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巫獨坐在白雲之上,目光回望着熱鬧的火都。
她在大陸上四處奔走,卻從沒見過這樣熱鬧的地方,一個都沒有。
誰能想到,當年的火部落,幾十年間居然能代替龍部落成為大陸中央的霸主,成為統領四方的存在。
並且,他們把一切都做的那麼好,好的超越了她所能見到的一切。
看看這一次傳圖騰的選擇就知道了,還是來火部落聯盟挑選巫,可見她對火部落聯盟的認可。
只是如今的火部落與以前不同了,如果自己生活在這樣的火部落,還是首領的妹妹,她也不會選擇離開的。
有着這樣的認知,在炘拒絕她的時候,她就沒有任何意外了。
「薪,如果讓你選擇,下面幾個備選,你想選擇哪一個?」
傳圖騰的聲音傳來,打斷瞭望着火都發呆的薪巫。
薪巫收回目光,望着眼前四個獸皮畫卷,上面各有一個人像,最前面的一個就是炘。
「如果我選擇,我會選擇他。」
薪巫把自己的手指向最後一個,那個人在四副畫卷中最是髒亂,顯然生活過的不怎麼樣。
「為什麼。」
傳圖騰疑惑的問道。
「在沒有圖騰的情況下,能帶着一群野人在冰天雪地中求生,能力毋庸置疑。」
薪巫慢慢的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如今大陸亂象呈現出來,我們傳部落雖然不會參與到戰爭中,但作為大路上為數不多的擁有神圖騰的部落之一,我們也要有所作為的。」
薪巫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她的內心深處更深層的想法卻沒有說。
她不希望有人像自己一樣,因懵懂無知離開自己的部落,因為她後悔了,就不想別人為此後悔。
傳圖騰沉默一段時間,最後同意了她的想法。
白雲轉動方向,向着西北而去,那是畫卷上這個人生活的地方。
…………
「弟弟,堅持住,你能挺過去的。」
畫卷中的人,正在用手按住弟弟的肚子。
他弟弟的肚子,在剛剛狩獵中被野牛刺穿了肚子,如今正在痛苦的哀嚎。
沒有圖騰,沒有圖騰力量,生存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伽倪墨得斯禍亂了這個地方,讓他們失去家園,失去親人,如今,他們只能艱難的生存。
本來他是想帶着弟弟去火部落聯盟的,畢竟他小時候被部落送到那邊學過文字。
可路程太遙遠了,伽倪墨得斯的野獸大軍和部落大軍還在他和火部落聯盟之間,讓他只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首領,首領,火來了,火來了。」
不遠處的同伴跑過來,手裏拿着一段燃燒的木棍。
畫卷中人一把奪過木棍,他望向自己的弟弟,咬牙說道:「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這能消毒,還能止血,不這樣做,很容易死的。」
這方法是他從火部落聯盟那裏學來的,不過課程上教的是用紅銅最好,燃燒的木棍是逼不得已的選擇。
他弟弟點點頭,這樣的事情哥哥不是第一次做,確實拯救了幾個同伴的生命。
「來吧。」
他弟弟也頗為硬氣,忍住哀嚎說道。
畫中之人點點頭,拿着燃燒的木棍就要捅到弟弟的身上。
「等一等。」
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叫停了他們,畫中人停住動作,疑惑的轉身,便看到一個蒼老的女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
此人自然是薪巫,她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場面。
「我能徹底治好他的傷。」
薪巫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說道。
「請你幫忙。」
少年立刻開口說道。
他能聽出眼前這個人的語言帶着濃濃的火部落聯盟風格,對火部落聯盟,他是相信的。
「但我需要你。」
薪巫說道。
「需要我?」
少年疑惑,不明所以。
「是的,我需要你成為傳部落巫,如果你答應,我就救下你的弟弟。」
薪巫說道。
少年錯愕,有人請自己當巫?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很亂,也很複雜。
巫啊,那可是一個部落最重要的位置,為什麼呢?
