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咦,我算你後裔嗎?
半個小時之後……
左修緣洗了一個冷水頭,又將胃裏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之後,終於清醒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精神萎靡,頭髮直滴水,都把襯衫都給淋濕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喝醉的……剛才我都說了些什麼?」
寂愢:「你說了一百遍自己很窮和你被人欺騙了感情。」
左修緣堅決否認:「我很窮,但我絕對沒有被人欺騙感情。」
寂愢:「你還說了對方是怎麼在遊戲裏給你公開告白陪你打怪給你放煙花虜獲你的心靈的。」
左修緣:「……」
寂愢:「你還說了錢是怎麼怎麼不夠用,電腦一台怎麼夠,買了筆記本要買主機,買了顯卡要買屏幕,買了 1060 就想要 1070,買了紅軸就想要青軸,有了好鍵盤得有一個好手托才漂亮。」
左修緣:「…………」
寂愢:「你還說自己做夢都在想着鈔票從四面八方飛來發瘋了想要趕緊找一個待遇好的公司工作還抱着我的大腿問我致富經,然後我就同意了。」
左修緣:「………………」
一陣很尷尬的寂靜。
&同意了什麼?」左修緣小心翼翼問。
&意給你一個好職位,讓你跟着我干。」寂愢說。
&什麼?」左修緣有點迷惘。
&的專業技能,鍊金術那個。」寂愢說。
&不行,這個行業太危險了,會遇到莫名其妙的瘋子。」左修緣立刻拒絕。
&用期轉正寂愢說。
「……」拒絕的左修緣突然動搖。
&決首都戶口。」寂愢繼續說。
「……」拒絕的左修緣劇烈動搖。
&住房。」寂愢補充完畢。
&了,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了!」左修緣截斷寂愢的話,無比確定與堅定,「老闆,我們到底什麼時候簽合同開工?」
總算將左修緣的事情處理完畢了。
寂愢重新開了一瓶酒,咕嚕咕嚕喝了半瓶,單獨坐在奢華的客廳之中安靜地思考。
自從將一個吸血鬼撿回家之後,我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和一個吸血鬼打架了,然後我被初擁了。
我又和一個吸血鬼打架了,然後我就覺醒了。
之前也就算了,畢竟只是食譜上多添了一筆,其他也沒什麼太多影響,但是現在覺醒了,我畢竟也變成了超人……預備役。
這種本質上的改變,感覺還是得和老路說一聲的……
寂愢拿起了電話,撥通老路的號碼:「老路,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老路:>
寂愢:「我變成吸血鬼了。」
老路:>
這反應是不是太淡定了啊。
寂愢遲疑了一下:「我之前和你說過這回事嗎?」
老路:「沒有。你覺醒了什麼天賦?」
這對吸血鬼這個種族是不是太過了解了?
寂愢更遲疑了:「時間天賦。」
老路一聲慘叫:「蒼天無眼,為什麼偏偏覺醒了最強力的那個!」
寂愢:「雖然你說這個天賦強力我很高興,但是為何你看起來分明很不高興?」
老路:「豈止不高興!」
寂愢:「呵呵,你什麼時候回來?」
老路呵呵冷笑:「不回去,除非你誠懇地向我和我的電視劇道歉!」
寂愢直接說:「我要見你。」
老路氣得大喊:「我在離家出走啊,我才不見你,我絕對不見你!」
寂愢乾脆決定:「明天上午十點半,我們在小區之外街道轉角的咖啡店見面。還有,左修緣決定跟着我幹了,你先給他準備一個煉金工作室,然後把《穿越火線》給收購了,以《穿越火線》的名義,給因紅海而受損的玩家一定的賠償——」
電話被對面狠狠掛斷了。
寂愢聳聳肩,反正她要說的都說完了。
&一個問題。」背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諾澤神出鬼沒。
&麼?」寂愢看向諾澤。
&不覺得你的管家有點奇怪嗎?」諾澤緩緩問。
&實,從前我就覺得老路很奇怪……」寂愢緩緩說。
兩人面面相覷。
寂愢突然嘆了一口氣。
在這安靜的夜晚裏,她莫名升起了三分想要傾訴的欲望。
她對諾澤說:「皮皮,我跟你講,我沒有高三之前的記憶……」
諾澤微一挑眉:「你失憶了?」
寂愢:「應該是吧。」
她微微仰頭,開始回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記憶一片空白,我不認識電腦手機,不會用電冰箱微波爐,沒有任何人際關係的認知,不知道一個人必須要有父母,要有朋友,或許還有兄弟姐妹,應該還有許多親戚——」
&些我都沒有。」
燈光流轉,寂愢坐在沙發上,娓娓道來。
&睜開眼睛的第一剎那,看到的是笑嘻嘻的老路。老路看上去也是剛剛睡醒沒有多久,身上穿着睡衣,腦袋上戴着睡帽。他用一種很誇張的語氣恭喜我,說歡迎醒來……」
&是很驚喜?」諾澤插嘴。
&是一種很誇張的語氣,並不像是驚喜,但也不是厭惡,確切地說,是怨念。」寂愢說。
&的意思是他不歡迎你醒來?」諾澤問。
&寂愢若有所思,「有些時候,我覺得老路討厭我。」
&
&是更多的時候,老路確實對我有求必應。」寂愢繼續說,「在我剛剛醒來什麼都半懂半不懂的時候,我無論想要什麼東西,第二天它就變成我的了,小到衣服鞋子,大到商場公園,乃至父母朋友,不過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的東西,總是很快就讓人厭倦……」
