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貧民窟的小巷子裏,一群孩子咋咋呼呼格外吵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臭小子,憑什麼你有糖葫蘆,我們卻沒有?還不給我吃!給我打!」個子稍大點的少年,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蘆,右手手中拎着一個小個子領子罵道。
小個子被推倒在地,一群小孩圍着他拳打腳踢。
「你們幹什麼!」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眾人尋聲看去,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頭頂的幾搓黃毛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巴掌大的小臉上一片暗紅色的胎記從鼻翼延伸到發跡,一眼望去,像曬蔫了的蘿蔔上被蟲子咬了大疤瘌。
「又是你,醜八怪!三番四次出來護着這小子!怎麼地,你看上他了不成!」大個子少年臉色帶着鄙夷說道。
「王大成,你不要臉!」女孩有些惱怒。
「什麼不要臉!我看你就是看上這小子了!這小子像個娘們,你這醜丫頭像個男人,說起來倒也配!」那個叫王大成的少年壞笑着舔了一口糖葫蘆,接着道:「不過啊,你那丑模樣,估計這娘們一樣的小子都不會要你!」他說完,周圍的一堆小孩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女孩氣急,一時說不出話來!隨手撿起身邊的碎石朝着大個子扔了過去,邊扔邊喊:「王大成,你不要臉!砸死你!不要臉!」
顆顆碎石朝着眾人飛去,其中一顆偏巧不巧砸在了王大成的手上,隨着他一聲痛哼,冰糖葫蘆隨之掉在了地上。
「臭丫頭,你找死呢!」王大成大喝一聲,「給我打!」一群人蜂擁而上!
最終,這幕小孩之間的戰爭,以某個大人的出現而告終,令小翠姑娘洋洋得意的是,挨打時候她還不忘痛咬了王大成一口,那傢伙痛得嘶啞咧嘴,看來關鍵時刻,還是一口好牙起作用。
「吶,你沒事吧?」小翠走到坐在地上的男孩面前,他的鼻子還吧嗒吧嗒滴着血。
聞言,那人擦了擦鼻血,搖了搖頭道:「沒事,謝謝你,就是又害你挨打了。」
「不怪你,就算沒幫你,他們平時也是喜歡欺負我。」小翠丫頭嘿嘿一笑,不顧臉上被磕紫的一塊傷。
「你為什麼老喜歡幫我?」良久,男孩問,剛那王大成說的那些話,他也不是沒有聽到,面前的女子,雖然心地好,但是臉上那一大塊胎記,讓人不敢恭維。
「因為你老是被欺負啊,說來也是,你是男孩子誒,怎麼這麼弱呢?打不過不會跑啊?以後我罩着你吧!就算打不過,我可以帶你跑!這一片,我熟!」小翠毫無心機地回答,那模樣儼然一個老大。
「好。」看着小翠清澈的眼睛,男孩竟然說不出一個「不」字,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呵。」風若辰輕笑一聲,竟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小翠,頭大身小,頭髮枯枯燥燥的,一張黑黃的臉上一朵蓮花樣的胎記,還有一副男孩子樣的做派,可是自己卻是心甘情願跟着她一起,讓她像個老大一樣照顧自己,有打一起挨,有東西,一起吃,無論怎樣,小翠那雙眼睛,總是明亮的讓人無法拒絕,也就是這樣,自己慢慢喜歡上她了吧!這樣一個女孩,沒有人保護,似乎很不應該。想到這,風若辰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唉。」與此同時,想起這些往事的小翠,卻發出一聲感嘆,自己那個時候,真是傻到家了,還真當自己是老大一樣了,雖然風若辰這小子是有點弱,但是也不至於讓自己保護不可,想想那個時候,那算保護啊!明明是拖着他一起挨打,有時候倒霉,跑都跑不掉。
「醜女,你又怎麼了?」田螺似乎對她的嘆息頗為不耐煩,今天都嘆了多少聲了!
「沒,覺得自己很丟臉。」我擺弄着手中的茶杯回答。
「哪裏了?你現在怎麼說,也比從前好多了,要什麼有什麼的,哪裏丟臉了?」絲毫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田螺莫名其妙地問着。
「你不懂。」我無奈。
「......」似是沉默了一會,田螺才道:「醜女,你在怕什麼呢?」
「......」怕什麼,我也不知道,怕,失去吧?以前總是想要什麼都要不來,現在想要什麼都可以有,忽然覺得好假,這都是不真實的,是夢境吧!包括風若辰,他肯定也是假的,他可能只是一時衝動?或者是好玩?或者是單純的履行小時候他說的話?想到這些,我心裏忽然一跳,這就是我心裏深處的想法?我什麼時候成了這樣被動的人,我的夫婿難道不是我來挑麼?這麼揣測風若辰算是找藉口麼?其實,我是怕,後悔。
恍惚間還沒回神,一隻溫暖的手拂在我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傻醜女,如果你對風若辰也有感情,你還怕什麼呢?我相信他對你的心是真的,而且有我在你身邊啊,就算是他負了你,我保證會把他大卸八塊的!」
「額。」我應了聲,心裏略略有點感動,沒想到,關鍵時刻,這個不正經的田螺還這麼講義氣。不過說來也沒用啊,我要是還沒想明白就嫁人了,有田螺在也無可奈何啊!難不成讓他幫我合離?事實證明,他可以幫我挑夫婿,但是沒辦法幫我決定人生大事,一切還得靠自己。想着,我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提了提精神。
「這才對嘛!話說那天,某個女人被某個男人抱着的時候,不是挺享受的?」田螺痞痞的說道,回應他的,是理所當然的一頓暴打,這隻信口開河的蠢田螺。
天晴,徐宅。
「醜女,今天要去風府?」我正將最後一朵珠花插入發間,田螺在身邊問道。
「對啊!你也說了我應該勇敢點哈,何況風若辰都來接了。」我最後對着鏡子稍微整理一下,不去了解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怎麼想的,既然搞不清楚,不如睜大雙眼看個仔細。心裏的疙瘩解開了,精神果然大好,我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額角的蓮花胎記又淡了,真是神奇。田螺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卻已經把他裝進了繡袋裏,別在腰間。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就是那位姑母嘛!沒關係,聰明如我小翠姑娘,見招拆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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