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老太太已經泣不成聲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不禁唏噓,這個故事簡直就是一幕人間慘劇。
「您就是……錢阿姨?」我猜測道。
老太太點點頭。
「所以您說的小風,就是我見到的那個鬼丫頭?」
「是啊。小風死後第二天,董輝他們請來了一個大師。我偷聽到,那大師說小風怨氣深重,又穿着紅衣而死,冤魂一定會回來索命。」
「他們夫妻倆嚇壞了,大師告訴他們必須把小風的骨灰安放在一個陽氣極重的地方,再擺上一個什麼陣,才能鎮住冤魂。」
果然是一個鎮魂的陣法。
「晚上我聽到他倆合計,要把小風的骨灰放在這裏三樓的一間教室里。當時這棟樓正在建,董輝說只要在設計上稍微做一下手腳,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這事。」
正說着,錢阿姨身後的鐵門「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小風的鬼魂緩緩的從她身後現身了。
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終於找到了……」小風發出了幽幽的聲音。
現在知道了他是個男孩子,再聽他這樣說話,我感覺心裏麻癢。
細看之下,他的脖子上確實有喉結,嘴唇邊上還有細細淺淺的胡茬。
「小風,那個……你還是變回男聲說話好吧?」我小聲咕噥了一句。
小風目光陰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抽。
「我本來是要找他們報仇的,但是卻不明不白的被困在了這裏。不過天道悠悠,報應不爽。那夫妻倆在我死後沒幾年,出了一場車禍都死了。」
「昨天晚上你們那個同事來這裏等人,也是被小風殺死的。」
錢阿姨說完這話,我頓時大吃一驚——是小高!他死了?
「那早上貼在銅像上的臉皮……」我慌忙問道。
錢阿姨嘆了口氣,並沒有直接回答我。
「這幾年,這樓里失蹤的五個男生,都是小風殺的。他每次殺人,都是我來處理善後。」
我去,這老阿姨套路可真夠深的。這話聽的我脊背一陣陣發寒。
頓了頓,她又說:「今天一早我發現了銅像上的臉皮,知道又出事了,而且還被你看到了。在你走遠了去打電話的當兒,我趕緊把現場打掃乾淨。」
「那……屍體在哪兒?」我着急的問道。
「埋了……先拖到我的小屋裏,等夜深人靜了就背到後山土坡上埋了……」錢阿姨說這話的時候兩眼空洞,呆呆的盯着空中的一個點。
果然是勞動人民出身,這麼大歲數了這體力這膽識,我給三十二個贊。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幫一個殺人不犯法的鬼清理犯罪現場。
「錢姨是怕這裏鬧鬼的事情鬧大,校方就會採取措施,就會對我不利。」小風面無表情,幽幽的說。
「當年那個大師之所以沒有把我的魂魄打散,是因為那時我還沒有害過人,他如果動手就會有損修為。但是如果我害了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消滅我。」
是啊,如果學生只是失蹤,校方還好說一些,畢竟大學生已經是成年人了。但要是出了剝皮兇殺案,那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校方頂不住壓力,秘密找來行家高人,那小風恐怕就要灰飛煙滅了。這個錢阿姨真是用心良苦!
「不過你想過沒有,被殺的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啊!」我說道。
對面的一人一鬼都沉默了。
好半天,錢阿姨換了個話題:「現在小風自由了,可以離開這裏,這棟樓以後也就太平了。」
小風看着我說:「是啊,只要你不說出去,就什麼事都沒有。」
這話說的陰惻惻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道凶光。
「你,就是最後一個了!」
我去,話頭不對啊!
下一秒,小風那鬼崽子猛的朝我撲了過來。
一言不合就開撕啊?大驚失色的我連忙後退,一下子被腳下的罈子絆倒。
身體往後一仰,我下意識的伸胳膊想扒住罈子。
在我抓住罈子邊的一瞬間,原本攥在手裏的小銀刀脫手,掉進了壇底的血液當中。
不知為什麼,頃刻之間刀身上冒出了一股灰煙。
我迅速伸手把刀撈出來,但是此時小銀刀竟然完全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紫灰色,烏蒙蒙的一片。
這時候小風撲到了近前。
我本來想揮刀刺他,但他這會兒似乎不再懼怕我的小刀。別看是個小鬼,他的力氣卻大的驚人,死死鉗住了我的手腕,把刀子一點一點往我脖子的方向壓。
旁邊的錢阿姨喊了起來:「小風,不要再害人了!」
但是這個冤魂厲鬼哪裏肯聽,刀刃已經觸到了我的皮膚。此刻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媽的,難道哥們就這麼領盒飯了?
可是沒道理啊!如果這趟有危險,我的預警系統怎麼會沒有反應?來不及想這些,我拼了老命跟小風較着力。
猛然間,眼前一片紅光大盛。與此同時,小風「啊——」的一聲從我身上被彈了出去。
是那股力量又來了!我不禁有點得意——老子特麼get了一項新技能,神秘力量護體,妖魔鬼怪都特麼給我滾遠點!
小風倒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我,說:「你,你身上……」
「小風,你沒事吧?」錢阿姨俯下身急切的問。
眼前的紅色消失了,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把灰濛濛的小刀插進口袋,我靠在冰冷的牆上。掏出了一根煙點上,猛嘬兩口,安撫一下我受傷的小心臟。
小風從地上爬起來,喘着粗氣,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算起來,這小子跟我也算是同齡人。看着他這個樣子,想到他生前的悲慘遭遇,我心裏也是酸酸的。
我又點上一根煙,伸手遞給他,說:「兄弟,來一根吧!男人離不開這個。」
小風皺皺眉頭,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接過煙。拿到眼前,放在鼻子邊嗅了嗅,隨即咳嗽了起來。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兄弟,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不過你的仇人已經死了,你的仇恨比起你殺的人來說,已經足夠抵償了吧!」
小風沒有說話,他深深的嗅着香煙冒出的縷縷煙氣,似乎有點迷醉,
沉默了良久,他低下頭,幽幽的說:「你說的對,也是該放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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