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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陳靈的助手日誌》
26日,天氣晴。
黃曆上說這一日白露已過,群鳥養羞,以備冬藏。
這是收穫的最後時節。
早上八點半,銀行正門,往常門口乾乾淨淨的大石獅子不知被誰塗了個亂七八糟。
來取錢的張阿姨忍不住說道:「奇怪,這好好的石獅子,招誰惹誰了,今天怎麼會這麼髒呢。」
對於張阿姨來說,今天又和往常一樣,是個平淡的一天。
她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是什麼來着?
已經七十多歲的她記性不好,幹什麼都得先看看備忘錄。
對了,是先在銀行把退休工資取出來,然後存到存摺里,零存整取什麼的可以多賺一點。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懶,喜歡把錢放在銀行卡里,他們不知道銀行卡里的錢都是活期嗎?利率才0.6,存摺可是有0.7呢,一群傻蛋。不要小看這0.1啊,有了它就可以打敗高富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
然後,然後,然後幹嘛來着?
張阿姨又看了一眼備忘錄。
哦,對了,去菜市場買菜。我那孫子今天就要來了,他最喜歡吃我做的菜了,尤其是那道鳳尾魚翅,還有那道八寶野鴨,還有干連福海參、花菇鴨掌 、五彩牛柳、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喜鵲登梅、蝴蝶蝦卷、薑汁魚片、五香仔鴿、糖醋荷藕、泡綠菜花、辣白菜卷、長春鹿鞭湯…
尤其是那道鹿鞭湯,我孫子能喝三大碗,喝完就找門口的小閨女玩去。
反正退休了也沒什麼事做,不如多做點菜,也不知道還能做幾年。
否則呢?能幹點啥?她難得的思考了自己今後的人生走向。
幹什麼?活着唄,在她們這個歲數,活着已經成為了人生最大的意義,再也沒有什麼能使她有心跳的感覺了,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否則還能搶銀行嗎?笑話,那種事,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敢想,聽說這家銀行管理可嚴呢,開業以來就沒被搶過。
之前還有兩個倒霉鬼一直想搶銀行呢,結果還沒進大門呢,就被垃圾淹死了,真是個笑話。現在天天拍銀行門想進來,做夢呢。不過說到那兩個死鬼,他們呢?好像挺久沒看見他們了。
我還…我我我我我我,什麼情況?
突然一個剎車聲打破了張阿姨的沉思,一陣勁風吹得她的頭巾飛起,她趕忙去夠那條頭巾,可許是歲數大了眼神不好,怎麼都夠不到。
突然一隻手伸出來,一把抓住頭巾,然後將頭巾舒展開,給張阿姨又帶上。
「阿姨,今天不適合存錢,改天哈。」來人的聲音聽着很年輕,很有磁性,也很溫柔。
不過這話說的不對,張阿姨心想淨瞎說,今天不存,就少一天利息,你給啊?
剛想張嘴反駁,突然一陣爆炸聲響起,驚得她一下趴在地上,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姨別怕啊,雙手抱頭躺好,很快就完事了。」
來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張阿姨仔細看了看來人的背影,那小腰那小屁股,那騷氣的外表,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後生。
他旁邊的那倆人,其中有一個看着可眼熟呢,是誰來着?
對,就是那個天天拍銀行門的死鬼。
「死鬼…」張阿姨忍不住輕聲說出這兩個字,可是剛說出口就忍不住後悔了。這群人,一看就是來搶銀行的,自己這麼說,可千萬別殃及池魚了。
不過兩天不見,這死鬼收拾一下,變帥了。
這還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打扮起來有點像自己年輕時候喜歡的牛晗的樣子啊。牛晗?馬晗?朱晗?還是啥晗來着?張阿姨的腦子一糊塗,想不起來了。
「嘿,老太太。」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張阿姨抬頭看看,是在叫自己嗎?
