佛祖無量,但願能超度他們的孽緣。」
「太后真準備這麼做?」
太后點點頭說道:「必定!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魏公公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說完大約猜到太后心裏的時辰,又覺得一陣心酸。
「等哀家閉眼的時候吧!這件事兒還得你來cāo)持。」
說到自己的生死,太后雲淡風輕。
「太后可倒好,自己享福,留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給奴才。」
聽着魏公公的抱怨,太后舒心地笑着說道:「嗨……你比哀家小半年,哀家算準了,哀家死後你肯定不會獨活,哀家是姐姐,不能讓你在陽壽上吃了虧,所以給你委派些任務。」
老邁的魏公公已經老淚縱橫,潸然說道:「太后,你什麼都想到了。還讓奴才有什麼可說的。」
太后像哄小孩一樣,拍着魏公公的後背,哄勸道:「老都老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般哭鼻子,待會兒給院子裏的小太監看見,你羞不羞?」
魏公公破涕為笑,接過太后遞過來的絲帕,擦乾淚窩,笑着說道:「奴才不嫌太后給奴才派活,奴才是怕自己完成了太后的囑託,再回頭,已經找不到太后的影子了。」
太后拍拍魏公公後背,哄勸道:「這一輩子苦了你,下輩子,咱們換一換,哀家伺候你,你當太后,哀家當大總管?好不好?」
魏公公臉上閃過一絲絲失望之後,滿臉開心地回應道:「好!好!下輩子奴才當太后。就這麼說定了!」
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昏黃的燈光下,手拉着手往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臨近慈寧宮,太后忽然開口說道:「劉氏那邊,今夜你再去一趟,告訴太醫,開始加藥,一月為期,務必乾乾淨淨,無跡可尋。」
魏公公點點頭,扶着太后進了慈寧宮正,又影子一般朝着東北所的方向走去。
碧蓮白天羞辱劉昭儀的事兒,天還未黑,就已經傳進王師爺的耳朵里。
王師爺生平最恨窩裏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夜幕十分,王師爺聯絡好皇莊上的內應,以給宮中送為幌子,假扮皇莊莊丁,順理潛入紫微神宮。
碧蓮早就接到消息,披着一襲黑色大氅色,縮在御膳房一處偏僻的角落裏,等待王師爺過來接頭。
碧蓮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還以為王師爺今晚不來的時候,終於在墨藍色的夜色中,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
兩人一見面,直接單刀直入。
王師爺劈口問道:「劉昭儀就算張揚,也是咱們自己人,我好不容易把她扶到昭儀的位子上,你當眾羞辱她,萬一她再被貶斥,我的心血豈不付之東流?」
碧蓮聽着王師爺這番斥責的言論,心裏十分不認同。嘴上不敢硬辯,只能緩緩地說道:「恩公,昭儀如今固然位高,可是已經毫無作用。恩公留着她,固然是恩公心善仁德,可是昭儀向來心直口快,若是將恩公和昭儀之間的秘密抖摟出來,恩公不怕嘛?」
王師爺盯着碧蓮問道:「你不要危言聳聽,昭儀進宮之前經過多年的特殊訓練,就算是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碧蓮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師爺,輕輕地說道:「昭儀不怕死,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被人下yao?」
王師爺不由分說地懷疑道:「你敢給她下藥?你不想活了?」
碧蓮迎着王師爺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恩公,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婕妤,怎麼敢給皇宮裏的主位娘娘下藥?」
「你想跟我說什麼?不是你,還能有誰?」
「恩公,你用腳趾頭想一想,我給昭儀下藥,皇宮裏的太醫都是擺設嘛?他們能聽碧蓮擺佈?」
「除了你,沒人知道昭儀的底細,還會有誰想要害她?」王師爺隱約感覺到下藥之人,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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