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左聽雪還在睡夢中,忽而門外傳來扒門聲,風錦奕晚上已經進宮去準備,所以只有她一人在府里。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誰」左聽雪荒忙坐了起來。
「王妃,是我。」門外傳來小敏的聲音。
左聽雪走過去打開了門,這時一隻龐然大物突然撲向她,險些將其撲倒。
「蘇蘇,你怎麼來了?」左聽雪抱住撲到自己懷裏的小白虎,如今的小白虎已經變成了大老虎,足有二百斤左右,又肥又壯。
「王妃,我今天回清遠候府為您取東西,蘇蘇一直偷偷的跟着我,這才來到了這裏。」
左聽雪急忙走到桌子跟前,拿起糕點餵小白虎,隨後她吩咐小敏給小白虎在另外一間房子鋪了床鋪。
如今的小白虎,雖然長得那麼大,但它絲毫沒有野獸的性子,依然和以前一樣活潑可愛。
第二日左聽雪早早的起來了,今日是入宮赴宴的時候。
左聽雪一襲碧色衣裙,頭上只插着一支白玉髮簪,孫冰則是一襲青衫,也是簡單大方,兩人都沒有穿金戴銀。
「明日我讓人給你們添些衣物!」蘇哲看着他們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用了。」左聽雪冷冷說道。
一行人很快到了王宮,因着要賞月,中秋宴便設在了御花園的望月台。
望月台緊鄰着湖水,一面繁花似錦,暗香撲鼻,一面秋風陣陣,染了月色的湖水波光粼粼,加上滿園子的大紅燈籠,滿是節日的氛圍。
左雲楓自然也來了,他一入宴會便被同朝為官的友人攔了下來寒暄。
左聽雪和孫冰一進來,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兩個傭人上前將她們引到了座位上。
左聽雪這才發現,今年中秋夜宴竟也邀請了東陵張凱,還有東莞太子,兩大勢力龐大的部族。
她眉頭微微一蹙,往年可從沒有這樣的事。
偌大的宴會,紅毯鋪地,張凱他們在左,文武百官在右,左右各設了三排座位,家眷皆被安排在第二排。
皇上的位置在中央的高台之上,一眼望去可將所有人盡收眼底。
左聽雪心中清楚,東楚,東陵,東莞三族之間必有一戰。
三族數百年的苦心經營,各族的勢力,已滲透整個世間每個角落,便如參天巨樹一般,根系錯綜複雜,盤根待發。
左聽雪這時看到了一人,這個人是嚴君賢,一見到他,左聽雪頓時覺得心裏暖暖的,嚴君賢是馳騁疆場的英雄,是皇帝的第四個兒子四皇子,當初他為了打仗,他的腿變成了殘廢。
只因誤殺了夕妃的弟弟,被夕妃和嚴從軒告發,隨後嚴君賢便一直被囚禁,沒想到今日他被放出來了,但是左聽雪總感覺夕妃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
「呀!這是哪裏來的殘廢?竟也配出席中秋夜宴。」果然就在這時夕妃一襲盛裝打扮,在婢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她視線落下嚴君賢身上,滿目譏諷的一笑。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嚴君賢身上,嚴君賢驟然面色煞白,單薄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緊緊抿着唇瓣,不敢說什麼。
左聽雪淡淡的朝夕妃看去,她眼中寒氣凜然,緩步走了出去,眾目睽睽之下勾唇冷笑道:「皇上仁厚一向愛民如子,對戍守邊關的將士更是如此,夕妃可知多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才換得今日的安寧,你我能在這裏歌舞昇平的賞月,四皇子是受了傷不錯,可那些將士更為嚴重,難不成在夕妃眼中他們皆是殘廢嗎?」
左聽雪聲音一高,引得很多官員也紛紛抬頭觀看。
她一番話說得慷慨家昂,大義凜然。
夕妃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在夕妃眼中我亦是殘廢對嗎?」忽的林志慢慢站了起來,眯着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夕妃,他一襲鎧甲,右臂懸空,只剩下左臂。
他是東楚的鎮國將軍,跟隨皇帝一起打下這東楚江山,戰功赫赫,為東楚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手握大燕半數的兵力。
左聽雪抬頭朝他看去。
「我斷無此意!」夕妃瞬間白了臉,急急辯解道。
再看夕妃她眼中滿是怨恨,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左聽雪大卸八塊。
「夕妃方才說四皇子殘廢是嗎?」就在那時林安大步走了過來,他久經沙場,身上無形之中帶着一種壓迫感。
林安是林志的父親,也是嚴君賢的岳父,他驟然一問,令得夕妃頓時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這是夕妃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林安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冷冷的看着夕妃,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一時之間所有人皆看向夕妃。
夕妃面上青紅交加,一句話也說不回來了。
「夕妃說我兒不配參見仲秋夜宴,我自然也是不配的。」林安唇角一勾,抬頭看向嚴君賢和林志,張口說道:「陛下親自下旨邀我們參加中秋夜宴,如今夕妃說我們不配,我們就此回去吧!」
林安說完已然轉身。
嚴君賢的妻子林奕奕推着他也走了出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夕妃瞬間急紅了眼,若真叫他們就此回去,皇上也不會輕饒了她的。
「那夕妃是什麼意思?」林安嘴角含着譏諷,淡淡的看着林安。
夕妃緊咬着唇瓣,已然紅了眼眶,一旁的婢女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在林安的注視下,夕妃幾步走到嚴君賢身旁,對着他盈盈一福,極不情願的說道:「方才是我口無遮攔,說了些混話,四皇子莫要放在心上。」
「嗯!」嚴君賢淡淡應了一聲,算是給了夕妃一個台階。
「還請林大將軍大人大量,恕了我這一次!」夕妃又走到林安面前盈盈一福。
林安沒有開口,氣氛頓時僵住了。
「夕妃如此尊貴也能知錯就改,皇上聖明,皆是我東楚之幸。」左聽雪對着夕妃盈盈一福。
她這番話看似在恭維夕妃實則在向眾人點出夕妃的錯處。
他們若真是這樣走了,必然會惹皇上心中不快反而不美!