「好。」
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弟弟的性命重要,而且自己等人本就沒有部落,若是能進入一個部落,也是好事。
薪巫笑着點點頭,讓少年讓開,她走上前,先是看了一下傷口。
「受傷有多久了?」
薪巫問道。
少年想了想,道:「一個時辰不到,一個時辰,你能懂吧?」
時辰,是火部落聯盟對時間的一種設定。
「懂。」
薪巫點頭回答,右手向天上一招,那朵白雲上就飄下來一片雲朵。
她拿着手上的雲朵放在受傷少年的傷口上,閉上眼睛,身上散發晦澀的圖騰之力。
薪巫手上的白雲翻滾起來,少年身上的傷口忽然加大了流血量。
「怎麼回事?」
少年驚慌的問道,他覺得自己太過相信眼前這個人了,剛剛是有些慌神,不然不會答應的。
他有些後悔了,但此時也不好貿然上前,畢竟看起來薪巫不像是在傷害人。
「沒事的,再等一會就好。」
薪巫的聲音很有安撫的力量,少年點點頭,沉默下來。
傷口處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幾乎達到了弟弟剛剛受傷時的程度,少年有些揪心。
「哥哥,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
少年的弟弟很是堅毅,他看到哥哥擔心,便安慰道。
「等一下會有些疼,就像最初那樣刺痛,忍住。」
薪巫突然開口,望着受傷的少年說道。
她發現這個手上的孩子也很有潛質,至少是一個當首領的好材料。
「恩。」
少年用力的點點頭。
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那種被野牛刺穿的感覺出現,少年沒有忍住,驚叫一聲。
這嚇了他哥哥一跳,但那傷口很快就徹底消失了,他趕忙上前。
「弟弟,怎麼樣?」
受傷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光滑如初,沒有一點傷口留下。
「不疼了,我好了?」
他驚訝的低下頭,確實那裏已經沒有了傷口。
所有人都驚訝的望着薪巫,薪巫卻只是笑笑。
「你答應我的,給傳部落當巫,跟我走吧。」
少年又看了看弟弟肚子上的傷口,才抬頭道:「好的,我可以帶着他們麼?」
在他看來,這不是什麼大事,一個部落的巫,怎麼可能沒有權利增加幾個族人呢?
「不行。」
薪巫給出否定的答案,讓少年一愣。
「傳部落只需要一個巫,我要死了,所以找到你,傳部落是沒有族人的。」
「怎麼可能。」
少年不可置信的說道。
薪巫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事實就是如此。
「可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少年詢問道。
「讓你的弟弟帶領他們,像是最初那麼生活。」
薪巫答道。
「他們沒有圖騰,沒有我,他們活不下去的。」
少年澀聲說道。
「你答應我的。」
薪巫說道。
少年無語,一時間很是躊躇。
「哥哥,你去吧,我們行的。」
恢復過來的弟弟開口說道,他不想耽誤自己的哥哥,哪怕只有一個人的部落,那也是有圖騰的部落,總比這樣的生活好。
「不,我不走,我要跟他們在一起。」
他後悔了,食言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或許我有辦法。」
薪巫想了想,向着天空一招手,一個畫卷從上面飛下來。
「參拜它,你們可能會獲得圖騰力量。」
畫卷展開,是一個人在屹立在天地間的畫面。
畫中那個人雙手撐天,雙腳踏地,只是觀看,就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磅礴氣勢。
「這是……誰?」
那個受過傷的弟弟,眼中滿是崇拜的望着畫卷中人問道。
「不知道,我不記得這個畫卷是何時畫的了,但是當我觀看這個畫卷的時候,可以獲得一些力量,你們也可以試試,可以把它當成一個圖騰。」
薪巫說完,望向目標少年。
「有了它,你的弟弟和夥伴就能獲得力量,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讓你弟弟恢復之前的傷勢,然後帶着畫卷離開,你什麼都得不到。」
她的話讓目標少年猶豫起來,這個時候他的弟弟也勸說他。
「哥哥,沒事的,我覺得我能從這幅畫中獲得力量,如果它成為圖騰,我就可以組建部落了。」
受傷少年說着,見哥哥還是不放心,便又說道:「你也不希望我再受傷,火燒的辦法,不一定能救回我的。」
這句話打動了目標少年,他不舍的囑咐了弟弟幾句,最後無奈的跟着薪巫離開。
薪巫和哥哥離開,少年便把畫卷掛在樹上,帶着這些人一起祭拜。
他們都是有過部落的野人,知道祭拜需要祭祀舞,但他們不知道這幅畫需要什麼樣的祭祀舞。
不知道應該跳什麼祭祀舞,他們就跳以前的,反正總要嘗試。
他們之前部落的祭祀舞以狩獵為主,在那些非常用力的動作做出來的時候,少年明顯能感覺到畫卷中的人物好像在回應着自己。
越是跳動,他就越是有這種感覺。
順應着這種感覺,他開始調整動作,讓動作更有攻擊性,更有力量。
慢慢的,畫卷上泛起一股土黃色光芒,那光芒越來越亮,最後籠罩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那種一拳能打破天的錯覺,讓他興奮的停不下來,只想不停的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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