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可能回來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寧暉大殿當日親自給墒祖收得仙身。算不得仙身,因為被大戰碎的再沒有一絲完整之處,墒祖天尊的半具身體成了桃止山之流,而另外半具仙體亦是再沒有拼接的可能。
沒有神識,靈力之軀。仙神可以起死回生,先決條件是它是存在的,何所為存在?要有可承載之物,有可寄託之魂。
墒祖的半具身體已碎在冥界之內,至於神識早已隕落,何處去尋他……
這妄墟之內,承載着的是寧暉大殿那不為天地人所知的過去,過去里,因着元祖同着墒祖陪伴而行,從小到大寧暉大殿倒是過得歡愉居多。
如今,墒祖此劫難身隕之後,便在浮屠殿內閉關再沒有現身。墒祖大殿沒了,這妄墟之內,三者之中,一身死,一閉關,徒留寧暉大殿一個。
當初被他們幾經追逐,大打出手的鳥兒,倒是無所依。
好在,他足矣可堪大任了,無人與他一起緬懷逝者,無人撐起一片天,讓這天界芸芸眾仙可有序可尋。
因着,此地乃是二位師尊的心血,寧暉大殿,以天地間初開之神的身份,擔起大任,司職天界司法之神。
元祖尚未出關。
雖已是過來這萬千年月,此時此刻,立於此處,瞧着妄墟之內,熟悉依舊的景物,寧暉大殿心中竟是多了幾分平靜。
他向來都是繃的最緊,他可掌控全局,綽綽有餘都不為過。
年年歲歲,這天界眾多仙使之輩,來來往往,飛升之時,他們每隔百年之久,便會與天界審靈台前,審查靈氣衰盛之況。
此事,由寧暉大殿一力為之。審靈台前稚嫩面孔的終將是天界的中流砥柱。
元祖師尊雖未言明,可與寧暉大殿而言,這萬千年歲里,元祖師尊是可測度未來,天界的未來,人界冥界的未來,他亦可知。影響三界靈氣走向,平衡與否的大事件,一一不會落下。他已閉關如此之久,唯一能夠解釋他如此專注為之,自然是將來那不可小覷之事。
只此一件讓他繃着。
天生之神,自身可帶一有別人界飛升者的特殊之處。元祖師尊是預知未來之力,墒祖是充盈不斷的靈氣之軀,不局限於人界亦或是仙界之流,只要有可利用靈氣之所,他俱可納為己用。
而他,寧暉大殿的則是永遠不忘的能力,他能夠記得萬千年前,哪怕是最為普通的一日發生的任何事情。
絲毫不差。
天界當日一場大戰,成為廢墟之物,元祖師尊雖說天地之老神,早已看淡一切,淡泊豁達,可依舊沒辦法接受從創世之初,與他同生,相互競爭扶持走來,最為親近者,突然間逝去。
他不會因此毀天滅地,這是他同着墒祖共同建造起來,這人間的芸芸眾生亦是他們所創。
他們所創的一切俱在。
即便如此,又怎可說山間之花,林中之葉,天上的流雲俱是你。
四大皆空。
元祖師尊向來是定不下,此事卻是讓他如此沉寂許久許久。
年年歲歲,只余寧暉大殿一人來祭拜。
此日乃是墒祖師尊的壽辰。
神仙與壽辰之時,從不放在心間。
他們年歲久遠,可慶祝之事,俱因為珍惜。
時間與人間而言,彌足珍貴。只因他們猶如朝露,蜉蝣,朝生夕死。
如此怎可不慶祝之,珍重之。
只因有可能是轉瞬即逝間已是人走茶涼。
但神仙無需如此。
是,他們的壽命是可以延長的,只需歷了神劫,便可更進一步。
與其感慨年歲短暫,不若放在修習之上,可由掌控之事,何不抓住?
雖說淡泊名利慾望,可若是有一目標可讓他們挑戰一二,未嘗不好。
此事經由審神台。
寧暉大殿一旁監察之。
鳳凰一族此次送了一隻雛鳳過來,眼睛澄澈乾淨,靈力純粹。望着這雛鳳,寧暉大殿竟是走了神。
一如記憶中的鳥兒,立於妄墟之內,那二位師尊俱在。
抬手指間凝聚之力,拋灑天空之城。倒掛在頭頂的水流,迎着四散濺起了太陽之力,流光溢彩。
「師尊,鳳凰賀生辰之喜。」
四下無一活物,只寧暉大殿一個,長身而立,燃放這流光溢彩的寂寥花朵。
他師父,最怕寂寥。
「鳳凰仔孝順,頗得我意。」
「誰?!」
寧暉大殿閉上眼眸驟然睜開,剛剛有人私闖妄墟之內,竟是與他神魂共鳴!
心內驚駭之下,便是巨喜迎來,連同手指都顫抖幾分。
他同師尊相處的萬餘年,無需多費勁的想來,寧暉大殿都可知,墒祖師尊從未同他講過此話。
從未講過。妄墟之內是無有具象,可若是他,這是他的家,他自然是回得來!