&母朋友?」諾澤不由問。
&路找了一別墅的年輕男女,讓他們一起討好我,讓我選擇喜歡的人做朋友,但我一個都不喜歡;然後老路又找來一對熱情的男女做我的父母,他們對我百依百順,不過反正不是真的。」寂愢隨口說。
&的很奇怪。」諾澤評論。
&奇怪的還不是這些,最奇怪的是,等我對這個世界了解了一些之後,開始好奇我一片空白的過去及我為什麼會失憶的時候,老路告訴我一個不可思議的理由——你出車禍失憶了,而且不止一次,是三次哦。」
「……」諾澤。
&話。」寂愢說。
&以說是非常不可思議了。」諾澤得出結論。
&吧,我也這樣認為。」寂愢眼瞼微垂,左手托腮,「有時候我會思考我的過去到底是怎麼樣的,會想想我的父母,還有我也許存在的朋友。不過更多時候,還是就在我身邊的老路更鮮活一點……」
寂寞。
在對方不緊不慢的敘述之中,諾澤想起這兩個字。
也許主人自己並未意識到,但是這種情感早已悄悄潛入她的心靈。
然後她就會明白。
諾澤想。
無盡的生命能帶給她更多更多更多的寂寞。
&皮,你的過去呢?」客廳之中,寂愢說完了自己的事情,轉而詢問諾澤。
&指什麼樣的過去?」諾澤恍然回神。
&可以,你有什麼樣的過去?」寂愢並不挑剔。
&成血族之前,是一種過去;變成血族之後,是另外一種過去。」諾澤回答。
&寂愢有點興趣了,「都說來聽聽。」
&是……」諾澤陷入回憶,「並沒有什麼出奇的過往。」
燈光忽然熄滅了。
視野驟暗之後,銀月的光輝從客廳那足有兩層樓那樣高的落地窗中灑進來,一切變得蒙昧不清。
諾澤回憶過去,他恍然意識到,哪怕已經經過了比他所預想的還要多的時間,有些事情依舊曆歷在目。
它們總是這樣,既讓人痛恨,又讓人懷念。
蒙昧之中,諾澤走了過來。
他身披銀紗,自黑暗中緩緩出現的時候,仿佛一位月之精靈。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想說那些太具體的過去,就只說一些泛泛的感慨和血族中的常態:
&成血族之後的過去,就只是血族所過的那些生活而已。你從光明來到了黑暗……你的視線更加銳利,看得到夜晚藏於漆黑樹叢中的一隻小螞蟻;你的聽力變得更加靈敏,聽得見屋外草叢中叫喚的是哪幾隻不睡覺的蟲子;你可以做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他喝光了杯中的酒,又凝起一顆水球,注入杯中,再一口飲盡。
&從此不老不死,擁有無盡的時間。」
&是煩惱與痛苦並沒有就此離你而去。實際上,愛、恨、痛苦、喜悅、怨憎,從來沒有消失,它們甚至因為無盡的時間而變得更加更加漫長。
&長的時間使一個個血族變成了極端份子,有些遊戲花叢,有些至死不渝,有些開始追逐至強之力,而有些在無盡的寂寞之中終於無法忍受,不惜背棄該隱,通過自殺尋求解脫……」
&你追求什麼呢?」寂愢突然問。
諾澤笑了笑:「我曾經追求過很多東西,音樂,繪畫,雕刻,各種各樣的事情我都曾嘗試,每一段時間裏,我都會喜歡一樣東西,持續大概幾十年到一百年的時間。有一段時間我曾經想……」
&什麼?」寂愢一挑眉。
她發現從開始說話到現在,諾澤都站在沙發的旁邊。她想了想,把鋪在沙發前的地毯給踢開了。
地毯一挪走,諾澤果然繞到寂愢對面,坐了下來。
既然談到了這裏,諾澤也就繼續下去:「想過發展後裔,組成一個家族,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這個計劃擱淺了。」
&我算你的後裔嗎?」寂愢有點不確定。
&諾澤說。
&就是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後裔?」寂愢問。
&諾澤說。
&你從我身上追求到了什麼嗎?」寂愢問。
&時還沒有。」諾澤。
&什麼?」很多方面,寂愢都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態,「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並不算差啊?難道吸血鬼族群之中,大家的關係都非常親密特別好嗎?」
&倒不是……」諾澤思忖着被麻花辮吸血鬼初擁的那幾後裔,心想要和他們的關係相比較的話,自己和寂愢的關係倒可以說是非常好了,雖然開頭奇怪了一點……
但是人與人總有一個熟悉的過程,感情與感情也總有一個遞進的過程。
他倒沒有對寂愢非常不滿意,他就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進入一下狀態與角色……
&
諾澤在思考,寂愢也在思考。
寂愢一邊思考一邊說:「血族的傳承方式確實比較特別一點。你們沒有專門的生殖能力,也不能經歷一個生命從小長到大的過程,只靠咬一口就奠定一切還是有些讓人無法想像……」
她繼續問:「你們彼此間的稱呼嚴格嗎?地位不可逾越嗎?你期待發展後裔但又沒有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不同的感覺,莫非是因為我沒有用特定稱呼叫你的緣故?」
諾澤:「???」
寂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