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大聖 136 問路

    適得野情愜，千山高復低；

    好峰隨處改，幽徑獨行迷。

    在上真宗後方，有着一處山遠天高煙水寒之地，乃宗門長老閉關休憩之所。

    這裏乃是宗門禁地，外人禁止入內。

    當然，孫恆在上真宗地位特殊，還掛着一位客卿長老頭銜，進出卻是無礙。

    雷光飄飄然落地，循着問來的路線沿山道行了半晌，一處臨淵峭壁赫然浮現在眼前。

    峭壁上方，有着一處外凸，一位白須老者正自躺在椅凳之上搖搖晃晃的眺望藍天。

    「可是梅前輩？」

    孫恆遁飛近前，朝老者拱手一禮：「晚輩孫恆，有事想要請教。」

    「孫恆……」

    老者微微眯眼，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同時也有一股神識波動一掃而過。

    「我想起來了，前些年收的神霄宗宗主，就是你吧？」

    「正是晚輩。」

    孫恆垂首，眼神也微微一動。

    這位老者有些不一般，剛才的那股神識波動，隱秘難測更是悠遠深邃。

    雖然氣息只是微露，但給孫恆的壓力卻是絲毫不亞於幽冥屍皇趙亥！

    此人隱於此地，外界卻無人所知，就連宗門內部的修士也只知其姓梅，乃是一位前輩。

    其他的，一概不知！

    果然，如上真宗這等傳承久遠的門派，底蘊之深遠非明面上見到的那些。

    「你找我何事？」

    「我想找一處地方。」

    孫恆微微沉吟，才繼續開口：「因那處與晚輩有些淵源，但卻從未去過，所以特來向前輩請教。」

    「哦！」

    老者雙眼一動，點頭道：「那地方可有什麼特徵？」

    孫恆想了想，道：「晚輩只知那裏有八山環繞，九水一湖，盛產一種白葉樹木，其他的……就不知曉了。」

    「只有這些？」

    老者皺眉：「若是如此的話，怕是不好找。」

    孫恆沉思片刻，再次開口：「那裏應該靈氣淡薄，以凡人居多，八山共有三百里，成八卦形狀排列，附近也許還有一座城池。」

    「比剛才詳細一些。」

    老者點頭：「還有嗎？」

    孫恆再三確認，最後搖了搖頭：「沒了！」

    「稍等！」

    老者點頭，雙眼微眯。

    瞬間，一股朦朧光暈自他身上湧現，化作無數縮小億萬倍的山川河流。

    好似整個北域，盡數浮現在眼前一般。

    片刻後，老者睜眼，隨手打來一記靈光。

    「一共十三個相似的地方，位置坐標都在裏面，因為靈氣薄弱，所以到都非金庭勢力重心，」

    「但是！」

    他語聲一重，繼續道：「日升月落、滄海桑田，若是時間相隔太久，地形會發生變化，所以找不到你想要找的地方也很正常。」

    「晚輩明白。」

    孫恆拱手低頭：「多謝前輩指點，他日有暇，再來登門道謝。」

    「去吧，去吧！」

    老者雙眼一閉，百無聊賴的揮了揮手。

    孫恆再次謝過，身懷一道遁光告辭離去。

    「神霄真經！」

    眼見那雷光去遠，老者才輕輕開口：「年紀不大，卻有那麼強的神魂之力，身上怕是有些古怪。」

    「罷了，罷了！」

    「反正不管我的事，隨他去吧！」

    …………

    自打上真宗後山回來之後，孫恆又開始了大肆的採購。

    各種靈丹妙藥，天材地寶，在接下來半年裏不停送到他的洞府。

    其間，他更是經常出入各大拍賣會、交易地，把自身的靈石、功勳紛紛換成所需物資。

    一時間，他倒是成了此地不大不小的名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年，孫恆才在各大會場消失不見。

    洞府，石室。

    孫恆盤坐蒲團之上，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一份融靈真火。

    此火有消磨靈性之效，就算是金丹宗師沾染上了也很有可能造成境界跌落。

    「出！」

    嗡……

    無定環輕輕一顫，自丹田浮現，並在孫恆的操縱下緩緩朝着那真火靠近。

    「呲……」

    兩者一觸，真火就如靈蛇般纏了過來，把金環裹住慢慢焚燒。

    在孫恆的感知中，能清楚的察覺到，無定環內里的蛇神氣息再被一點點煉化。

    而他的氣息則因為可時時蘊養，反而越發凝練。

    看進度，用不了兩年，很可能這一份融靈真火還未耗盡，就可盡數把此寶煉化。

    滿意一笑，孫恆當即屈指施法，把真火和無定環禁錮在一起，放在石室角落。

    隨後他大手一翻，取出數件東西。

    其中還有兩件寶物，其一乃是與無定環一起入手的無根杵，另一件則是一團光砂。

    此寶名曰天璇神砂，乃是從土行宗上代宗主康胖子手中奪來的。

    當日孫恆入手蜃獸獸皮之後逃遁，此人貪圖他身上的寶物中途攔截，卻不想被孫恆反殺。

    他的東西，自然也就入了孫恆的手。

    這天璇神砂也算是件法寶，但卻無需耗費太大精力煉化，只要明了操縱法門即可。

    同樣的，就算煉化入手，若無秘法操控，一樣不能發揮出它的威能。

    而這法門，則藏在康胖子的記憶里！

    「哼！」

    孫恆輕輕一哼，雙眼一閉，神識就陷入識海幻境之中。

    在幻境的一個角落，康胖子盤膝而坐，整個人如同死物般懸浮半空，多年來一直未有變化。

    「沒有用的！」

    孫恆的聲音在天際響徹：「這裏沒有靈氣，一切都是虛無，你僅剩的神魂得不到滋養，早晚會煙消雲散。」

    「若是你放開記憶，我可以答應送你入輪迴，絕不食言。」

    「……」

    一如既往的，對方沒有回答。

    「道友還真是固執。」

    孫恆在幻境中顯露身形，無奈得到搖了搖頭：「罷了，反正你也支撐不了幾年，等哪天你考慮清楚，叫我就是，希望你不會糊塗。」

    他最後看了眼對方，腳步一邁，整個人就出現在一片廢墟之中。

    「咔……」

    腳下傳來的脆響讓孫恆頓足垂首，卻是一個刻着陳郡字樣的半截牌匾。

    慢慢抬首，遠處廢墟正自正自呆立着一位白衣書生。

    書生雙眼呆滯，身軀僵硬，意識則已經盡數被自己封閉，宛如死人。

    「有趣！」

    孫恆行到近前，淡然一笑：「明明只是我的一個念頭分身，竟然有如此執念。」

    「可惜！這裏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只是我的一個念頭，而非真正的劍書生。」

    「嗡……」

    隨着孫恆開口，此地虛空如水紋波動，一應房屋、行入接連浮現。

    不過眨眼間，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陳郡再次浮現，一如往昔。

    「看看下面，還不如做一個渾渾噩噩的凡人。」

    孫恆升入半空，對着劍書生搖了搖頭，大手一揮，就把他的意識打散重組。

    「這一次，希望你清醒一點，不要再鑽牛角尖，好好用你的記憶在這裏過着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