「二師尊。」
此語溢出嘴角,崩了許久的嘴角勾起,他本就是驕陽,自然四下燦爛。
「醒了?」
宋年一睜眼,尚未在鳳凰仔那裏緩過神來,他倒是又做夢了。
還夢到如此美得不像話的事。鳳凰仔子何時都沒有如此貼心過,整日裏與他鬥法,作擰倒是居多。
果然是……噩夢。
現實亦是噩夢。
只因面前是冥界之君。
「多謝冥君出手搭救。」
他倒是想着不醒,那般美夢,想都不敢想,此生怕是也就只有夢裏可見上一回,他養的那小子,向來做不了此事。
「我們如今身在何處?」
這地方不是冥界,不是冥府大殿,自然更不會是他那良心小鋪了。
「明滅台。」
明滅台,他宋年竟是到了此處。
「我這身散魂流魄,多虧冥君上心了。」
明滅台,有天地之初的一盞明燈,此地可結魂魄,塑肉身,重臨於世。此物可結世間魂魄。
「順道。」
宋年隨着閻魔眼睛處看去,方知曉自己果真是順道為之,只因明滅台上,如今立着兩盞燈火,他把北周的琉璃獸燈魂帶來此處。
燈魂修習喜靜,此地卻是萬里挑一之地。
宋年看着那盞燈魂,明滅間倒是安詳的很,讓他看着都心下靜了幾分。
他剛剛夢中應是喊出聲了,只是不知道這鳳凰仔會讓冥界之君想到何處去。
「走。」
「好。」
聽他走字出口,宋年便答了句好,隨冥界之君出去,方才明滅台上昏暗些,宋年沒有發覺他身上披着何物——冥界之君外衫。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外衫內是那雪衣。他當日從冥界之君大殿中逃跑之時,留下的雪衣。
他如今披在身上,覺得整個身體沁涼。
閻魔自然聽到了。
鳳凰仔子,鳳凰天界的神鳥一族,萬鳥之中最為金貴之輩。鳳凰品性高傲,矜貴。這天上地下,將那鳳凰稱作鳳凰仔的怕是只宋年。
他懷疑宋年圖謀不軌,便處處提防,闖入冥界之內的,與他交手之時,雖然測出妖力必定不弱,與冥界之君相較,卻是依舊差了不少。如此差距,區區法器可壓制與閻魔者,這冥界之內,怕是難尋。
至於雪衣,如此多的疑點,催促着他將雪衣罩在他身,雪衣為法器之流,法器自是有着脾氣秉性,若非認主,怎會在他身上服服帖帖?
宋年有問題,是毫無疑問。
而他閻魔如今只想知道此宋年是何方神聖,在此地還要顯多少神通。
「小心!」
宋年一聲怒吼,將沉思閻魔拉了回來,未來得及看清楚來者面目,身體下意識曲爪成牢,飛身走位,朝着來者面目襲去。
襲空,手底下之物習得此間鬥法,扭轉身軀,閻魔未曾抓空之前,另只手臂,尋到脖頸之處,再補一次,襲擊者速度很快,反應亦是卓越,可終究速度不及閻魔來的來,臂膀便落入閻魔手中。
「此間是明滅台守鎮者。以天地兩儀為幻像,要小心!」
宋年想起此次有何物種,如此自然是沒有閒散功夫來管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暴露的事情。
「如何做?」
如何做?宋年倒是第一次見到閻魔身上有着詢問他人建議的意思,如今碰上,拘謹得很。
「堵住所有生門,將那日口訣誦出,若是有疑問者,打了以後再說!」
當務之急,他宋年倒是不會自欺欺人想冥界之君與他沒有懷疑之處。
他既然將那雪衣贈回,此法自然是表面他知曉自己便是那日獨闖桃止山被他撞見者。
打退這襲擊者再說。宋年雖說不記得全部,可他倒是記得此地有一十分棘手之物,萬萬莫要讓他們給碰到了。
閻魔壓制的動作已出,可惜無效。這一招也只是讓它受了外傷。
看着閻魔手底下換了招式,他那日悄悄離開之際,出了血液以外,他宋年還給她一套心經術法。
此術法乃是獨創,時間再無他人可知。此術法是在獨自一人圍困之時所想,歷經千百次嘗試以後,得出來的最適合的心法。
此法亦是獨一無二。再無可能被人模仿了去,只因為這心法,除了冥界之君外,再沒有交於他人。
只一眼,宋年便看了出來,冥界之君,雖說是半魔,可他天資聰穎,看着那行雲流水的身姿,賞心悅目至極,如同宋年親臨其境,也如此乾乾淨淨的打了一番。
臨淵羨魚,卻是也讓他大汗淋漓一場,來的極為痛快!
「提妖力,以指運氣,沖與百會穴!」
他收過徒弟。卻是未曾這樣快意恩仇,小鳳凰仔那是多半是逗着他玩樂,畢竟,他這一身的力量並非對任何一人俱是合適。
可閻魔除外。
提力,運氣,直指百會穴。如此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破!」
閻魔真氣俯衝一波,襲擊他們的龐然大物應聲倒下,身死爛泥。
「你這小娃娃倒是一通百通!」
只因太過行雲流水,宋年百年無此酣暢淋漓,便一時興起,脫口而出。
且未察覺有何不妥。
「多謝前輩教習。」
閻魔躬身一禮,拜與宋年面前。
此番宋年倒是瞬間冷靜下來。
「不知前輩可否與我為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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