夕妃面色瞬間緩和下來。
「夕妃客氣了!」林安淡淡說了一句話,提步朝座位走去。
林奕奕和嚴君賢也回到了座位。
夕妃這才提步朝她的座位走去。
「都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你,才讓你今日受此屈辱!」林安扭頭看着嚴君賢,聲音帶着一絲哽咽,眼中全然都是愧疚。
「還要多謝岳父大人。」嚴君賢說完,又端起一杯酒,敬向左聽雪。
謝長安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東陵太子到!」就在那時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凱緩步走了進來。
張凱一進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人眼中滿是驚艷,他一襲華服,加上盛裝打扮,叫所有人移不開視線。
在他身邊跟着幾個男女,也是芝蘭玉樹的人物,滿身風華一覽無餘,比張凱年長了幾歲,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沉穩。
張凱剛一入座,陳鈺便來了,他一襲紫色的衣袍,臉上勾勒着標誌性的淺笑,揚着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施施然然的走了過來。
在場所有女子皆朝他看去。
陳陽跟在他身旁,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修了一個這樣的兄長,整日招蜂引蝶,沒半點兄長的摸樣也就算了,只要他在的地方,她就會顯得暗淡無光。
陳鈺抬頭四下一掃,眾目睽睽之下將視線落在左聽雪身上,眯眼一笑朝左聽雪拋了一個媚眼,令得左聽雪身上兀的一寒,側過臉去再不看陳鈺一眼。
「譽王殿下到。」風錦奕視線從左聽雪身上一掃而來,快到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宇王殿下到。」嚴宇是三皇子,整日裏無所事事,他在僕從的簇擁下也走了進來。
酒香四溢,絲竹陣陣,偌大的宴會已經坐滿了人。
陳鈺有意無意看了左聽雪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陳陽終日看着一個妖孽一樣的兄長,她對天下所有男子都沒了興致。
縱然左聽雪躲在風錦奕身後,他還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皇上駕到!」
「蕭妃駕到!」在所有人入座後,皇上和蕭妃的儀仗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參見皇上,蕭妃!」諸位殿下,公主,還有文武百官乃至家眷無不起身行禮。
行的皆是跪拜之禮。
而張凱和東莞太子,還有則是拱手一禮。
「諸位免禮!」皇上微微抬手,與蕭妃一同坐了下來。
「謝皇上。」所有人起身入座。
皇上面帶微笑,一一看着在場所有人,沉聲說道:「今日良辰美景,又逢佳節,朕特邀諸位與朕同樂。」
皇上說着,一旁的傭人呈上兩杯酒。
皇上抬手接過一杯酒,緩緩起身說道:「這第一杯酒敬蒼天鬼神,還有天上的明月!」
蕭妃端着酒也站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皆手持酒樽站了起來。
一道道視線之中,皇上手腕一轉,杯中酒落在他腳下的地上。
「第二杯酒朕要敬戍守邊關不能歸家的將士們!」皇上說着一飲而盡。
文武百官無不效仿。
「這第三杯酒朕要敬在場的諸位,東楚能有今日你們功不可沒!」皇上嘴角含笑,環視着眾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皇上仁厚!」文武百官無不出聲說道,飲盡杯中之酒。
編鐘聲起,舞姬踩着蓮步施施然然而來,衣泱飄飄,舞姿曼妙,月光甚好,酒正濃。
最無聊的莫過於這種宮廷夜宴了,左聽雪興致缺缺,都有些困了。
風錦奕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也是百無聊賴。
酒過三巡所有人都有些醉了,連皇上臉上也帶了一絲醉意。
嚴宇遙遙舉杯,對着風錦奕勾唇一笑,仰頭飲盡了杯中之酒。
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左聽雪身上。
他這是在挑釁風錦奕。
風錦奕抬頭看着他,動作極盡優雅,搖晃着手中的酒樽,輕抿了一口,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樽。
嚴宇眼中笑意更濃,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凶光,左聽雪看的真真切切,情不自禁的懷疑起來多日前的那場刺殺,會不會和這個嚴宇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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