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爪魚」對我們的圍追堵截已經到近乎瘋狂的地步,它那顆碩大的頭顱被兩隻眼睛佔據了大半,七八根粗如楊樹的觸角張牙舞爪的在空中尋找目標,綠光幽幽的掃過我們頭頂時,我甚至能聞到一股超級難聞的屍臭味。
蟈蟈捂着鼻子小聲嘀咕着:「咱們是不是把史前生物給挖出來了。」
餘光掃過頭頂上方的龐然大物,說:「如果是恐龍的一種,小爺我死也不冤了,可是這東西,根本就是一怪物。」
「它不是怪物。」江沅雙目直視正在發飆的「八爪魚」,說:「它應該是生活在地底洞穴中的一種洞穴生物,只是體型碩大,也算是史前未發現的物種之一吧。」
「呵呵!」
「江董事長,你別開玩笑了,您見過體型這麼大的史前洞穴生物嗎?依我看,這根本就是一史前怪物。」
我還在不停的埋怨,似乎忘了生死,然江沅卻向梁軍打了一個手勢,後者明白後拿着我們唯一的極光礦燈沖了出去。
「大軍,順着它眼睛中間的盲區跑直線。」我伸着脖子大叫。
梁軍似乎是聽見了我的話,他開始調整自己所跑的方向,同時,江沅帶着我和蟈蟈沿着岩壁一直朝洞穴深處跑,我雖然知道梁軍一定有辦法脫身,可還是不免有些擔心,跑到一半的時候我決定回去接應他。
江沅和蟈蟈因為我忽然停下腳步而心生疑惑,他們折返回來聽到我的想法後,蟈蟈立刻表示贊同,而江沅則是剛好相反,他一臉的冷漠與鎮定,讓人覺得嚴寒已到,冰凍三尺。
江沅對我任性並未加以阻攔,反而把自己的一把青銅匕首給了我,用他的話說,一切都看我自己的造化。
這話說的讓我心裏很不舒服,但也無心與他爭辯,我折返回去後先是躲在一塊大岩石後面,不到一分鐘,江沅和蟈蟈也跟了過來,我勾着他們倆的肩膀,說:「到底是兄弟一場,夠朋友。」
蟈蟈一臉苦笑,說:「老大,我才是來幫忙的,江老闆是來收屍的。」
「收屍?誰的?」
蟈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了指我的鼻子,「你。」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找死啊,敢咒我。」
蟈蟈一臉委屈的往後縮了縮,江沅則面無表情的瞥了我一眼,淡然道:「人的生死自有定數,但有人偏偏要去找死,我也只能盡點微薄之力把你的屍體帶回蕭家。」
我一聽立刻火了,罵道:「江沅,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知道下斗最忌諱的就是念及生死嗎?」
江沅嘴邊勾一抹淡然的笑,說:「我不是來倒斗的,我是來尋找我們家族的東西,這裏面的任何一件明器我都不會動,至於蕭老闆你,你要多少隨便拿就是,我可以裝作看不見。」
我已經被他氣的手掌發癢很想打人了。
蟈蟈朝我們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他示意我們看前面,而我們視線範圍之內能看到的只有一抹綠光,幽幽的垂在地面,好像沒什麼生氣。
「怎麼回事?」我問他。
「我怎麼知道,好像是死了。」蟈蟈嘟嘟嘴,又說:「沒準兒真死了。大軍哥太厲害了。」
話音未落,大軍就晃晃悠悠的出現在我們不遠處,他傷得很重,但都是外傷,並沒有傷及內臟。
江沅看見大軍的時候忽然變了語氣,頗為關心的問他:「怎麼樣,東西拿到了嗎?」
梁軍點點頭,說:「拿到了,果然與信中所言一模一樣,看來,這個人對那段歷史非常了解。」
江沅從梁軍手上接過一個被血染紅的方盒,打開后裏面的東西發出七彩光芒,甚是好看。
「琉璃珠。」我在一旁叫道。
「你說什麼?」
我看了眼江沅,說:「琉璃珠,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珍寶,據說秦始皇海外尋仙時,船隊曾在茫茫大海上看到一座小島,島嶼金光四射,直衝雲霄,島上的一座高塔內散發出七彩流光,恍如仙境。「
「後來秦始皇再次派人去尋找,結果就在同一地點找到了三座仙山,也就是後人傳說的蓬萊仙島。」
「再後來,秦始皇病重,但依舊追究長生不老,後來徐福出海為他尋找長生不老藥的時候,再次遇見這座小島,他在島上看到了所謂的仙境,看到了仙藥和仙草,以及這種長在土裏的琉璃珠。」
我說到這裏時,忽然覺得後背一陣陣發癢,與此同時,江沅他們也開始有我這種情況,大家把上衣脫了之後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我們身上已經爬滿了一種黑色小蟲子。
梁軍把自己的打火機扔給我,說:「把衣服燒了,這東西怕火。」
我打開打火機的同時把蟈蟈的衣服拿過來點着了,蟈蟈只穿純棉衣料的服裝,所以他的衣服燃點低,但不經燒,一會兒就滅了。
不過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們身上的黑蟲子消失大半,剩下的也沒多大威脅,看着地上被蟲子覆蓋的衣服,誰也沒膽量再撿起來穿。
三個人半裸着跟在梁軍身後一路往前,我們行走的方向就是江沅剛才帶我們走的方向,這個走向根本就是向地底深處繼續前進。
一路上我發現梁軍很奇怪,他明明受了傷,卻能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全部復原,而且血跡之下的傷口處癒合之後並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越走越冷,但腳下的路卻越發平坦,走到深處甚至能感覺到四周空氣的濕度很大,時不時的有水滴從上方滴落,我們的裝備中電池消耗的最快,此時,也只剩下四節一號電池,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兩個強光手電作為照明,而且是在我們從這裏出去之前最後的照明工具。
我走着走着就感覺身後有人跟着,出於本能,我儘量放慢腳步,甚至停下腳步去聽後面的動靜,滴滴答答的聲音,好像是女孩子喜歡戴在手上的鈴鐺。
「江沅。」
江沅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我說:「怎麼了?」
我回頭看了自己身後的一片黑暗,凝神定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耳語道:「有人跟蹤我們。」
江沅眉頭皺了下,「嘖」了一聲,說:「出來吧。」
我和蟈蟈並排站在江沅身後,面前的黑暗中,藍幽幽的火苗上躥下跳的朝我們這邊過來,我自幼喜歡看聊齋,至今還對片頭曲中那個火苗心有餘悸,此刻眼前出現的一幕正好完美的展現了當年電視劇中的畫面,只是火苗的顏色不一樣罷了。
梁軍果斷關掉手電,而此時我發現,那藍色的火焰瞬間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確是黑暗中一個女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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