「對,就是你!」
是那個突然變帥的死鬼,「咋的,死鬼,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就可以…」看着眼前的大黑,那深沉的眼眸,奔放的外表,一時間張阿姨芳心大亂,不知道該怎麼答覆。早已乾枯了多少年的心田瞬間得到了滋潤。
誰言人生不再少,只是未到關鍵時,若是到了關鍵時,枯木也能再逢春。
「我不叫死鬼,我叫大黑。」這是張阿姨第一次認真聽大黑說話,感覺還不錯,低沉中飽含陽剛,充滿了男性魅力。
大黑想起了自己的生前,想起了自己的身後,想起了被騙走的一輩子積蓄,想起了人言輕薄,想起了日夜的等候。
終於,一切都到了終點,他相信在今天,就在今天,一切都會有個完美的結局,屬於他的金錢、名譽、尊嚴,他都會一個個拿回來。
他大黑回來了。
「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證明我有多了不起,只是我失去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朝陽灑在地面上,十月末的秋風有些蕭瑟,有落葉灑在大黑的外套上,張阿姨耳畔仿佛傳來了一陣悠遠的歌聲。
「猛回首,幾回浮塵我獨飲;當年情,化作淚眼煙雲…」
一時間,張阿姨淚眼朦朧。
(好吧,這是《英雄本色》的梗,不知還有多少人能記着,肯定暴露年齡了)
就在張阿姨犯花痴的時候,陳靈已經舉着彈弓一馬當先衝進銀行。
「都別動,把錢交出來,命是自己的,錢是公家的!」
這是陳靈二十年來最興奮的一天,搶銀行這個夢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過很多次,尤其是在月末沒錢的時候。他多想背着一把ak47給他們都突突了,然後背着一包錢,買兩碗自己最喜歡吃的涼粉,吃一碗,撇一碗。
剛剛大黑已經放了一顆聚靈石炸彈作為見面禮,雖然聲勢驚人,但是由於做過調整,並沒有什麼威力。不過眾多來存錢取錢的大爺大媽們並不知道實情,炸彈一響,頓時都嚇了一跳,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牆根。
一旁的保安趕忙衝到牆邊,想觸動警鈴。秀神眼疾手快,一發「幽靈彈」過去,保安吐着白沫就倒在了地上。陳靈走過去,撿起了保安的電棒,一下杵毀了牆上的警鈴。
被擊倒人員1:保安老陳,現年45歲,月薪一萬四千元,前國防自衛隊成員,性格果敢殘忍,雖然是名義上的保安,但是具備極高軍事素質,據說在私下裏會處理一些銀行的黑活。
「早跟你說別動,別動,還這麼激動,一個月給你發多少工資,這麼盡職。」
銀行櫃枱後的營業員們還沒反應過勁來,直到看到倒在地上的保安才醒悟過來,這是行長之前說的演練。這演練也太真實了,直接把保安給撂倒了。
有一兩個人試着去觸碰櫃枱底下的報警按鈕,但是逃不過秀神的法眼,直接兩顆彈珠就射了過去,雖然櫃枱在厚厚的玻璃板後面,但是秀神那神乎其技的彈弓技巧,彈珠徑直穿過櫃枱上的手槽,反射擊中櫃員,立時攤到在辦公椅上昏迷不醒。
被擊倒人員2:前台營業員陳霞,現年32歲,月薪7500元,天都市國立大學會計學專業畢業,性格乖張,個人性格極差,似乎與行長存在特殊關係。
被擊倒人員3:前台營業員張虹,現年28歲,月薪7000元,天都商務學院國際金融專業肄業,膚白貌美,為人好吃懶做,見錢眼開,與行長存在不正當關係。
到了這一步,整個搶劫計劃的初步威懾已經達成,三個極有可能做出反抗行為的人員已經擊倒,剩下的人員不足為患。
秀神一使眼色,大黑和陳靈跳上櫃枱邊沿,在玻璃四角裝上了小型「曼舞」聲波彈,調整後的「曼舞」威力全失,卻提高了波頻。三秒鐘之後,小型「曼舞」爆炸,玻璃被炸彈發出的聲波震得粉碎。
秀神此時扶了下耳機,「金寶,報時!」
耳麥中傳來了金寶的聲音,「行動計時一分二十秒,未收到警報信號,樂觀估計還有三分四十秒。」
「大黑,加快速度!陳靈,控場!」秀神高聲喊道。
大黑跳過櫃枱,直衝金庫而去,放下了背包,從中掏出預備好的聚靈石炸彈,沿着金庫的門貼了一溜。
「大黑,控制好數量,別放太多,否則整個金庫都得上天。」秀神在一旁喊道。
「放心吧,秀神姐,交給我吧!」大黑低聲說道。
陳靈則守在櫃枱旁的大門旁,門後是銀行內部的辦公區,包括員工休息室和行長辦公室等一系列房間都在那邊。陳靈打開門蹲在那,聽着越來越多的腳步聲聚集。
秀神一夥的速度超乎銀行的想像,不到一分半鐘的時間裏,簡單粗暴地突破到金庫門口,藏在辦公區的守備工作人員未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再想衝出來的時候,發現門口蹲着一個青年人,笑的很猥瑣。
「笑的開心點,舒服地做個噩夢吧!」
陳靈掏出了一個完整版的「曼舞」聲波扔進了辦公區,然後轉身關上了門。
銀行狹長的走道充分發揮了攏音的功能,「曼舞」爆炸後,即便隔着一道門,秀神他們也能依稀聽到門後面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然後再也沒有什麼腳步聲了。
秀神和陳靈相互一點頭,秀神打開門就往裏沖。按照之前約定的,秀神會走到行長面前,把他叫醒,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將他捆在辦公椅上,用極其幼稚的方法狠狠地奚落他一頓,回敬他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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